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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都说那凤九小姐死的可惜，我看却不然。她既出身于巨富之家，已经享受到了我们享受不到的好处，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另两人虽没说话，但脸上也是带着笑的。
听他们说这些话的同门弟子都听的愤怒不已，还因为这个跟他们引发了争吵，所以这件事有不少门内弟子都听说了，这才传了出去。
据说那四位弟子最后也没有好下场，没过多久他们就在出山门做任务时被那些愤怒的散修杀死了，并把他们的尸体送到了凤家。
宁知水不是特别清楚林中起火的时间，毕竟上辈子林火发的时候她还留在湖映城呢，仍天真不知世事。
但是她却记得，前世仙草会之前的第一场交流会开始前，她便听说了风嚎林大火还有兽乱的事。
所以算下来，总归也就是这些天了。
虽然风嚎林距离朝门村还有火炎谷不远，但是在别的两处疯狂下雨时，这里却始终都是干燥的，根本没有下完雨后潮湿的迹象。
宁知水脚程很快，有时候还会借助符篆来赶路，去的地方正是风嚎林的北方。
前世她年纪太小，很多事情记忆不深，也没有格外留意过，已经不记得火是在何处烧起来的了。
但是她打听过风嚎林的地形，感知过这里的风向，最后分析完便确定，火一定是在中部偏北，或者是北边烧起来的。
具体的位置，则需要她自己找，这其中还得有些运气成分。
希望这一次，老天能站到自己这边。
“啾啾！”
风嚎林某处，一只麻雀似的小灰鸟突然间叫了起来。
“嗯？你干什么？”
蒋云本来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听到肩膀上的鸟叫，让他一个激灵，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过直起身一看，一切如常。
倒是自家公子停下了手中正在削着东西的动作，狐疑的朝着灰鸟看了过来。
“啾！啾啾！”灰鸟对着男子又叫，翅膀都忍不住挥动了好几下。
“当真？”
蓝衣男子的目光忽的就亮了起来，隐约有着笑意。
“啾！”肯定的点了点鸟头。
“那，走吧，接人。”
第268章 隐秘
宁知水低头看了看手掌，随着她的心意，指尖有着火苗升腾，似在跳跃。
这是万骨灵火对她的回应。
灵火之所以带上一个灵字，就是因为它们是有着意识的，这与凡火有着本质的不同。
不过它们的意识属于刚萌芽的阶段，有些含糊，与孩童都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却可以进行简单的沟通。
就像宁知水问它，如果附近哪里起了小火，它能否及时察觉到，对此它是表示肯定的。
这就让宁知水安了不少心，觉得防患于未然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刚把火收起来，宁知水就感觉到了什么，不由皱起了眉。
抬眸望去，看到远方来物之后，宁知水先是一怔，然后就不禁扬了扬眉。
东方景御剑而来，肩上落着一只小鸟，那小鸟正朝自己啾啾叫着，高昂的抬着脖颈，似乎是在……邀功？
“你们怎么在这？”宁知水疑惑的问。
“如果我没猜错，我来这里的目的和你是一样的。”东方景笑着问，“你是来找那四个人的吧？”
宁知水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这才嗯了一声，“你何时到的？”
“到两天了。”东方景把剑收起来，和她并肩而立，朝着前方走着，“日子我记的不是太清楚，但是我记得火燃起来的地点，是油柏林。”
宁知水脸色一变，“竟然是油柏……难怪。”
难怪火势会大成那样，连住在深处的妖兽都被大火给惊动了。
“是啊，愚蠢小辈。”东方景嗤笑一声。
确实愚蠢，若不是那四人蠢如笨牛，又怎么会酿下大祸？
不仅烧了林子，惹怒了妖兽，还连累那么多无辜的路人遭殃。
事后更是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反而因为意外害死了凤家千金而得意洋洋。
“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族中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宁知水问他。
“那里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徐徐图之即可。”东方景道，“我在醒来之后就罗列有各个重要节点的大事，风嚎林的兽乱就有记上，正好近日能抽出空，我就来一趟。”
宁知水闻言露出笑意，“巧了，我也是。”
东方景轻笑一声，侧头看她，“是啊，你一向是这样的人。”
“什么人？”
“悲天悯人。”
宁知水无语，“那是神仙该干的事，我可不是。”
她刚才可才杀过人呢！
想到老牛，宁知水笑意一收，“东方景，我有关于仙物的事要问你。”
“仙物？你是说，能防仙气之物？”
“是。”宁知水点头，“我在路过一个村子时意外发现金家的人用金召的雕像来冒充鸿金，骗取香火……”
简短的说了一下朝门村的事后，宁知水就把自己通过搜魂得到的信息告诉了东方景。
有关香火一事，宁知水想过，她固然是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但是这里面却是存在有“信息差”。
世家层面所知道的东西比自己多多了，这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填平的，如果自己藏着掖着，反而有可能会耽误时机。
如果这时有一个世家出身之人，还是可信的，那无疑可以填平这个短板。
所有人选中，东方景无疑是那个最合适的。
他出自两族之一的东方族，而且身份尊贵，这使得他能知晓更多隐秘。
他心术正，实力强，与自己有旧交，值得信仰。
不过合作的前提是二人要互相对彼此有用途，宁知水对此也是心中有数的，她知道自己的价值同样能得到对方的认可。
东方景想要夺回东方族的权势，同样需要助力。
身为天级丹师和天级器师的自己，再加上仙来宗大长老弟子的身份，也足以拥有和他谈话的资格。
所以思虑周全之后，决定把这事说出，开诚布公的跟他谈一谈。
东方景听她说完，在此过程中表现的很是平静，并没有因为听到的这些东西而惊讶。
他果然知道！
宁知水心中暗道。
“你竟然也知道了这其中的秘密，这真是天意。”东方景轻叹一声，“你猜的不错，所谓的仙器，就是由香火之力再加上一些珍贵的药材与材料，共同制作而成的。”
东方景停下了脚步，借着左右无人，便把有关仙器的事详细道来。
想要成功飞升成仙，除了修为达到之外，还需要万民信仰之力——
身为修为睥睨大陆的大能，怎可只享受大陆的资源，而不给万民回馈？
而这种回馈若是给了，比如晶石、功法、丹药、材料、授课指点……那万民必将敬之慕之，会自愿供给信仰之力。
你给予的越多，他们的信仰之力也就会越大。
这种信仰之力是可以通过一种特定的方法调取的，取出后便可以用它炼成仙器，再借此去上登天梯。
这才是正道。
但是这种正道却太难了，让那些大能们施恩容易，比如让他们随手撒些晶石，公开一两种丹方，或者敷衍的去授几堂课指点别人……
如果这样便能换取飞升，那他们可太愿意了。
但是这种敷衍得来的信仰之力实在是太微薄了，根本不足以达到炼成仙器的标准！
“让这些人偶尔行善积德容易，但是让他们拿出半生的精力都用来行善积德，那是不可能的。”东方景冷声说道，“既然做不到，那自然得去寻求捷径。”
自愿给的信仰之力拿不到，那就用好处来引诱万民供奉香火。
但是用这些世家族长的本名来引万民供奉却又不行，因为他们并没有为大家做什么实事，反而报出本名会适得其反的引发一些仇富心理，遭人反抗。
所以金召只敢用真身来接“香火”，却不敢用本名，名字只敢借用鸿金的，至少鸿金是散修心中的希望，大众对他的认可度更高。
不过这样一来，香火之力的效果就会打个折扣，因为只有一半甚至是一小半落到了金召身上，另一大半则是被“鸿金”给浪费掉了。
香火之力本就不如信仰之力，信仰之力是发自本心的认可和赞同，而香火之力更多的是形式上的，所以有了那些纳珠，还远远不够。
第269章 我为何不知
“纳珠不够，所以要用灵血来凑？”宁知水问。
灵血是什么呢？
是被特殊药材投喂的修士的血。
具体用的是什么药材，老牛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负责的是香火之力这边的事，而灵血的事则是有另外的专人来负责。
但老牛却知道，那些被投喂药材的修士差不多都是散修，还有些是身有残疾的人。
而且幼年和老年受不了那些药的药性，所以选用的修士基本都是年轻体壮的。
老牛还知道的是，被投喂了药的修士，最后都只有死路一条。只是不知他们是被杀死灭口的，还是油尽灯枯而亡的。
“不错。”东方景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谁想出了这种阴损的法子，但它确实有效，能补足香火之力的欠缺，最终制成仙器。”
“那东方族呢？”宁知水却是突然问。
“什么？”他不由一愣。
“前世你飞升所持的仙器，还有你本欲给我的那个升云镜，也是这样制出的吗？还有以往所有成功飞升的先辈们，他们就是这样靠着欺骗得来的香火之力，和掠夺别人性命得到的灵血来飞升成仙的？”
宁知水的眉眼间有着浓浓的厌弃之色。
那些飞升的人全都在大陆上留下了姓名，不知被多少世人仰望和羡慕着。
就连宁知水自己也是如此，一边仰望着他们，一边坚定的走着脚下的路。
正是有着那些人的成功，所以她才坚守信念，知道这一条路是有尽头的。
可若是那些人是靠这样的手段……
“大部分是。”东方景轻笑摇头，眼角眉梢有着洒脱之意，“但也有不是的，别的我尚未确定不敢虚言，但是‘两族’定然不是。”
两族，东方族和璇玑族。
“给你的升云镜也不是。虽然你没有使用它，但也不必为它担着压力。”
“那它们是如何制成的？”宁知水疑惑。
“若论起源，世家比起我们两族可要晚多了。他们眼皮子浅，只想得到不想付出，但我们不是。”东方景抬眸，眼里似有讥诮划过，然后便提醒宁知水，“尚才堂，慈心阁。”
“原来如此！”
宁知水突然明白过来。
尚才堂是隶属东方族的，而慈心阁是璇玑族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这两处都是用于人才培养的地方，每洲每城都有。
那些没有归属但又资质不错的修士，可以在里面找到一些活计来维持生计，表现突出的更是能得到它们的重点照拂，不仅限于修炼，各种技艺也都涵盖其中。
这些被扶持的并不都是天才，他们也有很多是有困难的普通修士。
所以说这两族是为了网罗人才而施恩没错，但他们也确确实实帮到了更多的人。
值得一说的是，这两个地方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都让普通人忽略了它们的存在。
这便是两族的“施恩”！
年年岁岁下来，被两族帮到的修士不计其数，自然便会收获他们的“信仰之力”。
“这两处设立之初，只是我们两族祖先的善心决定，他们一路起势艰难，便想在处于高位之后帮一帮芸芸众生，还是在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这么做能收获信仰之力，而这种东西有助于他们飞升。”东方景轻叹口气，“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诸事皆有来因。”
“仅这么做，收获的信仰之力应该不够吧？”宁知水却是问。
虽然这么做需要投入很多，但是那五世家又不是给不起，何必绕一大圈子搞这些阴谋诡计？
“是，仅这样是不够的，这是根本，在有了它之后还需要用一些灵物来补足，然后方能去制作仙器。”东方景点头。
原来还得用到灵物。
而且听东方景的意思，用到的灵物可能还不少。
这样算来确实令人头疼，天生灵物数量本就不多，用一个就少一个。
既要耗灵物，又得花钱博美名赚信仰，也难怪那些世家扣扣搜搜的，选择用坑蒙拐骗的歪门邪道来走捷径。
做事的确小家子气，眼皮子也短……嗯，倒是和他们家主的形象十分吻合。
“等等……是不是所有的信仰之力，或者香火之力，必须得归属到本人或者所在的家族方才有效？”宁知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如果不需要归属，那金召何必多此一举，把他自己的雕塑给用上？
他直接用鸿金本人的雕塑不就是了，这样就能更加降低被拆穿的风险了！
可如果说需要归属，必须是属于本人的信仰/香火之力才可以被本人使用，那东方景送自己的升云镜，又该如何解释？
“不错，这便是属于天道的限制。”
“那升云镜为何能送给我，它……”
“宁知水。”
东方景突然喊起了她的名字，模样似笑非笑，转身时一缕头发被他噙在嘴角，莫名就带上了一丝风流的意味，“你是不是没有意识到，你前世都为别人做了些什么？”
“……啊？”
宁知水先是被他近在咫尺的容光所迫，接着才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自制的丹方，公开出来的最少有五个；你公开授课的炼丹和炼器次数不知凡几，经你手指点过的修士数不胜数；你的天行五灵根功法更是无偿分享给了所有人，从此再也不会有明珠蒙尘，天才而不自知；为了激发丹师和器师的创新，你每年都会给予一些表现优异的修士奖励，甚至还可能无偿为他们炼丹炼器……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不该得到信仰之力吗？”
东方景细数宁知水前世的作为，一桩桩一件件，多到甚至无法每件都说出来。
宁知水自己都快忘了她做了些什么，被东方景这样提起，她先是一怔，然后就愕然睁大了一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为何不知？”
东方景似被气笑了，“你的事我哪件不知？别人知道的我自然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我还会知道！”
“哦，你窥探我。”
宁知水却是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但是耳尖却是悄然发烫起来。
第270章 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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