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久后,储秀宫娘娘正式册封,成为宫里命正言顺的主位娘娘。与此同时,康熙将清音的待遇提至妃位。
这日,康熙驾临钟粹宫。
云销雨歇之时,康熙一手抱着她,一手轻抚她的脊背:“这几年宫中竟无人怀孕生子,朕准备到太庙祈福,到时候你与朕同行。”
他不知道是不是遭了谁的暗算,明明雨露均沾,竟无一人传出孕信。太医却说,他的身体十分健康,子嗣艰难只是缘分未到。
皇祖母比他更着急,常常让喇嘛进宫祈福,都不见效。如今只能祷告祖宗保佑,赐下更多的皇嗣,延续大清江山。
听了他的话,清音昏昏欲睡的眼眸睁大了些,转头见他眉宇间带着愁绪,不由安慰:“皇上别急,只要诚心求取,定能迎来子嗣。”
康熙在她额头亲了亲,低声道:“朕要祈祷上天,让你再给朕生五个孩子。两男三女,加上赛音擦浑,凑三个好字。”
清音心里那一丢丢的内疚很快如烟雾般消散,脸上却笑得真诚又娇羞:“皇上说什么呢?哪能生那么多?”
现在吃好喝好时不时耀武扬威的生活挺好的,谁会想不开去生孩子呢?幸好她早已想到那一招,避孕无忧。
出宫祈福的日期就在三天后,这三天所有参与祭祀的人都要斋戒,不吃肉不饮酒,清心寡欲。
三天后
御驾出行,侍卫开道,随行的后妃车队跟在后面。此次祈福的人除了清音,还有钮钴禄妃,佟妃,赫舍里妃。
这是清音穿越后第一次出宫,虽然是围在重重侍卫和太监宫女之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等出了午门,她悄悄拉开车帘往外看,就见街道上空无一人,两侧都是驻守的禁军。
果然如此,皇帝出行都是要清道的。
既然什么都看不见,她干脆放下车帘,坐在马车里吃糕点喝茶。
等车队停下来,清音扶着绿芙的手下了马车,就见一幢五色琉璃门印入眼帘。
太庙是祭祀祖宗的地方,自然不能寒碜了去,它的规格堪比太和殿。此时已经入夏,殿前树木苍翠欲滴,掩映在在红墙白玉之间。
今日艳阳高照,因为是祭祀,清音穿一身茶色吉服,刚刚过了玉带河和金水桥,额头便见了汗。
她悄悄往四周去看,却见钮钴禄氏和佟妃一个比一个肃穆,进了享殿一个比一个跪得虔诚。
只有赫舍里妃,悄悄和她对视了一眼,微微笑了笑。
清音跪在后面,默默数完地上的金砖,听着旁边喇嘛念经殿声音,只觉得昏昏欲睡。
等祈福完毕,已经是正午时分,康熙终于宣布祭祀告一段落。于是大家都在分到了一块祭祀的胙肉,必须当场吃完。
清音虽然三天没吃肉,但是看见这块不加一点盐的白水煮肉,还是难以下咽。
正当她艰难地咽下一小口的时候,就听旁边佟贵妃讽刺道:“荣嫔这是怎么了?祖宗赐下的福气竟如此难以下咽吗?”
她这两年为了生一个孩子,又是喝了苦药汁子,又是抬举宫女侍寝,都不见效。这次祈福还是她在皇上面前求来的。
别以为她没发现刚刚荣嫔在打瞌睡,不就是仗着自己生了皇上唯一的阿哥吗?自己期待万分的东西,别人却不屑一顾,当真令人气愤。
佟妃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康熙扫了一眼清音盘子里切得四四方方的肉,见只有一个小拇指大的缺口,又看了看旁边吃了一半的佟妃和钮钴禄氏,不由眉头一皱。
“将荣嫔的肉端过来。”康熙的面色十分严肃,正当几人以为荣嫔触怒皇上时,就见皇上接过那块完好无损的胙肉,从手中抽出一柄小刀来。
只见皇上手起刀落间,三两下将胙肉片成了片,旁边梁九功立即用一块高丽纸包好了肉送还了荣嫔。
康熙仿佛没看见其他人诡异的视线,严肃地对清音说:“荣嫔,胙肉乃是祖宗赐下的福气,务必全部吃完。”
清音看了看手中的肉片,低头笑了笑:“多谢皇上。”她转头看向其他几人,有些羞赧似的,“姐妹见笑了,嫔妾不大习惯咬着吃。”
【佟妃凡尔赛+15】
【钮钴禄氏凡尔赛+12】
【赫舍里妃凡尔赛+6】
其他几人看着自己手中的胙肉,心里气得吐血,好像谁习惯咬着吃似的。
何况那是咬不咬着吃得问题吗?大家都在辛苦的吃胙肉,荣嫔偷懒,不仅没有被皇上怪罪,还被特殊关照。
天底下有几个人吃过皇上片的肉?
听荣嫔得了便宜还卖乖,佟妃和钮钴禄氏自然嫉恨不已。
至于默默无言的赫舍里妃,不说别的,她单纯不喜欢咬着吃,羡慕荣嫔能吃到肉片。
清音就着几人的凡尔赛点咬了一口肉,下一刻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上首的康熙。
康熙轻轻咳嗽一声,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的胙肉,仿佛没发现荣嫔的小动作。
好啊,难怪他吃得那么香。
原来那□□纸上浸了酱油,将肉片放在上面,就相当于滚了一酱油,滋味比开始好多了。
清音默默看了看旁边硬吃的几人,下意识地放慢速度,生怕吃得太快露了馅。
三天没吃荤,她真的馋肉了。
吃了胙肉,康熙带着所有人回宫,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精力顾及后宫。
此时三藩来势汹汹,占据了大清大半江山,草原上察哈尔奇垒氏也跟着“凑热闹”,在大草原上扯起了反旗。
康熙日夜殚精竭虑,自然顾不上生孩子了。
后宫之中,也只有钟粹宫和几位高位妃嫔能偶尔见到皇上的身影。
这日清音用过晚膳,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逗赛音察浑玩。
小孩子三岁左右的时候是最好玩的,清音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蛋。见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充满依恋,不由心中一软,下意识放轻了一些。
“叫额娘。”清音摸了摸他软嫩的小脸,手上拿着玉马逗他。
“额娘。”脆生生的童音十分悦耳,他伸手去够玉马。
每次要够着时,却总被拿远了些,他很快知道清音在戏耍他,眼睛里面包了一包泪。
“额娘,要马。”他寄希望于清音会心软。
清音却听而不闻,问道:“喜不喜欢额娘?”
他顿时点点头:“喜欢额娘,额娘最好。”
趁清音不注意,他眼疾手快地将玉马抓住,很快就跑到屏风后面躲着,还悄悄探出头来看。
殿内的人见他这副模样,都捂嘴偷笑,清音更是忍俊不禁:“这小子,还会声东击西。”
“在说什么?”康熙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通报了,总是神出鬼没的。
“皇上….”清音起身刚要行礼,就被他拉着坐下。
康熙很快发现屏风后面“偷窥”的视线,脸色严肃了很多:“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还不出来?”
赛音擦浑顿时吓得眼睛都张大了很多,亦步亦趋地走到康熙面前请安:“汗阿玛…安。”
见他礼行得有模有样,康熙心下满意,脸色却依旧严肃:“刚刚在做什么?”
赛音察浑老老实实地回答:“躲猫猫。”
康熙还想说什么,却听清音说:“我们阿哥会哄额娘开心了,皇上可知道他刚刚说什么?”
康熙见她眼中带着一丝狡黠,顿时无奈:“说什么?”
清音笑着说:“阿哥说,最喜欢额娘。”
她边说边偷看他,似乎很期待什么似的。康熙看了看旁边偷看他的小阿哥,又看了看荣嫔,两人的表情十分相像。
阿哥明明长得和他更像,怎么光学到他母亲的可爱,不学学自己的威严?
【康熙凡尔赛点+1】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阿哥大了,该学些东西了,往后每两日抱来乾清宫读书半天。”
怎么能最喜欢额娘呢,小孩子都陪得多亲谁,看来要好好教他了。
有康熙这句话,赛音察浑此后成了乾清宫的常客。后宫其他人知道了,又是酸气连天。
次日给太皇太后请安,清音就感受了一把凡尔赛狂刷的爽感。
一进慈宁宫,她就感觉到几道视线刀子般扎在身上,扎得最利的是是钮钴禄妃,佟妃和那拉氏,其次是李贵人和王佳贵人。
清音刚刚坐下,就听佟妃说:“荣嫔如今了不得了,不仅自己得宠,连阿哥都住进乾清宫了。”
说住进乾清宫当然是夸张了,不过是赛音察浑有一次趁康熙接见大臣,偷偷爬到龙床上睡着了。太监宫女将乾清宫翻了个遍,才在龙床上找到这个呼呼大睡的小团子。
传到后宫,自然又引起了一阵嫉恨。
不过佟妃只是逞逞口舌之快,并不主动害人,清音最喜欢她这样的。
为了“报答”她,清音对她笑了笑:“佟妃姐姐教导得是,往后嫔妾会教赛音察浑不能睡在乾清宫,省的惹皇上厌弃。”
她这话明着是受教,实则却还是在炫耀。
后宫谁不知道,赛音察浑被发现睡龙床后,皇上不仅不怪罪,还在乾清宫置办了许多小儿衣物。可见皇上不仅不怪罪,心里还高兴得紧。
【佟妃凡尔赛+15】
【钮祜禄氏凡尔赛+20】
钮祜禄氏忍了忍,笑道:“佟妹妹何必羡慕,等你有了阿哥,皇上只会更喜欢。”毕竟是表哥表妹不是?
幸好佟妃不能生了,不然必是她心腹大患。
清音见钮祜禄氏不仅不说酸话,反而安抚佟妃,垂眸笑了笑。
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钮祜禄氏如今一心打造贤惠人设,比真正的皇后还要皇后。比如此刻心里虽然嫉妒得要死,却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仿佛庙里的菩萨般与世无争。
佟妃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如今一心想抱养个孩子,偶尔说说酸话,倒是没有坏心。旁边赫舍里妃又是个地道的宅女,只是吃着点心看戏,话很少。
至于其他几个贵人,清音如今地位稳固,她们也只敢心里偷偷嫉妒,嘴里不敢说什么。
比如那拉氏,刚刚就贡献了10点凡尔赛,却默默坐在对面不言不语,只有眼睛里偶尔会泄露一丝嫉恨。
不过这点嫉恨对清音来说不痛不痒,她知道,最危险的时候还没有到来。等她们发现怎么都不能拥有一个孩子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清音拥有的赛音察浑,就是最诱人的果实。
第37章 康熙十六年
康熙十六年正月二十六
元宵刚过,寒冬仍在,内务府就如火如荼地举行了一场选秀。
前几年三藩闹得沸沸扬扬,皇上没功夫流连后宫,宫里的娘娘们也多年未曾有孕。
去年三藩之中尚可喜和耿精忠接连投降,剩下的吴三桂翻不起大浪,太皇太后也有心思关心皇上的子嗣。
皇上年近二十四,竟然只有钟粹宫阿哥一个皇子,实在是子嗣单薄,怪不得太皇太后着急。
这不,一翻过年,太皇太后便命内务府选秀,特地交代在上三旗中选些好的出来。内务府大臣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太皇太后是想给皇上绵延子嗣。
“皇上否了户部在八旗中选秀的折子,就是因为连年征战,财政吃紧。太皇太后将这事交给我等,就不能出丝毫差错。”内务府管事说着喝了口茶,见手底下的人神色凝重,心下满意了几分。
内务府选秀是常有的,和户部选秀不同,户部选的是妃子娘娘,最不济也能赐婚皇室近亲,开销也大。而内务府选秀,选的却是伺候主子的宫女,由内务府嬷嬷们选了也就罢了。
只有今年特殊,内务府要选的是伺候皇上的妃嫔,自然不能由嬷嬷们定。如今钮钴禄妃、佟妃和荣嫔娘娘共同掌管后宫,太皇太后便交代她们来选秀。
这可是阖宫大事,如果出了差错,不仅几位娘娘怪罪,太皇太后和皇上也会不悦,他们头上的顶戴花翎不一定保得住。
管事又说开了几句,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几位娘娘也快到了,随杂家去瞧瞧有没有什么错漏。”
选秀地点定在御花园西北的延辉阁,管事到御花园的时候,就见秀女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将冬日的御花园装点得如同暖春。
幸好今日是个大晴天,不然以这些秀女们的衣着打扮,只怕非得冻病几个不可。
秀女们都是花一样的年纪,虽然有些冷,但是内心的火热令她们各个脸色红润,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听闻皇上至今只有一个阿哥,是钟粹宫娘娘生的?”一个绿衣秀女悄声问同伴。
同伴一身粉色棉马甲,同样悄声回道:“是啊,就因为这个阿哥,荣嫔娘娘在后宫可是这个。”她说着比了个大拇指,眼神里透着几分向往。
绿衣秀女却突然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她们才轻声道:“满宫妃嫔只有荣嫔娘娘生了阿哥,其他娘娘开怀的都少,你心里就不忐忑?”
粉衣女子顿时眼神一黯:“你是说,皇上他…”不能生?
绿衣女子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见她使了眼色才放开,心有余悸地说:“祸从口出,你我心知肚明便是了。”
整整六年,后宫无人怀孕,不说阿哥了,就连格格也未曾生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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