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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山说完这些话，他抱着女儿进屋。林成山不想让女儿总是看到这样的画面，他刚刚还买了一些饼干，可以让女儿先吃着。
到了房间，林成山把女儿放在床铺上，让女儿先躺一躺。
“我们的清清不用担心。”林成山看着女儿额头上的那个包，即使上了药，他还是心疼。
林清清只觉得自己的身上都是一股子药味，她不是很喜欢这种药味，但是爸爸带她去看医生了，看医生要花好多好多钱的，她得乖乖的。
“爸爸。”林清清躺着，“爸爸还要出去吗？”
“爸爸去给你做吃的。”林成山道，“以后，爸爸去哪里，一定跟我们的清清说，爸爸不抛下我们的清清。”
“嗯。”林清清道，“爸爸没有回来，我今天也不跟他们走。他们抢走我，我再跑回来。”
“乖，闭上眼睛。”林成山轻声道，“你先休息休息，爸爸给你做蒸蛋糕吃。”
蒸蛋糕不如烤的蛋糕香，但是家里没有那么多工具，林成山决定先给女儿做蒸蛋糕。
在林成山走出房间之后，林清清睁开了眼睛，她睡不着。
林清清轻手轻脚地起来，怕她爸爸是出去了。当林清清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响，她站在房间门口，没有去厨房。
前世，林成山曾经跟那些有名的厨师学习过，那个时候有很多食材，都是上等的材料。而现在，林成山只能在这个简陋的厨房做吃的。
鸡蛋蛋黄和蛋白得分开，家里没有电动打蛋器，林成山就只能自己把蛋白打发。林成山有的就是力气，他不怕耗费的时间长一点。
林清清听了一会儿，她又坐在床铺上，她晃了晃小脚丫子，又立马停下来。林清清的脑中浮现她亲妈生气的模样，她亲妈看到她这个样子会说：小小年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都随了你那个大老粗的爸。
萧蔓嫌弃林清清，她打从心里认为林成山的基因不好，林清清是林成山的亲生女儿，那么林清清以后就好不到哪里去。打从一开始，萧蔓就对林清清存在偏见，她曾经还想过流产，但是她自己的身体不大好，她就只能生下孩子。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林清清嗅到了蒸蛋糕的香气，她深呼吸一口气。这么香，就算不能吃到，嗅一下也可以的。
林清清以前基本都是看着她妈妈吃的，她妈妈分给她一点点，她妈妈还说她小小的人那么大的嘴巴，说她是猪八戒喝茶尝不出一点味道来。可是萧蔓才分给林清清一点点，一个小小的鸡蛋糕，萧蔓有时候还只是给林清清一半。
对于林清清而言，她觉得自己岁数小，妈妈岁数大，妈妈就该吃更多的。林清清从来不敢说她要多要一点，她也不敢盯着她妈妈吃那些东西，她妈妈会说她是馋虫，说她盯着别人吃东西很没有礼貌。
林清清揉揉鼻子，又深深地吸一口气，真的好香啊，比她妈妈以前吃的鸡蛋糕都还要香。
“不饿。”林清清小声嘀咕，她伸手轻轻地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吃了肉包子的。”
大大的肉包子，咬几口，还有香喷喷地油滴出来。
林清清当时差点就要把油滴到身上了，是她爸爸拿着帕子给她擦嘴的。
吸溜，不管是肉包子，还是鸡蛋糕，都是好好吃的东西。
林清清干脆躺在床铺上，妈妈说过梦里什么都有。她可以做梦，梦里不但有鸡蛋糕，还有大鸡腿，她在梦里怎么吃都可以。
就是林清清怎么都睡不着，她在那边翻来覆去的，香，太香了，梦里的大鸡腿没有这么香。
在周来娣拿着欠条回去之后，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大对。不管林梅花有没有被赎回来，这借据上的钱是不是都得要回来？
周来娣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想什么呢？”林老婆子见周来娣恍恍惚惚的，皱起眉头，“快做饭。”
周来娣看向林老婆子，如果让林老婆子去要钱，怕是林老婆子不一定愿意。林老婆子手里掐着那么多钱，人家不一定在乎这两块钱。而周来娣想到自己的女儿被卖，心里有股子火没有地方发泄，她又不能在林老婆子的面前骂骂咧咧的，就只能自己憋着。
不行，周来娣想着她等一会儿还是得去找许有财，让许有财还钱。
这一会儿，赵欣彤还没有回去，她待在别人家。只是别人家都要做饭了，这年头，大家家里又没有余粮。
“你们家要做饭吗？”有人就问了。
赵欣彤听到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就只能赶紧回去家里。总不能真的死皮赖脸地待在别人家里吃晚饭，她想待着，别人也会赶走她，她还是得快点走。
“要做饭的，这就回去。”赵欣彤道。
赵欣彤还想着她被她丈夫打的那一巴掌，那一巴掌是真的很疼。她知道她丈夫是想借此不还那些钱，就不知道林成山那边会不会愿意，赵欣彤不想白白挨两巴掌。
林成山做好蒸蛋糕之后，他就去房间里叫女儿。
林清清本来想用毯子捂着自己的脸的，但是她头上擦着药膏，她怕药膏弄到毯子上面，怕她爸爸会不高兴。林清清就没有用毯子捂着脸颊，而是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睡觉。
当林成山看着女儿的眼皮在动，他就知道女儿没有睡觉。
“清清，蒸蛋糕好了，快起来吃。”林成山道。
“爸爸。”林清清连忙睁开眼睛，“我好好地躺着。”
她才没有使劲儿嗅蒸蛋糕的香气，她就是躺着，一直躺着。
“好。”林成山轻笑，“我们的清清很乖巧。”
林成山还特意放了一些蜂蜜，他刚刚从乡镇上买的。林成山在外面当兵多年，这不代表他对老家这边的人和环境就不熟悉了，他知道谁家有蜂蜜有好东西。
以前，大家都是悄悄摸摸地藏着，都不敢让别人知道。改革开放之后，这就不一样了，大家也不用藏着掖着。
林清清看到香喷喷的蒸蛋糕之后，她还怀疑自己看错了，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脸蛋。
“我可以吃吗？”林清清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爸爸，“要留给妈妈吃吗？”
第08章 趁人之危
“是，以后都给你吃，不用给你妈妈吃。”林成山道，“你妈妈她……”
林成山停顿，他看向女儿单纯清澈的眼神，还是别在女儿面前说萧蔓的坏话。小孩子能懂得什么，她还以为萧蔓是一个好妈妈，林成山心想还是别在这个时候让女儿难过，女儿的身体不好，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女儿养好身体。
“快吃。”林成山道，他把蒸蛋糕都切成小块。
“爸爸也吃。”林清清拿了一块蒸蛋糕递给林成山。
“好，爸爸也吃。”林成山道，他吃了一口，到底是食材不够好，这个蒸蛋糕的味道还不够好，“肚子饿不饿，吃完蒸蛋糕，再吃点饭。”
“不饿。”林清清道，“吃很多很多啦。”
“好。”林成山道，“那爸爸吃饭。”
在周来娣吃完饭之后，她还没有等洗碗筷，就跑到许家。赵欣彤才回家没有多久，她要是再晚一点回来，就没有饭吃了。许父和徐母他们哪里可能给赵欣彤留饭，他们只会说他们以为赵欣彤在外面吃饭了。
“姑姑，姑父，你们都在啊。”周来娣走进去。
“你……”林大姑姑皱起眉头。
“这是有财表弟写的欠条。”周来娣说完这一句话，她就跪在地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还了这两块钱。梅花被她奶奶卖了，我想要让梅花回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林大姑姑没有想到周来娣一过来就跪下来，她看向自己的儿子。
许有财真没有想到林成山竟然把欠条给了周来娣，让周来娣来要钱。周来娣也是一个不要脸的，竟然就这么跪下来。
“姑姑，姑父，求求你们了。”周来娣道。
“你婆母卖梅花卖了多少钱？有二十块吧。”林大姑姑道，她之前都听说了。
林老婆子要卖林清清的时候，就在那边说价格，价格不能低。林清清瘦小是瘦小一点，但是那一张脸还不错。林老婆子还趁着林成山去镇子上买东西的时候，她带葛老婆子去林成山那边要带走林清清，那么这钱应该是有二十块。
“对啊，那是二十块，这欠条上就两块钱，够啥啊。”许有财本来就是打算写了欠条，不给钱的。
“是不够，但是凑凑。”周来娣道，“姑姑，你们能不能再借一点钱？”
“真不要脸。”赵欣彤忍不住道，“你们自己家拿了钱，却要我们借钱给你们。”
赵欣彤只觉得她白白挨了一巴掌，她心里有气呢。而周来娣还在这个时候过来要钱，这让赵欣彤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求求你们了。”周来娣在那边磕头。
林大姑姑看着周来娣这一副模样，她都觉得心塞。
“你婆母知道吗？”赵欣彤又说了一句，“这钱是林成山的，可不是你的。”
“那是……那是他给他侄女的。”周来娣抿唇。
林大姑父把碗筷一扔，他先去别处了。林大姑父想这跟林大姑姑的娘家有关系，让妻子去处理。林大姑父跟许有财的想法都差不多，那就是钱都到他们的手里了，他们怎么还可能吐出去。
“去，去找你婆婆。”林大姑姑十分不高兴，她说着就走出去。
等到林大姑姑走到大门口，周来娣连忙抱住林大姑姑的大腿，“姑姑，您就还钱吧，就两块钱，又不多。”
偏巧林大姑姑的家就在马路旁边，这个时候有很多人吃完饭出来玩，正好有人看到这一幕。
“这是咋滴了？”有人拿着一把蒲扇走过来，现在的蚊子多，天气热，蒲扇可以扇风，也可以拍一拍蚊子。
“姑姑，那钱本来就是成山让你们照顾清清的，这才几天，你们一定能拿得出来的。”周来娣故意扯着嗓子在那边说。
如果不是林梅花被卖了，周来娣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她就想自己的女儿被卖了，自己却没有得到一分钱。林成山又把欠条给了周来娣，周来娣今天趁着这一股子气还好来找许家要钱，要是过两天，周来娣这个怂包就不敢过来要钱了。
“我还当你去哪里了，竟然跑到这里来了。”林老婆子见没有人收拾碗筷，还在家里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林老婆子在家里叫周来娣没有人应，她就出来，果然在外头见到了周来娣。
“妈，您就让姑姑把表弟欠的两块钱还了吧。”周来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梅花在家里都还没有吃一顿好的……”
林老婆子不管梅花有没有吃一顿好的，她就知道许家欠他们家钱了。林老婆子准备从周来娣的手里拿过欠条，许有财从旁边窜出来，他直接把欠条撕碎了。
“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林老婆子显然没有想到许有财有这样的举动。
许有财在林成山的面前不敢这样，但是在林家其他人面前，他就大胆许多了。
“这是成山表哥逼着我写的。”许有财道，“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他让你们照顾清清，还给了你们十块钱。”周来娣道，“这才几天，你们就要把钱吞了。”
“还钱。”林老婆子道，“那是成山要给我的养老钱，你们可不能贪墨这些钱。”
林老婆子跟林大姑姑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就是维持表面和平。林大姑姑是想见一见林老婆子的丈夫，要见她兄弟，让她兄弟阻止周来娣要钱，谁知道林老婆子先出现了。
“谁家照顾那么几天孩子，就要那么多钱的？”林老婆子道。
林老婆子和林大姑姑在那边吵起来，许家人都不想给钱，而林老婆子和周来娣都想把钱要回来。
为了两块钱，林老婆子和林大姑姑差点就打起来。
林成山烧了热水，他还得给女儿洗澡。夏天天气比较热，大人都受不住，更不要说孩子。林成山有点为难的就是女儿渐渐长大，他总不好一直给女儿洗澡，男女有别，得让女儿知道这一点。
“爸爸找隔壁婶婶给你洗澡。”林成山道。
“我会自己洗的。”林清清道。
“等等。”林成山道，他还是准备去叫人。
“爸爸。”林清清赶紧扯了扯林成山的衣角，“爸爸，我会自己洗，我还会洗衣服。”
“……”林成山错愕，“你自己洗衣服？”
“对啊。”林清清点点头。
林成山随即想到林清清前世溺水死的，那些人都说是林清清跑到河边的。林成山不相信自己那么乖巧的女儿会随随便便跑到河边，河边对于小孩子是很危险的地方，有的地方看不见深度，很容易出事的。
“不用你洗衣服，不用你洗，记住了吗？”林成山连忙抓着林清清的双臂，“不要去河边，懂吗？河边很危险。”
“爸爸。”林清清被林成山这么抓着，不是很舒服。
林成山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用力了，赶紧松手。
“别怕，爸爸就是跟你说，不要去河边，衣服不用你洗，爸爸帮你洗。”林成山道，“你不想让隔壁婶婶帮你洗，那你就自己洗澡。爸爸帮你把水装好。”
“嗯，爸爸真好。”林清清道。
萧蔓以前倒是没有敢让林清清碰滚烫的热水，林清清到底是林成山的亲生女儿。萧蔓不喜欢照顾女儿，女儿要是生病的话，那她就得耗费很多时间在女儿的身上。
因此，萧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让林清清做，她还有自己做一些事情。
林清清没有洗头，她自己洗澡，还自己把衣服穿好。穿好衣服之后，林清清还把衣服放在还有洗澡水的盆里，她可以洗一下衣服。
“清清，好了没有？”林成山担心女儿一个人在浴室太久，怕女儿出问题。
这一间浴室也是林成山特意为萧蔓弄的，他知道萧蔓是城里的姑娘，怕萧蔓在乡下不习惯，他做了不少事情。而萧蔓只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他是她男人，他就该让她过得好。
林成山不打算以后再回来了，他打算先带着女儿进城，得先买一套房子。这个时期的房子还比较便宜，有了房子之后，迁户口也容易许多。实在不行，林成山可以去求求他的老领导，为了女儿，他可以低头。
“好了，好了。”林清清赶紧道。
“穿好衣服了吗？”林成山问。
“穿好了。”林清清回到。
浴室的门没有关着，林清清还太小，林成山没有让林清清关门，就是把帘子放下来。
当林成山进去的时候，他就发现林清清坐在小凳子上揉洗衣服。
“跟你说了，爸爸来洗，不用你的小手来洗衣服。”林成山道，“晚上没有吃饭，有没有饿着。”
“没有，没有，大肉包子好吃，蒸蛋糕好吃。”林清清比划，“好好吃。”
“蒸蛋糕还有呢，你去吃点。”林成山道，“爸爸来帮你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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