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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准备就绪，杜娟也到了。
她将商蓉安排到后面去坐着喝茶，之后跟谢四妹一起点燃了摊在外面马路上的鞭炮。
店面不在市场里面，可以放鞭炮。
等到鞭炮放完，舞狮的人在门口走上几圈，开业活动差不多也完成了。
杜娟让人请隔壁街照相馆的师傅过来，专门记录了一下，也跟谢四妹和员工们合了影。
八点一到，店面正式迎客。
杜娟本来想着开业结束就走的，结果看到这么多人在，怕他们忙不过来，又帮着收了一下钱。
现场的抽奖活动是谢四妹在主持，有话筒有音箱，还挺正式的。
刚开始谢四妹有些不好意思，想让杜娟去。
杜娟想锻炼一下她，扯谎不去。
谢四妹的确需要锻炼一下，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她心跳加快，脸红了，说话也有些卡壳。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她就适应了，脸不红了，心跳也渐渐平复下去了，说话时也能大方看着对方笑了。
她脸上有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很能带动别人的情绪。
不远处的小桌旁，付波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旁边，吃着包子跟豆浆的李春怔了怔，之后撞了下付波的手肘，“波哥，你快吃啊？”
手里的东西都捏着有两三分钟了。
今天两人起得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难得开业活动结束了，趁着这个空隙不赶紧填肚子，一会说不定还得要忙一下呢。
结果这人看起了热闹，还津津有味。
“噢。”
付波应了一声，手里的包子直往嘴里塞，又因为太急给呛着了。
李春赶紧递了桌上的豆浆给他。
付波喝了几口，将胸口那股劲顺了过去，就见李春皱眉盯着他看。
“怎么了？”付波问。
李春：“波哥，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之后又瞄了不远处的谢四妹一眼。
这人，不会是……
付波心虚地否认，“瞎想啥呢？我就是喜欢看人家抽奖。”
李春看了看他也没说话。
其实他刚刚并没有多想，就是觉得波哥是不是想上去帮忙。
但是见到波哥心虚的眼神，他感觉自己需要多想一下了。
后面付波一次都不敢向谢四妹那边望了，专心地吃早饭。
虽然他有再努力一下的打算，可万一还是不成呢！
到时候兄弟们知道了多丢面子，还是不要说了。
两人几分钟就将早餐解决掉了。
之后本来要去问问杜娟还有什么安排，结果刚站起身，付波就停住了。
他用眼神示意李春去看不远处的树头下。
“那人是不是歌舞厅的？”
付波望了眼，点头道：“是，后厨的人，以前跟着马丽珍，是个学徒，后面好像升主厨了。”
太久没去那边也，对歌舞厅的事他们都不太了解了。
付波：“他过来干什么？”
李春：“可能住在这附近吧。”
付波摇头，“不太像。”
那家伙一瞬不眨地盯着拿话筒的谢四妹，倒像是专程过来看热闹的。
第141章 男人心思
付波见到的人是歌舞厅如今的主厨任川。
任川自然不住这边，他是专程过来看谢四妹的。
听闻谢四妹当店长了，以前在楼上宾馆出事那个叫杜娟的傻子还成了大老板。
关于杜娟那些事情他是从报纸上看来的，谢四妹的消息是有人告诉他的。
歌舞厅的后厨里有个学徒租住的房子就在这一片。
先前这个加盟店试营业的时候那人就看见谢四妹了，下午回村时碰上任川，便将这事跟任川说了。
当初在歌舞厅里谢四妹要离职是任川处理的，那时任川还以为这人是嫌洗碗的工作太苦太累了，想找个更好的，谁能想到转头就进了那种小卤味店。
任川就觉得，一个小档口能有多大发展前景，谢四妹也太没眼光了。
所以那天任川准备进城上班，在河边碰上正在割草吕有芬，才会跟她提到谢四妹去卤味店的事。
他也不清楚谢家对于谢四妹换工作的事是个什么态度，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谢四妹脑子太死板了，如果嫌洗碗的工作累，完全可以想办法干点别的。
以前这种事情没得想，但是现在，他是主厨了，乡里乡亲的，又认识，这种事情就能运作跟想想了。
说来说去就是任川现在了不起了，后厨里面他权力大，想提拔一个人肯定是可以的。
当然，帮忙也不能白帮。
以前谢四妹在那边干的时候，任川也没怎么关注过她，反正就是在一个地方做事，同事关系。
后面，这人走了，他却感觉有点不得劲，感觉新来的员工手脚太笨，做事也不灵活，倒是时不时会想起她来。
所以那天碰上吕有芬，任川才会说出那一番话来。
帮忙什么的，他倒也没有想要多大的好处，就是这种事情肯定要本人出面，说个好话，求个人情之类的吧。
这是最基本的态度。
反正那会儿任川心里有点不太正常，总想着谢四妹能向他示好，笑脸相迎，主动讨好他。
只可惜吕有芬没听明白，就觉得任川是在嫌弃谢四妹离开歌舞厅之后没长进，又去当了个做苦力的服务员。
吕有芬心说，还不是歌舞厅那边要降工资才将人赶走的啊，这有什么办法。
现在那个卤味店的确没啥前途，可人家不上晚班，有时下班还很早，人轻松，工资也是八十，那肯定是这边更好了。
而且这都开上分店了，要是干得好，弄个店长、管理啥的做做，其实也不错。
吕有芬面上呵呵笑着，回到家提都没提这事，而是向谢四妹要起了工作。
也就是那次，母女俩不是还吵了一架。
任川以为谢四妹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他，要求重回歌舞厅什么的。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找过来，就给她一个后厨学徒的位置。
可他等了好几天，新买的衬衣跟领带洗了又穿，穿了又洗，硬是没将谢四妹等过来，倒是等到了谢四妹当店长的消息。
原来那个卤味店是那个叫杜娟的傻子开的，他们的背后是商小军。
如果卤味店全全都是杜娟负责，任川还觉得没什么。
可有商小军在就不同了。
商小军在县里的名声是差，但同时他赚钱的能力也不用质疑。
那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从他能扭转名声，将自己洗刷美化后上报，顺便还宣传了一波新开的店子跟运输队就能看出来，他的头脑一般人比不上。
任川不清楚事件背后的真相，自然就认为所以有的一切都是商小军策划的。
当初杜娟还在宾馆做事的时候他就见过几次，那人不是假傻，是真傻。
虽然现在她好像正常了，但聪明绝对算不上。
所以，这些全都是商小军的主意。
一想到商小军，任川觉都不睡就跑过来了。
刚好见到谢四妹在主持开业的抽奖活动。
站在人群中间的姑娘活力四射，那笑容能甜到人心里去。
任川有些挪不开眼，心里也酥酥的。
有一些想法跟情绪在他心里慢慢滋生。
以前，他觉得这人没眼色，目光短浅，人也不聪明。
现在任川不那么想了。
谢四妹是聪明的，都知道想方设法攀上杜娟，拐着弯跟商小军混了。
不出意外，她是个有前途的。
任川越想越是兴奋，理了理衣摆，正想着上前去打个招呼什么的，结果就被一个穿白衬衣牛仔裤，腰间挂着钥匙跟粗链子的小年轻挡住了。
付波问：“干什么的？”
那口气明显不好。
任川愣了一下，很快认出，挡在他面前的两人都是商小军的兄弟。
于是就笑道：“两位哥，我是歌舞厅的，过来看热闹呢。”
看热闹？
说什么屁话呢，同是男人付波已经看出来了，这人就是过来看女人的。
付波：“不买东西赶紧走。”
二混子，果然不好惹。
任川摆了摆手，“行，两位哥，我先走了。”
对着任川远去的背影，付波暗暗唾了一口，谁特么是你哥呢。
付波心里特别不爽。
旁边，李春拍了拍他，“波哥，人家只是看个热闹，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旁边看热闹的人那么多，干嘛非得将人家赶走。
李春说着就笑了起来。
付波脸颊微红，“你笑什么？”
李春：“没什么。”
两人去了店里，继续帮忙。
而他们没注意到的是，人群中，一个半披头发的年轻女子手里拿着两根黄色的米棒，一下下吃着，也在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只不过她看的不是谢四妹，而是杜娟。
啧啧啧，她的好妹妹啊，果然大变样了，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儿，高腰的连衣裙，还有圆头的小皮鞋，哪有以前的半点影子，活脱脱地像个城里人了。
杜娟忙到十点多的时候就准备先回去了。
因为弄了个抽奖活动人气大涨，这个时候店里准备的货已经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让谢四妹他们忙一下就好了。
杜娟去里面扶了商蓉出来。
两人返程还是由付波骑三轮车送。
李春因为要去运输队那边，已经提前先走了。
车子去到半路的时候，原本好好骑着车的付波突然将车子拐进了一个人多眼杂的菜市场。
杜娟还以为要买菜，结果就听付波说：“嫂子，有人跟着咱们。”
第142章 二姐
付波在这边市场里有几个认识的朋友。
他先将杜娟跟商蓉带去一个粮油店里，让她俩先坐等一会，之后就叫了一个卖猪肉的小伙儿跟他一起，要去会会那个跟踪的家伙。
粮油店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额头上有道斜着的疤，长得有些凶，不过人很客气，提了凳子出来给两人坐，还问要不要喝汽水。
汽水就不用了，杜娟让他忙自己的，别理她俩就好。
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付波带去的那个小伙子回来了，行色匆匆的，说付波被人给赖上了，就在市场外面。
不是去抓那个跟踪他们的人么，怎么就被人赖上了呢？
小伙子说：“是个女的。”
女的？
杜娟：“在哪儿呢，带我去看看。”
而此时，市场外面的三叉路口上。
付波正被一个穿桔黄色衬衣跟红色条纹裙子的女子死死拽着胳膊。
付波一张脸气得通红，他警告女子，“你放不放？不放我动手了。”
女子下巴一扬，嚣张得不行，“哟喝，耍了流氓还想跑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走，现在就跟我去派出所。”
女子还想把付波往外面拖，只是力气有限，拖不动。
付波气道：“谁特么耍你流氓了？再乱说信不信我揍你！”
女子指着他，“你看你看，一言不合就想打人。这样的人不是流氓是什么？大家看看，快来看看啊，这个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抓烂了我的衣服，被我抓到了还想打人呢。
有好心的大哥大婶吗？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治安队的。”
眼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女子还嫌事不够大，居然还叫人帮她报警。
付波想骂娘了，因为这人之前戴着个大草帽，又混在人群中，他根本真没有料到跟踪了他们一路的居然是个女人，还要是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先前付波躲在拐角的墙根上，待那人骑车跟过来，一把将她的帽子掀了，顺势就揪住了她的衣领。
也不知道是这人的衣服质量过差，还是付波手劲够大，衣服上方的扣子被他扯掉了一颗。
这下不得了了。
女子立马抓着他，说他耍流氓。
付波耍啥流氓了？
隔着衣服，他啥都没有碰到。
被人污蔑了付波也好气，大声道：“谁特么敢报老子的警？老子才没有耍什么流氓，是她先跟踪我的，被我抓到了还倒打一耙。”
女子说：“谁说我跟踪你了？我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跟踪你做什么？你脸很大啊？我就是正常路过你非说是跟踪你，这路是你家的吗？还是你觉得自己貌似潘安了？是个女人都得跟着你。”
围观群众一听，纷纷笑了起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少人信了女子的话。
有人站了出来，说要帮女子将付波送到派出所。
付波要气疯了。
这种事情真闹到派出所，老实说他是要吃亏的。
毕竟这人的衣领扣子的确是他拉坏了，不少人见到了。
可他所说的跟踪，那只是单方面的怀疑，根本没有实际证据。
付波的眼神渐渐发狠，他认真将女子的相貌记在脑子里，准备先跑了再说。
有两个好事的男子见此，想过去将付波控制起来。
这时，杜娟过来了，对着那女子就喊，“二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原来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杜娟的二姐杜荷。
杜荷比杜娟大了六岁，已经二十四了，嫁人也有好几年了。
杜荷嫁得还算不错吧，至少在村里人眼中是这样的。
她夫家是镇上的，临街的房子，平时家里会卖点油盐酱醋之类的杂货。
在大家眼里，能开店子挣钱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总比土里刨食要强。
杜荷刚嫁过去那两年店里的生意的确还可以，虽然街上赶集有固定的日子，不像城里天天都有生意，但也算可以了，好歹一个月也能挣个五六十的，吃饭买肉不在话下。
那两年，杜荷都不用怎么干农活，家里的地就种了一半，平时够一家人吃就可以了。
那时候杜荷每次回村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穿着小西装黑皮鞋的，指甲也留得长，像个大小姐。
曾经那些笑话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人也闭嘴了。
男人长得不好又怎么样，人家条件好，家里能弄到钱，可比找个空有皮相却没条件的人家强多了。
毕竟好看只是一时，过日子却是一世。
没错，杜荷的男人长得一般，身高只有一米七，皮肤黑，眼小嘴唇厚，相貌一点都不够帅气。
可杜荷长得却是不错。
杜家的这几口人，杜荷跟杜娟长得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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