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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先扎马步，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
“喏。”
男孩子们很有教养，没有露出奇怪鄙夷的眼神。
李玉绕场一圈，一脚一个，踢倒好些个同窗士子。
“马步都扎不稳，你们这水平是怎么练的，偷懒了吧，连流氓都打不过，你学这个也没啥用，君子六艺也是基本功。”
男孩子们不敢多嘴，一直蹲马步，蹲一会腿就酸疼，再坚持一会，一脑门都是汗。
“这就蹲不住了，我们家男孩蹲马步都是两炷香走起的。”
李玉望着他们笑容和蔼。
“教头，我们不是武将。”
有男孩还是不服气的。
“可骑射你们必须学会，君子六艺在书院也是要考核的，对吧。”
“闭嘴，让你干啥就干啥，你想挨揍啊。”
说话的是李家孩子，前年送进来的族亲。
“我们要蹲多久，坚持不住了。”
孩子们双腿已经开始打晃了。
“好了，起来吧。今儿先到这。”
“上马，咱们今打马球。”
李玉翻身利落的上马，拿着马球杆看着他们。
顾家李家几个孩子立刻上马站到她这边。
“来吧，分两队对抗。”
很自然的门阀子弟分成一队，平民和顾李两家孩子站到李玉身后，这似乎是一种天然的信任。
两队分三场比输赢。
一上场李玉就带着他们横扫千军，拿出了兵法作战的技巧和气势，以三比零的绝对优势将门阀子弟打服。
让一群桀骜不驯的小子们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行了，今儿这堂课就到这，算是我给大家的礼物，明儿开始就要严格约束了。”
下课后李玉就走了。
一群人围上来问顾李两家孩子李玉的情况。
“你们乖乖听话就行，我姐姐可是我家最出色的姑娘，是和男孩比较的那种。”
“对，你们知道耿力么，她杀的。”
“那么厉害，真的假的？”
有弟子惊呼不敢置信。
“我姐姐是八品高手，怎么可能是假的。”
李家子弟立马不乐意了，捏了拳头就要揍他。
“不不，我是不敢置信……”
“我嫂子很厉害的，你们最好老实点。”
顾家子弟也昂着头，一脸骄傲的回复。
“李教头确实是人中龙凤，这一点毋庸置疑，山长给我们请的武师傅是最好的，比她更厉害的不是没有，但不会来给我们做武师傅。”
杨家子弟也开口认可了。
“我嫂子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兵法和才学，你们捞着了，别瞧不起我嫂子，你们比她差远了。”
顾家子弟很骄傲的介绍李玉。
“这么厉害，她打人疼么？”
有不少子弟还是有点怕李玉的。
似乎能感受到，她站在那，气定神闲，脸上挂着笑容，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很像家里的长辈，让人有点畏惧。
“打，犯错就打，打人可疼了。”
李家孩子心有余悸的说了。
“那我们岂不是惨了。”
“谁说的，你好好学本事她怎么会打你。”
“也对。”
同学们七嘴八舌议论着新来的夫子，讨论的兴高采烈。
李玉却不管那些，只管教本事，其他一概不问。
教完课去顾磊那头看一眼，建设城镇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干。
她指挥家里儿郎们一起帮衬，其实没钱可拿，但能学到本事，干得好了别的机会兴许你就能捡上。
就算没有机会，殿下也会认可顾家门风，高看一眼，以后也有徐徐图之的机会，机会要靠自己争取，天上不掉馅饼。
李玉去了把乱象调整了一回，立马就顺溜规整了。
又查看了饭菜是否到位，油水够不够，粮食用得好不好，不能给吃出麻烦来，好事变坏事了。
会用人也要时时检视，约束底下人。
顾磊看到李玉来了，颠颠跑过来。
“你上完课了？”
“刚过来，累不累，我带了酸梅汤给你们喝。”
“我不累，这挺顺利的，我约了不少商户先买了一拨商铺，银子我用来建设城镇了。”
顾磊呵呵笑了。
钱不够咋办。
跟李玉学的，先卖一拨店铺，把好位置留给先出钱的商人，杜家第一个支持，挑了好位置，跟随他的商家朋友亲眷，也跟着支持。
给顾磊筹集了一小波银子，可以用于城镇后续的支出。
“这个位置靠近码头，码头先盖好，其他可以略等等，南来北往货物多一个港口进出货物，能带动更多商户来这里，有钱才好办更多事。”
“行，我知道，这盖的就是码头。”
“你现在就可以招工人做苦力，能让穷苦人家赚一份辛苦钱了，这钱不用你掏，让商人掏。”
“咦，你的意思是，港口还有生意可做？”
“那当然了，借鸡生蛋呀，港口是谁的，殿下的，你给殿下做事，目前是你说了算，港口停靠是要钱的。”
“我怎么忘了这茬。”
第298章
港口停靠码头每日都要收钱，大船小船价格不同，停靠多长时间也有说头，按天算钱。
找人拉货又是一份钱，码头就这么大，不可能让你无限期停靠，想啥美事呢。
这停靠也是一份钱，码头附近的仓库也要收钱，到处都要钱。
这里头能做的文章可太多了。
殿下把这事交给顾磊负责，给了顾李两家码头两个大仓库，和停靠使用权利。
给了他一些好处和权利，让他做主，把这个码头干起来，能增加船运，每年能给殿下带来一大笔收入，这些钱用于百姓和军需，至关重要。
李玉今儿来就是为了帮衬顾磊，如何借鸡生蛋，用最少的钱干最大的事。
脑子要灵活点，活学活用。
杜家牵线，拉拢其他商会的人过来一起在新建设的城镇落脚，寻求新发展。
商人有的是钱，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是愿意掏钱的。
李玉将自己写好的东西交给顾磊。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写了东西归拢了一下，你看看，光靠殿下给的钱建设远远不够，那剩下的缺口就得商人补足，怎么补有讲究，双赢才是你该想的问题。”
“成立商会。”
顾磊看了媳妇写的东西，眼前一亮，比自己的设想更完善更合理，利益也足够长远巨大。
还是干实事的人经验更丰富，媳妇的脑子真是太好用了。
“太棒了，你这一提醒，我就明白了，我之前想着让商人单个自己参加，但不如商会力量大。”
商会人多力量大，话语权也大，江浙商会，代表着江浙一代的商人。
广东商会也是如此，聚集的人多。
有商会牵头，这就不用顾磊挨家挨户去劝说，省了很多事。有一个商会愿意参与，其他商会马上紧跟，利益至上，谁都不傻。
顾磊主要学习朝堂事务，经商干的少经验不足，不如李玉从小打点庶务，打理产业学着经商，经验更丰富。
“简单一句话，用肉在前头吊着，这个码头城镇殿下给了你，没让其他人参与就是让你全权做主，你就要拿出全部本事，让这个城镇红火起来。”
“我明白了，晚上我回去和你商量，这乌烟瘴气脏得很，你先回去休息。”
顾磊舍不得媳妇在这风吹日晒的，让她先回府。
“你们好好干，把绿豆汤和酸梅汤给大家分了。”
“嫂子你回吧，我们在这干你放心。”
众人点头。
“那我回了，不要起纷争，有事一起商量着办。”
“知道了。”
李玉交代了弟妹们，这才骑马回府了。
晚上日落顾磊才一身尘土的回来了，先洗漱，然后才坐下来喘口气。
和爷爷李玉等人说了今日的收获和遇到的问题。
老爷子也没吝啬，主动指点他。
“还是玉儿的建议更完善，想的更长远，她在经济庶务上经验比你更多，要想商人乖乖掏腰包，就有足够的利益吊着他们，商会是个好主意，便于掌控这些商人。”
“是，我今天也反复思考了一下，商会牵头进入城镇和码头是不错的好主意，单独依赖某一个商户确实后续会有问题。”
顾磊也在实干中不断总结经验，越干越好。
“这个城镇要是干得漂亮出色，顾家在殿下跟前就能坐稳位置，以后族亲儿郎还能谋求其他更多好机会。”
顾爷爷笑着点头。
“最重要的是，船运上，顾家有这个码头以后造福子孙几代都没问题，有了钱我们可以投入学堂武课，给孩子们更多的培养和机会，儿郎优秀才是长远之路，赚钱只是谋生手段而已。”
李玉是老爷子教出来的，眼光见识大局观都很出色，长年累月参与朝堂家族事务，给的建议也是一针见血。
“你说得对，要想把最好的肉吃进肚里，就得有足够的本事才行，打铁还得自身硬，不然落在手里也会被别人抢走的。”
顾磊点点头，建设好这个城镇对他对顾家至关重要，显示了他和顾家的才干水平，才能让殿下决定给你好肉吃还是给你边角料应付。
三人就城镇问题，反复讨论，就关窍上都把握好分寸，利益该怎么分都要想清楚，很快门阀和殿下的儿子们就会来要好处了，他要怎么做才能平衡好各方关系。
“我有个建议，给我六嫂娘家一点好处扶持，孙家能量并不小，缺的是武将不是人脉。”
联合亲眷，把所有人脉和资源尽最大努力联合在一起，发挥最大作用，彼此都得实惠，创造双赢局面，站稳脚跟。
“我已经和孙家联系好了，码头给他家一份，殿下都同意了，对我的意见也很满意。”
顾磊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提前都过了明路，打好招呼了。
“那就好，谢家和杨家你去说吧，还有王家。”
“放心，我提前和几家都打好招呼了，过几日我想好章程约出来一起见个面，喝杯酒，当面说清楚后续。”
顾磊能力很强一点就透，把能联络的盟友都提前打好招呼，商量过了，下一步就是细分利益跟合作权益的事了。
“你都想清楚，不需要我帮忙了，我忙别的去。”
李玉一看只是个别细节上不够细致，其他都没问题，也不差啥。
“这商会的事多亏你提醒我，我先把商会的事搞定，最后再跟门阀谈判，主动权要捏在自己手里。”
顾磊心里彻底安稳，后续发展更清晰明确。
“行。江浙那条路对咱家作坊绣铺很有帮助，你多谈一点利益，后续才好让作坊更赚钱。”
“我知道了，我打算搞点盐引，大公子二公子答应给我盐引，咱家不缺人手走镖，正合适。”
“弄搜大船一起干，要玩就玩大的，小打小闹仨核桃两枣的，人家未必重视你，非得少你这份钱如同割他一大块肉，疼的要命他才能更看重你，离不开你。”
李玉来了这么一句。
顾爷爷笑着点头，“伴君如伴虎，也不过如是。”
“是，我明白了，那造船的事……”
“咱家自己干，木工房能干，这不是一家一户能干起来的，最少两搜大船，咱两家，王爷，外加王家谢家也可以一起干，往海外走，一年下来咱家就能翻身。”
船运利润太厚了，不得不重视，有了钱才能让顾家儿郎姑娘得到更多资源，药浴浸泡药汤进补，读书娶亲哪样不用钱。
第299章 帮衬
忙乎着就天冷了，李玉每个月去书院给大家上课，即便不去的日子也会留功课，挨个检查，尽职尽责，大家对她越发佩服敬重。
今儿李玉带着很多书院弟子来顾磊建造的镇上见识一下，让他们看看如何建造新城镇，带他们一起干活，体会真正的人间疾苦。
这有不少难民来做纤夫拉货等苦力，很辛苦。
虽然还没完全建成，已经十分热闹，干活的人多，码头已经盖起来，初步可以用了，仓库也盖好了几个，商铺也在紧锣密鼓的建造。
周围空地上有两排小商贩来卖吃喝，生意很红火。
“这好热闹呀，夫子，瞧着快盖好了。”
“明年开春还得接着干，天冷能干的活就少很多，现在加紧要把码头盖好，开春就能通船，能让番地多赚些银钱好用于民生。”
李玉认真给他们讲解。
“夫子，我们今儿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就是帮忙干活，可以去拉纤，也可以帮衬这些商贩跑腿卖东西，我和他们都谈好了，一天给你们十个铜板作为工钱，不让你们白干，干得好也许给你们奖励，要是表现好，家里穷的以后这也算是个好活，先支应着，有得赚比没得赚强。”
“夫子，谢谢您！”
很多贫民弟子都红着眼圈，十分感动。
山长为了帮衬殿下，收了很多平民弟子，这些人很苦，束费不收，可笔墨得自己买。
平时很多人帮同窗抄书赚几个铜板，杯水车薪。
而女院更苦，很多平民姑娘来的时候不认字，能赚钱的活真就太少了。
“那边是商会，还有小馆子，我都给人说好了，你们去干活只要肯出力，人家愿意给钱，不能嫌少，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抓住要看你们肯不肯吃苦，就这机会还是我把顾家李家人挤下来给你们的，别嫌弃。”
李玉认真跟学生们说了。
就这活李家顾家人照样干的很高兴，乱世之下，能养家糊口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挑拣。
“夫子没骗你们，我早先就看顾家子弟在里面跑堂，人家把机会让给你们了，可要好好干，别辜负了夫子的一份心。”
“是这话，人得自强才能得别人尊重。”
门阀子弟也开口了。
穷不丢人，又懒又馋，我穷我有理才丢人呢。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干活吧。”
“行，自己去问，去找，这也是今儿考核的内容，不能死读书，也要学会人情世故。”
李玉拍拍手。
“是。”
一群弟子恭敬行礼，纷纷散开去找活干，怎么干，干多久，多少钱要自己去谈。
其实主动去干活需要赚钱的都是平民子弟，门阀子弟不需要这么早赚钱，也不和他们抢机会。
不少平民姑娘也去找活了，帮人端酒菜跑腿还是行的，要是能长期干还能学会一门手艺，多好的机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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