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大清真的不得上天眷顾,为何他子嗣如此艰难?
第25章 圣寿节
康熙下了令,梁九功把所有人都派出去寻找,终于在这天下午找到了白芍的尸体。
白芍是在冷宫的枯井里被发现的,早已死去多时了。
线索断了,就找不到幕后之人。
纵使康熙震怒,赫舍里悔恨交加,也没有意义。
得知是赫舍里身边的二等宫女做的,清音对钮钴禄氏的防备提升了一个等级。这个钮钴禄氏,底蕴很深啊。
其后的几天,是后宫愁云惨淡的几天,坤宁宫一片凄风苦雨,充斥着浓郁的药味。
其他妃嫔安静如鸡,不敢出什么幺蛾子惹康熙和赫舍里不快。
纵使有全天下最出色的医疗,也没能挽救承祜的性命。初五这一天,这个小生命就离开了人世。
康熙痛失嫡子,辍朝一日,接连五日都不曾出现在后宫。
而赫舍里当天就病倒了,连太皇太后的寿宴都无法出席。
发生了这种事,太皇太后也没有心情过寿,在康熙的再三恳请下,才在慈宁宫举行了几桌家宴。
为了排解太皇太后低落的情绪,寿宴当天,康熙派人来通知后宫,让妃嫔们把阿哥格格都带上,给太皇太后贺寿。
康熙才遭遇失子之痛,却能体谅太皇太后的心情,可见孝顺。清音对此惊叹,这对祖孙的感情真是冠绝古今。
皇上有命,大家自然只能遵从。
寿宴这天,碧空如洗,艳阳高照。
春天不知不觉已经到来,钟粹宫的玉兰花也接连盛开。清音起了大早,穿上吉服带上赛音浑察,在宫女保姆的簇拥下往慈宁宫而去。
到慈宁宫交上寿礼,清音进了正殿。只见妃嫔们各个打扮一新,仿佛过年般兴高采烈。
除了清音带着赛音察浑外,董氏也带着大格格,那拉氏生的小格格也被保姆抱着来了。
见清音带着阿哥进来,众人的目光不由看了过来。承祜阿哥没了,在其他妃嫔没有生下皇子前,这个阿哥就是皇上仅有的皇子,珍贵程度直线上升。
“小阿哥长得更好了。”佟妃坐在清音旁边,看见小阿哥穿着大红色棉衣白嫩嫩的样子,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说来她入宫也快一个月了,皇上也十分宠爱她,不知道何时能怀上龙种。
“荣嫔娘娘肚子争气,这可是其他人羡慕不来的。”李贵人在旁边看着,也有的眼热。
她进宫也有几个月了,皇上对她谈不上盛宠粉但也翻了不少次牌子,就是没有孕信。
清音听了,只能笑道:“妹妹们不必羡慕,缘分到了,子嗣自然就有了。”
羡慕也没用,因为历史上她们就没有孩子,至于佟妃,生的女儿早早夭折了。
清音的话本意是敷衍地安慰,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解释成炫耀。毕竟,她在后宫的形象就是爱炫耀啊。
【李贵人凡尔赛点+8】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8】
【董氏凡尔赛点+5】
【佟妃凡尔赛点+15】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20】
清音看向对面的钮钴禄氏,她如此嫉恨小阿哥,看来这个唯一的阿哥还是碍了她的眼,以后还是要防着她。
钮钴禄氏对荣嫔点头笑了笑,压下心中妒火。毕竟在她看来,如今赫舍里不过拔牙的老虎,终归会被她扳倒。承祜死了,倒是显出荣嫔之子来了。
毕竟他站着长子的位置,若以后她的孩子出生,也只是次子。
不过不急,等她当了皇后,再来收拾这个小崽子不迟。
众人心思各异时,吉时已到。
“太皇太后驾到,太后驾到。”太监高声通传,殿内众人纷纷起身问安。
太皇太后坐下后,太监在殿中摆好拜毯,由太后带着众人跪下给太皇太后拜寿。
拜完寿,众人就移步到了花园里喝酒听戏。
花园里四处扎着彩带,中间搭了一个十分华丽的戏台,已经有戏班在演福禄寿的剧目。
康熙刚刚在前朝带着王公大臣像太皇太后祝寿,此时已经换了一身明黄色吉服恭候。
“给皇上请安。”妃嫔们见到皇上,立即行礼。
康熙也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行礼:“皇祖母万安,皇额娘万安,请皇祖母和皇额娘入座。”
等太皇太后和太后坐了,康熙让后宫妃嫔也起身,众人分座次坐下。
太皇太后被康熙带着妃嫔们祝酒,又吃了些东西,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康熙见太皇太后心情好了,神情也轻松了一些。
他看向旁边的钮钴禄氏和佟妃:“你们的寿宴操持的好,朕重重有赏。”
赫舍里病倒了,就只有让钮钴禄氏和佟妃顶上,总算是没有出差错。
“为皇上分忧,孝顺太皇太后,是臣妾该做的。”钮钴禄氏低头含笑。
“能为皇上孝顺太皇太后,臣妾也高兴。”佟妃笑靥如花。
“你们都是好的。”太皇太后笑着说完,又问起赫舍里,“皇后可好些了?”
康熙嘴角的弧度小了些,回道:“皇祖母别担心,皇后已经好多了。”
他说着看清音和董氏,说道:“荣嫔,董氏,你们带着阿哥格格来给老祖宗拜寿。”
太皇太后立即转开注意力,看向被抱来的阿哥格格,眼神慈爱。
“这就是赛音浑察吧,真是精神。”太皇太后打量着赛音察浑,越看越喜欢。
天气暖和了一些,赛音浑察今天穿着灰蓝色兔皮袄,外面罩着大红色马甲,头上戴着大红色瓜皮帽。他脸上肉肉的,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人,看起来十分喜气。
“皇帝,你可要看好这个阿哥,不能再出差错了。”太皇太后转头对康熙嘱咐道。
康熙自然明白轻重,他本就子嗣艰难,承祜没了,朝野之中就有非议。说他不得上天保佑,因而子嗣艰难。
赛音察浑是他现在仅存的皇子。如果他再出事,只怕人心动荡。
看来还是要在赛音察浑身边多放几个人。
“皇祖母放心,孙儿省得。”康熙想到这里,又看向董氏,“让小格格给老祖宗祝寿。”
小格格已经会叫人,含含糊糊地老祖宗叫出来,哄得太皇太后更开心了些。
慈宁宫一片和乐融融,坤宁宫却一片惨淡。
正殿的寝宫里,光线昏暗,赫舍里靠在雕花床上发呆。
杜若见她失魂落魄地样子,安慰道:“主子娘娘,您放开些。您这样,承祜阿哥走得也不安心啊。”
赫舍里仿佛没有听见,她抬起手看向手心的红色划痕,自言自语道:“为何本宫不行,马佳氏可以。”
马佳氏用血救活了孩子,她的承祜却没了。
她恨啊。
杜若看见皇后手心的划痕,心疼地落下泪来。承祜阿哥病重之时,娘娘别无他法,只能效仿马佳氏划破手心放血做药引。
可惜阿哥福薄,终究还是去了。
杜若擦干泪,安慰道:“娘娘,等养好了身子,小阿哥还会有的。”
赫舍里又流下泪来:“可是承祜不会有了,我的承祜,我的孩子。”她已经哭肿了眼睛,胸口的疼和恨却无处发泄。
杜若对此无能为力,只能陪着垂泪。
赫舍里却突然擦了擦泪,说道:“不行,承祜一个人终究太过孤单,本宫要给他找个伴。”
杜若吓了一跳,问道:“娘娘,你的意思是?”
谁有资格给承祜阿哥作伴?
“马佳氏的那个孩子,福大命大,本宫要让他去给承祜作伴。”赫舍里眼中闪过狠戾之色。
“娘娘…”杜若对阿哥的死也很伤心,但还有理智,劝道,“娘娘,马佳氏的孩子体弱,对娘娘没有威胁,反而是佟妃和钮钴禄妃….”
听见佟妃和钮钴禄氏,赫舍里神色微顿,就是这两个贱人害死了她的承祜。
“太皇太后宫里在祝寿了?”她似乎听见了礼乐声。
“是,娘娘。”杜若轻声道。
“是钮钴禄氏和佟佳氏操办的?”赫舍里抓紧了被面,眼神微沉。
“是,皇上派人取走了账册和对牌。”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总要有人操持万寿节。
“她们害死了本宫的承祜还不够,如今又看上本宫的皇后之位了。”赫舍里恨得眼睛出血,这些贱人步步紧逼,她饶不了她们。
“娘娘赶紧振作起来啊,只要娘娘好了,谁也越不过娘娘去。”杜若安慰道。
“是啊,本宫不能再病下去了。”赫舍里声音沙哑,语气坚定,“本宫再病下去,谁为承祜报仇呢?”
殿内门窗紧闭,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透进来,赫舍里苍白的脸上,那双狭长的凤眼透着噬人的黑暗。
寿宴次日,清音就接到了来自康熙的“礼物”,两个十分稳重的姑姑。
这两个姑姑一个姓章,擅长医术,一个姓姜,略通武艺,是专门派来照顾赛音察浑的。
康熙的眼光她自然信任,有着这两个姑姑在,赛音察浑无疑多了层保险。
纵使皇后要动手,这两个姑姑也能抵挡一二,足够清音赶来救赛音察浑了。
清音正这么想着,坤宁宫就让人来通知:皇后病愈,明日起各宫妃嫔恢复请安。
赫舍里生病这些天,宫务交到了佟妃和钮钴禄氏手上,看来皇后已经坐不住了。
当晚,康熙驾临坤宁宫。
夜幕低垂时,坤宁宫灯火通明,赫舍里听见太监的通传,站在殿门口迎接。
短短几天时间,她身上的鹅黄色旗装就显得空荡了一些,脸上也少了血色。
“臣妾恭迎圣驾。”她屈膝的时候有些摇摇欲坠。
康熙赶紧扶起她:“皇后身体还未恢复,何必出来?”康熙有时候觉得皇后太过追求完美,未免太过为难自己。
“皇上,这是臣妾该做的。”赫舍里温婉地笑了笑,跟着康熙进了东暖阁。
两人在暖阁梢间落座,又喝了一口茶,就开始话家常。
“皇后今日觉得如何?”康熙见她脸颊消瘦,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感觉触手生凉,“还要多调养几日。”
赫舍里眼神一暗,试探道:“宫务繁忙,臣妾怎能躲懒?太医开的药臣妾吃着,过几日就好了。”
康熙不赞同地看着她:“何必如此着急?钮枯禄氏合佟妃出身大家,暂代你几日,出不了差错。”
“你最重要的还是保养身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康熙说着看向旁边,见桌案上摆着一只布老虎,眉头一皱。
这是承祜最喜欢的玩具。
“你主子娘娘伤痛难解,你们这些人不知劝解是反而拿这些东西勾引她伤心,拉出去打板子。”康熙冷下脸,坤宁宫额宫人顿时跪了一地。
在室内伺候的都是她的心腹,赫舍里脸色微变,赶紧求情:“这是臣妾的主意,和她们无关,请皇上饶她们一次。”
她站起来的时候太着急,眼前顿时一黑,差点往下栽倒。
康熙赶紧扶住她,收回了命令:“好了,暂时饶她们一次,你不要着急。”
没想到皇后身体如此虚弱,看来宫务要晚些交给她。皇后一贯要强,如果管理宫务,只怕会把身体熬干。
赫舍里并不知道康熙对宫权的决定,她坐下缓了缓,又想开口,就听康熙说:“承祜的事,已经有了结果。”
赫舍里瞬间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是谁?”钮钴禄氏还是佟妃?
康熙叹息一声:“白莲教收买了你身边的宫女,害了朕的嫡子,意图动摇大清江山。”
白莲教根深蒂固,难以剿灭。为了弥补失去承祜的影响,今日他亲自前往天坛祭天,才安抚了朝中人心。
“白莲教?”赫舍里咬紧牙关,“和内宫无关?”
白芍是她的二等宫女,是她进宫时就跟着她的。她如果是白莲教,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钮钴禄氏和佟妃一进宫,她就动了手。
承祜没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这两个贱人,肯定和她们脱不开关系。
康熙回过神,惊讶地转头看她,见她神色狰狞,心中一跳:“皇后,你说什么?”什么叫和内宫无关?
她在怀疑谁?
赫舍里按下心中恨意,问道:“皇上,你当真查清楚了?”
康熙心中发沉,总觉得皇后有些变了,神情凝重地回道:“皇后,不要疑神疑鬼,此事和内宫无关。”
“是。”赫舍里垂眸应了。
钮钴禄氏和佟妃竟然做的如此干净,她再纠缠不过是无理取闹,毫无益处。
如今承祜没了,皇上一味让她安心修养,也不想想她怎么安得下心?
那可是承祜,不为他报了仇,她永远也无法安宁。
翌日清晨,清音被绿芙唤醒,打了个呵欠才爬起来。
照例吃了些糕点,清音穿了一身新做的海棠红旗装,想到今天会见到很多人,把上次太皇太后赏赐的蓝珀珠串带上了。
不管怎么样,刷凡尔赛点不能忘。
和以往不同,清音今天有些困倦,选择坐着玉辇去的坤宁宫。
到坤宁宫门口时,李贵人和王佳贵人在坤宁宫的另一边走来,看见清音的车驾,上前行礼。
“见过荣嫔娘娘,娘娘万福。”
“两位妹妹免礼。”清音扶着绿芙的手下车,踩着花盆底走在前面,李贵人和王佳贵人走在后面。
三人来得是最早的,分座次坐下后,坤宁宫的宫女奉了茶。
清音没有说话,旁边李贵人有些不习惯地看向她。就见她一身海棠红旗装,头上插着几支花钗,肌肤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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