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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焦阳想了想，缓慢的吐出了这么不着前后的两个字。
“眼神？”李木子不解的看着她。
“嗯。”
焦阳下意识点点头，
“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他自己....不对，更像是在看....这个世界上，另一个他。他好像不太喜欢自己，但是他很喜欢像他的你。”
“嗯？”李木子都快被她绕晕了，“你们学中医的说话都这么玄乎？”
“去，别打岔。”
焦阳白了她一眼。
“或者说，在他看来，你李木子，活成了他梦想中的样子？”
“你就是他想成为的样子.....假如有机会，他就应该是你这样，简单，干净，大大咧咧的跟哥哥争宠，喜欢了就勇敢的说出来？”
李木子猛地一震，她震惊的看着焦阳，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但隐约的，她不得不承认，闺蜜说的，确实有道理。
“焦....焦阳，你们....还学算命呢？”
“......我倒是想。但也得有人教啊。”焦阳无奈得看了她一眼，“像我们这种在临床待着的，不学着点看人....回人真冲我拔刀，连逃跑的时机都抓不住。”
焦阳眼底闪过一丝暗淡，说话的声音极小，李木子正专注着想张子铄的事儿，一时也没注意。
“我们家姑娘跟你闹，是因为你家的事儿？”
李海洋老神在在的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张子铄就是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不会为了你家那些破事儿委屈了我家小姑奶奶？呵。我李海洋可是跟你不一样。
“是....也不是。”
张子铄下意识低下头，好半晌才开口。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与其说是在跟李海洋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更准确。
“哥，不瞒你说....好多事儿，我以为，只要我努努力，总有一天，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破事儿就会自己烟消云散...可是....”
“总有人会提醒你....有些责任，不是你想逃就能逃掉的。”
“有些事儿，看似是过去了，但其实....”
张子铄双手紧握，小臂上的青筋显露无疑。
李海洋看着有点心疼。
在这个瞬间，就连李海洋也说不清，像张子铄这样，责任感这么强的人，倒是好？还是不好？
怪不得人常说，好人不偿命呢。
好人一旦做了坏事，即便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儿，都用不着别人惩罚，光是他自己的自责，就能轻而易举的压垮他.....
“我的铄铄....其实很让人心疼的。不论什么事儿，他都习惯了自己去解决。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不是故意什么都不告诉我的。他只是....不想让我跟着去担心罢了。”
李木子轻声说着，像是在说给焦阳听，但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因为他家的事儿，跟你吵架了？”
焦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好像瞬间就弄懂了李木子到底今儿个为什么这么丧。
“可能是吧。”
李木子笑的有些茫然，
“焦阳，你知道嘛，他黑着脸的时候，我突然就慌了，如果不是为了他，他张家无论发生了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行了。不想笑就别笑了。丑死了。”
焦阳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抻出来一张按在李木子的脸上。
“你可真是....”
焦阳怒其不争的看着她，
“高中的时候，是哪位大小姐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这喜欢一个人啊，八分满最好，剩下的，一分维护着自己的开心，一分支撑着自己的尊严”。”
“怎么着？李大小姐，你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人稍微跟你摆脸色，你就受不了了？”
焦阳故意阴阳怪气的逗她。
“切，你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李海洋只是没秒接视频，就闹着说“姑奶奶再也不追那狗男人了”？”
“啧啧啧，焦大小姐，我还真是头一回看见，追人的要求这么多？被追的那个还得好脾气得满足？”
两个小姑娘气势汹汹的对视。
过了好半天，突然默契的笑了出来。
两个人背靠着墙，笑得玩弯了腰。
“哎，你说，会不会学生时代得爱情要更轻松一点？”
李木子突然开口问闺蜜，
“那个时候，喜欢就只是喜欢，什么家庭矛盾，钱财地位，都不重要。”
“可是每天都要上课啊，三天一大考，两天一小考.....”
焦阳毫不留情得打击她。
“那还是算了。现在挺好得。”
李木子悻悻得摸了摸鼻子，瞬间收回了自己时不时跑出来得理想主义。
虽然两人得大学都不错，但这俩姐们，学习上都不是什么天赋型选手。
最后高考还不错得成绩，可都是一根根用完得笔芯，一张张写满了题的试卷，实实在在的堆出来的....
“啧，你别说，这归根到底啊，还是怪自己太喜欢人家。”
李木子突然笑得释然。
“就是啊，即便是校园恋爱，只要妄图跟人生活在一起，有些棘手的关系，就都是免不了的。”
焦阳脑袋异常清晰。
“哟，怎么着，听你这意思，这是不惜的给我当嫂子了？”
李木子笑着打趣。
“嫂子？”
焦阳嫌弃的摇摇头，“听着就显老。”
“不是。你等会儿。”
李木子僵硬的转头看向焦阳，“这都多长时间了？李海洋还没哄好？”
“不应该啊，你不都让他住你家了？”
“也不是。”焦阳脸红了红，
第276章
“那怎么回事？”李木子担心的皱着眉。
要不说李木子再厉害啊，无非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呢。
“不说看见李海洋就烦？这么关系他？”
焦阳笑着逗她。
“行，你可别废话了。”
李木子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好家伙，你俩的事儿，一下就绕进去我身边俩人，这一好是好一对，这要万一一出事儿，说实话，帮你俩谁我都含糊。”
“行，在你这儿混个家人待遇，也不枉我焦阳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你可少在那儿矫情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木子严肃的看着她。
“其实吧，我之前看你和你男人，也动摇过。我也怀疑过自己....或许....不是所有的人，时间长了都会变....变成曾经....自认为绝对不会成为的人.....”
“焦阳。”
小姑娘以为是自己的事儿，又勾起了闺蜜压在心底的不安全感，愧疚的看着她。
“行啦，大小姐，你那什么眼神？给本姑娘憋回去。”
焦阳无所谓的拍了拍闺蜜的肩膀，
“这小姑娘，成天都想什么呢？”
“我可能确实没勇气成为你嫂子。但我也没说，我不给李海洋当女朋友啊。”
“.....焦阳，你这渣女语录，李海洋那专制性格，能接受？”
李木子想也不想，直接质疑闺蜜这话的可信程度。
“他不同意也没用啊。”焦阳无所谓的回答，
“我给了他两个选择，不结婚的女朋友，永不见面的陌生人。他选了.....”
李木子无奈的看着焦阳，伸出嫩白的小手，放在焦阳的面前，示意她――行了，你不用说了，李海洋除了选女朋友....那别的，他也不敢选啊。
“所以说啊，这女孩儿主动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但这人跟人的待遇，怎么就不一样呢？”
“李木子？你那儿没事儿自己瞎嘟囔什么呢？”
“人都说两个人之间先主动的那个是输家....但你看看你焦大小姐....主动告白的是你，被拒绝的还是你，主动追在李海洋身后的是你，可现在呢？说一不二的还是你。”
李木子这气都不带喘得一大串话，着实让焦阳乐得不行。
“那人和人得待遇怎么又不一样了？”
焦阳看着她那副颓废样儿，就有点来气，
“谁家谈恋爱还不吵两句？也不知道你俩之间是谁惯坏了谁？人就是跟你黑了脸，你就这么不依不饶的？”
“焦阳，你少在这儿给我和稀泥啊。他张子铄那是简单的跟我黑脸的问题？他那是为了欺负他的人，跟我黑脸。我？！人欺负他，我帮他，然后他为了欺负他的人，跟我黑脸？”
“行啊你，张子铄，你倒还真不是人说的那种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主儿啊？挺厉害啊。”
李海洋食指轻扣着茶几，满不在乎的开口。
“不是....哥....我.....”张子铄瞬间慌了神。
他本意是想求助大舅哥，能不能给他出出主意，哄哄人的，却不成想....他好像....说漏了？
这两天，张子铄也实在是真没辙了。
他拽人给她解释，可人就是对他爱理不理的.....
――我原本就没打算去，答应张子睿，完全是不想他失望。挂了他的电话，就给....张志刚打了电话，说不去了。
――我也不是骗你，就是觉得都拒绝了，没必要在跟你说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的，我当时就是....就是觉得....你没有以前相信我了。以前....无论我做什么，你问都不问，绝对支持我....
可谁成想，他歉也诚恳道了，解释也解释了，可怜也装了，但人也就是淡淡的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等他说完了，轻轻点点头，冷冷的说一声“我知道了。”
转身就走，毫无留恋。
她甚至连闹都懒得跟他闹了，晚上他爱睡那儿睡哪儿，她都懒得管。
张子铄更是连碰她一下都不敢，一是怕她奋力挣扎，伤了她，更伤了他。
二吧，他总隐隐得感觉，小姑娘这是故意在消磨两人之间的感情。
只要他敢不顾她的意愿，碰了她，她绝对毫不犹豫，走的相当潇洒。
张子铄越是手足无措，李海洋反倒越是放心。
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老李家的小姑奶奶啊，在张子铄这儿绝对长了辈分，那绝对的小祖宗待遇.....
李海洋以拳抵唇，故意清了清喉咙，板着脸逗起人来，驾轻就熟的很，
“这样啊。那我还真是爱莫能助了。”
“不瞒你说，就那小姑奶奶，打小就记仇的很。”
“记仇”两个字被李海洋咬的格外的清晰，看着对面的人僵住的身体，李海洋唇角忍不住翘起，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哥.....我....”
张子铄僵硬的开口，话还没说完，李海洋就毫不留情的打断，
“小铄啊，不是我这做哥哥的不帮你。哥哥跟你说句实在话，你嫂子那儿，要是那姑奶奶气不过，黑的白的给我多两句嘴.....别看你嫂子岁数不大，我可是真招架不住。”
李海洋也怕把人逗急眼了，万一给人吓跑了，李木子不得找他算账？
特意改了称呼，安抚安抚妹夫的焦虑。
“小铄啊，你看，你哥我这眼看着就要往30奔了，也不能光守着，总当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柳下惠啊，是吧，都是男人。你应该理解。”
李海洋说话，是一点儿都没把张子铄当外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大舅哥都这么掏心掏肺了，人也没抓着自己的错处不依不饶....那张子铄还能说什么呢？
“哎，我家铄铄啊，就是看着冷漠了点儿，但是其实可善良了...他们毕竟是他的亲人.....我真的觉得，他原谅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木子平静的说，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张子铄。
两个女孩儿席地而坐，电地暖的温度被人细心的调成小姑娘最舒服的温度。
“犹犹豫豫，磨磨唧唧。”
焦阳十分中肯的评价。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回反应过激了？”
李木子有些不敢确定的问。
第277章
“行啦，少在那儿犹豫了。”
焦阳又递了一张纸巾给李木子，
“说到底，还是你上回离家出走那点儿火没发出来，要不是张志刚猝不及防的给你来那么一下，你也不会心疼....二话不说，自己个儿送上门去。”
“我才.....”李木子忍不住开口反驳。
“停停停。我啊，也懒得听你那些矫里矫情的废话。”
焦阳不耐烦的制止了她将要说的话，
“饿了。走吧，大小姐。咱吃饭去？”
李木子有些理亏的闭了嘴，低着头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跟在焦阳身后....
“等会儿。”
焦阳这猝不及防的一声.....
“焦阳！谁踩着你高贵的尾巴了是怎么的？！吓我一跳。”
“兔子胆儿都比你大吧？”
焦阳嫌弃的看了眼身边的闺蜜，眼睛亮的勾人，
“行啊，李木子，张子铄为了你都从良了？他一酒后勾搭小姑娘回家的.....”
“禽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让李木子一眼给瞪了回去，焦阳也是无语，但谁没事儿招正跟男朋友吵架的闺蜜？
这跟作死，非要让喷发的火山给自己伴舞有什么区别？
“什么就从良？焦大小姐，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好嘛？”
“我...李木子，我都懒得说你，你也就跟我的能耐。”
手指向床头柜，顺着焦阳素白的之间，一眼就看到了一本....怎么想也不应该出现在张子铄屋子里的东西....
“《民法典》？不是，这怎么了？”李木子显然没明白闺蜜的意思。
“你啊，长点心吧可。这让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焦阳越说越心累，“还真是我见识少了，这年头，摆一排《宪法》《刑法》《基本法》当枕边书的.....我还真是头回见。”
狐疑的看着闺蜜，焦阳突然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伤痕？
“要说那男的宝贝你的样子，倒也不像是那种没事儿打老婆出气的窝囊废，可凡事儿哪有那么多像不像的？李木子，你跟我说实话，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焦阳一边仔细的检查着她的胳臂腿，一边忍着哭腔碎碎念，“他要是敢欺负你，姑奶奶就跟他拼了。”
闺蜜这关心则乱的样子，李木子是既无奈又感动。
她心里明白，这傻姑娘啊....是在急诊实习受了刺激。
看了太多明明是被家暴，还非要护着男人，硬说是自己摔的....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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