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女正值青春年华,面容娇美,眼中尽是生气与灵动。
楚佑看着她,有些恍惚。
“大胆!敢撞太子?”
“太子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宫女委委屈屈的道,声音也娇气。
楚佑心中有了些许触动,可也只是些许。
只是后来,那宫女,还三番五次的撞见自己,在自己心中,留了几分印象。
显然,这宫女是想勾引自己,若是自己不乐意,随时可以打杀了她以儆效尤,可是自己没有这样做,自己的纵容,让这宫女愈发的胆大。
一开始只是几日撞见一回,慢慢的越来越频繁,一日可以撞见好几次。
身边的人自然看得出自己的心思,将那宫女调到了自己身边来。
看着这张有些神似的面孔,楚佑沉着脸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这宫女娇娇的道:“奴婢名李佳佳。”
“李佳佳……”
楚佑有所思,也给了李佳佳一个机会,也纵容了她那些无礼的行径。
只是一开始,他还有几分兴致,见她那张脸有些乐趣,只是慢慢的,他便开始察觉不对劲了,她那张脸,如何瞧,都是那般的碍眼。
要不就是耳垂大了,要不就是面上有几颗斑点,要不就是她那些娇媚的行径让自己反胃,总归是,哪哪儿都不像……
像……
像什么?
楚佑忽然惊了一下。
自己心中如何,自己还没察觉吗?
这李佳佳,明显,生得有五六分像沈清笳啊。
第194章
时日无多
楚佑看着面前的娇媚女子,竟然发现,有几分似沈清笳。
沈清笳……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楚佑心头大骇,自己竟然,还念着她。
楚佑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他有些失魂的起身。
“殿下,您要去哪儿?”李佳佳忽然来扶着自己。
女子身上胭脂的浓烈气味飘过来,令楚佑觉得很不适。
“滚开!”他推开了人,连忙走了出去。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方向直指冷宫。
只是才到门前,他便被一慌乱出来的宫人给撞了。
“狗东西,怎么走的路!”楚佑将人踹开。
“殿下,是,是里边……”
“里边怎么了?”
“里边……废太子嫔……”
这宫人慌乱不已,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冷宫里,楚佑看着他,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佑径直踹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极速往里走去。
沈清笳到底怎么了?
风声划过耳畔,楚佑脑子里想过千万种可能,可万万没有想那一种。
冷宫里十分的寂静,不少宫人见着他来,都慌乱的跪地上,个个都很怕。
“沈清笳呢?”他走入大殿,却不怎么敢往里走了。
“殿下,太子嫔她……她……逝了……”
“睡了?”楚佑诡异的笑了笑,睡了有什么可慌的,这些人真是。
“殿下,不是睡了,是……”
那正要说话的宫人,忽然感觉到头顶一股凉意,那抹身影垂在自己面前,阴影覆盖自己,有些令人喘不过气来,话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楚佑轻轻的走进屋里,气息也不由的轻了轻,沈清笳睡了,还是不要吵醒她吧。
他透过纱帘,看过去,果真瞧见里边女子静谧的身影。
他绕过纱帘,便将沈清笳瞧得真切。
她似乎睡得很沉,没有一点动静。
只是,楚佑轻轻握住她的手时,只感觉到了冰凉。
“手怎么这么冷?”
楚佑皱眉,完全忽略沈清笳面上的惨白之色,要给她捂着。
这是他对着沈清笳,鲜少露出的温柔。
只可惜,沈清笳不会醒来了。
楚佑在屋内坐了许久,冷宫实在是冷,他只觉得有些僵,便对着沈清笳道:“孤跟你一块躺会儿。”
楚佑掀开被子,径直的躺在她身旁,随后从后环抱住她。
“怎么身子也这么凉呢?这些人,真是胆大,竟然全然不顾及你的身子。”
可是,这是自己吩咐下去的啊?断了她上好的供给,任她在这冷宫里自生自灭。
楚佑缓缓闭上眼,睡了一会儿,在她身边,这些天的烦闷忽然就散去了,心中也莫名安宁了下来。
只是到了天明时,外边才有动静。
“殿下,您该去上朝了!”
是崔翎心的声音,楚佑皱眉,很是不悦。
“出去!别来打扰我!”
楚佑抱着沈清笳,舍不得松开,他只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殿下,妾得到宫人的传报,说沈嫔……身子抱恙,我带了几个太医来给她瞧瞧。”
这话说得很委婉了。
楚佑却暴怒道:“滚!都给我滚!”
沈清笳能有什么问题?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沈清笳,你醒醒。”
楚佑摇着沈清笳,可是她无力的身子,叫楚佑内心的绝望愈来愈多。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沈清笳已经死了呢?只要摸一摸脉搏,就能知道的。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一夜,他贪恋的与她相拥而眠,就如从前那般。
从前,他每每进她屋子,都是她主动勾着她一道睡下,他面上虽不乐,可心底还是如波涛汹涌的海水般,激起层层浪花来,抑制不住的心颤。
从前,是那样的美好。
只是人为什么要等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呢?
楚佑轻轻抱起沈清笳来,叫她:“别睡太久了,快起来吧!”
可惜,沈清笳不会应他的。
楚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心也是跟着痛了起来。
“沈清笳,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恨我吗?你起来啊,起来报仇啊,怎么能丢下我走了呢?”
房顶上,还是游魂的楚佑看着这一切,心头也跟着十分的痛。
原来,思恋之苦也不过如此,永远痛失所爱,才是叫人最痛的。
还好,沈清笳如今没事,或许沈清笳不嫁给自己,才是最好的结果,不然只会被这冰冷的宅院磋磨致死。
楚佑看着自己痛苦,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痛苦中,开始幡然醒悟过来。
“清笳……”
楚佑猛的,从梦中醒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头的恐惧还未消散去,意识慢慢回转,才意识到,这只是个梦。
还好,这只是个梦。
这梦,让自己明白过来,自己从前,是多么的混蛋,多么的该死。
好在,梦里的结局没有发生,清笳没有嫁给自己,也没有死。
这或许是个好结局。
楚佑久久,也不能从梦里的事情中走出来,他行至窗边,看着外边的一轮明月。
如今这般好月色,也不知沈清笳会不会与自己一样,在看着这月呢?
楚佑忽然嘲笑了一下,沈清笳怕是早已经睡了吧。
心头的那些执念与不甘,竟然一同随着这忽然的梦境消散了。
或许自己还是有不如意,可是比起梦中的结局,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尽管他现在没有娶到沈清笳,可她还活着,他也还要机会。
这一回,他定会好好待她的,从前都是她追着自己,而今,就换成自己追着她吧。
如此想着,楚佑心头也有几分暖意来。
只是帐外,忽然响起张添的声音。
“世子,有急信,说是关于沈清笳小姐的事情。”
楚佑听到沈清笳,忽然眉头一簇。
沈清笳怎么了?
“进来!”
他直接往门边去,被堵着的张添有些意外,随后赶忙把信给了世子。
张添道:“我也不知这信是不是假的,世子您好生看看。”
楚佑急忙打开信,迅速看了看后,眉头皱得更紧,整个人都泛着阴沉之色。
“世子,信上说了什么?”
楚佑喘息几口气,眼睛瞪大了重复看了看,可那几个字,却怎么都是如此的。
沈清笳时日无多,速来扬州。
楚佑握住信,手中颤抖起来,眼前也是一阵慌乱。
第195章
笳儿呢?
魏煜在夜半的时候,也同样收到了信件,让他去扬州。
沈清笳时日无多?
魏煜有些不信,可心底还是,有了动摇。
杨风劝他:“公子,小心这是个陷阱。”
魏煜沉着眉头好久,开始吩咐军中之事,吩咐完,他告诉杨风:“这几日我不在,你多看顾些,若是我五日未传信回来,便传信回京,让其他人来接手。”
“公子!您一个人去属下不放心!”
“我一个人去,才能控制最少的变数。”
杨风心中急啊,心头也产生了好多恐慌。
公子这为情所困,到底是没走出来啊。
无奈,杨风只能赶忙写信回京,将这一切告知京城魏家主。
而魏煜呢,已经出发去扬州了。
扬州,天下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魏家主其实早已经传了信来,告知他那里盘踞着的前朝势力,而顾定之,很可能便是前朝朱氏血脉。
沈清笳在扬州,不足为奇。
只是不知,这究竟是不是个陷阱,可就算是个陷阱,他还是选择去了。
他快马加鞭,一刻不曾停歇的跑,只希望不要错过什么。
他是没有忘却沈清笳,这一去,要么是给自己的遗憾画上个圆满的句号,要么便是就此终结生命,就算如此,他也甘之如饴,人的生命里,总有几个那般鲜活的人让人记得许久,若是这个坎过不去,也不可能再走下去的。
……
扬州。
沈清笳近来的病情愈发的重了,醒来的日子愈发的少了。
顾定之坐在他床边,心中忽然,有种莫名悲凉的平静之感。
他将沈清笳露出来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盖好,随后道:“清笳,我已经写信回了京,让你爹娘来了,他们在来的路上。”
“还有,我还叫来了魏煜和楚佑,只是他们来不来,便不得而知了。”
“你放心,我已经放出消息去,你那个护卫若是得知了,也一定会来。”
只是不知,他是否还活着了。
这话他没告诉沈清笳,怕她着急。
消息已经放出去许久,他们,也应该快赶到的。
“主人,城内已经部署好了。”田青禀报他。
顾定之皱眉看了他一眼:“自作主张!”
田青垂下头去,主子既然放出诱饵,难道不是为了引那些人来吗?
可却迟迟不发话,田青自然是忍不了的,这可是多好的机会啊,若是能抓住两方的人,就算威胁不了什么,也能给先朝的血债出口恶气。
只是,主人却不这般想啊,他只能自己暗地里动手了。
顾定之看出了他的意图,呵斥道:“将人都收回来,若他们真来了,不许轻举妄动!”
“可是……”
“没有可是!”
顾定之冷冷看着田青,警告他道。
田青心有不甘,这么好的机会主子竟然不把握,主子这是真被情字给拿捏住了啊。
自顾为情所困者,多成不了大事,田青心中郁结,生怕他们的大事毁了。
但顾定之,心中却自有打算。
若是,魏煜和楚佑,真敢只身前来,又何尝不是为情所困呢?
他们都一样,分不出什么谁高谁低,这一次机会,不要也罢,谁都占不了多少便宜。
只是,他也只会放任这一回,往后若是见了,谁生谁死,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是夜,风声萧瑟,伴随着马蹄声,叫人心中有些发紧。
城外的驿站,忽然多了几位急来的客人,几位客人都掩着面貌,看着似乎都大有来头,叫人不由的有些发紧,客客气气招呼着。
只是临到天明,几位客人便各自架着马车骑着大马,纷纷赶进城里,风尘扬起,都是那般的急速,也不知是什么事情这么急。
迅速入了城,各自都来到了信中约定的地点。
沈夫人被沈老爷一刻不停的带到这里,心中疑惑万分:“老爷,来这儿到底干什么啊?”
沈老爷沉重着心情,不知道怎么告诉妻子。
“先进去吧!有事情要谈。”
先见到女儿,看是不是如信中所说那般糟糕再说,不然只会叫夫人白担心。
夫妻俩随即来到信里的地址处。
这是一处不起眼的小宅院,早已经有人等候着他们了。
“两位,里边请吧。”
夫妻俩被带进宅子里去,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又有人来。
是两个男子,两人皆遮掩这半张面,只是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便知晓对方的身份了。
楚佑看着魏煜也来了,心中愈发的冷了。
莫非真如信里那般吗?
不可能。
明明半年前,沈清笳还活蹦乱跳的呢?
楚佑是不相信的,心中怀着这般的事,也无暇去找魏煜的麻烦,两人竟这般的相安无事的,跟着宅子的管事,一道进了宅子里。
院子不大,很简单,可是才进去,便可知道,里边防布很严。
两人被带至一厅堂,这管事便道:“两位客人等一等,随后带你们去见你们想见之人。”
楚佑急的起身:“为何不立刻带我们去?”
管事笑了下,也不必隐瞒了,直接道:“因为,沈小姐的父母来了,沈小姐在见他们,两位等等吧。”
沈清笳还叫来了沈氏夫妇?
楚佑心中如此想着,忽然觉得,似乎很严重了。
若非如此,沈清笳为何不回京城,而要来此,叫自己爹娘长途跋涉来此呢?
楚佑心中想了许多,慌乱烦闷不已,只是抬眼,看见魏煜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皱眉的问:“你就不担心沈清笳?”
魏煜这般不在乎沈清笳,看来也不过如此。
只是,魏煜的忧色,只是不显露于面上,心中不比楚佑平静。
沈清笳,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
沈氏夫妇被带进一小院里,最先见到的,竟然是顾定之。
“定之?你…是你写信给我的?”沈老爷震惊道。
“是!”
沈夫人问:“什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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