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种秘密呢?”白月引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目的,反倒教星迟不好拒绝,“是有关人际关系的,还是工作上的?”
星迟如实道:“后者。”
只是和白月引说了这个的话,也算不上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吧。
白月引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其实就算不是工作上的事,我也不会生气。妨害你交朋友的话,我也就太不懂事了。”
似乎是觉得刚刚的表现不太体面,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找补了这两句。
一个人的习惯和性格总是很难改,就比如白月引总是会下意识地做出这种体贴的做派。
尽管这并不是出于他的本心。
星迟了解清楚这点之后,便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因此生闷气,而是直接戳破,“是吗?我不信。”
白月引:“……”
白月引:“有道理,其实我自己也不信。”
两人调笑了几句,白月引却也略微正色,“不管怎么样,你和杜仪相处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杜仪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和善。”
星迟不置可否。
白月引:“我知道杜仪是你的朋友,你对他有你自己的感受。但我还是想多说一句,加上穿越之前的时间,我其实已经活了30多年了,在看人方面真的很少走眼……杜仪给我的感觉总是不太好。”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真诚地补充道:“我绝对没有在挑拨离间。”
星迟摇了摇头,道:“师兄,你说话不用这么小心。”
“因为杜怡也经常在背后说你的坏话,而且他说的比你说的,难听多了。”
白月引:“……”
星迟笑了笑,“我也没有在挑拨离间。”
白月引:“我知道,你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好了。我会注意和杜仪相处的分寸。”
星迟耸了耸肩,“师兄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毕竟我们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了。”
白月引道:“你也是。”
从古能研究所到达华夏大学,仍然没有专属通道。路程总计超过一天,星迟便出门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
然后,她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大平层,开始休息,调整作息。
*
次日清晨,星迟和白月引共同到达了基地出口的集合点。
此次行动集合了红星先驱者招录部和时空波动研究部的工作人员,以及一些驻扎军,所以人数不少,星迟和白月引到的不早不晚。
两人毕竟属于不同的部门,到达了集合点之后,便也不好再粘在一起。
周鸢研究员和沈玉溪已经站在登机口处准备,毕竟负责同一部分的工作,星迟上前和他们站到了一起。白月引则去寻找他的同事。
入职的第一天,星迟便和沈玉溪闹了矛盾,如今两人站在一起,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星迟也很意外沈玉溪能拿到这次的出差名额,毕竟他的天赋算得上所有同事里最差的那个。
“整个时空波动研究部,只有你们两个勉强算得上精神正常。”
周鸢研究员主动开口解答了星迟的疑问。
“如果只有我们一个部门出差,也就算了。但这次还要跟先驱者招录部一起……”周鸢长叹一声,“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只能带你们两个,不能被看出是神经病的人来出差。”
星迟:“……”
沈玉溪:“…………”
周鸢用她那明艳的双眸,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要知道其他部门已经在传我们时空波动研究部的同事,都是会发疯的绿巨人了。”
……想必是因为他们以色级论天赋,每个人都带着绿油油的镯子和装饰物,并且大部分人情绪极不稳定,所以便有了这种江湖诨号。
周鸢的话很难接,但沈玉溪是一个不会让领导的话掉在地上的人,他道:“研究员您放心,我和星迟一定维系好我们时空波动部在外的形象。”
周鸢对这话颇为满意,“没错,我们三个要表现得相亲相爱一点。”
沈玉溪连忙捧场道:“这是自然,周研究员平易近人、驭下有方,我们同事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好啊!”
每天围观同事互殴的星迟:“………”
这个沈玉溪也真是什么都能说得出口。
星迟看见这样的场面就觉得浑身难受,于是便和周鸢打了一个招呼,去饮水室透透气。
也许是因为这次工作的保密性,这次饮水室的仿生服务人员都没有联网。
星迟按照指示牌上的步骤,准备给自己做一杯冰橙汁。
她先是从饮水室的小冰箱里拿出几瓣剥皮去核的橙子,大概装了半杯,然后装进榨汁机里。星迟比较喜欢喝橙汁时咬碎橙子肉的口感,所以把榨汁机的调到了最低挡。
很快,橙汁便榨好了。
星迟小尝了一口,虽然橙子是提前冰好的,但是橙汁的口感还是不够凉。所以她拿着杯子到拐角处的冰沙机前,准备再接点冰沙。
冰沙绵密细润,看起来便很好吃。
星迟的心情不禁好了几分。
就在这时,饮水室中又传来了脚步声。
由于星迟站在拐角,走进来的两人一时没有注意到她。
“白月引,我教给你的方法,管不管用?”
星迟本想从拐角出去,听到熟悉的人名,脚步一顿。
很快,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白月引的声音很平缓,甚至有些冷,“用不着你操心。”
“我有经验,肯定要传授给你啊!你与我在飞船上就结缘,又同为民国人,同样爱上了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虽然我爱上的是西帝国之人,但这都是有相通之处的......我跟你说,她们的思想比咱们那个时候开放多了,你千万不要扭扭捏捏,更不要太过正经,一定要主动撩,加快节奏!”
“如果你以你那个时代的节奏来,那就太慢了,人家女孩根本感觉不到你喜欢她。放开手脚,不要表现得紧张兮兮,游刃有余一点,这样才能跟得上二十一世纪的节拍。”
“这些话在矿洞的时候,我就嘱咐过你了,你这次回去到底有没有付诸实际行动啊,白兄!”
白月引沉默了良久。
然后,他才缓缓道:“......我信了你的邪。你是专门过来搞破坏的吧。”
“唉?唉?!你怎么能骂人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榨汁机前面走。
“天气好热,我去接杯冰沙。”
闻言,星迟瞬间从两人的对话中回神。
她手忙脚乱地四处张望,想从冰沙机前瞬移逃走。
然而,为时已晚。
下一秒,星迟就与拐过来的白月引,以及他的同事打上了照面。
一时间,六目相对。
星迟:“......”
白月引:“............”
星迟:“哈哈,师兄,好巧啊。”
第56章 56
此时白月引身旁的同事, 也就是在飞船上大喊“那位Alpha白乘客,戴的是Omega款防溢贴!”的梁刃。
他本来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只是打了一个照面,梁刃也只是觉得星迟有些眼熟, 一时没回忆起来她是谁。
直到星迟的那声“师兄”喊出口, 梁刃才恍然大悟,想起来眼前的女子就是当初和白月引共乘飞船前往东能矿的星迟。
苍天啊, 他刚刚竟然当着星迟的面,大言不惭地教白月引怎么撩人家?!
最主要的是, 白月引好像还没有向她表白, 他这一胡咧咧, 岂不是把最后那层窗户纸给戳破了?
闯、祸、了!
他很想发出尖锐的暴鸣声, 但他忍住了。
不过一旁的榨汁机没忍住。
梁刃刚刚把榨汁机调到了最高档, 此时正好运作到最后一个步骤, 机械运动发生声响。
“嗡嗡嗡嗡嗡嗡嗡.......”
整个饮水室被榨汁机尖锐的“嚎叫”声充斥。
这不合时宜的声音让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白月引的同事已经开始脚趾抓地了。
面对眼下这种情形, 星迟其实还可以勉强保持冷静。
毕竟她或多或少已经习惯她人生中这些戏剧性的情节。
白月引抬起手, 默默把叫个不停的榨汁机关掉。
见状, 梁刃不合时宜地道:“额,那个,白哥,西瓜汁还没榨好......”
白月引侧眸, 一个眼神刀过去。
梁刃立马把嘴紧紧地闭了起来。
他因此撅着嘴,看起来非常滑稽。
“星迟,你也来榨果汁?”
白月引调整好表情,与星迟寒暄。
然而两个人明明刚刚分开不到二十分钟。
这样客套而又废话的打招呼方式, 将气氛推至了更尴尬的境地。
在尴尬这事上已经颇有经验的星迟, 都不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是、是啊。”
她举了举自己的杯子, “这加了冰沙的橙汁还挺好喝的。”
手里拿着冰凉的橙汁,星迟却觉得更热了。
于是她决定速战速决,“师兄,你......和你亲爱的同事也尝尝哈。我先走了。”
一边说着,星迟一边逃也似地离开了饮水室。
由于走得太急,她还把橙汁洒在了地面上,一脚踩上去,险些摔个四仰八叉。
给这场尴尬的见面画上了一个尴尬的句话。
星迟连忙把脚步稳住,举着手挡住脸,三步化作两步地跑了。
饮水室中,白月引和梁刃僵硬地矗立了许久。
过了半晌,白月引才缓缓解冻,从冰柜里拿出一个新杯子,魂不守舍地随便接了一杯冰饮。
梁刃观察真他的脸色,道:“不好意思啊,白兄,我是不是好心办错事了?”
白月引:“......”
白月引侧眸看向他,真心诚意地问:“从头到尾,你是好心吗?”
梁刃:“............”
梁刃:“白兄,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而且,谁能想到这么巧,你喜欢的人也在饮水室!我又不是神算子,怎么能算到这场尴尬的戏码?”
白月引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说刚才饮水室中的事,我是说,从你在矿洞里告诉我要加快节奏的时候,是不是就开始没安好心了?”
梁刃:“???”
白月引:“等等,不对,也许更早,第一次见面,你戳穿我戴错防溢贴的时候,就已经没安好心……”
他注视着梁刃,幽幽地在心中想道:我可能是个多疑男子。
他越看,怎么就越觉得梁刃长得那么像杜仪呢?!
一边这样想着,白月引一边将手中的冰饮一饮而尽。
味道有些奇怪。
*
离集合时间越来越近,古能研究所两个部门的工作人员以及驻扎军几乎都到齐了。
飞船的船舱缓缓打开,工作人员引导着大家进飞船。
按照此次行动的日常安排,飞船起飞的同时,首先要召开一场动员统筹会议。
动员统筹会的召开地点在飞船里最大的会议厅,星迟自然是跟周鸢研究员坐在一起。
时空波动研究部作为不可替代的研究人员,被安排到了第二排的位置,而第一排便是此次行动的各分部负责人。
星迟看见自己正前方的座位牌上,写着“杜捐梁”。
这位就是杜仪那任职为驻扎军侦查部部长的父亲。
周鸢研究员就坐在星迟身边,她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盯着从不远处向座位走来的杜捐梁,很大声地道了句,“晦气!”
星迟:“......”
沈玉溪坐在周研究员的另一侧,闻言一愣。
毕竟周鸢虽然性子直爽,但做事一向算得上有章法,特别是在时空研究部一众神经病的同僚之中,便显得更理智可靠。
所以沈玉溪还以为是自己听差了,又怕错过了周研究员的吩咐,连忙凑近询问道:“研究员,您说什么?”
周鸢咬牙,垂眸瞥了沈玉溪一眼。
此时,杜捐梁刚好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准备坐下。
周鸢本就想找个理由再重复一遍自己的话,于是更大声地回答了沈玉溪的问题,“我说,晦气!”
杜捐梁屈身坐下的动作一顿。
沈玉溪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料到周鸢研究员竟突然口出狂言。
星迟侧眸,看了周鸢和沈玉溪一眼。
......发疯的上司和无能的同事,实在是人生的两大磨难。
她抬起手,挡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杜捐梁也听出了周鸢的声音。
自从他的发妻意外去世后,周鸢就一直与他颇有矛盾。
杜捐梁已经忍习惯了。
所以他听到这两个字,也并未回身,微愣了一下后,便继续完成落座的动作。
按理说,“坐下”这个动作完成起来应该很快,但周鸢的嘴却更快。
在杜捐梁完全坐下之前,周鸢又开口,大声道:“我刚刚说的是,晦气!晦气!晦气!!”
三个“晦气”硬控住了杜捐梁。
这个半坐不坐的姿势,实在是很不好看。
周鸢冷笑一声,“沈玉溪,你听清了吗?”
突然被点名的沈玉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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