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怀远迷惑性太强了,别说小姨,估计爹娘都不太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因为这明明是个翩翩君子!
“知水。”
林怀远走到近前,朝着宁知水笑了笑,然后就把手里热热的福圆递了过来。
“霏霏说只有你一个人在家,我正好出门,担心你在家会害怕,就过来看看。正好路上看到有卖福圆的,我记得你挺爱吃,快趁热吃了吧。”他温声说着,像是看自家的小辈一样温柔慈爱。
说完,他就看向了高岳,“阁下是?”
“告辞。”
高岳淡淡看了他一眼,对宁知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转身走了。
宁知水猜,高岳多半是认得林怀远的。
林怀远经常会陪小姨去店里,高岳的店就在附近,难免不会碰到他们。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而且高岳本就性子冷淡,这也不足为奇。
“他是来给我送材料的。”宁知水侧身,“进来吧。”
林怀远俊脸微诧,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以前的宁知水很喜欢他,见到他就会叫怀远叔,他和任霏有时候出门玩还会带上宁知水,关系算是很近了。
可今天她怎么对自己这么冷淡?
第37章 那个时候才顺眼
宁知水坐在前厅,借着喝茶的功夫打量着林怀远。
同样一张脸,现在的他像是收敛起爪牙的猫,可是再过些许年,他就会露出猛兽的狰狞。
宁知水想到了前世她杀上了清远门,先是断了林怀远的手脚,然后把剑横在他脖子上,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小姨。
别说小姨不懂了,就连宁知水也不懂,明明小姨那么美,而且修炼速度也不算慢,林怀远凭什么另寻新欢?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他有此艳福。
当时的林怀远只是轻笑了一下,死到临头的他浑身是血,有些狼狈,但是他的眼神仍然是冷的,提起旧爱也没有丝毫的柔软——
“世人皆羡慕我能得任霏青睐,但美人都是有性子的,越美的美人就越难伺候。知水啊,你想一想你小姨,难道你真的觉得她性子很好吗?这么多年都是我一直在容忍她,可她不仅毫不收敛,反而性子越来越大。”
宁知水听完直接把剑往前一递,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真是太可笑了,背叛的人是你,谋财害命的是你,占尽便宜的是你,可现在你拿着手镯当上了掌门,是不是就忘了一切是怎么得来的?一个施害者竟然反过来责怪受害者,林怀远你真是个畜生。”
小姨脾气不好?
她是第一天脾气不好的吗?
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对方身上,而对方不仅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还反被他所害,这种人可见其冷血无情。
他的一番话,就让宁知水看透了他的本质。
于是她就看了一眼一旁的沈冰清,问二人——
“你们两个人中只能活一个,谁活谁死,你们自己选。”
“此话当真?”沈冰清出声,目光紧盯着她,“不会食言?”
“嗯。”
“他活。”沈冰清说。
她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话后就看向了林怀远,难掩满目爱意。
似乎再看一眼,就少一眼。
宁知水又看林怀远,“你呢?”
林怀远神色不动,看也没看一眼沈冰清,“她不是已经选过了?”
宁知水笑了。
沈冰清傻了。
林怀远岿然不动,似乎根本不在意沈冰清那苍白的脸,还有眼中碎玉般的神情。
“我就知道。”宁知水轻声说,“你谁也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知慕少艾,年轻时的林怀远也像普通男人一样贪恋美色,这时对小姨或许真有几分感情。
但是时间长了,美色到手,便也没有了憧憬,自然懒得再去“伺候”有脾气的美人。
正巧这时沈冰清送上门,与有脾气的任霏不同,她像是一朵解语花,根本不需要他去费心思,还把他给照顾的周周到到。
大概这种偷情显得刺激又新鲜,于是两人就沦陷了,背着小姨偷偷摸摸,持续数年之久。
但是身边人来来去去,根本入不了心,对林怀远来说,他最爱的只有自己。
背叛任霏,是因为当下有利可图。而他没有再背叛沈冰清只是因为没有更有诱惑的人出现而已,并不能证明沈冰清就是他的港湾。
沈冰清受到巨大的刺激,整个人瞳孔都是涣散的,僵在那里仿佛一块石雕。
当着她的面,宁知水杀掉了林怀远。
林怀远人头落地时眼里都有着不敢置信,似乎没想到宁知水竟然这般食言。
沈冰清当时哆嗦了一下,然后就像是突然间找回声音似的,痛哭出声。
宁知水就这样看着她哭,然后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为什么?”
沈冰清哭够了,才惨然一笑。
“还能是为什么。”
她眼里噙满了泪,眼底通红,“我和任霏一起长大,可我们站在一起,我永远只会是她的陪衬。男人们的目光只会围着她转,永远没有我的存在。我也想说服自己:那是你的朋友,你不能这样……但我控制不住嫉妒,它一直在心底滋生,我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恨她。”
宁知水歪头看了看她,突然问:“你是真的爱林怀远吗?还是因为小姨爱他,所以你才要把他抢过来,从而证明你比她强?”
一句话,把沈冰清给问呆了。
她有了片刻的茫然,似乎这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但她的迟疑已经给了宁知水答案。
于是宁知水就把剑丢给了她,撇下一句——
“自裁谢罪吧。”
意识回归,宁知水看向此时正在喝茶的林怀远,总能想到他的脑袋咕噜落地后的样子。
啧,那个时候的他才是最顺眼的!
林怀远喝了一口茶,冷不丁就对上了宁知水看过来的眼神。
那个眼神毫无感情,冷冰冰的,仿佛自己是个什么垃圾。
林怀远一口茶含在嘴里,被呛住了,脸都咳的通红。
“呀,慢一点嘛,这么着急做什么?”
宁知水笑眯眯的说。
“知水,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林怀远温和的说,“还是家人不在,你有点害怕?”
他总感觉今天的宁知水不太对劲。
“是有一点不习惯,不过没关系,反正明天小姨就回来了。”宁知水说,“对了,我家里这几天有事,这三天小姨估计都出不了门,铺子那边没办法关照,这还得麻烦你了。”
“没问题,不过需要三天?”林怀远心中一动,“怎么会这么久?”
“是啊,有些麻烦事需要善后,一时半会儿的走不开呢。”宁知水说着就呀了一声,“对了,正好我有点修炼的问题想要问问你,你能等我一下吗?我去拿书来,它被我放到房间里了。”
向来温和有礼的林怀远自然不会拒绝,直接就答应了。
宁知水回了房,关上房门,麻利的取出东西,开始制符。
小姨不是想要证据吗?那就拿出证据给她看。
就在刚才宁知水突然想到了一种符,那符正好适合拿给林怀远用。
林怀远茶都喝了两杯,快喝撑了,这才等到宁知水回来。
宁知水胡乱拿了一本书,指了其中修炼上的一点问题,请教林怀远。
林怀远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简单了点,不过想到宁知水那差劲的灵根,便也表示理解。
第38章 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为了方便请教,宁知水就站在林怀远的身后,离他很近。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点肢体接触,顺便贴个符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轻松。
林怀远只闻到有什么香气一闪而过,以为是宁知水身上带的,也就没有在意,只是很尽职尽责的给她讲了这个问题。
实际上宁知水根本没有认真听,只是嗯嗯的乖巧点着头。
“会了吗?”
“会了会了。”
“那你说与我听听。”
宁知水:……
林怀远看宁知水只是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不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你是不是又跑神了?”
这货心是坏的,但是心眼却多。
“咳,只是需要好好消化而已……那个,我困了,想睡一会。”宁知水说。
这是赶客的意思了。
林怀远便也没有强留,嘱咐她不要乱跑,安心等家人回来,如果有什么事就联系他。
宁知水满口答应着,把他送出了门。
“哟,知水也在家啊。”
正准备关门,却是听到了隔壁芳婶的声音。
抬眼一看,芳婶和另一个街坊周婶正在唠嗑。
到了她们这种年纪,修炼什么的已经是遥不可及的了,一家子资质太差,又毫无资源,更没有野心……所以能过好眼下的日子,吃穿不愁,就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儿孙们能出一个有出息的,那也算是光耀门楣,值得她们吹牛显摆了。
不止她们如此,这也是很多底层修士的现状。
一辈子都停留在第一、第二境的修士比比皆是,再往上就需要一些机缘了,不是人人都有那样的运气。
不管在哪里都是如此,有安于现状的人,也有力争上游的人。
“是啊芳婶。”宁知水回话。
“刚才那是你小姨的相好吧?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定下亲事啊,这时间可不短了哦。”芳婶啧了一声,说。
“急什么,定不定的不也得看他们心意吗,这不是我这个小孩子该管的事。”宁知水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
“那姓林的似乎条件不怎么样,你小姨啊,眼光可是……”芳婶故意拉长了声音,“不像我家牛诚,婚事在即了呢,那陈家可是大户。”
陈家是做生意的,挺有钱。
也不知道陈家小姐是怎么看上了牛诚,觉得他为人踏实可靠的。
宁知水本来想关门的,可是听到她这捧一踩一的话可就不乐意了。
你家娶你家的,怎么还过来踩我小姨一脚呢?
于是她就眼珠一转,大声说:“啊,牛诚哥啊,话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昨天晚上他过来找我爹,在门口都差点蹿稀了呢,那个味儿真的是……他可别害了人家陈家姐姐。”
芳婶跟宁知水显摆是假,跟周婶显摆才是真。
周婶家里也有个儿子,比牛诚大一些,但却一直没有娶妻。
现在牛诚定下了亲事,陈家还是如此条件,所以芳婶才故意时不时在她面前提一提,来彰显自己的虚荣心。
每次看到周婶心中不服但面上只能假笑的样子,她就得意的不行。
可是现在冷不丁听到宁知水的话,芳婶愣住了,接着脸就红成了猴屁股,又气又臊的,“你,你瞎说什么!牛诚他身体好着呢!”
可是分明有点心虚。
牛诚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回来就像是住在茅房了似的,拉的腿都软了。
到现在都没出来!
“那他人呢?”宁知水朝着牛家望了望,“该不会还在蹿稀吧?”
这两个字实在是刺耳,似乎听到就联想到了某种异味,这让芳婶脸都绿了。
周婶在旁边扑哧一声就笑了,“还有这事呢?那我觉得牛诚得赶紧去看看丹师了,不然这还怎么成亲?新婚夜都得在茅房过了!”
都是老熟人了,她一眼就看出来芳婶是在心虚。
宁家小丫头说的话恐怕是真的嘞。
“啊呀,你们真是胡说八道,他没事,正在修炼呢。”芳婶胡乱找了个理由回家了。
周婶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有了什么歪主意。
宁知水嗤笑一声,关上了门。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向面和心不和,照周婶的做派,她搞不好真的会去跟陈家告状。
随她去吧,闹起来最好,这样就没空去祸害别人了。
关到房间里,宁知水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了。
差不多等到深夜,爹爹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川竹回传音符了!他被困在了一处洞穴中,我和你娘正在过去营救,知水,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小姨和二哥。”
那蝎毒正是在一个洞穴里中的,这下就对上了。
有了大哥指位置,那想来爹娘是可以接到人的,这样就能最快的时间里解毒了。
宁知水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就想到了什么。
等等,白莲心……
如果大哥真的好了,一切无恙,那他和白莲心会有怎样的发展?
有时候想要看透一个人,不经历一点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如果没有危机,一切顺利,那两人也就会和和美美的,没有争端没有矛盾,自然看不透那颗心是红还是黑。
大哥天赋不错,这时候又和白莲心暧昧着,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说起来,他中毒这事,反而是一次良机。
于是宁知水就赶紧跟爹爹发了传音符——
“爹爹,我有了一个想法,还需要你和娘帮忙……”
她说了自己的计划,爹爹那边过了一会儿就回复了——
“好,就按你的办。”
宁知水放心下来,这才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姨和二哥。
此时,寒风谷。
洞穴中潮湿阴暗,六人小队因为过度的疲劳都在喘着粗气。
六人里四男两女,走在最前面那人气宇轩昂,浓眉大眼,旁边有一个女修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害怕的不停颤抖。
“川竹,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出去?”
白莲心娇柔的脸上满是惊恐。
“别怕,跟在我身边,前面有亮光,我们过去看看。”
宁川竹抬起头看着远处,然后轻拍了一下身边人的手臂以做安抚。
“要死了,这个洞穴里怎么会有阵法!”身后有个年轻男修抱怨着。
第39章 快小心
众人是闻到了这洞中有烟灵冰花的味道,这才会追着进来的,可哪知自从入洞起就进了阵法中。
这阵法似是很久以前被人遗留在此的,一直未曾收走,而且阵法相当高明,是利用洞中独特的地形与这里高浓度的灵气相互交映,所以才会过去多年也仍然得以保留和生效。
阵法自带隔绝禁制,他们无法往外发传音符,也收不到。
直到一天一夜后这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阵法就失灵了,宁川竹第一个收到了传音,可就在他刚刚回完后,阵法就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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