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有亲自带媒婆上门的?不都是亲长登门吗?”
“………想必是楚侯不满意这门婚事?不愿意登门?”
“楚家是什么人家?楚侯这些年征战沙场军功赫赫,自然不会答应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商贾之女。”
有人小声道:“这楚世子就是个纨绔,嫁给他才是糟蹋了人家姑娘。”
“要我说啊!一个荒唐女,一个纨绔子,刚好绝配!”
“少说几句,被楚世子听到了,可没好果子吃!”
“……”
吃瓜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人群边上一书卷气的青年公子顿足好久也未离去,似是恰巧路过,有意听着这热闹事。
远远望着,只觉这公子身形纤长,气质温和,但定睛一瞧,便会为这公子昳丽魅人面貌所惊赞。
“呸!”青年公子身边的小厮面色不满道:“这个女人会舍命去救人?又是演戏吧?这次应该又是得到手就始乱终弃了……”
小厮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看向自家公子,见他并未生气才安心。
随后小厮又得意道:“公子往后前途无量,有她后悔的时候。”
青年公子面上依旧淡淡的,目光忽然锁定一个从沈府走出来的人,随后抬起脚步离开。
沈府外的热闹看尽,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恢复往日的平静。
小厮见自家公子离开,赶忙追了上去,随后察觉到什么提醒道:“公子,这不是前往书院的路。”
“我知道。”
公子步伐并未停,反而加快了速度。
……
谢大夫从沈府离开回到药铺,小徒弟赶忙上来接过药箱,好奇的打探:“师父,那沈家大小姐又如何了?”
“没什么大事!死不了!”
谢大夫这老胳膊老腿的整日被沈府召唤折腾,也是累了。
“师父,沈大小姐这次又是哪里痛?”
小徒弟很是好奇,沈大小姐隔三差五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的,谎话连篇的,他们这些医师为了不得罪人,多多少少会委婉圆一圆。
只是这次数一多,也是叫谢大夫累的够呛。
谢大夫慢悠悠道,“说是失忆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
“不记得这两年的事情了?不会是装的吧?”
“不像装的。”
谢大夫其实并未诊断出沈大小姐身子有什么异样,除了头上磕碰一下收了惊吓外,身子好得不能再好了。
所以谢大夫一开始也以为是装的,可后来看了一场戏,便也拿不准了。
若真是装的,依沈大小姐对楚侯世子的喜欢,今日怎么可能会拒绝楚侯世子的提亲?
或许是真失忆了。
……
药铺里的话,皆被门外的一主一仆听了去。
原来是失忆了?
所以沈清笳不记得楚佑?
所以才会拒绝楚佑的提亲?
青年公子平淡的面容上,竟带着些许笑意,令他那惹眼的面貌愈发耀眼。
“这位公子?您看病?”小徒弟瞧见这对主仆。
只是这对主仆并未回他,便扬长而去了。
“奇怪!”
小徒弟回铺子坐下,打算偷个懒,这就是这屁股还未坐热,药铺里就又来了几个侍卫模样的男人。
领头的侍卫直接甩了一荷包在桌子上,哐哐的是钱币的声音。
小徒弟立即打开里,里边满满当当的是钱,两眼立刻放光。
“您有什么事吗?”小徒弟不明的问。
这侍卫随即问他:“沈家大姑娘沈清笳,是谢大夫问诊的?”
小徒弟点点头,随即又问:“你们是什么人啊?问这个做什么?”
“老实说,其他的事与你无关!”
这侍卫侧了侧身,一把银色的刀亮了出来,那身后的几个侍卫也都黑着脸,这叫小徒弟不免有些怕,立刻就叫谢大夫。
谢大夫走出来,看见这侍卫架势,便也知晓是来打听事的。
侍卫再次问道:“沈家大姑娘的伤情如何?”
谢大夫也是行医多年的老江湖,不想多惹事,就将他问的事情交代了:“沈大姑娘没什么事,伤势也大好了,没什么大碍。”
这侍卫确认般的问:“当真?”
谢大夫点点头:“当真!”
问完,这侍卫便利落转身离去,见他朝着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走去,与那马车里的人私语几句,随后马车缓缓驶离。
小徒弟见人走了,不免问自家师父:“师父,你怎么不说沈大小姐失忆的事?”
“人家又没问,说什么说?”谢大夫警告他,“你也管住自己的嘴,小心祸从嘴入!”
“知道了师父!”
小徒弟撇撇嘴,想起今日这些人,小声嘀咕道:“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奇怪。”
……….
第5章
得罪了个状元郎
盛夏已然过去,秋风吹起,吹散盛夏的燥意。
一个月,沈清笳的伤其实早好了,但她爹就是不让她出门,在家憋闷了这般久,她也想出去溜达溜达。
“笳笳,笳笳,我被放出来了!咱们快一起出门玩。”
魏欣欣是沈清笳的表姐,生得活泼,性子也单纯。
她们两从前在一起玩,可以称之为没头脑组合,尽干些惹人的蠢事情。
上次雇佣山贼演戏那事,便是他们两一起谋划的,为此两人都被爹娘关在家中,好不容易被放出来,魏欣欣自然撒欢极了。
魏欣欣一进来,就急切拉着她要出门。
沈清笳问她:“什么事啊?你今天这么激动?”
魏欣欣拉着她道:“今天状元游街啊,你被关一个月怎么消息这么落后了?快走吧,我早早就在重华楼定下了位置!”
“状元游街啊!”
沈清笳来了兴致,正巧许久没出门了,去凑个热闹。
魏欣欣一脸期待道:“听说今年的状元郎生得可好看了?”
“往年不都是探花郎好看吗?今年倒是稀奇了,状元郎生得比探花郎好看?”
“可不是嘛!快走吧。”
两姐妹手拉着手来到重画楼,来得有些晚,街道上已经人山人海了,都是来看状元游街的。
好不容易挤进了门,魏欣欣直接带着沈清笳来到三楼定的房间。
只是还未进门,便听见里边少女们的嬉笑声。
魏欣欣疑惑:“这不是我定的房间吗?怎么有人在里边?”
她直接推开门,屋内五六个少女围坐在桌旁,似乎正在聊什么愉悦的话题,只是忽然被推门声给打断。
“陆依渺,你怎么在我的厢房里?”
“怎么就是你的厢房了?先到先得,自己来晚了怪谁?”
一个姑娘蹭的拍桌子站起来,气势汹汹回怼魏欣欣。
“我看你是不挨打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是吧?”
魏欣欣撩起袖子就要进门打架。
沈清笳却拦住了她:“她们人多!”
言外之意就是打不过。
他们只有两个人,怎么打得过?
魏欣欣瞬间要被气炸了,总不能吃了这亏吧?打不过也得打。
沈清笳扯着魏欣欣不放,随后叫了声门外的人:“周楠!进来!赶走他们。”
很快,门外一道影子一般的人冲进屋子,少年只是微微一站,气势便吓住屋内其他少女。
通常女子们的口角之事,可从不会带进男子来干涉,最多就是你薅我头发,我抓你脸,关起门来互殴。
陆依渺倒是半点不带怕的,直接站在几位少女前边,叉腰道:“沈清笳!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一品将军之女,你以为叫个下人来就能动得了我?”
周楠却并未直接动手,而是站在陆依渺身侧,做了个请的动作:“各位,请出去。”
“我偏不!”
陆依渺可不是吃素的,她自小练武,随身携带一根长鞭,见周楠逼近,便抽出鞭子,想要甩在他身上。
只是长鞭却被周楠徒手握住,他仅三两下,便用这鞭子将陆依渺给困住,全程并未触碰到她分毫。
“你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嘛?敢这么对我?”
“谁不知道你是谁啊?”魏欣欣直接给她一脚,将她往门口踢去,“赶紧滚!别整天仗着你爹,仗着自己习过武就仗势欺人!”
陆依渺差点被踢倒,幸好同行的姐妹扶住了她。
“到底谁仗势欺人啊?”
“依渺,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本来他们也不站理。
原本他们是来定房间的,可奈何晚了一步,又正巧听到最后一间房被魏欣欣定了去,这才想着他们抢先一步占着位置。
顶多闹得不愉快了些,大不了大家一起挤在一个屋子看。
只是魏欣欣那性子火爆,怎么容得下被人抢了东西,两边自然是水火不容的。
再加上今天这沈清笳忽然开窍一般,胆子大了起来。
若按照沈清笳从前又蠢又激动,很快就会被陆依渺给打,怎么今天这么冷静自持?
还随身带着护卫?
一行人被赶出屋子,陆依渺扯开困着自己的鞭子,心中恼怒,整个重画楼都满了,她们这时候走,岂不是要去下边跟那群人挤着看状元郎?
但他们被这护卫拦着,根本靠近不了窗边,除非把她们带的家丁都叫上来才有胜算。
但…这大庭广众之下,闹出这种动静好丢人的。
门口的姑娘们在气恼,而那里边的两位少女已经落座,正悠闲的喝着茶水,嬉笑谈论,全然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陆依渺看向挡住自己的周楠:“沈家给你开多少钱?我给你开双倍!往后跟着我如何?”
然而面前这护卫就跟没听见似的。
陆依渺继续:“我们陆家可是武将世家,在我们家当护卫,比沈家好上千万倍了,你可想好了!”
魏欣欣插嘴道:“你想进房间看状元游街应该跟我说啊!为难一个侍卫做什么?”
“跟你说你能放我们进去?”
“当然,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叫我们一声姑奶奶!”魏欣欣摆明了是羞辱陆依渺的。
“你欺人太甚!”
少女们心高气傲,又时常作对,自然不愿意低头。
魏欣欣一耸肩道:“那就没办法咯!”
沈清笳却觉得,这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上争个输赢结梁子,大家一起获利便可,于是开口道:“想进来看也可以,一个人一吊钱,你们这里五个人,五吊钱,如何?”
陆依渺愣了片刻,权衡一下后一口答应了:“才一吊钱而已,给就给。”
四个姑娘都不缺钱,纷纷拿出钱来。
唯有一个姑娘,看着穿着简朴,想必没什么钱,在门口很是踌躇尴尬。
与她一起的姑娘撇下她进了门:“你没钱就站着别进去了!”
姑娘们一个个不情愿的把钱甩在周楠怀里,只有那个穿着简朴的姑娘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周楠,放她进来吧。”
沈清笳发话,周楠便让开了路。
那姑娘看向沈清笳,眼里闪起了光,她小声道了一声:“谢谢!”便走进了屋子。
其中一个姑娘很不服气,“为什么不收她的钱?”
“姐姐,我没有钱……”
两个姑娘明显是姐妹,但一个穿着华丽张扬,一个却畏首畏尾看着俭朴得可怜,明眼人一看就知晓两人在家中的地位,以及父母的偏心。
沈清笳对那姐姐道:“我乐意!你要是不乐意就拿着你的银子出去!”
“你……”
那姐姐有些气恼自己花出去的钱,还想理论,却被屋外嘈杂洪亮的声音打断。
“状元郎来了!”
“状元郎来了!”
屋外响起一阵欢呼热闹,姑娘们也没工夫再斗嘴,都趴在窗边,观看那传说中英俊帅气的状元郎。
“哪儿呢?没看到啊?”
街道人山人海的挤着,沸沸扬扬的吵着,锣鼓大声敲打着,一双双眼睛都往那方向看去。
声音越来越近,拐角处那队伍探出个头来,紧接着而来的,是帽戴红花的高头大马。
马上坐着红袍男子,远远看着气质温雅,想必是个温文尔雅的长相。
只是越来越近时,渐渐有人看清他的面容,紧接着人潮中欢呼声沸腾起来,无数的鲜花香帕朝着那状元郎投去。
沈清笳离得远,好一会儿才待到那人走近,瞧清他的面容时,气息都为之一滞。
这人生得是,绚丽夺目,昳丽非凡,红袍加身,更是衬得他耀眼无比,硬是叫人挪不开眼。
见了他,其他人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偏他身上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与他那妖孽的长相不符。
沈清笳执一朵花,也想学着别人扔下去,只听身旁的彩环制止:“小姐,不要。”
可惜制止得有些晚了,她手中的花已经扔下。
而这朵红花,恰巧就落在那途经的状元郎肩上。
底下的状元郎随手接住那摇摇欲坠的花,抬眸看了过来。
楼上的姑娘们因此而欢呼雀跃。
沈清笳与那状元郎的目光接触,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人似在看自己。
那状元郎更是展露笑意,真是愈发的妖孽了,叫沈清笳一时回不了神。
心急的彩环赶紧关了窗户,将沈清笳拉了回来。
沈清笳不明看向彩环:“怎么了?”
彩环将沈清笳拉到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解释道:“小姐,您以前得罪过他!”
“怎么得罪的?”
彩环知道沈清笳是失忆了,凑近她耳边,将从前那些荒唐往事徐徐道来。
………
第6章
狭路相逢
趁着别人都在欢呼雀跃看状元郎美男子的时候,彩环将沈清笳拉到一边,悄悄诉说着沈清笳与这状元郎的过往。
原来…沈清笳与魏煜退婚,是因为沈清笳当时移情别恋了。
而这移情别恋的对象,不是楚佑,而是底下这位状元郎。
额……
沈清笳听完,都觉得这十分的戏剧化。
“所以后来我又是怎么与他分开的?”
“后来您嫌弃顾公子家世不显,当时又正巧与楚世子结缘,就……”
好吧。
沈清笳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始乱终弃的能耐。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她不记得了,这事就暂且当没发生过,以后避着点这位状元郎即可。
3/106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