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对李家军也是标志性的人物,她在李家顾家军心里太重要了,是灵魂人物,抓住她就可以让李家军下跪。
敌人叫嚣着,让李玉出战,战况进入白热化。
远方的消息已经断了,探子一波波送出去,活着回来的只有一两个,也没拿到有用的消息,外面的世界乱套了。
李玉再一次冲锋中再次受伤,但已经挂了半个月的免战牌,敌人较小的越来越厉害了,军心都开始动摇,她不得不再次挂帅出战。
“四哥,若我战死你要做好准备。”
这次她把四哥和谢礼留在了城中做后手,李家人打仗永远有最后一个底牌。
李玉身披铠甲,再次上马出城,迎接新一轮的拼杀。
第347章
李玉的伤很重,顾磊顾不得休息,一直守着她,就在她屋里打了地铺,日夜守着她。
他端了热水给她擦擦手脚,跟她说话。
“玉儿,我回来了,你怎么还不醒啊,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这几年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梦里总梦见你,你有没有梦到我。”
“有。”
一声回应,让顾磊惊喜。
“你醒了。”
“嗯,你太絮叨了,死人也给你唠叨活了。”
李玉沙哑着嗓子笑话他,这家伙就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像蚊子叫一样,听见声音又听不清说啥,闹心。
顾磊委屈的扁扁嘴,“我怕你醒不过来。”
“没事,死不了,战事怎么样了,我爹他们呢。”
李玉看到他们没事,脸上也多了笑容。
“公爹去处理军务了,你倒下了,四哥给了你一箭,整个人也软了,他不得不去主持大局。”
“不要怪四哥,是我下的令让他射杀的,我当时腿被打断了,站不起来了,他们打定主意要俘虏我……别怪他。”
“我知道,没怪他,可我这会不想看见他。”
“磊子,我是不是不能上马了,我的腿很疼。”
李玉望着他。
顾磊抿了抿嘴,还是选择说实话。
“九叔说你以后走路问题不大,可要想上马作战是不行了,你要退了。”
顾磊说到最后有些艰难。
“我猜到了,也好,我想回家,我想儿子了。”
“好,我明儿问问九叔,要是能挪动,我带你回家。”
顾磊红了眼圈,心疼的摸着苍白憔悴的妻子,忍不住掉了眼泪。
李老大进屋了,看到顾磊在哭,“怎么了,伤口不妥当么?”
“爹,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看到你们真好。”
“我不好,看到你这样,我能好的了么。你好好养伤,莫要胡思乱想,三王爷死了,那头已经顺溜了,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我回来就不走了。”
李老大难得这样温和的说话,望着女儿的眼里也多了柔软之色。
“好,爹你帮我问问,我想回家了,也该回家了。”
“好。”
李老大转身出去了,抹了把脸,心疼的深吸一口气,可又能怎么办呢。
第二天九叔说她的病情比较稳定,回家养伤也是好事,家里舒坦,啥都有。
夜王和王妃也来看过她,给带了药材和补品,允许她回家养伤。
李家儿郎和顾家儿郎给她做了简易的床板,扛着她走出屋。
所有的将士停下了手里的事,就这么默默地望着她。
李玉躺在床板上,用带子束缚着避免掉下去。
看到大家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忍不住笑了笑,“兄弟们,我先撤了,你们好好干,这回我爹回来了,你们不用担心了,这些年谢谢大伙包容我。”
“将军你还回来么,我们等你。”
这几年相处下来,他们早已经融为一体,他们崇拜的不仅仅是李老大,还有李玉,这个以柔弱肩膀扛起了整个番地的女人,值得他们尊重爱戴。
“我腿断了,以后上不得马了,我要解甲归田了。”
“……”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哭泣声。
“别哭嘛,我可以回家享福了,你们要恭喜我,我儿子都大了,再不回去联络一下感情,都不听我的了,嘿嘿!”
她满不在乎呵呵的笑。
“将军……”
“你们是最好的兵,能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是我李玉的荣耀和幸运,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你们保重。”
李家儿郎带着她离开了军营,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所有的将士列队,自发的给李玉行军礼,声音整齐划一。
“将军。”
李玉没有回头,已然泪流满面。
夜王望着看不到越来越小的背影,念叨着,“李家奇女子,李家的荣耀不止是李家儿郎,还有嫡长女李玉啊。这些年番地有她,我才能安心在外闯荡,她居功至伟,就这样走,我心里……”
夜王也是心口堵的厉害,急流勇退,永远知道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合适的机会退出,不让你为难半点。
这孩子给李家给顾家做的太好了,处处留余地,处处留余庆。
李老大始终都没出来,一直在将帅的正厅里躲着。
“你也不出去看看。”
“不看了。”
李老大心里最疼,却没得选择。
“她的腿真的不行了,不行再换个御医治疗,实在不成我去外边找好大夫去。”
老将军心里也难受的很,这几年他们一直和李玉朝夕相处,感情深厚,和自家孙女没啥区别,看孩子负伤离开,心里疼的要命。
“让她解甲归田吧,我实在舍不得孩子把命丢在战场上。”
李老大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心疼自己孩子,以往从来没有过,他始终都是个严父。
“哎!好吧,伤还是要仔细医治,缺什么家里没有只管开口。”
“好,多谢了,这几年孩子多亏你们几位照顾,我在这谢谢诸位了。”
“你客气了,我们也很喜欢玉儿这孩子,这些年她承担了很多责任和苦楚,没有她就没有番地的安稳,好孩子呀。”
老将军忍不住叹气,心疼孩子遭了大罪,不知道以后后遗症厉害不,要不换个大夫看?
李玉回府后,王氏和顾林氏等女眷看到人躺着回来的,已经哭成了泪人。
将人安顿在床上,王氏守着女儿,哭的眼圈红肿。
“我的孩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娘,别哭,我好着呢,捡回一条命,我爹他们都好着呢,大喜。”
“你这傻孩子呀。”
王氏扑在床边痛哭失声,将这几年的压力,委屈和担忧全都发泄了出来。
谢锦和崔氏等人也默默垂泪。
“娘,我还在,别怕,有这一遭军功,咱两家在临祁就算站稳了,谁都不能轰我们走了,娘我做到了。”
李玉是真的很高兴,努力没有白费。
“我的傻孩子……”
王氏嚎嚎大哭起来,我的女儿承担了多少苦痛和心酸呀。
三个孩子守着李玉,乖巧的不说话,只是红着眼圈给娘擦擦眼泪。
“乖,你爹也回来了,以后娘可以在家陪你们了,回头我给你们做个新沙盘,答应你们的礼物还没做到呢。”
“娘。”
三个孩子委屈的趴在她怀里,呜咽的哭着。
第348章
李玉开始在家养伤,首先要先接骨,这个过程很痛苦,不能移动,否则骨头长歪了就真的麻烦了。
其次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患无数,身体也到了无法负荷的地步,需要重新调理。
九叔和御医一起为她医治,王氏这才知道女儿受了这么多苦,比她想的更严重些,忍不住背后偷偷掉眼泪。
养伤的日子有点无聊,三个孩子跟九叔学会了按摩,每日要给李玉按摩,别说学得很快,连九叔都夸三个孩子学的又快又好。
得闲就在病床上检验三个孩子的功课,指点他们的武课技巧。
家里的事还是辛哥媳妇和婉儿在一起搭理。
谢锦和孙娅等人经常过来陪她说话解闷。
李老大的回归无疑给番地注入了强心针,让番地彻底安心了。
夜王短期内不打算在继续打仗,将士和百姓都需要休养生息,同时计划下一步如何进入京城。
李老大接手了李玉带的队伍,心里也是赞不绝口,不得不说,这几年李玉把番地这支队伍打造成了虎狼之师,既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又有严格的纪律。
李老大训练大家时,有位将士忍不住发问:“将军,李将军还能回来么?”
李老大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摇头,“不能了,她的腿被打断,伤的不轻,以后就算养好了也会有后遗症,上不得马,走不了远路,她已经不合适军营了。”
所有将士们表情很难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几年我要多谢大家包容支持我的女儿,她一路走来多亏了大家提携帮助她,能和你们在一起作战,她很快乐。”
“但,于军人这个行当而言,她的路注定了不长,也许你们会说她可以做统帅,不出战,可一个不能上马打仗的女将军又能走多远呢,早晚都要退的,不如让她在还有功劳还能得大家认可的时候退下来,大家还能念她的好,我作为她的父亲,谢谢大家了!”
李老大郑重其事给大家作揖鞠躬。
“我们……”
谢礼等人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千言万语都堵在嗓子眼了。
解甲归田是注定的,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可李玉的大名却传遍了大江南北,尤其是刚烈忠义之名更是的人称颂。
人人都知道李家养了个好姑娘,坚贞忠烈,勇敢不屈,死里逃生。
不得不说,顾家李家有这样的媳妇和女儿,宗族其他姑娘多少都能沾点光,嫁出去的姑娘,婆家都不敢欺负。
连京城的出嫁女都因此获益良多,在婆家腰杆子更硬气,无论是名誉还是娘家人的支持,她们都能沾光,咱家姑娘教养好。
京城的出嫁女联合起来让人送了一船的药材和补品等东西送来给李玉,为她骄傲的同时,也很心疼难受,都是一个屋檐长大的,她们比顾家人更明白,李玉热爱自由,喜欢纵马飞驰,军事才能顶尖。
如今却不能再上马了,等于要了她半条命。
李玉在家人的呵护照顾下,身体日渐好转,双腿也可以在拐棍的帮助下,开始锻炼走路了。
番地还是一如往常,只是比以前更忙碌了,夜王的朝廷已经逐渐走入正规,越发规整。
外面需要忙乎的事很多,大家都在忙碌着。
顾家和李家大门外,经常是堵得满实满载,是老百姓送的野花和鸡蛋,吃食药材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都是探望李老大和李玉的,主要是探望李玉的。
这几年李玉的勇敢坚强,坚韧不拔,成为了整个番地的支柱,是百姓心里最可靠的存在。
顾家李家因为她的优秀,彻底站稳了脚跟,让门阀都为他们让路,心甘情愿的接纳了两家人。
李四终于鼓起勇气来探望妹妹了,从养伤到现在,他就没来过,都是他媳妇孩子过来探望,送礼慰问照顾,他自己却不敢来。
见到李四,李玉开心的笑了,“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好久也不来看我?”
她嘟着嘴撒娇。
李四低下头有些愧疚,“我……在军营里忙,你走了,缺了个主帅,大伯让我接受你的骑兵队,忙了些……”
“四哥,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李玉知道四哥心里难受,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射杀自己的亲人而无所谓的,这一关很难过。
“我带了街口的零嘴,还有烧饼。”
李四手脚无措的拿了好些罐子,是腌梅子之类的零嘴,街口那家店做的特别好吃,李玉很喜欢。
她捻了一个梅子塞进嘴里,满足的笑了,眉眼弯弯。
“真好吃。”
扭头望着四哥,眉眼带笑,眼中清澈明亮。
“四哥,我们都活着,我们做到了……”
李四红了眼圈,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都在彼此的心里。
顾磊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李四来了,高兴地打招呼,“四哥来了,正好一起吃饭,陪我喝两杯,我找到了酒库里十年的陈酿,就这两坛了。”
“你从哪翻出来的,这几年我都没酿酒,可没多少了。”
李玉拍手笑了。
李四也笑着点头,“好,我陪你喝。”
顾磊拍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她不在意你也别放心上,常来看看她,她不能出门,无聊的很。”
“她的腿还是不行么?”
“要锻炼重新学走路,下雨刮风腿就疼,走不了太远,需要长时间休养。来陪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骤然歇了,她很不适应,经常一个人发呆,我也不能时刻在跟前,您们多来陪陪她。”
他语重心长的开口。
“好,我常来。”
李四心疼的一个劲擦眼泪。
今晚李四和顾磊还有顾家人一起吃饭,喝了几杯十年陈酿,这还是李玉很早酿制的,这几年忙着打仗压根没做酒。
酒过三巡李四哭了,哭着说这几年的艰难,从他回到番地就和李玉一起打仗,见识了她的苦和累,又说道看见她倒下,被打断腿,让骑兵拖着走,他无能为力不能出去救她的痛苦和不甘。
再到射出那一箭,只觉得心被生挖掉一块,生疼。
原来当年她那么疼,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
第349章
顾磊静默的听着,他也很想知道这几年媳妇是怎么做到让番地上上下下都爱戴她,尊重她,拥护她的,她到底付出了多少,让顾李两家彻底扎根番地。
李四说了很多,哭了一鼻子心里才畅快多了,喝醉了,睡的人事不知。
天渐渐热了,李玉已经可以走路了,走慢些就不会摔倒,家里人都为她高兴。
宗哥已经带着弟弟开始管理大宅了,崔氏也逐渐放权给孩子们学习。
在外的族人们开始陆续回归,李老大重新布置了人手去外放,让更多年轻的子弟出去历练,天下大势变成了一分为二。
现在是夜王和新帝在做最后的角逐。
十三叔他们回来了,替换了年轻子弟出去外放做官,家族这边也需要更成熟稳重的族人做事。
顾磊考虑到李玉的身体需要长时间休养,不可能再操劳了,宗哥三个刚开始接手族务学习,还不熟练,不足以独当一面,就把十三叔八叔等人换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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