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峤弯起嘴角:“好。”
吃过午饭,霍峤和黎秧又去附近的商场逛了逛,黎秧打算给她母亲买点首饰。
走进珠光宝气的首饰店,立马就有导购迎了上来。
听了黎秧的要求,导购将她们带到了摆放着各种金饰的橱柜。
黎秧一边听着导购的介绍,一边挑选着自己心仪的饰品。
霍峤则百无聊赖地随便看看。
她向来不喜欢戴什么首饰,全身上下就只找得出一件饰品来,那就是耳钉。
现在可能还要加上一枚戒指。
目光忽然瞥到橱柜里的一只金色麒麟,霍峤垂眸看了眼手上戴的戒指,斟酌了良久。
直到黎秧叫她的名字:“峤峤,你快来帮我看看这两个手镯哪个比较好看。”
霍峤走过去,打量了两眼后,指着其中一只雕刻了生肖的金手镯:“这个吧,阿姨应该也是这个属相的。”
“好。”黎秧示意导购,“那就拿这个。”
等导购把镯子包装起来的时间里,黎秧好奇地看向霍峤问道:“峤峤,你是有看中的首饰吗?”
霍峤面色迟疑:“我想买那个。”
指节指向的正是那只金色麒麟。
黎秧惊诧:“买那个做什么?”
又不能戴在身上。
最多只能放在家里当个摆件。
但这金灿灿的,会不会太显眼了些?
霍峤想了想,轻吐出两个字:“辟邪。”
黎秧:“……”
黎秧试探地问:“峤峤,你感觉自己撞邪了吗?”
“没有。”霍峤淡定地说,“是送给五爷的。”
送给谢五爷的?
看着那只全身金色,亮眼得甚至有些俗气的麒麟,黎秧蓦地沉默了。
这玩意儿要是送给谢五爷,谢五爷真的不会气到把这玩意儿砸了吗?
黎秧表情复杂地看着霍峤,语气颇有些一言难尽:“峤峤,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店里那么多金银珠宝,你怎么偏偏就看上了这个俗不可医的麒麟呢?
第20章 吵架,要不您哄哄
霍峤沉吟片刻,而后微微颔首:“是要考虑考虑。”
闻言,黎秧不由得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有得救。
然而下一秒却又听霍峤说:“因为我卡里好像没有这么多钱。”
黎秧:“……”
气松早了。
黎秧一脸的难以言喻:“峤峤,你真的要买这玩意儿吗?”
而且还要送给谢五爷?
“嗯。”霍峤眼神疑惑地朝她看去,“不好看吗?”
黎秧硬着头皮说:“……好看。”
将视线从金麒麟身上移开,黎秧掏出卡来:“我卡里的钱够,你拿去买吧。”
霍峤这回没再跟她客套,接过了卡:“回家后还你。”
刷了卡后,霍峤顺利拿到了那只金麒麟。
黎秧开车送她回留鹤别墅,在蜿蜒的环山公路开了近十分钟,才看见一座时隐时现的欧式别墅。
车子在雕花大门前停下,黎秧坐在车内,望着眼前修建得格外华丽大气的别墅,幽幽叹道:“谢家果真是大户人家啊。”
这么大一座扶阳山全是谢家的地盘,而谢家买下它却只是为给谢五爷建一个住处。
据说当初老爷子邀请了不少风水大师来找京都最好的风水宝地,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找到扶阳山。
扶阳山上有一片形似半月的湖,谢五爷居住的留鹤别墅就依湖而建。
占地面积极广,与其说是别墅,更像庄园。
黎秧家住的也是豪宅别墅,但要是论豪华程度,那绝对是远远比不上留鹤别墅的。
霍峤下车前邀请了黎秧进去喝口茶,黎秧连忙摇头。
表情惊悚得不行:“我还想活着离开这儿。”
霍峤:“……”
道别后,黎秧马不停蹄地就开着车离开了。
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拎着精美的包装袋,霍峤径直走进了大门。
穿过喷水池,途径花园的时候,却差点与一个被三个纸箱子挡住半个身子的人撞到一起。
霍峤慌忙往后退了一步,被纸箱子挡住的人也被保镖给拽住了衣领。
却因重心失衡,导致手中抱着的纸箱出现了倾斜,眼见最上层的纸箱就要跌落在地,身后的保镖眼疾手快地接住。
没了最上层纸箱的遮挡,霍峤也看清了面前的人。
“方管家?”霍峤歪头看了眼方逸身后同样抱着纸箱的保镖,“你们这是……?”
方逸那常年仿佛跟焊在鼻梁上的眼镜歪斜了个微小的角度,表情肃色:“抱歉,太太。希望没有撞到您。”
霍峤摇了摇头,神色疑惑:“你们搬那么多纸箱做什么?”
而且为什么保镖手中的纸箱都只有一个,这位方管家却一个人抱了三个?
难道是能者多劳?
方逸说:“是改造舞蹈室的材料。”
改造舞蹈室?
霍峤微怔,这整个留鹤别墅里只有她一人会跳舞,这个舞蹈室是为谁改造的已是不言而喻。
“太太,您要看一下设计图吗?”方逸出声询问。
“不用。”霍峤摇头拒绝了。
方逸他们行进的方向也是别墅,霍峤便和他们同行了。
看着保镖又将最上层的那个箱子放回了原位,霍峤忍不住开口:“方管家,你看得见前面的路吗?”
方逸的声音从纸箱后传出:“太太您不用担心,留鹤别墅的路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霍峤:“……”
她的语气中掺上了一丝无奈,“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少抱两个纸箱。”
方逸蓦地沉默了两秒,语调毫无情绪变化地说:“太太您有所不知,我休假的这段时间有些疏于锻炼,所以这才想要多抱两个纸箱锻炼一下臂力。”
霍峤:“……”
槽多无口。
方管家你开心就好。
霍峤抬脚领先一步,也就没听到后面的保镖小声地吐槽了一句:“分明是被五爷罚了。”
走进客厅里,谢屿洲正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个游戏手柄,显然是在玩游戏。
霍峤看了眼电视机,是一款竞技性的赛车游戏。
这么有兴致。
看来是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霍峤将手中拎着的包装袋放在茶几上,没有与男人搭话的意思,转身就打算上楼。
“请问谢太太,”谢屿洲还有些沙哑的嗓音慢条斯理地响起,“你的视力是正常的吗?”
霍峤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当然。”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谢屿洲看着游戏中自己操控的那辆车被超车,面不改色地微抬起眸,坐姿更加的随性散漫,“不然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这里,谢太太不可能会看不见。”
霍峤:“……”
别以为你说是你的问题,我就听不出来你是在嘲讽我。
霍峤勾唇,笑意却不及眼底:“五爷,您可真有自知之明。”
不是你的问题。
难道还能是她的问题吗?
谢屿洲:“……”
被反将一军的谢五爷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桃花眼荡出了摄魂勾魄的水波:“看来是我惹谢太太不开心了。”
霍峤的嘴角立马就塌了下去,恢复成面无表情。
“可是知道我是因病进的医院,谢太太不应该高兴才对吗?”谢屿洲的语气很淡,微偏头的动作却好似真的好奇不已。
霍峤蹙起了眉头:“我为什么会高兴?”
谢屿洲:“证明外界那些有关于我寿命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谢屿洲,你什么意思?”霍峤一错不错地看着男人,眼神沁着冷意,“你既然防着我,那为什么不在协议上签字?”
她冷笑,“你觉得我知道你生病了会很高兴?因为你死得越快,我就能越早拿到你的遗产。那五爷您还真没猜错,我确实就是打着当寡妇的目的才嫁进来的。”
田阿姨端着甜品从厨房里出来,察觉到客厅的氛围有些怪异,不由得慢下了脚步。
小心翼翼地觑了眼谢屿洲的脸色,又去瞧面容冷得淬冰的霍峤。
这是怎么了?
太太这是在跟五爷吵架吗?
把手里端的甜品放下,田阿姨动作谨慎,带着几分试探地开口:“五爷,太太年纪小不懂事,有哪里做得不对,您可以慢慢教。”
千万别像对待其他人那样严厉冷肃。
这可是好不容易娶的媳妇呢。
谢屿洲看了眼因滞留在原地而输掉的赛车游戏,嗓音平静无波:“不是防你。”
霍峤没有想要听男人解释的意思,干脆利落地转身上了楼。
“砰!”
二楼客卧的门被砸得响破屋顶。
田阿姨震惊得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去看五爷的脸色,却不见一丝怒颜。
相反,谢屿洲甚至还短促地轻笑了一声,语调慢倦:“祖宗脾气。”
见五爷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田阿姨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忧心:“太太好像气得不轻,您要不……哄哄?”
话音落下,田阿姨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异想天开的话。
这向来只有别人哄着这位爷的。
可从来没有这位爷哄人的。
田阿姨立即低下了头去,生怕五爷因此训斥她多管闲事。
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句:“看看太太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
田阿姨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顺着五爷的目光看到了茶几上的包装袋。
第21章 哄老婆开心,下次别拍了
回到房间。
霍峤把包往床上一扔,气得直骂谢屿洲狗男人。
真当全天下的人都盯着他那点遗产呢?
要不是她没得选,她才不乐意当什么豪门寡妇。
找个身体健康的大帅哥开开心心地谈恋爱不香吗?
拿出手机,霍峤扑在床上,打算玩个解压小游戏发泄一下心中的火气。
生气容易长皱纹。
狗男人不配让她这张年轻的脸蛋长出皱纹。
玩了没几分钟,她就点开了最近比较火的一部喜剧电影。
然后在床上笑得打滚。
电影将近两个小时,后面的剧情有些强行煽情的意味,霍峤就不想再看了,果断换了部恐怖片。
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又害怕又好奇接下来的剧情。
影片中,主角正在废弃的精神病院里找一块儿来探险的同伴,阴森惊悚的配乐将恐怖的气氛渲染到了极点,霍峤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透过指缝去看手机里的画面。
电影里,电梯以正常的速度下降,眼看着电梯门就要打开――
一道敲门声猝然响起。
霍峤被吓了一跳,手机也被扔远了。
等惊吓的情绪缓解,她才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打开门。
是田阿姨。
“太太,晚饭做好了。”
抬头却看见霍峤的眼圈有些红,田阿姨心底顿时咯噔了一下。
太太该不会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哭了吧?
霍峤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就下去。”
田阿姨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噤了声,转身下楼了。
霍峤将有些乱的头发打理好才往楼下走。
谢屿洲没在客厅里,而是矜贵随性地坐在餐桌前,慵懒散漫,好似下午的争吵不复存在。
桌上空荡荡的还没摆晚饭,只摆了一把车钥匙。
霍峤微挑眉头,踌躇了两秒,最终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挑了个离男人最远的位置坐下,霍峤拿出手机玩儿,完全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
直到谢屿洲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抬眸朝她看过来,薄淡的唇轻启:“不喜欢?”
霍峤划拉着手机屏幕,一时没反应过来谢屿洲这话是对她说的,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才回过味来:“什么?”
“车。”谢屿洲顿了顿,慢条斯理的,“算是你送的那只金麒麟的回礼。”
霍峤不肯承认:“谁说那只金麒麟是送你的?”
“那就当是我的赔礼。”谢屿洲从善如流地改了个说法,“剩下的赔礼还没送到。”
赔礼?
霍峤看着被男人推到餐桌中间的车钥匙,神色有些警惕。
这真的是赔礼?
不是活埋了她的陪葬?
“乔遥说,”谢屿洲靠回椅背,嗓音徐徐,“送老婆礼物可以哄老婆开心。”
闻言,霍峤怔住了,什么玩意儿?
她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怎么还出现幻听了?
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见状,谢屿洲轻挑了下眉:“怎么了?”
“没什么。”霍峤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上的难以置信还未完全褪去,喃喃开口,“所以你这是在哄我?”
“嗯。”谢屿洲轻应出低淡的单音节,桃花眼微垂,配上那张苍白的俊美容颜,给人一种难以拒绝的脆弱感,“所以谢太太现在能听我把话说完了吗?”
霍峤脑子里有个理智的小人在疯狂地提醒她这是对方的美人计,绝对不能上当。
但身体还是没能抵抗住来自对方的美色攻击,点了点头:“嗯。”
“我的寿命很有可能真的撑不过一年。”谢屿洲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澜,平静得好似在叙述旁事,“如果你下午不是那种反应,那么我将会考虑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意思?
霍峤面露不解,脱离美色诱惑的大脑正常运转,很快就明白过来。
“你在试探我?”
她皱起了眉头,对于男人的试探有些不舒服。
谢屿洲看着她,眸色深幽得像是能将她的灵魂收入其中,唇间吐出三个字:“是笃信。”
看似处处都在试探,但诠释的又全是信任。
他信她会问起他的行踪。
信她得知他入院的真正原因后第一反应绝不是高兴。
信她……真的是霍峤。
霍峤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是试探,也是在确认她是否可信。
如果说谢屿洲在认识的第一天就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陌生人,那只能证明谢家五爷是个没长脑子的傻子。
作为法律上的妻子,生活中的枕边人,她能操控的事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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