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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选秀女的事儿，是全国总动员的大事儿，您老这么忽然心血来潮一下，就算是想要搞，候选秀女的人数也不够啊。
要知道没有提前搞禁婚令，很多符合选秀条件的人家中的女儿早都已经有了婚约。现在再让人家暂且不要婚配，等着参加选秀，就很有点儿“与民争婚”的意思了。
以康师傅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儿的。
所以这个事儿他们连提都不敢提……那咋办啊，这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户部尚书愁的头发都要白了，不过既然康师傅都吩咐下来了，那就算这个事儿再难，也还是得办啊。
为此户部尚书甚至都找到了薛攀的头上问他有什么什么好主意――薛攀当然表示爱莫能助了。
开啥玩笑，怎么啥事儿都来找他？所以不单只是康师傅，就连这几位部级大佬也基本上是把他当成了百宝箱了对吧？
其实要搁薛攀的看法，选秀女这种事儿就不该办――在他们的时代，大家伙儿那可都是自由恋爱的，什么选秀女啦，指婚啦，这种自上而下解决个人问题的模式听起来就很窒息的亚子……
户部尚书当然不可能赞同薛攀这种在他看来堪称“前卫”的观点，于是两个人很快就不欢而散――不过后来他还是又跑回来再次找薛攀求助了……
因为比起这个选秀女活动到底要怎么搞，有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他根本就没钱搞……
国库里头统共就那么点儿钱，这几年康师傅又是出巡又是支持薛攀各种搞基建，然后还因为各种天灾减免了好多省州的税赋，可以说，赚钱的速度永远赶不上花钱的。
一分钱难倒了英雄汉，一生要强的户部尚书老爷子还是默默忍下了之前的不愉快，亲自跑到薛家找薛攀化缘……哦，不对，是拉了个赞助，这才总算不至于直接开天窗。
最后因着这次选秀女活动的准备工作略显仓促，加上符合原本规定年龄条件的未婚姑娘人数不足，户部只好将选秀的年限放宽到了十一岁到十九岁。
就是这样人数也不太多，但是好歹也凑够了往回选秀半数以上的人数，算是可以暂时应付一下了。
康师傅对此也没有啥意见，反正，他本来也不是主要给自己选的――当然如果有合适的、出身不高的小姑娘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毕竟一树梨花压海棠，是所有男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但只需要几个就行了。
最好是汉人姑娘，温柔漂亮还善解人意那种，他最近可喜欢这种类型的了……
多的那些，特别是身份地位比较高些的，倒是正好可以给阿哥和皇室宗亲们，还有那些他看好的青年才俊们指个婚啥的。
这才是老爷子举办这次选秀真正的目的所在。
所以说，什么心血来潮，那都是套路――成功被康师傅列入“本次必须指个婚”名单的薛攀表示，真的栓Q玩儿瑞马奇。
不管大家怎么着急火燎或者茫然无措，大年刚过，康师傅五十年的这一次选秀女活动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依照往年惯例，选秀的时间照旧定在了农历二月份进行。
让薛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他原本就不太感冒的事儿，居然还真有他的份儿。
更准确的说是，他和宝钗他们兄妹俩，还有贾家、王家的姑娘一个都没跑了。
这委实让薛攀也有些始料未及。
因着彼时薛攀正在工部那边儿如火如茶地帮着他们搞水利工程和桥梁道路设计一一自从前两年，薛攀给河道总督张大人出了主意搞了不错的大坝设计图之后，他这个工程天才的名声就彻底传出去了。
于是原本只是偶尔帮忙贡献个设计图纸之类的“锦囊妙计”的薛攀，就正式变成了工部常驻顾问――年迈的工部尚书每天早上都会来薛攀的奉国将军府门口蹲点儿，甚至都给康师傅上了好几个折子，想要挖薛攀去他们工部上班……
这位工部尚书老爷子是理工男画风的，一辈子都认认真真搞工程，从来没有尝试过挖人墙角。
不过为了争取薛攀这个人才，他老人家还是拼了。不但写了好几个折子，还在南书房圆桌会议的时候亲自开口跟康师傅要求。
理由都是现成的――“薛大人于工程建筑上天赋甚高，随意出谋划策一番都能做成利国利民的大事，若不请他来工部当差，实在是暴殄天物、举国之损失。”
好家伙，说得好像他不来工部做贡献就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一样了，简直可怕。
工部尚书这么一弄，礼部尚书也不干了。他马上表示，明明薛攀在医术上十分有造诣，也跟太医院合作多年，关系非常密切不说，还提供了很多宝贵的药方和治疗方法。
最重要的是薛攀还建设了包括姑苏、京郊、热河在内的好几座医学院，为国家输送了很多医疗方面的人才，也救了很多人。
另外，薛攀还开设了包括扬州山木书院、京城水木书院等等好几家书院、书斋，给国家培养了很多人才。
所以，薛攀真是“功在千秋、惠泽万世”，必须要来他们礼部做事，才对得起他的这些功勋――礼部尚书甚至直接就推举薛攀做礼部侍郎，好吧，这可是正二品的大员，说实话，薛攀是感觉自己有点儿配不上这个位子的。
既然工部、礼部的老大都出马了，户部尚书也不干了。他本来就在忙活选秀女的事儿，因为钱不够，最后还是找了薛攀借钱周转了的。而薛攀的慷慨解囊让他对薛攀的好感愈发地爆棚了。
这些年来，薛攀赚钱的能力有目共睹，而且没事儿就赈灾救人、捐款、捐物，不拘经济、农业、人口、税务，但凡与钱和人有关的事儿找薛攀总能拿到不错的主意，这种人才，不来户部那不是白瞎了。
于是三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为了薛攀这么一个人当场开撕，旁边儿本来还准备看热闹的兵部、刑部、吏部的尚书们也不干了。
兵部尚书说，薛攀懂得制造火药大炮、还能用混凝土修军事掩体，甚至上次还拿出了上古绝本兵法来给大家参详，必须要来兵部跟他共事，一起守卫大清疆土。
刑部尚书冷笑一声道：“薛大人头几年跟着时任巡盐御史，现升了左都御史的林如海林大人在江南一代做了不少大事儿，破了不少案子，就冲着这，怎么也得来我们刑部任职个刑部侍郎啥的，继续替万岁爷清理那些杂碎。”
吏部尚书啥都没说，转头就给康师傅上了一个厚厚的折子，然后一脸淡定道：“万岁爷明鉴，这是上回微臣跟薛大人闲谈几句时，根据薛大人的建议做的官员任免考核办法――微臣为官数十年，不过听了薛大人一席话，便能有此开悟，若是日日都在一处当差，定能为万岁爷遴选出更多的人才啊。”
眼看着几位从一品的大员为他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大打出手”，薛攀表示十分尴尬――就，脚趾头直接抠出万里长城那种程度的尴尬。
他现在虽然挂着个正三品的一等侍卫的职务，也有个正三品的奉国将军的爵位，但是明眼人谁不知道，他这就是靠着康师傅的恩宠得来的。
当然，他也的确做了不少事儿，可是也没有六部尚书们说的这么夸张吧？
好吧，仔细想想这些事儿的确听起来很是了不起，但，那不都是因为他有金手指嘛……
就，真的超级尴尬了属于是。
薛攀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幸好康师傅也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道：
“行了……朕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几个老东西这是都想着把人家薛蟠弄回自己部里藏着去啊――这可不行，既然薛蟠这么厉害，那更加不能单给你们任何一个部了，这亏本的买卖，朕可不做。”
怎么着这么一场关于国家级珍贵人才的大讨论在万岁爷嘴里还变成了买卖了呢？
六部尚书们顿感无语，正想着再“据理力争”一番，康师傅已经发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行了，这个事儿，朕自有安排，你们就别操心了。”
这就是有点儿明显地在和稀泥的意思了。
几位尚书老爷子们都不太高兴，但是也没办法，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直接跟康师傅正面刚――今儿关于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说下去万岁爷可能真的要翻脸了。
就算再想着为自己的部门争取个人才，他们也没有谁真的敢挑战康师傅的权威，所以也就只能等选秀之后再说了。
说到选秀，本来都准备告退了的户部尚书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儿来，便就直接上前禀报道：“万岁爷，薛大人的妹妹并他们几位亲族家的姑娘也在本次参选的名单儿上，您看这……”
康师傅一听这话就笑了，慢斯条理地对着薛攀道：“薛蟠啊，你来说说，关于你妹妹和你那几位表妹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薛攀心道，老爷子您这不是成心考验我么――您老要选秀，我一个下臣敢说啥呢，只能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呗。
不然我们说一句不愿意就还真的可以不参加是怎么着？
恐怕直接要被治个“大不敬”的罪名吧？
薛攀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面上却什么都不显，还故作认真地想了想才回道：“回禀万岁爷，她们既然是都在参选名单上，那自然是由万岁爷做主了。”
是啊，既然都已经上了户部的备选名单，那还说啥说啊？
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了。
本来宝钗已经十八岁了，按理说，是已经过了择选的年龄段儿了――关于这个选秀女制度，之前康师傅的那位已经过世的老爹顺治皇帝定下来的规矩是，在旗的姑娘十三岁到十七岁年龄段儿的必须参加选秀。
就是说在举行选秀女的这一年超过十七岁或者不足十三岁的，都不用参选。
所以，刚好十八岁了的宝钗原本是可以完美避过的。
只是今年情况特殊，因为人不够，候选秀女们的年龄段放宽了几年，倒是正好把宝钗给划进来了。
这就没办法了，简直算是天意了属于是。
不过薛攀对此也没有啥特别的感觉，反倒是觉得，这么一来，说不定宝钗能够被指婚给某个阿哥或者宗室――就跟当年的元春似的，虽然元春走的不是正规选秀的路子，但是也是嫁给宗室子弟做格格去了。
当年荣国府还觉得委屈了元春，埋怨薛攀这个表弟没有帮忙劝劝元春呢。
没想到，最后果然还是真香了。
元春嫁的那位裕亲王命运有些多舛，从成亲开始，家里就不太顺当。最后一连死了三任福晋，孩子也夭折了几个，倒是只有元春生的小儿子活了下来。
元春的运道不错，情商也在线，靠着熬资历，早就已经升到了侧福晋。
虽然只是个侧福晋，但因着裕亲王现下没有正福晋，她这个侧福晋跟正的福晋也没有差别了。
听说这还是因着裕亲王觉得自己命太硬，恐怕扶了元春上位于她有什么妨碍，这才让她继续在侧福晋位子上呆着的――并不是认为她不配做那个福晋的位子，而是有种心疼她、给她保命的意思。
就冲着这份儿情谊，那也跟一般的塑料夫妻情不同了。
现在就是等着元春的儿子长大，继承裕亲王王位的时候再晋封她了，虽然时间可能拖得有点儿久，但长远来看，这样也挺好的。
反正元春自己挺满意的，也非常感谢薛攀当年给她出了主意，让她坚定了信念不再执着于康师傅的儿子们的后院儿――开啥玩笑，要是那样，她现在肯定还在宫里头蹉跎岁月呢，哪里能够过上这种老公、儿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呢。
最难得的是现在这裕亲王府里头没有人位份比她更大，是正福晋还是侧福晋又有什么关系――其实元春也有点儿害怕那正福晋的位子她压不住，毕竟前头都死了三位了，别说裕亲王了，不是连万岁爷没了三位皇后之后，也没有再立皇后么？
这种事儿，有时候不得不信邪。
反正元春信了。
就是因为元春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都表现得十分适合做王妃，她才能够在开局不利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血路来。
如果宝钗也走这条路，想来看在薛攀这个能干兄长的面子上，康师傅应该会给她指婚一个更好的位份吧。
比起随便嫁个人，果然这种强强联姻式的婚姻才应该更适合能干又想干的宝钗罢。
薛攀一念未了，康师傅已经笑着道：“若是朕说，想给你们家一个恩典，让你妹妹薛氏自己择婿呢？”
啊？有这种好事？
薛攀一愣，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回道：“谢万岁爷恩典，只是微臣妹妹的婚事，微臣也做不得主，要回去问过母亲和妹妹的想法才知道。”
康师傅笑得愈发灿烂：“还要回去商量，那就是尚且还没有什么想法了？既然这么着，那朕干脆亲自为你们指婚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精修了一下。
第161章 套路
康师傅这话一说，倒是让薛攀顿时又感觉有点儿无语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不是刚说好了让我们自行择婿的么，怎么一转头就又要指婚了……
然而看了一眼康师傅笑得无比灿烂的脸之后，薛攀倒是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合着老爷子这根本就是在逗他玩儿呢。
什么自行择婿，根本就毫无诚意，本来这老爷子就是准备直接给宝钗指婚的吧。
想通了这一点，薛攀便也就放弃了挣扎，苦笑道：“但凭万岁爷吩咐。”
没想到，他明明表现得如此配合，却竟然取得了截然相反的效果――康师傅霎时间就收敛了笑容，仿佛被薛攀这么一搞，整件事情立刻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一样。
康师傅这么一“变脸”，搞得薛攀也愈发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当然，他其实是装的。
不过薛攀的演技一向很好，所以就算是装，也装的挺像的就是了。
可惜，康师傅也不是吃素的。
薛攀越是如此，康师傅越是生气，只是生气之中多少还夹杂着些无奈，颇有些“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小子还装什么装”的意思。
然而薛攀也并不准备让步，谁叫这老爷子先套路他的……
如此，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肯先服软，搞得南书房里头的气氛异常焦灼。
旁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可怜的户部尚书更是非常尴尬地站在墙角儿，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又气自己刚刚为啥要多嘴。
好在最后康师傅终于还是败下阵来，率先叹了口气道：“朕原本是想着跟你开个玩笑来着，未料到你这小子居然油盐不进，真是无趣的紧。”
薛攀只笑着告罪，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
他知道凭着自己跟康师傅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交情，老爷子必定不会挖坑让他亲生妹子跳的――只要不是诚心要恶心人，就没有这么办事儿的。
康师傅显然不是那种人，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他早就知道宝钗想要嫁谁，所以才故意来跟薛攀开这种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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