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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林珊月的一系列发问让顾凌无可反驳，脑海里藏着那么多知识，现在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我……”
林珊月本不想多言，看他也是可怜人，便多说了几个字。
“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做妈妈。孩子不是母亲的工具，孩子更不属于母亲任由她支配。孩子是独立的个体，是拥有自我人格的。
她也会哭会笑会难过，会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别再拿“母亲”二字来道德绑架别人了。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痛苦，没有资格评价别人的所作所为。
顾凌低头认真聆听，真诚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
“不用道歉，其实你也对不起自己。”
因为他一直被“母亲”二字困扰，也是一个辜负了自己的人。
“谢谢你的药膏。”
顾凌是一个好人，这是林珊月见他的第一面就留下的印象。
如果可以发好人卡，她愿意把所有的卡片发给他。
可有时候，好人做的事并不是好事，还有可能是好心办坏事。
生活才刚刚恢复平静，已经断绝关系拿钱走人的“娘家人”又找上门来了。
是大哥和大嫂，她们提着小半袋米，脸上红光满脸，笑嘻嘻地递给林珊月，笑道：
“小姑子，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这钱给的太及时了，不仅给你弟弟付了彩礼钱，还给他在镇上买了一栋小房子。下个月就办婚礼，你一定要来参加啊。”
第65章 是我自作多情
5000元钱付了彩礼根本不可能在镇上还能买房。
对方看起来如此殷勤，难道有她不知道的事？
“说过的，拿了钱就断绝关系，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大嫂一脸迷惑，“小姑子，你这话说的，妈确实也做得不对。你主动认错了，妈她也不跟你计较，都是一家人，哪里会有过不去的事？”
“我认错了？谁说我认错了？”
真是胡说八道得可以。
“你拖朋友给妈送了6万块钱去，虽然你没有明说，但不也是认错吗？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嘛？”
大嫂笑得很开心，这6万块钱她分得了两万，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原来她对这个小姑子无感，现在知道她这么有钱，出手还如此大方，就赶紧拖着丈夫上门来示好，这棵大树可要抱紧了。
林珊月直接懵了，难不成她会梦游，在睡梦中干的事情？
“我很肯定我没有。”
“妹妹，你别嘴硬了，哥都知道，你总是默默为别人付出，从来都不会邀功。”
“我没有，难道……”
她放下手中的活儿，不顾还有客人在家里，直接冲到顾凌的家门口，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叫我干什么？”
林珊月汗如雨下，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喘一边问：“林家那边说我给她们送了6万块，我没做过，是你吗？”
“没。”
顾凌矢口否认，但他闪烁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
“是你对不对？”
“我…她毕竟是你的妈妈，那点钱就当是你为他们尽孝了。”
“顾！凌！”她一字一句地怒斥他的名字，最后直接崩溃到尖叫，“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为我这么做？你要做圣母尽管去做，不要扯上我行不行？我不需要你在这里给我施舍，还自以为是的为我好。”
顾凌呆呆地看着他，他的目光中尽是悲凉，瞳孔的深处是无尽的痛苦。
“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什么？我需要你做这些吗？你和我什么关系？你帮不了我，你就尽添乱，尽制造麻烦。现在去，把钱拿回来，去啊！”
她歇斯底里地朝他吼叫，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又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她不予置喙的强硬语气，是七月的狂风大作，是十二月的暴雪将至。
顾凌像被冷雨拍打却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咪，他躬着高大的身子，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他转过身去的时候，林珊月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悲凉，那天在桥下看到过一只流浪猫，和那猫的眼神好相似，一样的无助和悲伤。
“搞清楚了，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搞出来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你们可以走了。”
林珊月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她冷漠而无情，不带有半分情意。
大哥大嫂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深感于她的变化多端和反复无常，边嘟哝边不情愿地离开。
“姐姐~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
“嗯，我知道了。”
不是为娘家人，是生顾凌的气，也是生她自己的气。
“姐，这笔钱也出了，总不能让顾凌哥哥白出，还是要还给人家的。要不手术先不做……”
“君洋！！！”林珊月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看着他，声音比往日高了好几个度，“你也想惹我生气是不是？”
“我……”
“钱的事不用担心，你就做好准备安心做手术。”
“姐……”
“别再说了。”
林珊月直接起身就走，下楼开着车疯狂往前开，情绪失控的事不常有，这算一次。
她一直很自信，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没有钱就挣钱，可谁曾想，还是太年轻了，世界上比挣钱复杂的事太多了。
不过，钱还是要挣的。
一个星期前，她约了一家外贸服装公司面试，这家公司相对盛世、天华来说名气不算大，甚至算不上有名气。
但是，这家公司是良心企业，而且很有潜力，未来两三年来会很成功。
为了赚快钱，她只能不断消耗自己的才华了。
面试时间只用了20分钟，面试官认得她，那次抄袭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她在设计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面试官表示很欣赏她的设计风格，愿意和她合作。
是合作而不是雇佣。
林珊月从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根据公司的需求提供设计稿，她拿稿费以及开始生产后的提成和分红。
“合作愉快，林小姐。”
“合作愉快。”
林珊月不用去公司按部就班地上班，只要按时提供稿子就行。
这给了她很多时间和自由，既可以照顾孩子，还可以赚钱。
得到了好消息，原本内心的阴霾也一扫而光了。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乔帆给她送来了超市一个月的利润，“10万块，我拿了2万。”
“经营一个月，只赚了2万块，这点小钱乔总你看得上？”
乔帆不好意思地笑笑：“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他笑得很青涩，像一个纯情大男孩，但林珊月早就已经看透了他的外表。
“嗯，也是。”
她并没有打算留乔帆在家里长待，于她来说，他们只是合作伙伴，连朋友都算不上。
乔帆用目光打量了家里一圈，而后自顾自地走到客厅坐下，“你在为IL公司供稿？”
这件事才刚发生一天，他居然就知道了？
“我怀疑你在监视我。”
“倒不是，这城市的服装行业动向要是我不了解，我还怎么生存下去？”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作为一个企业家，行业内哪怕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也要及时知晓，这是行业共识。
“所以呢？”
“哎，可惜了，那巴掌大的公司你也看得上。你应该去更大的平台，你的才能不应该被那种随时都可能倒闭的公司埋没。”
乔帆表露出对她绝对的欣赏，可那天他嫌弃而慌张地离开那一幕，早就深深刻入她的心里。
“各自选择，不做评说。”
“行吧。”
乔帆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而现在已经快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沈君洋做完作业从房间出来，“姐姐~我做饭了。”
她看了看乔帆，“你留下来吃饭吗？”
“何乐而不为？”
她压根儿就不想他留下。
“都是粗茶淡饭，我怕你吃不惯。”
乔帆恬不知耻道：“吃得惯吃得惯。”
林珊月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还得赔笑道：“那多做点饭。”
第66章 被孤立
“看不出来嘛，君洋的手艺这么好，都快赶上五星级大厨了。”
男人狼吞虎咽，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他夹一筷子就去了半碟。
吃没吃相，像是恶鬼投胎一样，连吃三碗还说没吃饱。
林珊月没有半点胃口，道：“我们吃饭时不说话。”
乔帆就像没听到一样，“嗯……真太好吃了，对了，我妈下个月生日，你和我回去一趟，可以吗？”
林珊月把碗放下，冷冷地看向乔帆，“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乔帆酒足饭饱，心满意足会心一笑，“没有。趁孩子们都在，我就在这里表明我的态度，我想跟你结婚，孩子们我会一视同仁，怎么样？”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儿。
“你吃完可以走了。”
“考虑考虑吧，小林，我可能不会爱你，但一定会给你幸福的生活。”
“不要，你这个坏叔叔~”
丫丫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嫌弃地瞪着乔帆，“不许你打我妈妈的主意。”
“丫丫，我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玩具哦，你不喜欢叔叔吗？”
“不喜欢，讨厌死了。”
“听见没有？”林珊月笑了起来，“丫丫让你赶紧走。”
乔帆脸皮超厚，像是没看到一家人对他的嫌弃，“我比较慢热，慢慢就喜欢了。谢谢你们的招待。”
“我也不喜欢这个叔叔。”沈君洋第一次明确表达对一个人的讨厌。
“我和你们一样，以后见着他绕道走。”
“凉城他们剧组聚会，说是让我们也参加。”
“你确定是沈凉城邀请的我们？”
沈君洋确信地点点头。
“那必须去啊。”
沈凉城第一次对她表示善意，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还不能给他丢脸。
于是她把沈君洋和丫丫好好意亮艘环，自己还换上了好久没有穿的晚礼服，一家三口隆重出现在剧组的聚餐宴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
沈凉城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他们只是简单地聚个餐，在卡拉OK唱个歌，并不是什么高级宴会。
大家都很随便，就是吃个饭。
而林珊月一家三口的穿着，隆重得像是来走红毯的。
虽是后悔，但也来不及了。
沈凉城尴尬地向大家介绍他们，“这我姐，我哥，我妹。”
“哇，姐姐好漂亮。”
人群中有人夸奖道。
“是啊，像一个明星一样。”
“凉城，你们一家人都可以出道了。”
……
这种夸奖林珊月从小听到大，已经习惯了。
她大方地向大家打招呼：“你们好，大家辛苦了，感谢你们对凉城的照顾。”
又看到人群的C位中，有一个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男人。
林珊月猜测那是个导演，他一直在打量她。
“导演你好，谢谢你对我们凉城的照顾。”
林珊月向他行握手礼，他慢悠悠地回了一下便快速收回。
“有没有兴趣客串一个角色？”
“我在这方面没有天赋，谢谢你的邀请。”她礼貌地拒绝，一直带着笑意，行为也没有任何不妥，可就是觉得这个导演好像对她不满。
“你好啊，林小姐。怎么你是凉城的姐姐，却姓林呢？”
这位林珊月是认识的，虽不常看电视，但也能从大街小巷看到他的身影，是一个有些过气的大明星，叫朱成一。
“你好，我常看你主演的电影，表演细腻，很能打动人。”
“谢谢夸奖，坐下来喝一杯，我们慢慢聊。”
沈凉城端过酒杯，说：“我姐姐不喝酒。”
“我能喝，你带君洋他们去转转，没事。”
喝酒说千杯不醉太夸张，但一般人没那么容易把她灌醉。
朱成一从15岁就出道，现在22岁，7年过去了，他从成名到平淡不过眨眼之间。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评价他的表演细腻。
其他人的夸奖是演得很好，很努力，很逼真……
却不知，那都是虚假谎言，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的作品。
他以前是文艺片御用男主，也出过几步爆款，细腻二字评价到心坎上了。
“凉城很不错，很努力，也有天赋。”
林珊月没想到他主动切入话题，笑道：“嗯，谢谢你，他还是新人，和他搭戏挺累吧？”
“不累，倒是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新人学习。”
“哈哈……来，干杯。”
林珊月笑得干巴巴的，用酒来掩饰她神情的不自然。
这个朱成一每句话都说得好听，却每句话都让人听在心里很不舒服。
“我就不打扰你，你去忙吧。”
林珊月找了个借口走开，想去和导演聊几句，但是等她走近的时候，导演又和另一帮人聊上了。
短短十几分钟，她就体会出这个剧组不同寻常的气氛，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祥和。
“培星，你跟我说说，凉城在剧组里到底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你用不着骗我。我的孩子还没有满十八岁，如果他在你手上身体或心理出了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你。”
感觉不会骗人，无形之中的敌意，都在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培星被林珊月的强势吓到，不敢再隐瞒，“他被孤立导演，制片人和男主孤立了，但其他人对他挺好的。”
果不其然，林珊月感觉心里的某个位置好难受，突然生出一股子愤怒。
“什么原因？”
“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弱肉强食……不过还好后来有顾总，从那次以后他们就不敢再欺负他了，只是不跟他说话。”
培星说起这些，眼圈不自觉地泛红。
“哪次？”
培星把沈凉城被打事件全盘托出，义愤填膺道：“是那个朱成一带头搞事情，就他坏心眼最多，他嫉妒凉城演得比他好。”
了解完这些事，她明白自己确实是一个失败的后妈，竟然连他经历了这些事都不知道，还是顾凌为他出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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