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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宠孩子
在许芷嫣心目中，华容一直都是很强大，各个方面都可以庇护自己，所以哪怕是需要运气的赌石，她也无条件相信华容。
华容宠溺应下。
“好，到时候娘亲定然给你开个最好的。”
她不能确定自己的运气够好，但是她钱多啊，大笔大笔砸钱，肯定可以砸出来一个高品质。
许芷嫣笑的明媚。
“好！”
玉田县离扬州府近，傍晚时分，他们就抵达了华容在此买的宅院，下人们有序的整理行李，许芷嫣和许砚卿这俩皮猴则已经在宅子里上蹿下跳了个遍，携手出门了。
李闻瑾处理完公务出来没看到人，挑眉看向许砚南。
“有看到囡囡吗？”
“和小卿出去玩了，殿下不嫌弃的话，和我们喝一杯吧。”
这话的意思是有话要说啊，李闻瑾自然是应下。
许芷嫣那边压根不知道这边的暗潮汹涌，一门心思扑在了路边的糖画上，许砚卿这个光长年纪不长心眼的，跟她一块蹲着看，甚至还讨论起了要买哪种。
“我觉得龙好，是糖画里最大的，拿着吃得劲！”
“哎呀，不行啊小哥，我们要跳出固定思维，想要大的，可以定制啊，保准弄出来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糖画！”
摊主看着这兄妹俩蹲在自己摊子面前碎碎念的样子，好像看到了数不清的铜板朝自己飞来，眼尾纹都笑的更明显了。
“这位小姑娘说的对啊，我们不要局限现有的选择，只要小哥你跟我说你到底要多大的，然后把钱给到位了，我看肯定可以做出来，还能做的美轮美奂！”
摊主可是这条街糖画手艺最好的，他坚信，只要顾客要的，他都可以做出来。
许砚卿眼珠子骨碌一转。
“钱不是问题，我来说说我的要求！”
许砚卿一个大描述，纵然摊主再见多识广，还是对他的要求表示震惊，“小哥你这是大活啊，得花不少时间呢，你要是确定要买的话，得先交定金。”
他爽快交定金。
摊主掂了掂铜板，笑的脸都要烂了，收好钱后，麻利的舀了一大勺糖稀重新开始加热，等温度差不多了，就取出一包工具，开始认真画糖。
许芷嫣和许砚卿二人看的眼睛都直了，边上传来的一道笑声打断了他们的专注，二人不约而同转头循声看去，是一个坐着轮椅的青年。
看他的消瘦程度，应该坐了不久的轮椅了，可他面上除了正常的病态以外，并没有多少郁气，要么是自己心态好，要么就是家里照顾的好。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对看着就积极向上的病人就是顺眼，主动跟人搭话。
“你笑什么呢？”
“笑你们年纪大，心态倒是小，会为了一副糖画，这样蹲在路边。”
青年声音很清冽，但给人的不是疏离感，而是别样的温柔，许砚卿很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当即出声，“心态小好啊，凡事不愁，这样，我也给你买一个糖画呗，嘴里甜，心里也高兴。”
青年不是热络性子，但不知为何，就是愿意这许砚卿俩人多说说话，因此便没拒绝，自己握着轮子，把自己推到他们身边。
青年的小厮找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三人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和氛围待在一起的样子，他愣了一下，小跑着冲到青年身边，又是摸手又是摸额头的，确定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公子您可吓坏奴才了，您以后要出门一定要跟奴才说啊，怒才可以推着您，您也省劲些。”
他刚才可摸到了，自家公子的手心和指腹因为转轮子，都磨破了一点。
青年睨了他一眼。
“跟你说我还出的来吗？小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我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第一时间就去跟那狼崽子说，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搞得好像我还是要出门的话就是十恶不赦了。”
“还是什么都别说，出来的快些。”
许芷嫣和许砚卿对视一眼。
许砚卿往青年身边挪了挪，“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这身体看着确实比较弱，糖画能吃吗？”
青年要被气笑了。
“连糖画都不能吃，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呸呸呸！老天爷别把这话听进去啊，我家公子得好好的。”小厮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碎碎念，念完了半是埋怨半是害怕的看着青年。
“公子，您以后嘴上可不能这么没有百无禁忌了。”
说完了才看向许砚卿。
“我家公子姓周名黎川，我们是游玩到这的，我家公子啊，虽然身体弱了些，但吃个糖画还是没问题的，这点二位放心。”
许芷嫣接话，“那周公子的身体是什么原因啊？”
“先天的心肺不好，腿是后期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给弄坏了。”
周黎川摸着膝盖，声音淡漠。
“你愿意让我给你把脉吗？”
许芷嫣的话让周黎川有些诧异，但他这么久了，对自己的身体也不抱希望，所以答应的很随意，把小厮留下来看着糖画，自己在边上随便找家店定了个包厢就让许芷嫣把脉。
她神态很认真，把完左手把右手。
“你这不像是先天性的疾病，更像是毒素日积月累摧毁了心肺功能，只不过摧毁的还不算彻底，包括你的腿，还有一线生机。”
周黎川猛的抬眼。
眼中的情绪让他本身的冷冽感更加沉重。
这时，包厢门被猛的推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大步走来，在距离周黎川一步时，单膝跪下，抓着他的手，用眼神仔仔细细的将人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眉宇间的焦灼才淡了几分。
“周哥……”
“殷绛，我没事，没走多远，不累，你别在这上纲上线啊。”
周黎川抢先一步开口。
殷绛被他抢话解释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
“我也没想说什么啊，你别着急啊，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这身病有的治，是怎么个说法？”
他看向许芷嫣，眼神锐利，许砚卿第一时间上前把许芷嫣挡在身后。
第165章 尝试
许芷嫣倒是不怕，抓着许砚卿的胳膊解释。
“我治过的疑难杂症可多了，周哥这连疑难杂症都不算，顶多算是中了比较复杂的毒罢了，但不管是什么毒，大体的解毒思路都是一样的。”
“只需要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可以给出一个治疗方案的。”
这番话说的太笃定了，再加上她的年龄摆在那里，很容易被骂庸医、小儿胡闹，但殷绛不仅不骂她，还像是抓住最后希望一样盯着她。
“有有有，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你尽管弄！”
周黎川挑眉。
“殷绛你这个小狼崽子，是我这几年拿不起剑了，让你尾巴翘了，才敢这么安排我了？”
殷绛马上变脸，狼王般的气质顿消，对他笑的谄媚极了，“周哥你别生气啊，我就是太担心你了，这么多年我们见过的大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这是唯一一个直接说有救的。”
“而且周哥，你近一年状态越来越不好了，我现在一晚上要起夜数次查看你的情况，我真的很害怕，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再试试吧。”
周黎川垂眸看着他。
看他一向盛满桀骜不驯的眸子，此时满是脆弱，最终还是妥协了。
治疗方案的摸索没那么容易，许芷嫣在摸清楚周黎川的基本情况后宣告今天先告一段落，殷绛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就这？？”
许砚卿马上护妹。
“什么叫就这啊，我妹用这么短的时间摸清楚周哥的身体情况，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就算今天我妹可以给出一个初步的治疗方案，你敢给周哥用吗？不用想，肯定不敢！”
“既然如此，你就该给我妹时间好好琢磨琢磨，努力给出一份完整的方案。”
这话有道理，殷绛悻悻闭嘴。
许芷嫣知道他这是关心则乱，也就没说什么，还给了周黎川一瓶药。
“你每天晚上都会疼吧，之前可能疼的不明显，最近几天发展到会疼醒了对吧？今天晚上睡前吃一颗这个药，保证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殷绛抢在周黎川面前，小心翼翼的接过药瓶。
“我替周哥保管，周哥平时都不记吃药的，反正都是我督促，放我这方便。”
许芷嫣也不管他们谁保管药，只要吃药的人不变就可以了。
“成，我们就住那一座宅子，有急事可以去那找我，没急事最好，我大概三天后给你一个初步的治疗方案。”
她说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半晌，小厮带着一个糖画回来了。
“公子，给您的。”
周黎川接过糖画，噶蹦一口咬掉小半幅画，殷绛总觉得他这一口跟咬在自己身上，不禁打了个哆嗦，笑容又谄媚几分。
“周哥生气啦？别生气啊，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尝试还没结果的话，我就再也不自作主张了，肯定乖乖跟着你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看着你一点点衰败到湮灭人世。
周黎川看出他的未尽之言，沉默半晌，还是先软化了态度，抬手覆在他的肩头上，“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的。”
“我知道，但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等死，我受不了，你问问小一，他肯定也受不了。”
被点名了的小厮用力点头。
“好，我明白了，这个糖画还挺好吃的，小一你再去买一份，什么图案都可以，殷绛你先带我回去。”
这边散了，那边的许芷嫣已经到家了，风风火火的穿过庭院，头也不偏的从李闻瑾三人身边略过，把许砚鹤给看呆了。
“这是怎么了？”
许砚卿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简单的把出门遇到的事情说了一下。
许砚鹤思索了一下。
“周黎川，是江湖上有名的文客，很多事情的看法很值得借鉴。”
“殷绛嘛，是著名的寻云剑客，手持一柄寻云剑，让很多人闻风丧胆啊，只不过你描述里的这俩人，和传闻里的不太一样啊。”
许砚南有这么个常年在外的弟弟作为消息中转站，对那俩人也算是略知一二，但他并不诧异那俩人的反差。
“人都是多面的，我们和他们也不熟，有什么没了解到位也是正常的，只不过现在囡囡要给周黎川治病了。”
“听小卿你的意思，周黎川的病还不轻，我觉得可以让人搬过来，我们这热闹，也方便囡囡给人做检查检测病情。”
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诊，他也放心些。
李闻瑾显然是和许砚南想到一块去了。
“现在就让人收拾院子吧，我去把人请过来。”
太子殿下出马，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许芷嫣出来吃饭的时候，就看到刚刚分别不到两个时辰的人正坐在饭桌上。
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笑眯眯的和他们汇报进度。
“方案已经有苗头了，不需要三天，明天我就可以给周哥治疗了，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排毒本身就疼，周哥又被毒缠身那么久，肯定会更疼，到时候殷绛你别发疯说什么我医术不好哈。”
【周哥说殷绛是狼崽子是一点错都没有啊，这人领地意识强的可怕，要是他觉得周哥是因为我医术不好才疼成那样的，指不定要发多少疯呢。】
【嘿嘿，聪明还是我聪明，提前把话说明白了。】
殷绛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听完这话后一门心思都在能不能止疼上，许芷嫣义正言辞的拒绝。
“完全止疼做不到，那样会影响我对药效的判断。”
“也不用完全止疼的，只要不那么疼就好了。”
让人不那么疼倒是可以，许芷嫣点头应下，随后起身亲自给周黎川盛了一碗汤，“这个汤里的药材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可以喝一点。”
她这一系列动作和叮嘱非常自然，完全是大夫关系病患，周黎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李闻瑾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把他的变脸看在眼底的华容不由得好笑。
天下人皆道当今太子殿下生性刚毅淡漠，是天生的帝王之相，可在他们面前，这位太子的情绪倒外放得很。
这样也好啊。
证明太子是真的在乎自家囡囡了。
第166章 珍视
华容不动声色的戳了下许芷嫣。
许芷嫣被指引着看向李闻瑾，他第一时间为人展露笑颜。
这变脸大法，让华容忍不住笑出声，随手擦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泪水，倾身取来一个白瓷碗放到许芷嫣手边。
“给殿下盛碗汤吧囡囡。”
许芷嫣迷茫的看了眼李闻瑾手边的汤，还没发出疑问，那碗汤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下意识抬头看，正好看到李闻瑾把最后一口汤咽下。
“这汤挺好喝的，囡囡再给我盛一碗吧。”
她手比脑子快，一碗汤被妥帖的放到他手边，看着他马上端起来一勺勺喝的样子，她信了他只是喜欢这个汤的话。
“你慢点喝，还有好多呢，但也不能光喝汤把自己灌个水饱，你不是喜欢虾吗，今天的白灼虾很新鲜，我给你剥些。”
李闻瑾哪能让许芷嫣给自己剥虾啊，赶紧放下碗，抢先夹过几尾虾剥起来，干净的虾肉被放到她碗中。
“我今天不想吃，你吃。”
许芷嫣只以为他今天更喜欢汤，所以才不喜欢虾了，但看到他确实开始吃其他菜了，也就没多说什么，继续边吃边跟周黎川聊病情。
聊到最后，饭都不吃完了，直接回院子进行诊疗。
李闻瑾忍不住了。
“治疗方案不是还没出来吗，为什么现在就开始诊疗了？”
许砚卿往嘴里送了一块东坡肉，含糊不清道，“正式治疗之前，基本都会有一次调整患者身体状态的诊疗，为的就是后续治疗优势最大化。”
好吧，合理化了。
李闻瑾心里再不爽都只能咽下去。
……
“治疗前的状态调整不会疼，你放心。”
许芷嫣边给周黎川扎针边说，可是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周黎川听的，还是说给殷绛的。
殷绛也不在乎，积极应话，“好嘞，不会疼就太好了，周哥可怕疼了，之前发病的时候一度疼到昏厥，他难受，我们这些只能干着急的人也怕得很！”
病人家属就是这样的，无法感同身受，但也承受着不轻的精神压力。
许芷嫣熟练安抚。
“你不能怕啊，越是那种时候，你就越要成为周哥的依靠。”她戏谑的看了殷绛一眼，“你应该不至于周哥在那痛不欲生，你跪下在边上哭的撕心裂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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