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被自家哥哥打发去国外参加研讨会的宫芷终于有了空闲时间,得知黎知浔已经搬进玫瑰园里,且季时燃已经去出差了。
马不停蹄地拎着上好的酒跑去找小姐妹叙旧和八卦。
宫芷见着客厅的黎知浔就忍不住和她感叹道:“你这屋啧啧~真气派啊,季时燃大手笔啊。”
又盯着黎知浔脚上已经拆了石膏,但是还有纱布包裹的脚摇摇头:“姐妹实惨啊......来和我说说,结婚是什么感觉。”
黎知浔低头轻抿了口杯中的液体,醇厚的酒香在味蕾上滚动,她满足了眯起了眼睛。因为脚伤了,季时燃压根就不让她碰酒,这回可算是尝到了。
“实话说,没什么感觉,就是家里多了一个人而已。”
宫芷听到这答案不太满足,两人关系亲,她讲话也就没有顾忌,直接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不是,算算时间你俩结婚也要一个月多了吧,就没有点......夫妻生活?”
“我俩分房睡的。”黎知浔有些无语,她当初震惊自己怎么和死对头搭伙上了。
现在又觉得自己和季时燃应该要有夫妻生活,这不是闹吗。
“嘶——季时燃长的也不像一幅禁欲的样子啊,这个年龄的需求不是一般都挺多的吗,难道在外面...?”
黎知浔扶额几乎想把对面那个口无遮拦的宫芷丢回宫家,让宫昀宸再好好管管再放出来。
轻叹气,打断她天马行空的想象:“不会的。”
“你又知道了?”宫芷看着她挑眉。
“嗯,合约上白纸黑字写着,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哦...”
宫芷静默了一会,看着黎知浔优雅慵懒依靠在皮质沙发上,仰脸喝了口酒:“所以,你现在还讨厌季时燃吗?”
黎知浔身形一顿,默了几秒,嘴角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明明是他说讨厌我。”
———
在黎知浔还只有14岁,季时燃16岁那年。季时燃家中出了变故,他的父亲被人陷害牵扯出很多事了。
季家几代单传,而两位老人家也早早过世了,在国内没有其他值得信任的人。
季时燃的父亲季臣实在没办法,只好求助学生时代的挚友黎闵,将季时燃送回了国托付给黎闵照看。
也是在那年黎知浔和季时燃相遇了,季时燃借住在黎家,本就不算外放的性子变得更不爱说话了。
黎知浔和季时燃的第一句对话,还是在她母亲生日宴上,黎知浔讨厌留在那样名利场上,就一个溜到客人绝不会去的视听室练琴。
凑巧季时燃也躲在视听室里,只不过黎知浔练琴时很专注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排角落还有个人趴在那睡觉。
不过被吵醒的季时燃也没说话,一直看着黎知浔孜孜不倦的拉小提琴。直到宴会快要散场,黎知浔才停下来。
——“很好听。”
这是黎知浔听见季时燃第一句对她说的话。
从那以后季时燃也经常听黎知浔拉琴,年幼的黎知浔就是一个极度的颜控,有了个了开头,她便经常和季时燃呆在一起,甚至黎知浔第一个服装设计的模特就是季时燃。
季时燃住在黎家一住就四年,前期黎知浔和季时燃的关系算的上好,甚至比起黎知浔的堂哥黎文轩,季时燃更像是黎知浔的哥哥。
不过后面渐渐的黎知浔长大了,尤其上了高中到了清楚男女有别和青春懵懂时期的黎知浔开始不再像以前拿季时燃当哥哥来对待。
在从小的生活环境下和教育下,黎知浔时时刻刻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也如她所愿,她很成功,也获得很多成就成为别人口中的完美的黎知浔。
变得就好像没有弱点,没有失败,也没有任何脆弱状态的黎知浔。
一次无意间她听见,季时燃在和朋友谈论到了自己。
黎知浔下意识停下要离开的脚步,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悄悄集中注意力听季时燃是怎么评价。
那时已经十七十八岁的少年,早就过了变声期,有些低沉磁性的嗓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少年好似是在回忆些什么,眉头轻微拧起:“我......讨厌她...”
简单的话语久久在黎知浔的脑海里回荡着,她瞳孔下意识颤了下,后退了半步没再继续往下听。
怒火,难过,失落这些情绪接踵而至,黎知浔几乎是逃离了原地。
身侧的手拧的很紧,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褪去了血色,变得发白。
我讨厌她。
这四个字,黎知浔试图用其他方式去解读,渐渐地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骄傲甚至有些自负的黎知浔,在那之后便和季时燃结下梁子了。
讨厌我是吧?
我会比你讨厌我,去更加的讨厌你。
就这样,从黎知浔的十六岁开始一直到现在,她一直都‘讨厌’季时燃。
第013章 撕渣男
季时燃回来的时候黎知浔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但是听了建议以及在应月的监督下,黎知浔换上了平底鞋去工作室。
与四月布料的老板分别后,黎知浔揉揉太阳穴喝口黑咖提神。车子驶入建筑物内,她思考着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个月后就要去k国参赛了。
她想的很专注,直到应月提醒到了才回神。听着应月汇报剩余的行程,没注意到一个黑影猛地扑向她。
猝不及防黎知浔吓了一跳,身子向后撤离,应月的反应尤其的快,上一秒还在和黎知浔说话下一秒就快速出手,用手肘死死抵住来人的的肩颈。
保镖也反应迅速地扶着黎知浔的肩膀向后半步,扑来的黑影被应月和另外一个保镖控制住了。
黎知浔抬眼看向扑过来的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抬手拍了下站在她半身位前的保镖,对方意会地给黎知浔让出路来。
黎知浔歪着头看着此时一些狼狈的人,眉头一扬,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温行州?”
控制温行州的应月听见这个名字表情出现了点松动,但很快就整理好表情。
温行州因为被不太温柔地按住,身上灰色的衬衫皱成一团,原先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也脱落摔在地上。
哪还有黎知浔印象中那样温文尔雅的模样,倒像是上哪来的混混。
温行州哪受过这样的对待,脸憋的青红,眼神热切甚至有些疯狂地看着黎知浔:“知浔!我可算见到你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是那些人和我说你只是想利用我,等你继承家产后就会把我净身出户,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了,想试探你,我错了,真的错了!”
黎知浔冷眼看着温行州手足无措地解释着,目光扫过逐渐多起来的路人。
工作室的规模还不算大,地址就在一个写字楼里的其中一层。这栋写字楼还有不少其他办公的人,又是下班的点,再加上随着JI.X打出名声,以及黎知浔身后的背景,她的这张脸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了。
准备下班回家的路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悄悄围观吃瓜。
结果就吃到财阀豪门的狗血恋情的瓜,这也太刺激了。
黎知浔本想着不把事情闹着这么难看,结果余光犀利地捕捉到角落的专业的摄像头,很明显这是故意为之,是有人想借舆论给她造些事。
她伸手猛地拽进温行州地衣领,力大得勒得温行州有些喘不过气,挣扎着却摆脱不了身旁两人的控制。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黎知浔眼神犹如千尺冰寒,冷然地压下,让温行州一下子就忘记要挣扎,他哪见过这样的黎知浔,因为畏惧本要出声瞬间戛然而止。
只见黎知浔抬起另外一只手,在温行州呆愣的目光中轻轻滑过他的侧脸:“你觉得自己只错了这事吗?......拿着我的钱,玩的还挺开心啊,嗯?”
订婚后,季时燃可能是想让黎知浔断了对温行州的想法,将一打资料送到了她的面前。
在看了那些资料之前,黎知浔以为温行州就是有点势利拜金了些,而她最不缺的就是钱。身为自己的男友,行头也不能太寒酸,于是就给了温行州一张卡。
卡里也就几十万,黎知浔也没关注他将钱花在哪。
谁知温行州不仅拿这些钱去花天酒地,甚至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还学会拿着她的钱去约p。虽说黎知浔没和温行州有超过拥抱尺度的动作,但也是由心底觉得恶心。
温行州听到这话吓得慌了神:“不...不是的,那些...”
黎知浔皱眉,看起来像是被温行州的插话感到不满:“嘘。”
想着时间被这样浪费了不少,便失去了耐心:“现在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已经和我没关系,那些钱就当我做好事施舍给了一个废物。我说过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发在校园网上,距离你研究生毕业也快了吧。”
她松开手,厌烦地从保镖那接过手帕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双手,好似刚刚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挥手示意让应月和保镖松手,温行州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黎知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有,今天的事要是出现在网上或者是哪里,我就找你试问。”
说着就要越过温行州离开,跌坐在地上低着头的温行州忽然出声:“那你...真的已经结婚了吗?”说完抬头扫过黎知浔的手。
注意到他的视线,黎知浔手指下意识缩了一下,随后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当然。”
便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应月看了眼黎知浔又扫了眼地上的人,若有所思地跟上了黎知浔。
结束一天工作回到玫瑰园时已经八点多了,黎知浔抬手将包递给站在门口的帮佣,目光落在沙发上的那一道身影,诧异地挑眉:“你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用着iPad看着资料的季时燃应声,随后关掉了屏幕起身朝她走去。
“吃饭了吗?”
“还没。”这段时间加班到这个点对于黎知浔来说已经是常事了,再加上季时燃出差了,黎知浔的饮食习惯又回到从前那样不规律了。
起初玫瑰园的管家有开口劝过几次,后面也就习惯不再多事了。所以这会季时燃的话倒是让黎知浔觉得恍然。
季时燃应声朝厨房的方向走:“那走吧,我也还没吃。”
黎知浔‘哦’了声,也没问他回来这段时间为什么没自己先吃,倒是从季时燃的话中听到了别样的意味。
季时燃在等自己吃饭。
向来聪明的黎知浔很快就下了定论。
一种温热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抬脚跟上了季时燃,落在季时燃对面的位置。
“脚怎么样了?”
“挺好的,已经能走了。”
季时燃优雅地吃下一块牛肉,点点头。
“......温行州的事,要我去解决吗?”
黎知浔手上的动作一停,但也没觉得多意外:“不用,他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别管他了,下周我堂弟生日宴,你做好准备,别露馅了。”
“行….那我们来对对一些突发情况的解决办法吧。”季时燃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黎知浔,灰蓝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笑意。
还未意识到的黎知浔低头喝了口汤,顺着他的话往下:“比如?”
季时燃眼底的笑意荡开:
“比如,被问到什么时候要小孩怎么回答?”
第014章 香气
季时燃眼底的笑意浮现在面上,支着脑袋等待黎知浔的反应。
果不其然,黎知浔的反应让季时燃很满意。
她被呛了下,捂着胸口低头咳嗽着,脸蛋连带着耳根子一片通红,喝了口水才缓过来,用手帕擦了擦嘴。
抬头瞪向对面得逞而笑着看她的季时燃,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挤出来:“就,说,你,不,行。”
季时燃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沉了下去,目光危险地看着黎知浔:“我不行?”
黎知浔没被季时燃的模样吓到,反而因为气到季时燃感到神清气爽:“你行不行,我不知道,要生自己生去吧~”
黎知浔结束用餐,丢下面色铁青的季时燃:“别忘了你的尺寸发给我,我让人去给你定做衣服。”
季时燃看着黎知浔潇洒离去的背影,无奈低头喝水压压火气。
黎知浔最好保证之后别给他逮到机会了,不然他会让黎知浔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
黎知浔的堂弟黎宇昊是黎家年纪最小的孩子,是黎知浔二伯黎风的小儿子。今天是黎宇昊的十八岁生日宴,也是在这次宴会上正式向名流界亮相。
所以这样的场合也算是格外受人瞩目的,黎家也安排了媒体来正式公布黎家最后一位继承人。
黎知浔今天穿了JI.X定制礼裙,藏青色丝绒抹胸曳地鱼尾裙,一头长发盘成公主盘发,戴上紫钻发饰,耳饰也是配套的紫钻耳钉。
她站在更衣室里的落地镜前,从镜中看见季时燃已经换完衣服做好造型走进来,眼底闪过惊艳之意。季时燃今天的礼服也是同JI.X的,与黎知浔是情侣款,外套是藏青色丝绒刺绣款,内搭浅色衬衫以及马甲,搭配暗纹领带,胸口处是紫钻所制的胸针。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黎知浔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向他扬了下下巴:“你来的刚好,帮我带一下项链。”
季时燃从看见黎知浔装束中回神过来,朝她走去,从旁边的架子取下项链。走到黎知浔身后,贴近她。
黎知浔看着镜中叠在一起的身影,心脏跳动的速度在一点一点加快,连带着裸露在外的天鹅颈都染上了些淡粉。
也许是体温的上升,香水也随之发挥到极致。
季时燃有些粗糙的指尖划过黎知浔的锁骨,黎知浔看着镜中的瞳孔轻颤了下。
因为身高的差距,季时燃身子半弯着,从她的视角看起来像是被季时燃从后背抱住了。季时燃专注地将两头的卡扣扣在一起,温热的呼吸撒在黎知浔的侧颈,全然错过镜中黎知浔的表情。
清冷的玫瑰混杂着乌木的香气侵入季时燃的呼吸,季时燃身形一顿,似被香气缠绕住了思绪,将鼻子下意识靠的更近了些,鼻尖若有若无地触碰到裸露在外的皮肤。
心率也随着香气变得更加浓烈而乱了节奏,他抬眼看向镜中,猝不及防和黎知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黎知浔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但季时燃却看的一清二楚。像是动了情,眼睛里含着些许水光,眼角连带着泪痣染上了绯红,估摸是紧张红唇轻抿着。
看得季时燃身子也有些发热,大脑的声音在疯狂叫嚣着。但理智很好控制住了面上的表情,只是蓝色的眼瞳带着隐晦的侵略性看着黎知浔:“换香水了?”
磁性低沉的嗓音蓦然在耳边炸开,黎知浔也被炸清醒,眨了眨眼收回和季时燃对视的目光,又重新落在自己的身上。简约又不失设计款的紫钻项链,将她修长紧致颈部修饰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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