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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点碎片，但也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不是我，不是我……”他喃喃自语。
“肖彦？”
林珊月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上去询问，肖彦轻轻推开她，快速跑进卧室把自己关起来。
“妈妈，是肖彦吧？他怎么了？”丫丫闻声赶来，肖彦听到丫丫的声音，脑海里被埋葬起来的事就更加清晰了。
“是他，真的是他……”
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和沈君洋的打架，丫丫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是他害她失明的，他让她再也看不到这个美丽多彩的世界了。
“肖彦？”丫丫的稚嫩的声音通过门缝传进来，他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停地说着：“对对不起，对不起……”
“姐姐……”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沈君洋的语气中掩盖不住的惊愕。
“妈妈~肖彦的病又复发了吗？”
“嗯。”
“怎么会？”
“肖彦，肖彦，你开门啊，怎么了嘛？出来陪丫丫玩儿，好不好？”
肖彦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让自己听不到的任何声音，任何一点声响都让他感觉到烦闷和痛苦。
尤其对方还是丫丫和林珊月。
内心只有无尽的愧疚和亏欠，蔓延到全身痛得无法呼吸，大脑快要爆炸了，好想要听不到任何声音，最好这个世界都毁灭最好。
第169章 两难全
肖彦突然想起这些事情，一切都让人出乎意料。
他这次的情况比任何一次都严重。
林珊月不敢隐瞒肖夫人，赶紧给她打去电话，让她回来。
肖夫人正在外面旅游，行程刚刚启动，听到林珊月的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不到一天就到了青河镇。
“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嘛？怎么突然？”
林珊月把事实全部告知于她，事到如今只有全部坦白了。
“我原以为他把一切忘记了就好，他的病再也没有发过，他也过得很开心，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想起来了。”
肖夫人看着憔悴的丫丫，上次见面还那么活泼可爱，尤其那双眼睛像芭比娃娃一样好看又漂亮，怎么突然就失明了？
“你骂我吧，我没有把他照顾好，是我的错。”
肖夫人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那么可爱的小女孩看不见了，说起来丫丫的损失最大，她还不能弥补。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都是命。”
从知道肖彦得知这个病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一切都是命，容不得半点退缩。
肖夫人来到门前，耐心地安抚着肖彦，“是妈妈啊，我们见个面，好吗？”
林珊月也劝解道：“不是你的错，你让我和你妈妈进来，我们谈谈。”
房内鸦雀无声，肖彦一言不发，一句话也不说。
林珊月想起医生说的话，严重的话他会做出过激反应。
没有办法，她只得找来人强行把门打开。
还好，肖彦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只能看见半个身子。
林珊月把被子拿开，他在睡梦中也在呓语，五官狰狞得很，看起来很是痛苦。
肖夫人慈祥地抚摸他的脸颊，他感受到有人触碰，条件反射一般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她们。
“是妈妈啊，彦儿。”
肖彦赶紧低下头，把头埋进脖颈里，只看到一头乱蓬蓬的头发。
“肖彦，请你振作起来，不是你的错，没有人怪你，丫丫也不怪你，你这样你妈妈会难过，我会难过，丫丫也难过。遇到问题不要逃避，咱们想办法解决，行吗？”
她对着他一顿咆哮，她实在没有办法，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弥补他内心的缺口。
她粗暴的行为恰恰起到了作用，肖彦缓缓抬起头，痛苦地喃喃声道：“可是……她因为我而看不见了。”
“都过去了，是天意，而且医生说了，不是挽救不了，还是有办法医治的。”
“什么办法？”
听到不是永久性失明，他清澈明朗的眼睛里有了光亮。
林珊月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有办法。”
肖夫人见状，连忙说道：“彦儿，你还记得吗？18岁来给你过生日的叔叔，他是有名的眼科医生，或许，我们可以从他那里找到办法。”
肖彦彻底燃起希望，只要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想尽办法让丫丫恢复光明。
“叔叔现在在哪里？妈，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他定居在国外了。”
新的难题出现了，肖彦憧憬而又祈盼地看着林珊月。
“不行。”她一口回绝。
丫丫还小，她才只有9岁，从来没有离开过青河镇，更别说出国了。
而且，她没有勇气把孩子交给一个情绪随时可能崩溃的人手里。
“珊月，你能相信我吗？就像我能相信你能够把肖彦照顾好一样，让我们带丫丫去国外，给彼此机会试一试吧。”
肖彦可怜得像一条小狗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一定会让她恢复健康的。”
“不行，除了这件事，其他我都能够答应你。”
“我求你了，珊月。”高高在上的肖夫人，居然欲向她下跪。
“你干什么？”林珊月赶紧扶起她，“肖夫人你不要这样。”
“也许丫丫恢复光明了，我彦儿的病就好了，我发誓一定帮你好好照顾好她，她要是有半点闪失，我用命来赔你。”
“你不要这样。”
“我求你了珊月。”
……
乱，很乱。
她也很希望丫丫能够重新看见这个美丽的世界，可她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
她把这件事告诉顾凌，希望她能够帮忙出出主意。
顾凌先是给她一个拥抱作为安慰，而后才小声说道：“你可别生气。”
“你说。”
“我建议你放手，让他们试试，或许真有办法呢？”
“可丫丫太小了，她一直在我身边，她会害怕的。”
“我不认为肖彦对她的爱会比你的少。”
这是事实吗？肖彦对丫丫很好，好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她。
“可肖彦要是发病呢？他伤害丫丫怎么办？”
“我觉得他不会。”
顾凌的心中是有顾虑的，他作为局外人提意见，过于客观，她接受不了也正常。
“我再考虑考虑吧。”
沈大娘他们她是不打算说了，他们百分之一百不会答应的。
沈君洋和沈凉城，他们两个的意见，如果和顾凌是一样的，她就做决定了。
“姐姐，其他我都可以支持你的选择，这一次绝对不可以，丫丫不能离开我们的身边。”
沈君洋的态度很坚决，几乎没有商谈的余地。
沈凉城反应更是强烈，“林珊月，你要是敢把丫丫让别人带走，我与你势不两立。”
就连一向最支持她的好朋友李宝儿，也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我不否认他对丫丫确实很好，但那是他不发病的情况下。
你不是没有见过他发病的样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几天几夜不理人，你觉得这样的他，能照顾丫丫吗？”
“肖夫人也在。”
“肖夫人的眼中只有她的儿子，到时有什么事她也顾不上丫丫。”
“好，我明白了。”
很难，难以做出选择，她摇摆不定的心，在之后几个日日夜夜里不停地来回站队。
所有事情都两难全，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什么。
如今肖彦饱受病的折磨，丫丫看不见光明，她想拯救二人。
丫丫年龄很小，却有自己的见解，她对光明的渴求，就像呼吸一样重要。
她奶声奶气地躺进她的怀中，“妈妈，我想去试试，让我和肖彦去吧。”
她还那么小，懂得什么是是非非？
可她也有权利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的。
第170章 带丫丫出国
“今天把大家都叫来，是有决定向大家宣布。”
众人面面相觑地看着林珊月，大家表情各不相同。
顾凌担忧而心疼她，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沈君洋本身就很愧疚，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沈凉城的眼睛像饿狼一样，随时准备扑咬。
肖夫人和肖彦并立坐在一排，手心里紧张得都是汗。
丫丫坐在林珊月的怀里，她看不见，但也能够感受到氛围的紧张。
“关于丫丫的，肖夫人说，她有一个亲戚可能会治好丫丫的眼睛。”
“我再说一遍，我坚决反对你让丫丫跟她们走，谁敢带走丫丫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林珊月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目光转向别处，“哪怕有一点希望我都不想放弃，所以我决定了，抓住这次机会试一试。”
“林珊月！！！”被无视的沈凉城无能地怒吼，可林珊月把他当作了空气。
沈君洋深深地叹一口气，“姐姐~你既然做了决定那就这样吧。”
他起身想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空间，但随后林珊月的话又从耳朵里传了进来。
“我带着丫丫和肖彦他们去国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一年，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有问题吗？”
刚才还乱哄哄的客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沈君洋的脚步也猝然顿住，这个答案实在让人太震惊了。
沈凉城再次哑口无言，表情惊愕失色。
“我再问一遍，有问题吗？”
这是提前和顾凌商量好的，顾凌一开始确实不支持，因为他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了面。
可作为她背后的男人，他又知道自己不能凭心情使性子。
丫丫太小了，她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不能毁她一辈子。
因此，他让她放心大胆地去做，不管是几个月还是一年，或是三年五年，他都愿意等她回来。
初心不改，永远不变。
也因为有了顾凌的支持，她才会底气十足，信心百倍。
“没有问题那就散了吧，买了明天的飞机，今晚早点休息。”
丫丫挂在林珊月的脖子上，撒娇一般不愿意松手。
“妈妈，我爱你~”
“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啦~”
妈妈对她付出了很多，她都清楚，心里像明镜一样的。
夜深了，林珊月简单收拾完行李，正要去躺下，被沈君洋叫住。
两人来到阳台上，风很大，很冷。
他给她拿了一床毛毯，又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这才坐下。
“那你的工作呢？”
“还有什么比丫丫的眼睛重要？”
工作丢了再重新找，钱没了重新赚……有的是办法。
“那……那顾凌呢……他…没有意见吗？”
“他是和我站在一起的。”
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她不慌不忙地品茶，表情淡然。
可沈君洋听出了她话中的怒气，她其实在责备他，责备他不支持她的决定，逼她亲自和丫丫一起出国。
“姐姐……”
“没事就早点休息，我说了不要熬夜，你是家里的大哥哥，我不在了，有什么事你要多担待一点。”
沈君洋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十指纠结在一起，看得出他的内心不太平静。
“是余婉做的，我把丫丫失明的原因告诉了她，我跟她分手以后，她就把用这件事去刺激肖彦……”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伤自尊心，无数个深夜他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把过去的事情埋葬在心里？
为什么要对别人说出来？造成二次伤害？
为什么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谈恋爱，得罪了家人，还惹来无端的祸害？
他恨自己，讨厌自己………可都无济于事，已经发生了。
这些天，他一直不敢说出来，不好意思说出来。
直到她说要离开，他才下定了决心。
如果不说出来，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
林珊月打他也好，骂他也罢，无论他做什么，至少都不会有现在这么难过。
他低着头，做好了承受斥责的准备，可他等了好久，她的声音迟迟没有进来。
“姐姐……都怪我，你骂我吧。”
没想到林珊月反而对他笑了，“我骂你干什么？你才这个年纪，早早知道世界上的人其实并不都是善良的，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这也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交友要擦亮眼睛，不该说的话不要往外传，都是好事，没有什么值得责怪的。”
“可是……”
“肖彦总有一天会想起来，余婉的刺激只是提前了时间。君洋，不要让这个不重要的事控制你的情绪，懂吗？”
在上一秒之前，他自责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可这一秒，他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姐姐，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家的。”
“嗯，我也会尽量照顾好丫丫的。”
两人握手言和，那些不愉快都随着今晚的风全部溜走了。
家人之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解不开的误会。
第二天，顾凌早早就来家里等候，他自己忙得团团转，还抽出时间来看她。
“随时保持联系，你不用特意来。”她嗔怪道。
顾凌微微一笑，推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去，反手把门关上。
他搂住她的细腰，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目光火辣辣地注视着她往下移动：她慌张得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你你干什么……孩子在外面呢，不要耍流氓啊。”
他凑近她的耳朵处，唇轻轻吻着，低沉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你说我要干什么呢？”
“不要啊，我吃完饭就要去赶飞机了。”
他深深地呼气，手上的力道很重，巴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珊月……”
“哎呀，你快点。”她妥协了，任由他胡作非为。
顾凌的唇从她的耳后吻向嘴唇，正当她期待一场法式热吻的时候，他停下来了，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目光灼热而滚烫。
“这个……给你。”
“什么？”
他要做的和她想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还不等她说什么，中指间感受到一丝冰凉，低头一看，她的手上已经被套上了一枚钻戒。
“不许拒绝，看到这个，你就会想起我了。”
傻瓜，她热泪盈眶，靠在他的怀里不争气和掉眼泪，“没有这个我也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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