“这事你之前怎么不说?!”
众人哗然,吴氏也不禁懊悔哀嚎。
目的得逞,夙子鸢捂着脸,跑了。
夙子沣没有拦她,只是脸色难看,冷声说道:“爹,你们被骗了!你们都被那小丫头片子给骗了!”
这一切不过是夙笙为了分家的计谋罢了,要是爷奶坚持报官,他不信她真的会眼睁睁看着夙霄前途受损。
他是不清楚这个突然回归的堂妹是什么性格,但若是他在,他敢说他一定可以逼她为夙霄妥协!
“我跟你爹怎么知道是这样!我们还以为你爷奶他们是真的下毒了,你阿奶也不说她没下毒,要知道是这样,我……”
吴氏悔不当初,她垫着脚,冲隔壁王婶痛骂:“王大英,你个天杀的!竟然跟我们开这种玩笑,活该你生不出儿子,被村里人嘲笑!我诅咒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就是生了也比你先死,你注定死了都没人给你送终!”
第二十三章 夙笙堂妹不是已经及笄了吗?
“你们家自己干的好事,怨我干啥?笙丫头打你们是我教唆的吗?谁让你们不好好对她哥,谁让你们不给她大哥治腿?还诅咒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哦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
王婶仰头大笑,随后又往外泼了盆水,脸绷得紧紧地道:“我告诉你们,砒霜是你们让我买的,笙丫头也是你们阿奶卖的,我王婶是个没心眼的人,不会说谎,你们就是说破了天,押我去衙门我也是这么说!”
洗菜盆往旁边重重一搁,王大英冷哼着回了屋。
面对房间里自家男人疑惑的眼神,她鬼鬼祟祟关上门,掏出那锭银子给他看。
“瞧,这是啥?”
王伟愣住了,他抢过来用后牙槽咬了咬,问:“哪来的?我说你今天怎么不捧着他们家臭脚了,敢情是被人收卖了?”
“欸,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说得这么难听!”王大英一把抢回银子。
“我哪里是捧着他们臭脚?我不过是不想得罪他们罢了,平时他们要点我们菜地的菜,托我们买点东西,我寻思着也不是大事才给的这人情。
你说说,这村里谁不知道夙子沣读书好,年仅16岁就被青山院长夸着说今年能考中秀才,他今年是秀才,明年说不定就是举人是状元郎,我哪敢得罪他们家?”
王伟沉重地点点头,这也是他的心里想法。
“那你现在怎么又跟他们扯破脸了?”他反问王婶:“难道是为了你手上这区区十两纹银?”
“什么区区十两?这可是十两银子!我秤过的,十两!老王,我发现你飘了,你已经忘记当年用两斗米娶我进门的事情了。”
王大英斜着眼睛,气愤地道,“我早看那孙婆子不顺眼,好好的孙子被他磨搓成这个样子,要是我像她那样有两个儿子,八个孙子,我一定把一碗水端平,把他们捧在手心里,什么都可以给他们!”
说到底还是因为肚子里没孩子。
王大英摸了摸肚子,有些难过:“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生不了了?”
“你还年轻,不急。”王伟拉着她坐在床上,“没孩子也没事,我们两个照样能过得好好的。”
王大英噗嗤一笑:“我都二十五六了,哪里还年轻?”
说着,她倒在王伟怀里,娇嗔道:“我跟你说,今儿跟孙婆子闹开,不是我眼皮子浅,见钱眼开,也不是我不怕得罪孙婆子他们。
而是跟着笙丫头回来的那男人,来头不小啊,十几个带刀护卫呢,还有那马车,三匹马牵引,那四个轮都是金做的,外面还带有龙跟祥云的图形,我觉得,笙丫头怕是有大造化了!
我也琢磨过了,夙家人也就敢在村里横,保管不敢去找那个男人算账,他们要是再跟笙丫头闹,恐怕还会把自己给闹出事!”
王大英拉着她家老王说个不停。
好巧不巧,她说的这些都是夙子沣担心的问题。
他在听完妹妹夙子鸢说的过程后,立即收起了想要去算账以及报官的心思。
在他看来,阿奶卖夙笙的事情根本没有证据,也无人对峙,但毒杀夙陌这件事,他们确实也拿不出证据自证,反而夙笙那边还有证据以及王大英这个人证。
再有就是他没有亲眼见到他爹娘说的那个男人。
对方身世背景如何他不知道,但从家人的口中他得出的结果是:那个男人身份不一般,非必要不能去惹。
夙子沣敛了敛神,“爹,娘,这些天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先打听一下那人是什么来历咱们再做打算。”
“好,你放心,我跟你娘不会乱来的。”夙大伯连连点头。
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问:“对了,沣儿,你这次去院长家,有没有跟院长女儿说上话?她有没有说……”
“爹!”夙子沣打断他的话,冷下脸:“我说了多少遍了,我跟白淑琴什么都没有!我将来要娶的女子必然是名门闺秀,你就不要再想着撮合我们了。”
夙大伯嗫嗫嘴,没再过问。
他儿子才貌双全,确实得配个名门闺秀。
只是一直跟院长的女儿保持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真的好吗?
要是哪天翻了船……
夙大伯抖了抖肩,没敢继续想。
吴氏见夙大伯那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勉强扯出笑容,拉住夙子沣的手,“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好好读书就行,对了,上回你说院长要把你引荐给一些德高望重的乡贤和教谕,这事儿成了吗?”
夙子沣表情缓了缓:“午时,院长给我引荐了几位,他们也很看好我,就是聊得太晚,所以才回来晚了。”
“那就好,那就好。”吴氏松了口气,转头打发夙子柏两兄弟:“你们两个先去洗吧,等会儿别忘了帮你弟弟把水烧上。”
“好。”
知道她们可能有私事要说,夙子柏拉着夙子青就离开了。
夙子沣也有所感,果不其然,他们一走,吴氏眼神微闪,低声问他:“那…那你妹妹跟那县丞儿子的事儿成了没?”
夙大伯愣了:“什么县丞儿子?他那儿子不是不举吗?而且鸢儿才十四岁,她……”
“嘘!你小声点!别让子鸢那丫头听着了!”吴氏狠狠地打了两下夙大伯的手臂,“你先别说话,回头我再告诉你。”
夙大伯气了,但却听话的放低声:“那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一个女儿,你就是想钱想疯了也不能把她嫁给那种人啊!”
“娘,其实爹说得对,妹妹还小,还有一年才及笄,不急在这一时。”
夙子沣眼眸微暗:“县丞那儿子喜欢打人,死了好几个妾室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忍心看亲妹妹嫁给一个这样的人。”
吴氏表情一垮:“那…那答应好的一百两聘礼岂不是飞了?”
“娘。”夙子沣敛下眸子,不冷不热地提醒道:“夙笙堂妹不是已经及笄了吗?”
第二十四章 治疗
“她?”吴氏脖子一缩,“咱们都分家了,这能行吗?”
要是以前她可能不会有这个顾虑。
经过今天这事儿,她是一点都不想去招惹那鬼丫头了。
“沣儿啊。”吴氏一脸纠结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没成那疯丫头肯定又……”
“娘,这事儿成不成都与我们无关。”
夙子沣看着脸色苍白仿佛要倒下去的吴氏,皱了皱眉,他不该跟她说这些的。
但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爹,娘,是县丞的儿子要娶堂妹,而不是我们硬要送堂妹去给人纳妾,不管结果如何,你们,包括我,都是完全不知情的,堂妹要怪也怪不到我们身上。”
夙大伯愣住了:“啥意思?”
“你们不用管我什么意思。”夙子沣收回眼神,目光看向别处。
他幽幽地道:“总之,在还没有弄清楚堂妹身后那男人是什么来头前,你们都先不要轻举妄动。县丞那边,这段时间我会想法子让他儿子跟堂妹见上一面,等事成之后,那一百两银子自然就能到手了。”
扭头朝着旁边望去,正好看见抬水的夙子柏。
“三弟,水给你烧好了,大哥帮你拎过去,你捡衣服来沐澡吧。”
夙子沣点点头:“谢谢大哥。”
不顾原地呆滞的两人,他转身进了屋。
夙家东屋一共有三间大青砖房,现在一间住着他爹娘和夙子鸢,一间房间住着夙子青和夙子安。
剩下一间通光最好的是夙子沣和他大哥住。
爷奶两人则住在原先夙笙爹娘住的水泥土屋里。
夙子沣回到几乎被搬空的房间,幽黑的眼眸定定看着一处地方。
桌子没了,书案没了,他精心挑选的书籍如今被堆得到处都是。
房间空荡荡的,老鼠来了都会骂一句穷鬼的地步。
想起自己藏的银子,夙子沣快步来到自己藏钱的地方。
没了。
一文钱都不剩。
夙子沣心里凉透了,他第一次觉得爷奶他们没用,被人耍得团团转也就罢了,害得他现在也落了个身无分文的下场。
他颓废地坐在床上,试图去唤醒识海中沉睡的系统。
……
入夜,月亮爬上树梢,整个大地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寂静无比。
山脚下的几间茅草屋里,数十个男人弯着腰整理搬回来的各种杂物。
夙笙来到后屋,扯了几棵绿油油的野草塞进怀里。
她揣着几棵刚拔起的杂草,径直往咳嗽不停的齐舒珩走去。
元亓在帮忙搬东西,马车上只有齐舒珩一个人。
这里离村子有一里地的距离,四周都是空地,往后二里地则是雾气蒙蒙的大山。
夙笙远远盯着大山看,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修建房子的事了。
这里距离山里不远不近,虽然爹娘曾经告诉过她,山上的动物都怕人,很少有跑下来的。
要真下来了,她也能应付。
就是怕它们闯进来的时候,她刚好不在。
以前总觉得哥哥很高大,能护住她,现在看着只比自己高半个头,甚至还没有自己健壮的二哥,夙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夙姑娘,你没事吧?”
马车上响起齐舒珩的声音。
夙笙转过头,抬起腿,踏上马车。
她直着腰杆坐到他的对面,“这次治完,你等明天午后再过来找我,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应该可以彻底痊愈。”
齐舒珩怔了怔,不敢相信:“我可以痊愈?”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夙笙抿了抿嘴,犹疑片刻还是选择了点头。
她能给人治病全靠她的变异木系异能,但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对方得了什么病。
她只能看到齐舒珩胸口下方有一团黑气,还有他的腿,他腿上那两大团黑气和她大哥的几乎一模一样。
用异能净化掉那些黑气就可以使人恢复健康,通过对方身上黑气的深浅变化,可以大致推测其所需要的治疗时间,这是她末世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以前她给人净化丧尸病毒或是治疗疾病,只要能量足够,基本上挥挥手就可以治好,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
这次为了避免别人怀疑,她才特意说是半个月。
不过,根据齐舒珩方才的神情,对方似乎是觉得半个月很短?
看来,下次她说的还得再保守一点。
夙笙敛下眸,不动声色地道:“手给我吧。”
“有劳。”齐舒珩惊得差点没缓过神,他眉头松开,也没客气,缓缓将手枕在面前的小桌子上。
他的手指很好看,莹白如皎月,修长均匀,纵然被病痛折磨,也没有消瘦得很厉害。
这手和他本人清瘦的身材不太相符。
夙笙不禁抬头望了望他。
“怎么了?”男人眼尾泛红,神情清冷,眼神孱弱又无辜,有一种破碎病弱的美感。
误以为是自己病情加重,齐舒珩嗓音暗哑地说:“夙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本…我承受的住。”
“没事。”夙笙低下眼睑,把手搭上去,给他把了下脉。
手腕上传来一股温热,齐舒珩手指微微蜷缩。
好在,很快夙笙就收回了手。
想起以前御医都是给自己身上扎满针的,齐舒珩习惯性地问:“需要脱衣服吗?还是跟今天一样只用在腿上扎针?”
“不用脱。”夙笙弯下腰,动手把他裤脚拉上去:“得罪了。”
齐舒珩脸一红,抬手拉下马车帘子,并暗自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作裈,不是什么开裆的里裤。
“天色有点暗,看不清。”夙笙看了他一眼,默默把帘子又拉开一条缝。
“有酒吗?”
齐舒珩指了指旁边的小箱子,“在里面。”
“放松。”夙笙拿出银针,用酒消了一下菌,低头寻找穴位。
他的腿也是带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只是腿部肌肉并没有萎缩。
正如齐舒珩自己说的,他是可以下地走路的,简单的锻炼动作也不影响,只是因为中毒,走动的话会比较痛苦。
她拍了拍他的小腿,顺势在他腿上扎了几针。
随之,她的青木之气不疾不徐地顺着银针往对方体内游动。
“唔……”齐舒珩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他闭上眼睛,紧咬牙关,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夙笙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安抚他:“这次可能会痛苦些,你且先忍忍。”
齐舒珩轻轻应了声“好”,嗓音沙哑得更加厉害了。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夙笙才给他拔了针。
看着他脱力般滑落下来,手还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夙笙下意识地上去把他揽在怀里,摸向他的脉搏。
跳得有点快啊。
夙笙咂咂嘴,突然想起来这里的人还没有经过异能的强化。
也就是说,她是不能把齐舒珩当成异能者,一下子输送这么多异能进去的。
心虚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夙笙收回手:“我想我没办法让你在半个月之内痊愈了。”
第二十五章 熟人来访
齐舒珩靠在她身上,有心避嫌,却无力挪动身体。
他眼皮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虚弱如蚊蝇:“无妨,我这情况治不了,你能让我好受些,已然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我的意思是半个月不行,至少还得两个月。”
夙笙目光都没有动一下,她抱紧他的腰,把人提溜到马车里软垫椅子上放躺下来。
她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想安慰的话语听上去有点像在吹牛逼,“还好,问题不大,你这病,有手就能治。”
齐舒珩呆呆地望着她,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言不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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