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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部长，这就是你不懂了。”詹昀言辞间有几分轻狂，“钱是花了，但总要花的值。Z国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尽信书不如无书嘛。”
“詹总也说了，研究所现在也离不开人，只怕这活……”
沈鹤正要推辞，詹昀立刻开口，“沈部长放心，这次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到时候只要你开口，我尽可能给你行个方便，怎么样？”
詹昀的人情的确有点用。
沈鹤考虑半分钟后，点头，“那就等詹总的安排了。”
“具体事宜助理会发到你邮箱上，沈部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跟詹昀打完太极，沈鹤没有直接回研究所，而是约了空闲的苏鸢在小区附近咖啡厅碰面。
温晴晴正好在家，苏鸢跟她打声招呼，让她帮忙照顾苏糖糖后，自己去赴约。
到的时候沈鹤已经帮忙点好了咖啡，是喝惯了的冰美式。
“师兄刚才在电话里说有事，是爷爷那边出问题了吗？”
苏鸢一颗心都系在苏老爷子身上，每次听到不好的消息，都第一时间想到苏老爷子。
看她眉间的担忧，沈鹤摇摇头，安抚道，“老爷子现在没事，你别着急。”
苏鸢心里石头落地，语调也轻快许多，“那是什么事？”
“今天詹昀找到我，让我去傅氏和秦氏借对接之名分别探查消息。”沈鹤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什么大风大浪都不会让他皱眉。
一句话听得苏鸢心惊肉跳，“不说傅宸泽，光秦渊一个就不是好惹的。詹昀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让师兄去？”
“我是研究所负责对接的人选，他让我去倒也合理，不过詹昀野心勃勃，这次探查，恐怕不止比对数据这么简单。”
沈鹤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微苦的味道在口腔里荡开，“我告诉你是让你早做准备，万一在傅宸泽那里暴露，他恐怕会因为我迁怒于你。”
苏鸢皱眉，“师兄，非去不可？”
“嗯。”沈鹤点头，“詹昀以人情作保，我有用处。”
“需要我帮忙吗？”
第86章 空手套白狼
“不用。”沈鹤拒绝了苏鸢。
这件事太过危险，虽说豪庭实力很强，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沈鹤还是懂的。
一旦事情败露，自己的行径被发觉，让傅宸泽或者秦渊任何一个人给抓住现形，都不会是丢脸这么简单的。
苏鸢看他四平八稳的样子，一颗心又高高悬起。
“师兄，我什么也不能做么？”苏鸢想自己是没办法看着沈鹤以身犯险的。
从认识沈鹤开始，他这个人就万事求稳，连课都没有逃过一次的人，这次竟然如此激进。
而且她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出事。
看苏鸢为自己担心，沈鹤的心有一块不可抑制地柔软下去。
他冲苏鸢笑笑，“师兄的本事你还信不过？”
“当然信得过。”苏鸢双手在桌下握在一起，明显在替沈鹤紧张，“师兄你们要的是什么数据，黑客办不到吗？”
苏鸢的话突然启发了沈鹤，不过只思考了一秒钟就推翻，他摇摇头，“这个数据很机密，安保措施应该很强，一般的黑客很难破解防火墙和密码。”
说着说着，沈鹤自己就发现不对。
如果真是这样，那詹昀的数据是怎么得来的？
这不是出难题？
沈鹤眯起眼睛，发现自己好像被詹昀诓了。
“没事了小鸢，我回趟公司。”沈鹤一刻也等不了，去前台买单后，直接开车回豪庭。
听说沈鹤去而复返，詹昀只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就笑了笑让助理出去，“看来是反应过来了。”
助理刚出去，沈鹤就推门而入。
他还是谦谦君子的做派，就连质问詹昀时声音都没有拔高失礼。
“詹总这一出空手套白狼可真是高明。”沈鹤这次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茶几旁，金丝边眼镜后面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被戳破了詹昀也没有慌，而是笑着说，“沈部长，我也是没办法了。”
笑容里不见一丝抱歉。
“哦？没办法了？”沈鹤嘲讽似的笑了一下，“那我在探查数据时被傅宸泽或者秦渊给抓住时，詹总就能想到办法了？”
感受到了沈鹤的怒意，詹昀脸上总算划过一丝意外。
印象里的沈鹤一直都好脾气。
不过也可以理解。
“沈部长别生气，我这也是想着兵行险招。”詹昀再次给沈鹤倒酒，这次倒的是香槟，“我给沈部长赔罪，行吗？”
说完，将自己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沈鹤还是没碰那杯酒，“詹总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觉得在傅氏和秦氏中二选一，很难选。就让我去做这件事，到时看他们的反应。”
“如果哪家公司选择息事宁人，你就选择哪家，因为他们好拿捏，可以为豪庭夺取Z国市场提供跳板。”
“到时候詹总作为Z国总负责人，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甚至可能成为Z国第二个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你看我说的对吗？”
沈鹤很少将人性摊开来看，他觉得人性丑陋，这样做也不体面。
还是气急了，才选择给詹昀的面具一层一层扒下来。
詹昀毕竟是老油条，被沈鹤这样说也没有变脸气急败坏。
他还能笑得出来，就说明沈鹤说的一字不差，而他对自己的欲望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反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沈部长，谁不想飞黄腾达？人之常情嘛。”
沈鹤冷“呵”一声，“詹总利用起我来也是人之常情？总部那边知不知道詹总的行径？这一出空手套白狼可真是让詹总玩得出神入化。”
詹昀脸上总算出现一丝裂痕，但很快愈合。
“害，这事是我欠考虑，总部那边我还没来得及汇报。这样，我还是欠你一个人情，有需要我鼎力相助，怎么样？”
“希望这次詹总说话算话。”
“这是自然。”詹昀又提出一个请求，“既然沈部长答应了，那这件事就没必要让总部知道了吧？”
看来赌对了。
詹昀这个疯子还是受总部掣肘的。
沈鹤面容冷淡地点头，“总部不会知道今天这件事。”
“话说回来，这项数据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拿到。”詹昀想起上次在自己注视下一步一步被篡改的数据，缓缓勾起唇角。
“傅氏和秦氏随便一家安保系统都是Z国顶尖，每年都有固定的外籍黑客负责维护，想要入侵很难，入侵不留痕迹更难。”
“据我所知，豪庭目前没有这个水平的黑客吧。”
沈鹤见他说起这个，自己走到沙发旁坐下。
看他释放出进一步详谈的信号，詹昀有些兴奋，又喝了一杯，“豪庭的确没有，但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豪庭的动能系统安保指数多高？上次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一步一步改了数据。”
“还有这种事？”沈鹤不自觉身体前倾，很显然这件事也超出他的预料。
“如果找到这个人，那不管是傅氏还是秦氏，数据如同探囊取物。”
詹昀仿佛已经看到了傅宸泽和秦氏纷纷归入豪庭门下的场景，脸上的笑容是说不出的满足。
沈鹤没有他这么疯狂，对收编Z国两巨头也没什么想法，心思百转千回，这个人不能被詹昀找到。
豪庭势大，做事为所欲为，现在有这两家制衡还能收敛一些。
如果豪庭真一家独大，Z国经济一定面目全非。
就在他们两个各怀心思地商量要找人时候，苏糖糖在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哎哟喂，糖糖是不是感冒了？”温晴晴倒杯热水，摸摸苏糖糖的额头，“也不热啊。”
“姨姨我没事。”苏糖糖接过热水，“我就是鼻子不舒服。”
“糖糖再坚持一会儿啊，等你妈咪回来了让她给你看看怎么回事。”温晴晴帮苏糖糖给喝完的水放在桌子上，“姨姨给你切水果吃好不好？”
“姨姨我想吃哈密瓜。”苏糖糖冲温晴晴笑得十分可爱，“姨姨可以吗？”
“当然可以，糖糖这么听话吃什么都行！”
第87章 小少爷心虚
傅家别墅。
傅宸泽上午处理完公司的事，拍板定了几个项目方向后，下午回了趟家。
之前受伤后，已经有几天没回来过了。
上次见傅祁安，还是苏鸢带他出去玩。
进门在客厅并没有看到傅祁的身影，听管家说是在上绘画课，又抬脚往小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绘画老师的声音。
“安安，是今天不在状态吗？”绘画老师问，“上次的画就很好呀。”
书房里的傅祁安看着绘画老师手里拿的用色大胆的画，有些心虚地吞了下口水。
可能是上次发现“傅祁安”有绘画方面的天赋，绘画老师态度也难得和缓许多。
在被傅宸泽的人找到负责教傅祁安之前，绘画老师带的一直都是Z国著名美术学院的艺术生。
一听是来教一个才五岁的小孩，绘画老师当时就觉得搞笑，直接就拒绝。
谁料傅宸泽的助理开价慷慨，递过来一个空白合同，原话是，“价格方面好说，只要您同意给小少爷启蒙”。
傅宸泽财大气粗的样子，让绘画老师对傅祁安深感好奇。
想看看这个用钱堆出来的小少爷，到底什么样。
小少爷前面几节课都心不在焉，表现得和其他不喜欢绘画的小孩一样。
绘画老师感觉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出卖自己的精力来赚钱，态度未免僵硬。
直到前天看到那副让她忍不住拍照，回去反复欣赏的画。
“安安，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绘画老师觉得傅祁安还小，需要人耐心引导。
傅祁安摇头，“老师，我画不出来。”
心里却在吐槽苏糖糖。
姐姐也太不靠谱了，画得这么好，自己也复刻不出来啊！
“是没有灵感还是不舒服？”绘画老师蹲在傅祁安面前细声问。
傅宸泽在门外将二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抬手敲敲门，在得到绘画老师的同意后方才推开门。
“安安，怎么回事？”傅宸泽走到傅祁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
傅祁安不安地抓着衣角，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如实回答，“爹地没事。”
“是么？”傅宸泽一眼看穿小孩的谎言，目光落在绘画老师手里的那张纸上，问，“这是什么？”
绘画老师只当傅祁安怕被爸爸训斥，把画递给傅宸泽后，主动解释，“傅先生这是安安上节课的画，很有天赋。”
傅宸泽接过来看了一眼，也有些意外。
画得的确很好，出乎傅宸泽意料。
“今天怎么画不出来？”傅宸泽放下画，垂眸问傅祁安。
傅祁安快遁地而逃了，想说这根本就不是我画的，我怎么可能还画得出来。
但要是这么说，爹地肯定要刨根问底，搞不好一调监控就知道自己和姐姐互换身份的事了。
姐姐已经三令五申自己保密，千万不能出错。
傅祁安垂头丧气，“爹地我可能是太笨了吧。”
“笨？”傅宸泽略有些意外，印象里傅祁安好像有点高傲，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小孩。
那这次却毫无心理负担得说了出来，倒像是为了隐瞒什么。
是什么？
傅祁安摸摸自己的头，“爹地，我可能真的是笨小孩。上次画完我就忘记了怎么画了……”
“安安，你不是笨小孩，你很聪明的。”
绘画老师生怕傅宸泽这个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把用在下属身上那套带到傅祁安身上，连忙接过话去安慰傅祁安。
事实证明，要不是绘画老师开口快，傅宸泽还真有可能说出什么伤害傅祁安自尊心的话。
“真的吗老师？”傅祁安一下抓住救命稻草，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绘画老师。
绘画老师的心都柔软得要化掉，哪还说得出否定的话。
“当然是真的，你能画出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只是时间问题。”
看绘画老师和傅祁安氛围很融洽，傅宸泽也放心许多，
他并不介意傅祁安能不能再画得出来，请老师也像那天燕文说的一样，就是为了给傅祁安启蒙。
他可以接受傅祁安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但不会接受谎言。
深深看了傅祁安一眼，傅宸泽冲绘画老师点点头，而后走出书房。
管家跟在傅宸泽后头，汇报傅祁安这几天的情况。
“小少爷表现得都跟以前一样，就是前天突然肚子疼，找来医生看了，医生说应该是吃坏东西了。”管家一边说，背后一边冒冷汗。
谁不知道傅总就这么一个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傅家别墅的佣人还不都得送到非洲去挖矿？
果不其然，听到这里，傅宸泽的脚步一停，转过身，“吃坏肚子？”
“医生是这么说的，可是所有食材都经过精心挑选，有专门的营养师和厨师制作，小少爷以前都……”
管家不敢和傅宸泽对视，只敢弯着腰回答。
“你的意思是安安装病？”傅宸泽双眸微眯，身上气息陡然冷冽。
管家被他这么一问，双腿一软，差点受不住压力跪下去。
幸好离走廊的墙很近，伸手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
“并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管家越想越觉得哪天不对，“小少爷半个小时前说肚子疼，被老师送回房间休息，半个小时后医生来检查一番，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医生出诊断后没一会儿，小少爷直接从床上下来跑去上课，说肚子不疼了。”
整件事情看起来很抓马，但没办法这就是全貌。
傅宸泽知道管家不敢在傅祁安的事情上撒谎，也没有难为他，而是道，“去聘请一个儿科医生，能住在这里最好，看紧安安别让他乱跑。”
吩咐完，傅宸泽也没抓着这件事不放，又驱车离开。
晚上有个饭局，是詹昀做东，非去不可。
这头苏鸢目送沈鹤急匆匆离开后，自己坐在那把冰美式喝完才拿上包离开。
刚一出门，就看到街对面有个牵着小孩的身影很眼熟。
苏鸢仔细回想，发现是见过两面的夕禾。
她手边的小孩的背影也很熟悉。
就像，就像傅祁安。
第88章 夕禾慌乱
上次在豪庭晚宴，夕禾出手相助，为自己提供了一条裙子，苏鸢一直没找到机会还她这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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