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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事吧？”他看着凌乱不堪的超市，再也没有以往光鲜的样子，感觉到特别的震惊和心痛。
“顾凌，是你妈干的，她雇人干的。”
“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经常会不讲道理，不可理喻，可这种犹如强盗一般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
“你不信？”
这件事已经触碰到他的三观，母亲的形象在心里跌得越来越低，他摇头，“她不是这种人。”
“行，那就去找她对峙。正好我要看她给我个什么说法。”
顾凌势必要还母亲一个真相，“去就去，林珊月，我知道你们有矛盾，但你不能这样污蔑她。”
林珊月更加觉得他可悲了，摊上这样一个妈而不自知。
当顾凌带着林珊月一家四口出现在客厅时，顾妈妈吓坏了，她以为他们是来宣示主权的。
直到顾凌问，“妈，林珊月家的超市是不是你三人砸的？”
顾母当即否认，“不是啊，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
顾母大义凛然，摆出一副我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气势。
林珊月拿出带头大汉的画像，“这人你认得吧？他现在在牢里，已经招了，你信不信，不到明天你也会进去？”
顾母哈哈大笑，“谁敢抓我？就凭你的一面之词？”
林珊月不紧不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现场的人听见，“就凭你给他们的5000元现金。”
证据摆在眼前，顾母也不装了，干脆摆烂“是我又怎样？你三番两次不听劝告，是你逼我的。”
任何一个坏人都会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以便自己的事能够有一个合理理由。
“我已经和顾凌断绝往来，你为何还不放过我？”
“你胡说。顾凌为了你都和我断绝关系了，他待你这几个孩子比对我都好。不是你撺掇的又是谁？”
沈凉城恍然大悟般看着顾凌，原来他那两天住在他的那里，是因为他和家人断绝了关系？
“够了！”
顾凌的三观已经彻底崩塌了，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母亲，母亲不该是这样的人。
他陌生地看着她，吼道：“给林珊月一家赔礼道歉，否则你将永远见不到我。”
从这里，沈君洋和沈凉城已经看出了什么，只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顾凌……”
“道歉！！！让一切回归原样，我跟你回城里。”
当初来青河镇，是听从医生的建议为了治好他的抑郁症才来的。
现在，这个地方只会让他越来越痛苦，让无辜的人跟着受伤害。
“你真的不在这里住了？”
“不住了，只要你让她家的超市恢复原样，让她们得到安宁。”
顾母大喜过望，她并不没有看到他空洞的眼里无声的眼泪，没有看到他绝望的神情里全是痛苦，只在意到那一句，离开青河镇。
但林珊月看到了，“顾凌，你不要为了你妈妥协。你是你，你在过的是自己的人生。”
“你们走吧，以后我不认识你们。”
顾凌把林珊月一家四口全部赶走，嘴里还说着一些无情的话。
“妈妈，顾凌哥哥哭了………”
丫丫是个小哭包，她明白，人只有伤心的时候会哭，所以顾凌哥哥一定很伤心。
“唉，咱们回家。”
林珊月深深叹息，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像他一样身不由己？
第52章 顾母成了植物人
第二天，顾母派人上门谈赔偿，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样的方案她都不接受，“叫你们背后的主人来。”
林珊月也不是软柿子捏的，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平白无故地打乱别人的生活，还想躲在背后独善其身。
顾母一开始断然拒绝，后来一反常态，答应来详谈。
林珊月想，肯定是顾凌向他施压了，这么一想来，对他的同情又多了一分。
“说吧，想要怎样？”
“我……”
“像你这样的女人，不过是要钱而已，攀不上我儿子这高枝了，最后再捞点钱，你也算是朴实了。”
顾母依然盛气凌人，把林珊月看作是蝼蚁，是下作的，只认钱的女人。
她的眼皮子仿佛是向上长的，翘得老高老高了。
林珊月的格局大，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说太多都只是恶心她自己。
不过，孩子们始终太小，只知道别人说自家妈妈坏话了。
“你这个臭老太婆，不许你说我妈妈。”
“你这兔崽子，你骂谁呢？”
丫丫像只发怒的小兔子，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怒骂道：“说你，你就是又恶毒又嘴臭的老太婆。”
“你，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一个见过世面，有一定家庭背景的贵妇人，竟和一个小孩子对骂，想想都好笑。
“丫丫，别没大没小。”
接着开始说正事，“你让人砸了我的超市，我让人清算了，预估给我赔偿10万，另外，加上这一个多星期没有营业，各种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你总共得赔偿我13万。”
“哎哟哟……”顾母忽得渣渣精精起来，“我还说怎么要当面谈呢，原来是当面好勒索呢。我可以答应你把超市恢复原样，其他免谈。”
对于顾母来说，十二万不过是一个数字，算不得什么。
可她偏偏对林珊月一毛不拔。
“好，那就没得谈了，我们打官司吧。”
当权利被侵害的时候，只有法律能为弱势群体主持公道。
她充分了解这一点，人证物证齐全，顾母没有半分胜算。
可顾母依然嚣张至极，态度恶劣冷漠，不慌不忙道：“那就打吧。明确告诉你，这12万只够我买个包呢，但我就是把它扔给乞丐，也绝对不会给你，你不配。”
完全无法沟通，最后以失败告终。
沈君洋被老师叫去学校有事，只有沈凉城站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待顾母离开的时候，他也跟着离开了。
“妈妈，那个老太婆太过分了。”
“丫丫，要懂礼貌，遇到恶狗咬人，我们不能当够咬回去，懂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白白承受？”
“当然不啦，遇到恶狗。我们就要捡起棍子打得她满地求饶。”
“哦，我明白了……”丫丫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林珊月收集整理好材料，把丫丫安顿在沈大娘家就打算开车去城里起诉顾母。
路过小镇中心的时候，发现石拱桥那个位置聚集起了很多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比赶场都还要热闹。
这个小镇就那么大，一出点事大家都会快速知晓。
出于好奇心，她停下了车去一探究竟。
“哎，年纪轻轻的，真可惜啊。”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就下去了。”
“这儿可从来没有出过人命……”
……
“哎，发生什么事了？”
林珊月因为人瘦，踩着缝隙费力拨开人群，看到石拱桥下的小溪边躺着一个人。
小溪边四周全部被鲜血染红，躺着的人脸朝下，只能看到满是头发的后脑勺。
啧啧……她忍不住感叹，才两米不到的桥都能摔下去，太倒霉了。
等等……这青绿色衣服怎么如此熟悉？
……
“让开，让开！！！”
救护车姗姗来迟，事件发生一个多小时才到。
人被医生抬起来的那一刻，林珊月终于看清楚那人的脸，居然是顾母！！！
此时的她嚣张气焰全无，脸色惨白，头发乱得像鸡窝，鲜血和青绿色衣服交织，显得特别诡异。
说实话，虽然遭遇意外是一件特别令人痛心的事情，但是林珊月一点都不同情她，反而觉得这是她的报应。
天道好轮回，做坏事始终是要被处罚的。
不过她还是心软了一些，想着等她好了再去起诉，不然背上火上浇油的骂名未免有点难听。
晚些时候，听到小镇上的“百事通”讲，由于抢救得太晚，可能无力回天了，已经待在手术室8个小时了，现在依然在抢救中。
死亡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她想，若是顾妈妈真死了，那她就放弃起诉，不再追究超市被砸的事了。
第二天，“百事通”又传出消息，顾母没有死，但是成为了植物人，这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哎，这不是比死还难受？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为了保留证据，林珊月一直保持超市被砸后原来的样子，不准任何人挪动任何东西，今天，她居然开始收拾起来了。
“你也听说了，顾母已经成了植物人，就当是她的报应，不追究了。”
“姐姐真善良。”
倒不是善良，“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两人奋力干活，没一会儿就把超市收整得有模有样，“先吃饭，君洋，我去买菜，你把饭煮了。”
林珊月什么都会，就是这下厨可算是难住她了。
所以家里几乎是沈君洋下厨，而她则是负责买菜洗菜这类的。她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等过段时间就凑足钱，带沈君洋把手术做了，这唯一的心病就算是落了。
“大婶儿，这白菜怎么卖？”
“大婶儿？大婶儿？”
“听得见吗？”
大婶儿直直地注视着林珊月，人看着也聪明机灵，不像是听力有问题的人，却半天不回应她的呼喊。
要不是这镇上没几家卖菜的，早就大摇大摆走人了。
她正要走，突然卖菜大婶儿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真是你做的？”
“我做什么？”
“没有没有，不卖了，不卖了……”
什么嘛，莫名其妙，林珊月嘀咕道。
可接连走了好几家，人家对她的态度都是如此，而且她们都抱着好奇心问了同一个问题。
最后一家卖土豆的人便是“百事通”，她悄悄道“是你吧？我都听说了，顾凌妈就是你害的。”
“什么？她不是意外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53章 是林珊月指使沈凉城干的
“病人是被钝器伤了后脑勺，再被人推下去的。由于伤口失血太多，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错过最佳时机，所以……”
所有人都以为顾母摔进青河镇的河里是意外，直到医生给出了确定性的答案。
苏晓儿哭得死去活来，顾妈妈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疼她，前一天还给她打电话说以后要经常来家里玩儿。
不过几个小时，便躺在了床上永远成为了植物人。
真是意外永远不会给人心理准备。
倒是顾凌一滴眼泪都没有留，脸上也没有伤心的表情，像一个冷漠的局外人。
开始有人来青河镇调查顾母的意外，镇上的人一个个被喊去谈话，在事发地点取证等等。
案件调查了两三天，最后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林珊月。
调查人：知道今天喊你来是为什么吗？
林珊月：知道，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调查人：被害人发生意外之前最后见面的人是你。
林珊月：确实是我，但我们是不欢而散，当时我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调查人：她为何去找你？听说你们之间有很大的矛盾。
林珊月：是，她让人砸了我的超市，我总得要她来给个说法。
调查人：她不愿意给说法，甚至还恶语相向，所以你一怒之下起了杀心，你的领居是这样说的。
林珊月：我是小学没毕业，但也懂得做这种事犯法。为了这么一点矛盾去杀人，我不会如此愚蠢。
调查人：她从你超市离开后，你去了哪里？
林珊月：就在超市，辅导我的小女儿丫丫做作业，对了，房东也可以为我作证。
这时，一个身着警服的人走进来，低声道：“老人的说法和她一致。”
他们看了她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林珊月在法律上洗清了嫌疑。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顾凌一家搬离青河镇，从此就再也不见。
可没想到，他们又回来了，而且可能会一直住下去。
听说是医生的建议，青河镇空气新鲜，气候适中，风景也不错，特别适合病人静养。
顾家人不放过顾母还有醒来的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顾凌为了母亲，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留下。
镇上还是有很多闲言碎语，但说归说，他们都拿不出真凭实据，只能把情绪带到对超市的抵制中来。
超市的生意一落千丈，只能勉强维持成本。
这天，两个星期不见的顾凌在超市出现了，他看起来很憔悴，黑眼圈重得像大熊猫一样。
她已经做好了与他再也不见的准备，没想到造化弄人。
“我来买东西。”
冷冷清清的超市，因为他的到来稍微有了点人气。
“你随意挑选，拿到这里来付款就行了。”
千言万语有口难开，想要解释，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顾凌顺手在旁边的货架上指了指，“这一排我都买了。”
那全是薯片，有100多包，他何时喜欢吃薯片？
“买这么多？”
“嗯。给我包起来。”
她拿了一个大袋子，去把薯片一包包装起来，顾凌就站在外面一言不发。
林珊月把这看成是他心里有事，或是对她有怨。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难不成你认为是我害你母亲成那样的？”
后想想这样说不妥当，“不是我做的，我虽是讨厌她，也不至于置她于死地。”
这些话很多余，说出来就感觉好后悔。
她静静地看着他，在期待他的回答，他能说什么都行。
可他什么都没说，倒是忽然跳出来一个不相干的人。
苏晓儿一改淑女形象，指着林珊月的鼻子怒骂道：“你别再强词夺理，不是你还是谁？你以为有不在场证明就能够改变你恶毒的本质吗？”
“所以，有本事用证据说话，凭借张嘴谁不会说？”
“当时可不止你一个人。”
苏晓儿也不单单是凭借着一张嘴来说，她虽然没有在现场，但是也有听说。
是“百事通”告诉她的，当时顾母从林沈家超市离开以后，后面跟着一个小孩子，那个孩子打扮时髦，戴着黑眼镜，一直紧紧跟着顾妈妈。
后来到了石拱桥没有多久，就听到了顾妈妈出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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