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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月手哆嗦着，心脏迅速跳动，几乎是要不停地呼吸才能稳住情绪。
她竭尽全力要逃避那个地方，现在暴露了，那些不愉快的感受又回来了。
“好，你说。”
“沈君洋的心脏病好像复发了，他去检查了不愿意告诉我情况，我偷偷去找了医生，好像情况很不乐观。
他不愿意和我多说，只有你，他只相信你，你赶紧回来。”
“什么？多久的事？”
“一个月前，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
“宝儿，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什么？我说了，信不信随你，如果你不回来，后悔别怪我。”
李宝儿先她一步把电话挂断。
林珊月征征愣在原地，空气里吹来热风，可身体却感知到冷，摸了摸手臂的位置，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小林？接好了吗？小林……”
林珊月忽然像箭一般冲出店铺，跑着来到房间把门打开，慌乱地收拾衣服。
顾凌的眼睛受到强光刺激，瞬间醒来：“怎么了？”
“快起床，我们回青河镇。”
顾凌还在睡意朦脓，大脑处于混沌状态，看林珊月如此急切，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不由得强打起精神：“发生什么事了？”
“君洋的心脏病复发了，我必须要回去。”
顾凌起床穿戴好，“别担心，我们先回去看看。”
……
两人连夜乘车赶回去，小海岛距离青河镇不是特别远，加上开通了的航班，就更近了。
凌晨三点，林珊月和顾凌同时出现在家门口。
开门的是沈贺，他看到林珊月，抑制不住的惊喜，但转眼看到顾凌以后，笑容又暗淡下去。
“珊月，这几个月你跑哪里去了，孩子们都……”
“君洋呢？”
“他啊，别提他了，自从你搬走以后，他也跟着搬走了，现在只有我住在这里。”
连沈凉城也搬走了，只是偶尔来看看她。
林珊月知道沈君洋在城里买了几套房子，如果他不住在这里，那就是去城里了，可在哪个位置呢？
“别慌，珊月，跟我走。”
在这种紧急时刻，顾凌依然保持着应有的冷静和沉稳，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慌乱。
他发动引擎，加大马力，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你带我来宝儿家干嘛？”
“你跟我走嘛。”
顾凌帮她解开安全带，乘坐电梯到了9楼。
“敲门吧。”
林珊月半信半疑地上前敲门，敲了大约三四次，门终于被打开了。
第198章 沈君洋病情复发
“姐姐？”
沈君洋揉了揉眼睛，“姐姐？是你？我不会做梦吧？”
“就是我。”
借着灯光，林珊月焦急地上下打量他，没有变瘦身体摸起来也硬朗，说话的声音也很洪亮。
“姐姐，怎么了？怎么大晚上的……”
但他的脸很惨白，白得像纸一样，尤其是那张唇，更是渗人。
“君洋，走，跟我去医院。”
沈君洋手扶着门把手，林珊月怎么也拽不动她，“姐姐，你就是为了这个才突然出现的？我们找了你那么久，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们了。”
“这些慢慢说，你先和我去医院。”
“不去，姐姐，你别担心，我没事，就是胸口微微有点痛，吃了止疼药就没事了。是宝儿告诉你的吧？我都让她不要传出去了。”
沈君洋笑得开朗，看不出问题，也听不出问题，他还是像从前一样，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真的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宝儿故意往严重了说吧？我看他就是为了激你回来。”
说这话时，沈君洋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发出阵阵低笑声。
姐姐听到他的事就立刻回来，现在是凌晨四点，她都出现了。
她还是关心他的，这让他很开心，同时也难过，她既然选择了离开，说明这里让她待得不舒服了，她该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一个多星期前，乔帆就跟他打电话说看到她在小海岛，那一刻，他几乎要立刻坐车去见她了，求她回来。
后仔细想想，忍住了满满的不舍，只要她好好儿就知足了。
“君洋，你不要骗姐姐。”
“我怎么会骗你？姐姐，进来坐吧，外面冷。”
现在是春天，春天雨最多了，几乎每天都是阴雨绵绵。
“我跟顾凌回家，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叫上宝儿，好吗？”
“嗯，好。”
回到车上，作为女人的第六感，林珊月做觉得心神不定，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要是不放心，我让人去查查，城内的医院就那么几家，还是比较好知晓的。”
“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查吧，就现在，我总感觉他在骗我。”
……
这一晚上，林珊月一点也睡不着，一直睁眼到天亮，其实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可就是内心绷紧了一根线，神经高度紧张，没有丝毫睡意。
到早上七点左右，顾凌陪着他守的电话终于响起来，林珊月几乎是反射性地拿起了电话。
“怎么样？”
“他是一家私人医院查的，因为情况有点复杂，所以现在还没有结果。对了，他也去市医院咨询了，但他拒绝做检查，所以并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
“什么时候有结果？”
“因为医院很忙，前面还有一些人，所以可能还得两三天。”
“给他加钱，多少都可以，让他立刻马上把结果拿出来。”
林珊月很激动，“情况复杂”四个字犹如一根利剑刺在胸口上，感觉头顶顶了一朵巨大的乌云，心里压了一块巨石。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
“珊月……”顾凌拥抱着她，他感受她身体的颤抖，以及透露出的恐惧。
他只能言语安慰她，“没事的，可能是自己吓自己，你不也看到他了？他看起来精神抖擞得很。”
再开口，已经带上了哭腔，不知道何时语气已经哽咽，“那是你不知道，君洋他最擅长伪装了，就是晕过去他也不会叫一声疼。”
以前最严重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一个“疼”字，当初主治医生说，一般人肯定会疼得想自杀，但沈君洋是他见过最坚强的病人，他连一个“疼”字都不曾说出口。
“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
上帝自有安排，沈君洋是乖孩子，又那么聪明，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怎么会舍得让他受病痛的折磨？
等待时间极其漫长，林珊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时钟，看着指针一圈一圈地转动，从来不曾觉得时间这样的漫长过。
“先吃点早餐吧。”
“我吃不下。”
顾凌不再勉强她，他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给予她陪伴。
时间还在流逝，随着流逝的时间越久，林珊月就越难集中注意力，她从盯时间改为盯电话，注意力高度集中，一旦电话响起，她必然是第一个拿起的。
电话响起过三四次，都是找因为工作找顾凌的。
顾凌看着她如此紧张兮兮，只能打开她最喜欢看的电视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她不为所动，现在，任何事都撼动不了她了。
早上十一点，电话又响起来，林珊月赶紧接起，“有结果了。”
终于。
“快告诉我。”
“快啊，到底有没有问题？”
“要不，你还是来一趟医院吧。”
……
林珊月已经没有任何耐性再等跑到医院去，高度紧绷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
座机是按了免提的，顾凌听到对面绕弯子，气愤地凑到话筒前咆哮道：“别废话，赶紧跟我说。”
对面的人不敢怠慢，说道：“情况很不乐观，病情突然恶化了，可能……可能无力回天了。”
“谁告诉你的？”
“医生说的，你们来医院一趟最好。”
顾凌立刻挂断电话，“珊月，我们走。”
“别……”林珊月双目失神，瘫坐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她浑身冰凉，牙齿不自觉地打颤，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无声地滑落。
“珊月，你不要吓我，珊月……”
“不要……去，君洋……肯定……不想我知道，去……就……就暴露了……”
“珊月……”
顾凌心疼地把她拥入怀里，她躲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不到一分钟，他胸前的衣服就湿了一片。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林珊月一一遍遍地问着，却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她的光暗了，心疼得几乎快要窒息了。
她的君洋啊，那么优秀，那么帅气，又聪明，那么懂事……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她不明白，怨命运，怨上帝……也怨她自己……怎么就不能时时关注着？
怎么在他不愿意再去复查的时候，不能多催促一下？
所有的一切……后悔真的来不及了。
第199章 答应求婚
林珊月涂了四层粉底液，把红肿的眼睛遮盖，涂了牛血色的口红，看不出憔悴的样子，这才罢休。
站起来都几乎要晕倒，一夜没睡，又哭了几个小时，身心疲惫，人被抽干了。
“珊月，我们不去了。”
“我昨晚答应和他吃饭的。”
她怎么能不去呢？要去，还要高高兴兴地去，让他看不出任何破绽。
餐厅还是那家餐厅，沈君洋早早就到达了，他安静地坐着，脑袋放空，好像在沉思什么。
李宝儿看到她来，嘴角翘得高高的。“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是啊，我上你的当了，你看君洋好好儿的。”
李宝儿撒娇能力逐渐上涨，搂过她的腰抵着，“躲这么久，该消气了吧？”
“我就没有生气啊，只是出去旅行而已，怎么样？你想不想去？”
李宝儿瘪瘪嘴，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我们倒没什么事，人家顾凌可就惨了，为了你吃不下睡不着，魂不舍舍，日日担心忧愁，亏你看得下去。”
顾凌从李宝儿手中“抢”过林珊月，把她拥进自己的怀中，“李宝儿，我的女人你就不要操心了。”
“哦哟哟………恩爱不带这么秀的。”
沈君洋坐在对面低低地笑，看着她们，那眸子里都要柔出水了。
从顾凌进来，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几乎没有移开过。
以往的他是不会这样的。
“你和君洋也可以啊。”
“你别胡说啊。”李宝儿顿时羞红了脸，气愤地大声否认。
“还不承认？我百分之百支持你的呀，我家这宝贝，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不是。”沈君洋低低的声音像夏日的惊雷，突然在几人谈话中炸开了锅，他漫不经心地切一块牛肉放在嘴里，缓缓地咀嚼，以凉薄的语气说出冷漠的话。
“是我单恋宝儿，但我现在放弃了，累了，不想喜欢她了。”
“啪嗒……”
李宝儿手中的刀叉忽然掉下去，她穿的是凉鞋，擦过脚背，瞬间流出了血。
她却呆呆的没有察觉，像木头人一样突然静止。
“宝儿，你的脚……”
林珊月推了推她，她往后缩了缩，俯身捡起刀叉，“没事没事，不小心掉的，赶紧吃吧，不然都要冷了。”
她对沈君洋说的话只字不提，做绝对的旁观者。
林珊月不好再提起此事，便沉默了。
“多少吃一点。”顾凌把食物送在她的嘴前，可她吃不下，连水都喝不下。
在沈君洋面前演戏已经足够艰难和痛苦的了。
“我不饿。”她笑道。
顾凌清楚，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也没有睡觉，怎么会不饿？
“吃一点嘛。”
“我不饿，顾凌，真的。”
她带着淡淡地哭腔，不仔细听是察觉不到的。顾凌坐在她旁边，碰到她的手臂，冰冷得不像话。
沈君洋突然起身，他笑着说道：“我先去卫生间。”
“我也去一下。”
李宝儿后脚便跟了上去。“沈君洋，站住。”
在卫生间外面的走廊门口，她抓狂地叫住他，“你什么意思？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是谁几天前还说要和我在一起？”
纠缠那么久，她终于下定决心，突破警戒线，打破一切顾虑答应和他在一起，可他突然说不喜欢了。
沈君洋轻蔑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走，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最后目光停留在她的鼻尖处。
“宝儿，我累了，我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曾经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一直等不到你迈出第一步。
在我累了的时候，你说你做好了迈出第一步的准备，可我已经不在原地了。”
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真是洒脱啊。
“好，我明白了。”
李宝儿转身就走，尽情挽留，显得自己廉价，诉说难过和不舍，显得自己虚伪。
也害怕多说一句，心里对他的爱意就会变成眼泪滑落出来。
“我有事走了。”
她快步来到餐桌前提着包包就离开，林珊月都来不及问一句。
沈君洋慢悠悠地晃到座位上，“姐姐，别管她。”
林珊月重新把目光定格在他的眉间，他一直试图表现自己的快乐，但他全程都皱着眉头。
她明白，那是他感觉到了疼痛。
“要不我们回去休息吧。”
他现在一定很需要休息，在这里人声嘈杂，他很累，也很痛。
“还早着呢。”
沈君洋端上红酒杯，“姐姐，看到你回来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希望你不要再走。但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希望你快乐，要是在这里待着不舒心，你就走吧，去那个让你幸福的岛上，永远不再回来，好不好？”
他一直在为她考虑，他明明很希望她留下的。
“不开心的都过去了，在这里也很幸福，所以，我想住在这里。”
“真的吗？”
林珊月握紧顾凌的手，摆弄到他的面前。“有他啊。”
看着缠绕的牵手，沈君洋定神好久好久，仿佛在观赏一副世界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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