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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没有电商这个东西，只能通过前方运营传来的数据图。
十分钟过去了，曲线图几乎没有增长。
二十分钟过去了，出现了零星增长。
林珊月给自己打气，现在才七点半，大家都还刚刚起床，有些会在吃早餐，离逛街还早着呢。
乔帆看她太紧张，也连忙安慰道：“前一个小时看不出什么，你先过来吃点早餐，等会儿再看。”
不紧张是假的，她也没有胃口吃东西，笔挺地坐在电脑面前，问道：“一般多久会看出结果。”
“至少得十点左右才能看出什么，你现在也是白白担心，怎么？这会儿没有自信了？”
乔帆充满了信心，林珊月反而不太自信了。
人啊，有的时候，越害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乔帆一直在她的旁边说话，她却是眼皮也不眨地盯着电脑，还随时关注着电脑旁边的座机。
大约九点左右，曲线图开始往上爬了，“有了，有了……”她惊呼道。
不过还没有高兴一会儿，曲线图就不往上走，甚至开始下降。
连一直表现得轻松愉悦的乔帆都开始眉头紧锁，进而紧张起来。
两人相互对视，脸上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正疑惑着，座机电话响起，林珊月迅速接通，电话那头的焦急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盛世的新产品和我们的一样，而且卖得更便宜？”
“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边电话刚断，另一边电话又打进来，“盛世的店面和我们相对，我看到了，他们的新产品和我们一样，而且只卖299，这到底什么情况？顾客都跑光了？”
电话源源不断地打进来，尤其是销售部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乔帆的手机也是一个接一个响起，通通都是经销商打来的，质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珊月呆愣在原地，世界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小林，小林……”
乔帆摇晃着她，“你现在务必要保持清醒，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设计稿到出样品，全程都是林珊月主导，只有她知道是什么情况。
可是，偏偏她本人也不知道。
销售曲线图不再上升了，一直处于下降状态，各大分公司、店铺纷纷打来电话反馈销量惨淡，总共还没卖出去100件。
好不容易卖出去几件，顾客都返回来退掉了。
这次推出的产品，导致公司损失极其惨重。
而天华则是赚得盆满钵满，二十多万件产品一件不留，许多顾客一哄而上，纷纷交了定金，先行预定。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这件设计新颖的连衣裙就成了这座城市的潮流。
下到小孩，上到女人，每个人身上都穿上了。
有些买不起的贫民百姓，自己亲自动手做出一件仿装。
这件裙子彻底火了，而林珊月则穷了，背上了百万债务。
乔帆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扰得恼怒，索性关闭了手机，把电话线拔了。
“小林，你振作起来，当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是什么情况。”
林珊月犹如行尸走肉，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只剩下一具空壳。
无论乔帆怎么劝说，她都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像一个木头人一般。
而这所有的打击都还没完，公司法务部来汇报，林珊月涉嫌抄袭，将会被盛世服装公司提起诉讼。
第30章 负债百万
乔帆以为林珊月是在颓废，是被吓坏了，吓傻了，是自暴自弃了，但实际上，她是在思考。
她的设计稿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任何人，除了乔帆。
但是样品就不同了，几乎公司的每个女孩子都试穿过，所以，不排除公司有内鬼，把产品给泄露了出去。
因此，她觉得，只要能够揪出内鬼，就能够证明是盛世抄袭。
“你相信我吗？乔帆？”
“什么？”
乔帆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这一次，并不是最坏的一次。
“是对方抄袭了我，我要起诉盛世，我会找到证据，你支持我吗？”
“支持你？林珊月？你真是想得太美。”
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看起来应该有25岁左右。
林珊月一眼认出她，她是乔帆的秘书，丁语。
“乔总，你还信这个女人吗？我早就跟你说过，她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如今你还想一错再错？”
乔帆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在酝酿。
丁语狠狠地瞪着她，道：“林珊月，你别再得寸进尺了，你已经彻底输了，赶紧赔钱滚出天华吧。”
几乎整个公司都知道林珊月和乔帆的赌约。
一天前，他们几乎都认为林珊月会赢，然而事实证明，她只不过是一个抄袭的骗子，害公司损失惨重，害他们过去一个月的辛苦全部白费。
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不恨林珊月，尤其是那些平时就看不惯她的人，现在，巴不得把她推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一脚。
以前对她笑盈盈的人，热情地对她说着恭贺的人，这一刻，个个都变了脸色，认为她是砸了他们饭碗的坏人。
所有的指责如潮水一般袭来，每个人看向林珊月的目光都带着愤怒和恨意。
嘲笑声不绝于耳，大家都聚集在办公室门外，时不时有人嘲笑道：“小学都没毕业，能有什么能耐？”
“哼？我就说嘛，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懂什么？”
“真不知道当初乔总是什么想的，这下好了，季度奖金没有了。”
“想什么奖金呢？工资能发就不错了。”
……
“看什么看？都不上班是不是？”
乔帆一句怒吼，把看热闹的员工吼散了去，见丁语还不走，他一个狠厉的眼神扫了过去。
丁语赶紧低下头，“请你考虑我说的话，乔总，为了公司着想。”
把话说完，她才离开。
乔帆正在心里组织词汇，要怎样才能更好地开导她。
然而，林珊月自己率先说了出来，“我没事。我输了，我承认，等结果出来，我会赔付的。另外，是盛世抄袭我，就算没有你的支持，我自己也会完成这件事情。”
林珊月什么都见过，也什么都经历过。
她是亿万富翁的女儿，在父亲的公司这样的事发生过无数次，屡见不鲜。
每次她都觉得公司要破产自己会变成落魄千金时，父亲都能力挽狂澜，他总是运筹帷幄，笑着对她说：“别怕，女儿，经历过风浪我们才会更强大。”
此刻，她仿佛又听到父亲在耳边对她说这句话了。
“借你车给我用一天好吗？”
乔帆也认为她该先离开这个地方，好好儿地散散心。
“我车库还有好几辆，你就用早上那一台。”
谢谢你。
林珊月拿上钥匙，在众人仇恨的、厌恶的、轻蔑的目光里，光明正大地从正门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她犹如女战神一般，不倒像是败了，反而是越战越勇，因为最终会迎来胜利。
她踩着油门，车子很快开离城区，向着青河镇而去。
路上的灰尘很大，阳光非常炽热，
她在一处偏僻的小路处停了许久，大脑一直在思考，思索……她一天没有吃饭，却没有感觉到饿意。
待看到太阳渐渐落山，这才重新启动车子回家。
孩子们还没有放学，她终于有时间为孩子们做一顿饭。
不过一番折腾，最后连米都煮不熟，她只好放弃，煮上一锅糊了的粥等待孩子们回来。
今日好奇怪，三个孩子几乎是同时回家的，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板凳上沉思的林珊月。
“妈妈……妈妈……”
丫丫接连喊了好几声，林珊月这才勉强反应过来，“哦……你们下课了。”
“买车了吗？”沈君洋好奇地问道。
早上林珊月才许过承诺，她说马上就会有钱了，有钱了，才能买车，才能住在城市里。
林珊月满脸愁苦地挤出一个笑容，拿出五元钱给丫丫，“宝贝，去小卖部买零食吃和玩具玩儿，好不好？”
“太好啦，谢谢妈妈~”
在孩子的世界里，零食和玩具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丫丫拿着钱蹦蹦跳跳地出了门，见此情景，沈君洋才知道事情不简单。
沈凉城又要向往常一样窝进自己的房间里，但林珊月叫住了他，“沈凉城，这件事你有必要知道，先坐下来，我要说几句话。”
林珊月沉思了一天的原因，就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孩子们，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她觉得有必要，他们也是家庭的一分子，有权利知道。
做了一天的心里建设，真正要开口的时候，还是很艰难。
“君洋，沈凉城……”话到嘴边，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眼里雾气太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尤其是看到沈君洋那双清澈的眼睛。
她低下头，哽咽道：“咱们家破产了，我欠了很多很多钱，可能有几百万，以后的一段时间，我们的日子可能会非常非常艰难。”
几百万，是一个天文数字，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欠这么多债务，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这辈子都不敢想的。
他们的脑海里没有概念，只知道是很多很多钱，比山还要多的钱。
面对两个孩子惊愕的目光，林珊月不敢抬起头，“我算了，现在存折上还有9万5千多元钱，那足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你们拿着这笔钱去和沈大娘一起生活吧。”
沈君洋顿时浑身发抖，痛声道：“什……什么意思？你要抛弃我们吗？”
第31章 病情加重
林珊月自从选择留下来的那天开始，就决定要让这几个孩子过上好日子。
她拼命努力，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的聪明才智能在这个年代发光发热。
可总是会碰上一些意外，每次都与成功擦肩而过。
如今，她已经是负债累累，她不得不暂时地选择放弃，不让自己连累孩子们。
她有信心能够把债务还清，把钱挣回来，但那是多久呢？
不能现在让孩子们和她一起背上这沉重的债务。
“不是抛弃，而是解脱，我不在你们会过得好一些。”
“就因为欠了很多钱？一起挣回来就好了啊。”
“君洋，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已经懂事了，照顾好弟弟妹妹。还有，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去做手术的。”
相处这么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和孩子们结下了感情，心里是万般的不舍。
“不要，姐姐~钱我们一起挣，我去上节目，拍广告，那次不是半小时就赚了8万元吗？不管你欠了多少，我们一起面对。”
沈君洋蹦紧神经，生怕林珊月下一秒会消失。
他一直在想办法，表达会和林珊月共进退的决心。
林珊月欣慰地笑了，“你还是孩子，要好好儿地读书。”
“你不也是孩子吗？顾凌哥哥比你大，他也在读书，为什么只有你不读，要去工作赚钱呢？”
在旁边一直冷脸的沈凉城这一刻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疯狂地往外跑去。
林珊月只当他是生气了，这个孩子，永远没有同理心。
“君洋，你这样说我已经很欣慰了，好好儿地照顾弟弟妹妹，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们的。”
“那你要去哪里？”
林珊月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如果乔帆继续雇佣她，她会让他再给她一个机会，然后策划接下来的新产品。并且起诉盛世公司。
如果被天华公司开除，她就去银行贷款自己创办公司，从头再来，在这期间，同步进行起诉盛世公司的事宜。
目前，她拥有的证据只有涂涂画画十多版的手稿，这个证据不是足够充分，如果对方早有准备的话。
“我们都不希望你走。”沈君洋悲伤地说道。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如她第一次见他一样。
“君洋，遇见你们是我的幸运。”
林珊月说了告别的话，怕丫丫回来会一直哭，她提前离开，只要不亲眼所见，就不会太痛苦。
就在她前脚刚踏出门槛，猝然间传来“咚”的一声，猛然回头一看，沈君洋倒在了地上，他捂住胸口的位置，整个人弯成了一条毛毛虫的模样。
“君洋，君洋……我送你去医院，去医院……”
这辈子没开过这样的快车，就是最后一次和闺蜜开车的时候也没这么快过。
如果沈君洋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急得汗水直流，握住方向盘的手不停抖动，嘴里一直喊着，“君洋，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她疯狂奔赴医院，所幸，虚惊一场，他只是因为情绪低落，引起了胸口的疼痛而已。
不过医生也带来了一个让她备受打击的消息，“这孩子的病情挺严重的，他怎么忍受过来的？肯定很痛吧。”
很痛吗？可是他从来没有叫过痛，他从来都带着笑的，她只见到过他的笑容。
他那么勤快，坚强，优秀。
躺在病床上的沈君洋很平静，她仔细地观察着，好像也是只在睡着的时候，他的眉间才能稍微摊平一些。
原来，平时他紧皱起的眉头，是因为在忍受疼痛。
可是她太忙了，一直忙着和乔帆的赌约，忙着赚钱，连叮嘱他好好吃药都未曾有过。
最后钱没有赚到，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原来她是一个失败的、失职的母亲。
她站在玻璃窗前，没有勇气走进去，一直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陷入无法自拔的沉痛之中。
晚上七点左右，走廊对面进来一大一小的身影，等对面的人走近，她模糊不清的眼里才终于清晰了一些。
是顾凌和沈凉城。
他回来了？
他怎么来了？
顾凌好像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回来？”
他向往自由，逃离了束缚他的牢笼，怎么又一头扎进来了？
“这里还有我回来的理由。”
“是苏晓儿吗？听说她找你都找疯了。”
顾凌深邃的目光里看不出波澜，没人能够猜透他在想什么。
他沉默不语，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他不说，她自然不会追问。
沈凉城从旁边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过来，我有话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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