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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
阳光洒落于宫墙之内，3303已经和秦月对好了‘口供’，只等唯一上当受骗的人到位了。
嬴政走进来时，就看见他的祖国母亲斜倚在编织纠缠在一起的树枝之上，旁边上下翻飞的就是那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灰白二色的团子一般的山雀。
还没等他开口问安，就看见秦月低垂眼眸笑吟吟地说道：“回来了？进去说吧。”
秦月轻盈地跳了下来，嬴政不经意瞥过秦月落地的位置，那里连一丝痕迹都看不出来，就像是刚刚无人经过一般。
等屏退了周围的侍从侍女两人跪坐于桌案两侧，秦月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这还是嬴政第一次在秦月脸上看见严肃认真的神情，她平时从来都是自信张扬，活泼开朗如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般，自称也都是年轻国，让他很难感受到距离感。
而现下严肃起来后，他感受到身边的气场都变了，他有一种预感，祖国母亲接下来说的事很重要。
秦月肃穆着用羽翼将站在桌案上的3303往前推了推，欢快的语气打破了严肃的气氛：“锵锵，这是你妹妹――雍。”
第63章 第六十三个国家意志
出去一趟就多了个妹妹是什么感受？
谢邀，嬴政觉得脑子在一瞬间有一些混乱，不过很快他就抓住了秦月话语中的重点，这个妹妹，她叫雍。
雍容华贵的雍，也是秦国旧国都雍城的雍。
要是让秦月自己来解释的话，雍字的解释就很多了――优雅大方、神态从容的样子，还有婉转鸟鸣声或乐声的含义，甚至祭祀宗庙毕撤俎豆时所奏之乐章《雍》亦算是一种应用。
能和‘秦’联系上的解释不多，嬴政不需要思考很长时间就能猜到，这个看起来圆滚滚胖乎乎的小鸟就是秦的前国都――雍城。
不过……
“之前并未听您提起过雍，而且以雍的年纪来说，她不应该是姐姐吗？”
自秦德公元年至秦献公二年，定都于雍城，建都长达294年，他如今的年纪甚至无法加冠，如何和这种上了年岁的‘老城’比啊。
“我还记得你曾经问过，秦境内是否有仙神之流。”
“是，政曾经确实问过，只是后来见的方士多了，也让我明白一件事，自称神仙或者能见神仙的都是骗子。”
“可即使如此，你还是没有放弃，因为神仙代表着长生之道？”
嬴政沉默了，他确实如此想，试问人世间哪个人能抵挡的住长生的诱惑，可这与雍城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念头突然在嬴政心里冒了出来，或许雍城是因为他存在也不一定……
“所以我给你想了个别的办法，”秦月再次抬起羽翼将3303胖嘟嘟的身体往前推了推，她看向嬴政表情认真，“就是作为实验品的你的妹妹雍，这只银喉长尾山雀是我捡来的，我给她开了灵智，将雍城的概念赋予她，并给了她新的名字――秦雍，理论上来讲雍城还在她就不会死，而且和国家意志不同，她使用的这个身体是可以被看到的。”
嬴政听了大为感动，祖国母亲对他是真的很好，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他委婉地提醒：“这么当着妹妹的面说这个真的好吗？”
是的，他已经承认雍是他的妹妹了，按身份来讲，雍城哪怕是要入秦王室族谱都是没问题的（？）。
“没关系，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直接问，”秦月一边用羽翼揉搓桌案上的3303，防止它突然来一句，一边笑的温柔看向3303的表情就像是一位温柔的真.母亲，“这傻孩子她听不懂。”
3303：？
对此3303只能弱弱地“啾――”一声，做不到任何有效反抗，毕竟这些都是之前说好的，只是它没想到秦月说的要合理化让嬴政理解这件事，竟然是这种合理化。
3303：不，这不合理。
于是它在心里联系秦月：【不对啊，主系统是不允许系统允诺宿主永生的，这是无法实现的！】
但想了想，它好像懂了，这其实就是忽悠吧，学姐在用话术把不合理的事变得合理……
可是还是很不合理啊！
【但是延长寿命是做的到的，在不改造人体的情况下，理论寿命有五百左右，五百年已经足够了。】
哦，原来是找个理由延寿啊，那没事了，这个对于系统来说就是兑换一下系统商店里的延寿丹就能做到的。
等等，它记得学姐在主系统的备注好像是皇帝养成系统来着，宿主多活五百年有什么用吗？
它感觉这个嬴政三十左右就能当上皇帝啊，多的五百年……
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想起自己在进入蓝星大气层之前看到的画面，一颗蔚蓝色美丽而又宁静的星球。
3303的想法突然变了，还好人体极限只有五百左右，五百多年应该打不出太阳系，它也不用头秃到时候和隔壁宿主碰上了它究竟怎么偏心才能不着痕迹。
正在用数据模拟未来可能的3303倒是真的像是秦月所说――‘这傻孩子’，嬴政激动的内心也冷静了下来，看雍的样子，总觉得这样的办法副作用很大。
“她是一直听不懂，还是……”成为雍之后变得这么……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永生也是有代价的，她有了雍城的概念，但是也断绝了拥有灵智的可能。”
“她并不是天生如此，我将概念强行加在她的身上，当然是不会完美无缺的。”
“不过，也因为她，我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只是寿命方面就比不上雍这种情况啦。”
正常人都知道该选什么，嬴政也不例外，虽然不能永生但多活的时间就是白赚的，那肯定是选择折衷的办法。
“如果折衷的话会怎样？”
“大概会多活几百年吧，将咸阳的概念与你链接，但不真正的加诸于你身，嗯……没有权柄只有寿命的延长，算是钻了空子呢。”
嬴政瞬间就心动了，他不仅想到自己，还想问问他手底下很好用的大臣：“若是朝中能臣与我一同如此，驱除四周胡虏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嗯？”秦月用讶异的眼神看着嬴政，轻灵的声音带着疑惑，“你要学周分封？这样的话也可以，只是要注意不要给他们建国的机会哦。”
“……那还是算了，政并没有分封的打算。”且这辈子都没有这种想法。
“人才总是在无尽的轮回中不断出现的，好好从民间挑选即可。”
“那么要走这条路吗？接受了的话，起码要在活着的数百年间保证秦和咸阳的存在才可以哦。”
秦月眼中闪过狡诘的光，只不过这也是表演给嬴政看的罢了，让他明白身为国家意志还是挺看重自身存在的。
嬴政坚定点头，拿了好处自然会有相应的责任，况且将秦延续下去也是他毕生的心愿。
祖国母亲的要求和他自己的努力目标相重合，这个勉强算是交易的事显然是他赚了。
“那么今年过完，我会花费时间来做到这件事，尽量赶在你结婚之前吧。”
“啊，说起这个，”秦月有点想要八卦一下，她现在等同嬴政母亲，问一下也是正常，“政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身为王，不能轻易说喜欢。”
再说了他对情情爱爱真的没兴趣，就算未来迎娶夫人也是为了政治方面着想。
秦月有些遗憾，她对于这个问题还是蛮好奇的，国嘛总是很难忍住好奇心的，“其实我建议娶一个就好，留后可以，但生孩子也不用生那么多……”
提出这样的建议也不单纯是因为她现代人的观点，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嬴政考虑。
“你是要活数百年的，娶的太多生的太多，我怕你送妻子孩子上路的时候承受不住……”
“你们人类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见的多了，那些留下来的人的心已经扭曲，我不希望你也这样。”
就算嬴政在她心里是那个未来的千古一帝，但终究也还是人类，自己一个人送走身边所有人那种感受，再冷漠也会有所触动，她也不敢去赌嬴政心理变态的概率。
“你先自己考虑一下，可以过段时间再给我答复。”
刚刚说的例子好像有点问题，但黑发人送白发人又没有那种感觉，算了，意思到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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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拎着桌案上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3303离开了大殿内，甚至离开了咸阳宫，来到了咸阳城内。
城内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大多数都在往家的方向赶，还有一些是刚从城外回来的。
她和3303一起漫步于街道上，虽然周围的人都看不见她们，但是在两统经过的时候却又不自觉地给两统让路。
“留下来负责雍城怎么样？我会以能量作为费用支付给你。”
“其实不要能量也可以的，我刚刚看了自己后台能量，还挺充足的。”
“学姐，我能留下来学习就很开心了，还得麻烦你瞒着主系统那边，我实在是太感动了QAQ。”
秦月沉默了两秒，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后辈在自我cpu，但是白捡的劳动力真的……很难拒绝啊……
良心什么的，走开走开，不要找我（划掉）。
“其实单一世界不能出现两个系统这个规定真的没有几个统遵守的，能量我会付……”
“等等，你说刚刚看了后台，能量充足？”
“对啊，我来之前在空间壁垒间隙的时候补充过一次，来这里其实没有花费多少，所以学姐你不用担心的。”
秦月嘴角抽了抽，我那是担心你能量少吗，我那是担心你能量太多了。
“那你后台能量突然多出来的情况吗？最近秦国发展加速，时间线压缩溢出能量不少，不过并不稳定不适宜提取，你最好看看自己在无意识间有没有提取。”
“原来是这样，这种情况我还只在课本上见过……没有，那学姐我应该算是没事？”
“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秦月默默在心里把自己获得言出法随能力的可能给划掉了，3303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自己说完之后就真的和雍城产生联系。
“那我们接下来聊聊我要你在雍城做什么吧。”
“好的，”3303认真点头，“我会认真对待这次实习的！”
3303已经把这次打白工当成了实习，能在学姐掩护下提前近距离观察人类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我需要你监视并掌控雍城，最好能对雍城了如指掌，过几年那里可能会产生影响整个秦国的动乱。”
第64章 第六十四个国家意志
秦月所说的动乱指的自然是数年后由长信侯币起的叛乱，那一次可以说是嬴政真正掌控秦国之前最后一次考验，从历史上来看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但她并不想太过放松，所以3303是她放在雍城的保障，一个统型自走监控摄像头（？）。
不过她没有打算直接将这件事直接告诉3303，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是对判断的影响，史书上记载和现实中有所出入也是正常。
提前几年让3303进入雍城，一是给对方提供近距离观察人类的机会作为报酬的一部分，还有就是多白嫖几年的劳动力了。
秦月与3303走在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几乎要消失了踪影，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却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稀少的行人，和对面疾驰而来的马车，秦月挑了挑眉选择带着3303避开了这辆马车，她可没有什么奇怪的被撞癖好。
在马车经过的时候，秦月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了掀起的帘子里坐着的那个人，那个中年人类的表情不太好，黑沉沉的就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一样，不过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就是了，人类之间复杂的关系又和她这个无辜的年轻国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带着新出炉的‘女儿’来逛个街罢了，等下就要送3303的本体离开这个世界了，她要先和3303去雍城一趟，在那里留下3303的分程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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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被‘欠了八百万’的庄大人不断掀起帘子看向窗外，他在第三次做这种事的时候，没忍住再开口询问：“究竟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
“回…回大人，马上就能到了，只要再等一下就好。”
驾车的人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给这位庄大人驾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庄大人的脸色那么难看，往常能让这位大人皱眉的事都挺少的，也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真的问出来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他还是很懂怎么保命的。
他驾着车一个转弯，拐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巷。
虽然咸阳城是秦国的国都，但这里也不是全都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大量的平民也同样居住在城中，这也造成了城中某些地方众多隐蔽的小巷，不是真在这里居住十年朝上的人很难准确的在众多小巷中找到正确的那个。
这种巷子即使是拥有后世的导航那也是很棘手的，毕竟有的导航就跟人工智障一样，明明直线过去的路非得让你掉头转弯绕一大圈，不按它说的走还会一直警报你走错路了，用人工智障来形容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还好这位给庄大人驾车的就是一位熟悉咸阳城地形的老咸阳人了，他并没有出现把自己主家带到沟里去的智障操作，很顺利地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
庄大人没有直接下车，而是由驾车的车夫先行观察了一下四周，等车夫站在车窗边压低声音道：“大人，周围没有别人了。”
本来毫无动静的车厢内才传来布料的摩擦声，庄大人从车内弯腰走了出来，脚一落地就警惕地看了两眼周围环境，确认没有去错地方之后，他才对着车夫吩咐道：“你将车驾去隐蔽的地方，还是那个老地方，小心一些，等一会儿我自会去找你。”“诺。”
聪明的下属根本不会问上司为什么，他只会直接说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显然车夫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的下属，他没有做多余的事而是直接重新上了马车驾着车离开这里，他的目的地是不远处一个隐蔽的能让他暂时把车驾停在那里的地方。
他也将会等在那里，等待庄大人办完事之后，再带着人离开这里。
眼见着车夫驾车离开，庄大人这才用特定的信号敲开了院落的门，来给他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灰扑扑衣物的普通随从，除了不会说话身材瘦小之外和平常的随从也没什么区别。
庄大人看都没看那人，就急切地走进屋内，他进屋后没有再向里面走去，而是隔着帘子与里面背对着他的人影说话。
“大人，那城外传来的消息还在调查之中，但从众多回城后的人口中得到的消息来看恐怕是真的，我们安插在队伍中的人也传来了消息，基本上和那些消息一般无二。”
“我们现在是否要停止散播流言？”
庄大人很聪明，他不是那种头铁到底的人，相反他很能看清形势，在明显不可为的时刻他也会选择暂避锋芒，为了必输的局面赌上一切不是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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