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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表情震惊，嬴政放下手中奏章的那一刻正好看见了，他看看神情平淡的秦月，又看看站在那里的李斯，开口道：“寡人交给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早在灭楚的时候，嬴政就将朝中楚系势力清理了一遍，在完成统一之后任命了李斯为丞相，并交代他开始制定礼仪制度，同时在进行的还有废除分封制和统一度量衡。
“回禀王上，已经完成了，臣以为王上的功劳远远超过三皇五帝，所以称号也该变一变才是……”
接下里便是关于皇帝这一称呼的理论，以及各种礼仪的制定，这些都是由嬴政默许的，虽然他不能自己提出来，但是他手底下的大臣可以提出来，李斯就是起了这个作用。
嬴政点点头，很满意李斯的进度，不过这个也不算是重点，重点是李斯他竟然能看见‘秦’了，他不认为李斯是特殊的人，他瞬间就联想到了统一上。
就连之前为什么周的国家意志为什么没有记载的原因他都想好了，秦朝之前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大一统国家，只有秦才是第一个完成统一的国家，所以也只有秦可以出现在人前，这简直不要太合理。
嬴政思绪繁多，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要解释一下比较好，以免李斯脑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虽然李斯的嘴很严，不会随意将自己所见说出去，但随意脑补也是对‘秦’的不敬。
“称呼这位圣上即可。”嬴政瞬间就想到了可以用的尊称，若是让李斯与他一般称‘秦’为母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臣李斯，参见圣上。”
咦，那最后喊嬴政什么呢，皇上抑或是陛下？
秦月坐直身体，开始演一个第一次能被大多数普通人看见的国家意志，面带微笑眼眸中蕴含着好奇：“我是秦，就是你一直为之努力的国家，不用这么拘束。”
她眨眨眼：“我也曾经关注过你一段时间，不用这么见外哦，把我当长辈就好了。”
“我知道你私底下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
李斯背后发冷，竟是有些紧张，聪明人都是爱多想的，脑补更是常有的事，他相信嬴政说的话，主要是这么多年他见识了很多神奇的事在嬴政身上发生。
那运气好的和有上天庇佑一样，现在也证明了，虽然王上没有上天庇佑，但是他身边站着一个国家意志。
至于被灭的其他国家，那不是国与国之间也有区别嘛，就算所有国家都有国家意志支持，他相信秦也是最强大的那个，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所以他相信眼前这位就是‘秦国’，而现在‘秦’是在警告他吗，告诉他可以随时知道他在做什么，警告他不要当上丞相就开始膨胀。
野心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但李斯很理智，嬴政不是好拿捏的君主。
“谢圣上恩典，只是臣不敢不尊敬。”再说了这话听听就算了，当着嬴政的面喊母亲，这是想干什么，和皇帝平起平坐吗，他可没有胆子在嬴政手底下作死。
李斯想的确实没错，秦月暗搓搓提这个确实有敲打的心思，比起未来没有影子的矫诏，她还是挺舍不得这个人才的。
“刚说你有趣，就这样扫兴。”
秦月露出无趣的表情，像是对李斯失去了兴趣，注意力开始转移，她是一国意志，很难为某个人而停留。
嬴政已然习惯了秦月说着说着就走神的情况，这种情况他也经历过不少次，也清楚这只不过是人类和国家之间的思维方式不同而已，秦月的能力注定了她的注意力不会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
于是他和李斯就在旁边讨论起了关于礼仪制定的事，废除分封制则还要拿出一个完整的用来代替的制度。
秦月一边注意他们的谈话，一边翻看自己的数据还剩下多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连自检的模块都消失不见了，商城更是不见踪影。
还好她提前把该兑换的都给兑换了，她现在好像真的只能摸索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这样的话，她在系统商城赊欠的款项还用还吗？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赚啊。
国家意志应该不至于什么都干不了吧，秦月略微心虚，主要是这个世界的国家意志是怎样的，她并不清楚，因为目前还只有她一个。
现在就连3303都不能称之为她的同类了，她距离上一次改变物种之后，又一次改了物种呢。
真是可喜可贺（并不）。
和上次突然改变不一样，这次她起码有个心理准备。
等两人谈的差不多，她掐着点喊住两人：“谈完了？”
“那我也聊点？”秦月语气轻松就好像在说什么‘那我们也来聊个十块钱的吧’，但放出来的东西却是能令整个朝野震动的。
嬴政和李斯两人一脸认真的准备等着秦月讲话，秦月也没有令他们失望。
随手一挥办公桌上方出现了一个蓝绿色的圆润的球体，后世随便拉个小学生来都不会陌生，这就是蓝星的模型。
对于嬴政和李斯来说却很陌生，秦月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问道：“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曾经为你所创的游戏吗？”
秦月所说正是之前给嬴政制作来熟悉统一天下流程的《秦国崛起》，那玩意儿说是游戏她都有点心虚，对于嬴政来说其实更像是加班模拟器。
“上次更新还是在十多年前，这是第二次更新，”秦月伸出指尖点在了球体上最大的那一块碎片上，这个球体随着她的动作旋转着放大，等那片大陆正面朝上时球体又往下沉了下去，暂时只露出半个来。
大陆的一部分开始变成黑色，边缘位置用金线锁死，而正中间的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秦’字。
“这个世界并不止齐赵燕韩魏楚，也不止周边的游牧民族，南方的百越也不是世界尽头……”
秦月再次伸手一点，球体迅速缩小到一定程度，让两人看清楚与庞大的星球相比，秦国是多么的渺小。
无数虚虚实实的线条顺着秦朝国境边缘的边缘向外延申，除了秦之外的地方也都被划分成了一块又一块的，上面还用小字标注着名称。
她听见两人皆是呼吸一滞，缓缓勾起唇角，她就是喜欢这样，将所有的真实都摆在人的面前，任由对方选择，达成目的的同时也不会落了下乘。
秦月：“人都渴望变得强大，往更高处的地方走，而我……也不例外。”
至于一个国家意志该怎么变强，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她真正成为国家意志之后冒出来的想法，她在秦完成统一的那一刻就清楚了自己的任务，让国家意志这个概念真正地出现在世界上。
自她之后，会有更多的国家意志诞生。
“这些东西是我花费了十多年收集的，这上面的每一个国家我都去过，我很了解他们，”说到这里她笑了笑，继续道，“有的国家没有意志，也有不少国家拥有意志，只是……都打不过我。”
假的，这些东西她当年扫描全球的时候直接就复印了一份，她花十多年完全是研究自身变化去了，这地图根本就不费功夫。嬴政和李斯都不出所料地心动了，别的不说单名垂青史这一条就很难令人拒绝。
更何况，她连地图都给人画完了，以秦朝现在的实力，说一句降维打击都不为过，更重要的反而是交通工具的研制。
秦月想起还是雏形的蒸汽机，再算算现在科技进步的速度，打下整个亚洲大陆起码要一百年吧，还好她和嬴政都等得起。
李斯有些担忧的开口：“这世界未免太大，现在即使只吞并了六国，目前国内的各级官员也是不够用的。”
“如果再扩大版图的话，生育是很重要的事情。”
“哦？国内的人不够用吗，只要不分男女人人都读书不就够用了吗。”
李斯迟疑起来，要知道愚民是统治者最好的工具，平民懂得太多都是很难管的，以前就是如此。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如果这个方法有用的话，那为什么他们都亡了呢？”
秦月当然懂一个国家兴衰是历史规律，就像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样，但是刚好能拿出来嘴炮的事怎么能放过呢。
“如果只是这些人都管不好的话，也不用想着统一天下了。”
李斯脸色一变，他能说嬴政做不到吗，那必然不能啊，即使他内心真的这么想也不能表露出来，于是他神色一肃：“圣上圣明，大秦必然是可以做到的。”
秦月就像是提出要求却不管实现有多难的甲方一样，不过还好她也是给了很多帮助的，而嬴政自己也足够自信。
“只是朝中的各位同僚可能不会同意……”
秦的军功制是目前国内平民唯一公平的上升渠道，还有底层的一些小吏员之类的职位，不被重视所以才允许平民染指。
嬴政的权力很大，但要想实现人人都能读书的目标，无异于第二次商鞅变法，又是在既得利益者身上开刀。
以目前的生产力来说，一家供一个人出来读书是没问题的，但是人人都读有点困难。
“当一块肉够大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在意让出来的一小块了，”秦月伸手比划了一下地图，“他们不同意让出一小点，而失去了大部分……这不就是傻子行为？”
嬴政顺着说了下去：“而让出了一步，便是步步退去，之后便由不得他们了。”
旧贵族势力不倒，新的家族又有世家的趋势，不断扶植新的势力才是对一个帝王来说最好的选择，那么以前毫无地位的人就成了很好的选择。
在有机会的时候，这种人会一直支持他，因为没有了他也就没有了他们的利益，总的来说他们利益是一致的。
他讨厌看见某个系别占据大部分朝堂，而底层的平民需要一个上升的机会。
现在他们有便宜的纸张，有雕版印刷活字印刷术有方便识记的简体文字，普及秦律的时候更是在民间发展了不少认识字的平民，就算是不识字的平民家里也会有一本秦律。
最重要的是他有充足的时间去等待，就算现在不行以后迟早也会行，而那些反对他的必定比他先一步入土为安。
李斯察觉了嬴政的想法，默默闭嘴了，算了那些人的利益和他有什么关系，站好队才是他该做的。
帝王讨厌抱团的人可太正常了，于是他开始思考以这两位的想法，这项工作究竟该怎么开展。
有空想后代代代成为人上人，不如想想自己能不能继续坐稳丞相之位。
“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该清理的都清理了，也不用担心朝堂缺人。”
一国两人达成了一致，商讨过后几人认为开国的时候是最好改变的时刻，携统一之威势，反对的人也会少一些，等一个国家按照旧规则稳定下来就很难改变了。
等李斯离开之后，秦月侧首看向嬴政：“不奇怪为什么李斯能看见我了吗？”
嬴政摇摇头：“政已经有了些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说来听听？”
“是与统一有关吧，除了秦，古往今来再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国家了。”说到这里嬴政难免露出一个有些自豪的笑容，眼神中是真诚地为这个国家而开心。
秦月微微颔首，认同了嬴政的看法，她笑眯眯地开口：“确实如此，不过想让我恢复之前地样子也是有办法的，只要分封几个诸侯国就好了。”
一个国家有意志但只有当权者能看见，和一个国家有意志所有人都能看见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若是帝王出于猜忌用分封来削弱国家意志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嬴政直接就拒绝了，他好不容易才完成统一，再给分出去恕他不能接受。
他也懂秦月在想些什么，或许他在活了几百年死去之后的继任者会猜忌秦月，但他不会。
他除了秦国之外，再也没有更爱的东西了，登上王座的那一刻他就在想，他，就是为了秦国而生，没有什么会比秦更重要了。
“您不必如此，他人的想法并不重要，我是不会同意分封的。”
不愧是她养大的崽，和她的想法真的好像――秦国第一，其他第二。
数日后的大朝会，嬴政定下了皇帝的称号之后第一次向在场的诸位大臣介绍了秦月，众多大臣中只有李斯和甘罗两个见过秦月的还能稳住，其他人都有些不明白陛下今日说这个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能将国家意志请来不成。
一声清唳金光自殿门外而来，整个咸阳都看见了咸阳宫方向的金光，随着金色光芒散去，玄鸟所化的女人站在了原地。
单单只她站在这里，众人直接就信了嬴政说的话，不为别的，也不是出于信任皇帝，而是因为她只是站在这里就能让他们感受到与她之间的羁绊，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即使无人说明她的身份，也会莫名地在心中理解这一概念，这就是国家意志的影响力。
有了秦月的站场，以及她所带来的世界地图的震撼，朝堂中大多数大臣倒是没有如想象中反对的那么激烈。
他们也很难对秦月言辞激烈，试图维护自身利益说些什么过激的话的人只要看一眼秦月就会很难开口。
他们其实也不是太敢言辞激烈，因为秦月是真的能把他们开除国籍，也能把他们的家族开除国籍，而被国家意志唾弃是什么下场，他们虽然不知道，但也不想去尝试。
习惯于撞柱威胁的腐朽人士哑火了，剩下的人也就没有了战斗力，而更宽广的地域确实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即使分封制已经被废除，这张地图对他们的吸引力也不小。
“既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下了，”秦月微笑着走向上首的位置，“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告诉我，我平常可没有时间过来。”
朝堂中静默了一瞬，还是甘罗大胆开口：“微臣可以问问圣上您的喜好吗，比如喜欢什么样的人。”
秦月思考一瞬间，回道：“喜欢每一个认同自己是秦人的人。”
她是国家意志，总不能还给自己国民分个三六九等吧，但是以甘罗的性格来说问这个恐怕是想知道她喜欢什么的人，以这个作为目标努力，却被她借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她微笑着看了甘罗一眼，又说道：“喜爱读书的男女最可爱，写在历史书上的文字或许会遗失，但若是谁能让全国不论男女都能读书，那我会记住这个人，秦国不灭，就永远不会被遗忘。”
名垂千古的机会就在眼前，在场只要有人心动，那么他们这些臣子就不是一块铁板，之后也会好处理很多。
秦月看着底下的人开始吵闹，现在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秦的朝堂上，若是有什么矛盾能动手绝不多说废话，也还是因为秦月在这里，他们才收敛了不少，一个个都想给‘秦’留下好印象。
秦月和嬴政聊了会儿天，背景音是底下众多大臣吵架的声音，整个朝会就这么过去了，秦月也不急，这件事也急不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为了达成统一等再久都是值得的。
嬴政在秦月表示无聊要离开的时候：“您能否先在书房等我片刻，之后有件礼物送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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