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吧……”洛尘语气颇为不善,“不只是余广明还有余广山,还有,你当时并不单单是指认,而是在证明许香玲并非冯灵后让余家兄弟强行玷污了她,还替她与余广明领了结婚证。”
突然被揭老底,许香予手足无措。
“谁年轻时不会做错事呢,你们又何必咬着不放,何况许香玲已经死了,你们追究这些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祁翼寒幽幽道,“因为你的错误让张峰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听到张峰,许香予有一瞬的茫然。
洛尘一眼扫见,道,“张峰是许香玲男友,许香玲被抓走前已与张峰约好三日后去许家提亲,你毁的不只是许香玲的一辈子更是张峰的。”
“不止吧……”黎臻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自嘲一笑道,“还有余玉芝吧,毕竟她是你舅和许香玲留下的唯一血脉。”
“你是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祁翼寒便想到了蒋东来找黎臻画张峰人物速写的事……
黎臻可以根据父母外貌推断子女容貌,祁翼寒几乎可以肯定黎臻见过许香玲。
“你见过许香玲?”
黎臻没有回答祁翼寒的问题,而是自沙发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祁翼寒面前,双手支在办公桌上与祁翼寒对视。
“所以,这几天你是因为这件事才不待见我的,你想替余玉芝出气?”
“没有!”
祁翼寒下意识地否认,黎臻嗤笑。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可别说你是代表正义的光,要宣判罪人的罪并救赎于她。”
许香予听出黎臻是在护她,立马打蛇随棍上。
“翼寒,是我做了错事,你不能怪到黎臻头上,这件事任打任罚随你,求你放过黎臻吧,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这个时候她不能受刺激。”
许香予是黎臻生母,无论如何黎臻都不可能看着祁翼寒对许香予动手,何况还牵涉到余玉芝,如果祁翼寒敢不在意黎臻而将许香予绳之以法,他们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必定瞬间崩塌,祁翼寒犹豫。
黎臻不可能听不出许香予是在利用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逼迫祁翼寒放弃追责,可亲情本就不讲道理难论对错,所以黎臻坚定护着许香予,两眼紧盯祁翼寒。
“你舅舅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好怨得了谁,祁翼寒,如果你觉得我不讲道理那我就是不讲道理了,今天你要是敢为了余玉芝动我妈,我们就到此结束。”
祁翼寒面色铁青,“可你知不知道许香玲死不瞑目,舅舅为了替她报仇陷害陈赢做下罪无可恕的罪行,如果没有她,他们本来可以恩爱美满的过一辈子。”
“那只是你的想像……”黎臻嗤之以鼻,“什么恩爱都扛不住有人惦记,或许他们也会遇上另一个余玉芝,最终成为一对怨偶,除了离婚除了老死不相往来不会再有其他结果。”
“那也不是她害人的理由!”黎臻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可护着自己妈妈的黎臻让祁翼寒没办法对她说任何重话。
“你不用说了……”
黎臻抬手阻止了祁翼寒再说下去,道。
“我妈做的事确实过份,但她并未触及法律,而张峰所作所为罪有应得,既然是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他吃枪子那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与我妈无关。”
“是许阿姨把许香玲交给余广明兄弟的……”黎臻不讲理起来祁翼寒压根应付不来,洛尘插嘴说了句。
第199章 判决书
黎臻冷嗤,“证据呢?”
洛尘一噎,黎臻又道。
“强迫许香玲的是余家兄弟,许香玲怀的也是余家的孩子,而且那么多年,许香玲有太多机会可以举报余家兄弟举报我妈,为什么她没有举报?”
洛尘与祁翼寒对视一眼放弃助阵,歪了歪头示意让祁翼寒自己解决。
黎臻母女关系并不好,祁翼寒怎么也没想到黎臻会如此维护许香予,对着他像只炸了毛的小母鸡,祁翼寒无奈扶额。
“黎臻,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
黎臻不客气的反驳,“对,你说的很对,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去追究罪魁祸首陈赢的罪责,反而揪住我妈不放,就因为她是我妈而不是你妈吗?”
“黎臻!”听黎臻越说越不像话,祁翼寒喝道,“我没说不追究陈赢,但我也有权利了解当年事。”
黎臻直起身两手一摊,“现在我妈已经说清楚了当年都做过什么事,所以你想怎样?”
“我想让妈主动承认错误,或许会让张峰在了解实情后主动投案自首。”
黎臻眯眼,“你想毁了我妈声誉,就为了引你舅出来好方便你保他?祁翼寒,你当我当我妈是什么,是你报答你舅舅养育之恩的工具吗?”
“不是!”祁翼寒有种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无力感,“我会让人隐去妈姓名……”
黎臻点点头,眼里却满是失望,“所以无论是张峰还是余玉芝在你眼里都比我和我妈重要,所以,祁翼寒,这些日子以来,我犹豫我自我折磨,我看在我们的情份上一再不舍根本就是个笑话,我们离婚,但你敢动我妈一下我跟你没完。”
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自外撞开,吊着手臂头上缠着绷带的余玉芝一瘸一拐地闯进来,看到祁翼寒便哭着飞扑过去。
“翼寒哥,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吧!当初我嫁给宋文初就是为了救我妈妈,可我妈妈没有等到我回来救她就……现在,不能再让我爸爸出事了,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呜呜呜……”
见祁翼寒接住余玉芝扶着坐进办公椅里,还拿帕子给她擦泪,黎臻只觉自己是个笑话。
祁翼寒安慰余玉芝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不过我会尽量保住舅舅的命。”
余玉芝泪眼婆娑,“那陈阿姨呢?”
祁翼寒静默,他能力有限,不可能俩个都保住,保住张峰便意味着放弃陈赢。
黎臻嫌这二人碍眼,扶起许香予就往门外走,祁翼寒转头看到叫住黎臻。
黎臻停步,满脸厌恶地回头瞪视祁翼寒。
“祁翼寒,你和她黏黏糊糊的还非要我在旁观赏不成?……明天我们去民政局离婚,我再也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为了个余玉芝不仅软禁她,还对她态度起了变化,她何必再让自己受委屈。
“不可能。”
祁翼寒坚决不离婚,他这些天是因为张峰的事心里有了疙瘩对黎臻确有冷待,但那也不是闹离婚的理由。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同时保下陈赢和张峰呢?”
“你能有什么办法?”余玉芝质疑,随后想到黎臻说这话是为了能跟祁翼寒离婚,后悔得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头。
“你真的有办法?”祁翼寒拧眉,他都没办法解决的事,黎臻为什么这么笃定说自己能解决?
黎臻颔首,“当然,我从不吹牛,但你如果不同意离婚,我也有办法让你谁也保不住。”
祁翼寒清楚黎臻向来不说大话,明白黎臻说这些是因为她真的能做到,可这种突遭反击与黎臻站在对立面的感觉太糟糕了。
“黎臻,你非要这样吗?”
余玉芝闻言惶恐不安地抓住祁翼寒衣袖低唤,“翼寒哥……”
黎臻最恶心余玉芝这个样子,而祁翼寒作为她的丈夫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若是从前或许她依旧会选择无视,但在祁翼寒为了张峰当着她的面咄咄逼人质问许香予后,黎臻一刻都不想再忍。
“你们不才是一家人嘛,好好跟你妹妹卿卿我我吧,就别再摆出一副难舍难离的嘴脸来糊弄我了。”
说罢,黎臻扶着许香予走出门外,洛尘还想去拦,被祁翼寒一个眼神制止。
从家具厂出来,许香予松开与黎臻交握的手,忐忑不安的问黎臻。
“你真的要跟翼寒离婚?”
刚刚许香予对她唯命是从是为了她能护她,如今安全离开许香予第一时间想到的必定是她若回娘家会给娘家带来麻烦,黎臻淡然一笑。
“与你无关,你回家吧,我不会回娘家碍你们眼的。”
心中所想被黎臻全盘掀开暴露在阳光下,许香予脸色涨红。
“妈没那个意思……”
“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用卖我的钱帮你儿子结了婚,如今我又帮你在祁翼寒面前脱罪,两样加起来也够还你的生养之恩了……我与祁翼寒离婚后不会去麻烦娘家,但也请您要点脸面,无论有事没事都不要再来烦我。”
说罢,黎臻快步走去公交车站,恰好遇到一辆出租车有乘客下车,黎臻立马坐了上去。
她与祁翼寒吵架虽是为了许香予,但也是想要借机离开祁翼寒掌控,如今好不容易脱身,黎臻哪还能让祁翼寒再抓回去。
坐车先去了法院起诉离婚,之后黎臻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无论祁翼寒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线索。
没有他的庇护,没有祝晓春寸步不离的保护,身怀有孕的黎臻会去哪里,还是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抓住藏到了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祁翼寒恨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笃定有许香予在会照顾好黎臻,一个为了给儿子娶媳妇逼着女儿随便挑个男人嫁了的妈,怎么可能会让要离婚的女儿回家添麻烦,祁翼寒苦恼地拧紧眉头。
“老祁,判决书下来了。”
洛尘带来了梁震、洛枭和贺重远以及梁家所有参与谋杀之人的审判结果。
指使挑花绑架王公辰和赵晴母子诱祁翼寒和洛尘中计的主谋尚未查清,而实施谋杀计划的梁震等人则证据确凿,梁震和另外俩名提供汽油的梁家人被判死刑,洛枭和贺重远一个被判十五年一个被判十年,其他参与的梁家人则视情况轻重被判十年至三年不等。
“不过,因为贺重远和洛枭的事,两家合起伙来对付梁家,梁家被逼入绝境,据说包括梁燕在内交代了很多关于与张峰勾结的事,老祁,恐怕你保不住舅舅了。”
第200章 避世
黎臻下车后确定身后没有跟踪,便快步穿街走巷,来到了祁广位于北市市中心的房子前。
上一世祁广这套房子最后落在了她名下,所以黎臻对这里还算了解。
左右看了看,没人,黎臻连忙趴到地上,从大门底下钻了进去。
起身掸了掸身上蹭到的土,黎臻很庆幸现在她的肚子还没变大,要不然门底下那么窄的空间她未必能钻得进来。
祁广家是栋二节小楼,钥匙按照她的记忆应该是放在门前脚垫下面,也不知祁广有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黎臻走到楼门前掀起脚垫,钥匙果然在。
太好了!黎臻拿起钥匙打开门。
祁广暂时回了国外,刘婶被祁翼寒接走,没人会猜到她藏身在此,所以她暂住在这里一段时间绝对没问题,就是吃饭不好解决。
黎臻觉得肚子有些饿,去厨房打开冰箱,在看到塞满冷冻室的手工水饺后,黎臻瞬间眉开眼笑,这下她不用愁吃的了。
厨房里有煤炉,还有煤气罐,黎臻嫌点煤炉麻烦,便用煤气煮了饺子,连热汤带饺子吃了一大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遗憾的是黎臻不会点锅炉,要不然烧上锅炉屋里热乎乎的会更舒服。
在宽敞的客厅里溜达了会儿消食,黎臻走进一楼客房浴室点燃煤气热水器,之后打扫了下房间,翻出电热毯铺到床上打开,此时天气还很冷,尤其黎臻现在的情况不能着凉,电热毯简直就是保命神器。
等黎臻都收拾完,浴间里洗澡水已经烧好,温度也升了上来,黎臻冲了个热水澡,顺便把身上换下来的内衣全部洗了,裹着客房里配备的睡袍从浴间出来,直接钻进热起来的被窝里。
屋里没暖气,湿着头发很难受,黎臻太怀念后世的电吹风了,不过,眼下没有她也有办法……
躺进被窝里,黎臻将头发用两条毛巾包住不停用两手来回的拧,待毛巾湿透后,再换毛巾继续,连续换了六条毛巾,头发基本也就干了。
屋子里门窗密封性很好,除了有点冷外感觉不到有风,黎臻待头发干透后才睡着,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多才醒。
被窝里很暖和,但离了被窝就太冷了,黎臻忍饥挨饿继续睡,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难舍难离地钻出被窝,穿好衣服去厨房。
黎臻发现刘婶包的饺子什么馅都有,就算顿顿吃都吃不腻,估计应该是主人不在,刘婶不想做饭便包了各种各样的饺子留着自己吃,结果却意外成全了她。
在祁广家住了两天,黎臻每天都会打开电视看新闻,在看到梁震被判死刑的新闻后,黎臻知道祁翼寒最近是别想消停了,而现在正是她离开的最佳时机。
祁广的车库里停着三辆车,一辆是祁广日常乘坐的黑色轿车,一辆是这个年代特有的挎斗摩托,还有一辆吉普车。
为免引人注意,黎臻选了吉普车。
从杂物箱里翻到大门钥匙,黎臻拿钥匙从铁艺大门栅栏间伸出手打开大门上的锁,突然手却被人自外捉住。
黎臻吓得惊呼出声,惹得门外之人嗤嗤笑出声。
“别怕,是我……”付图脸贴在门栅栏上问黎臻,“怎么,以为我是祁翼寒?”
“放手!”见是付图,黎臻蹙眉。
付图留恋似的摩挲了下才放开黎臻,黎臻立马缩回手警惕地问付图。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付图耸肩,“不是我知道,而是你来这里的当天我恰好半路遇到,只不过你急匆匆的没发现而已。”
“你没告诉别人吧?”黎臻才不信付图的鬼话,什么恰好半路遇到,估计这货是一直在监视家具厂,所以自己一出厂门便被他盯上了。
“你是怕我告诉祁翼寒吗?”付图笑嘻嘻地问黎臻。
黎臻攥紧了手里的钥匙,她可没天真到相信一扇铁艺大门就能拦住付图,付图守在门外没有闯进来,一定是另有目的。
“你告诉他了?”黎臻反问。
“怎么可能呢。”
闻言,黎臻道,“你到底想怎样?”
付图两手一摊,“不想怎样,就是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乱跑,现在梁家人基本全军覆没,剩下的已经把你当成了仇人,若是让他们抓到你,啧啧啧,大卸八块都未必能泄恨。”
黎臻也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蹙眉道,“可我有事要办。”
“交给我好了。”
“交给你?”说实话,黎臻对付图没什么信任可言,让付图去替她办事更不可能。
“怎么,不信我?”
黎臻也没遮掩,当即点点头。
付图无奈笑道,“好吧,那你想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去总行吧?”
“不用,我自己会开车。”
见黎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付图点点头。
“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你叫我。”
有付图守在门外她还怎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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