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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冕没管那揭的跟踪，他来燕京后便留下了记号，那揭知道他来了也是正常的。
“太子眼睛是绿色的？”苏冕问道。
那揭愣了愣，神女一脉悲伤时眼镜带色，六部都知道，“你怀疑太子是我生的？你明明知道我没有神女血统....”
“我没说你，太子的眼睛是绿的？”苏冕又问。
那揭摇了摇头，“太子出生后我便没见过，一直都是青山在带。”
苏冕回到漠北后，萧砚对她就更冷淡了，以前她是齐王妃，萧砚登基后她便成了淑妃，也算是很给漠北面子了。
“我要去趟皇宫，这里收拾一下。”苏冕看向地上的尸体，“查一查刘二的户籍，去看看他口中的那京郊女子。”
“主子！！”那揭刚想跟上，苏冕便离开了她的视线。
“哎!早知道就不出来了。”那揭叹了口气。
正当那揭要去搬地上的尸体的时候，有一人悄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替她搬起了刘二的尸体。
“燕九，你这样做，不怕皇上责罚吗？”
那揭戏谑的看向燕九，这死男人当初为了回到萧砚身边可是费了很大力气的。
“主子们的事我不好置喙。”燕九沉声说道。
那揭切了一声，随后看向燕九，“你给皇上戴绿帽子，皇上知道吗？”
燕九没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搬着刘二的尸体，独自走在那揭的后面。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揭的嘴角早就咧到了天上。
第63章 女儿身
三更天了，燕京进入了宵禁，皇城一片寂静，只有更夫的敲击声回响在这寂静的夜。
皇宫现在落钥了，但这些对于苏冕来说都不是事，他在冷宫生活多年，没人比他更熟悉该怎样出入皇宫。
苏冕在今日听到刘二的话后，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必须马上证实，多耽搁一刻钟都不行。
寝宫内，萧砚已经躺在床上很久了，却迟迟睡不着，她虽然已经放下了苏冕，但过去却是真实存在的。
萧砚闭眼翻了个身，恍惚间，萧砚感觉有人站在她的床前。
还不等她睁开眼细看，那人却一举跳上了她的床，将她按在床榻上，接着微弱的烛光，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萧砚见又是苏冕这个扰人清梦的狗东西，屈膝蒙的一踢，不知道踢到了苏冕的哪里，只见她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萧砚不管他，坐起身来就要叫绿水，也不知道苏冕是怎么绕过众多皇宫守卫来到她的寝宫的。
但萧砚还没来得及发声，苏冕便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再次将她按倒在了床榻上。
“你....你做什么...唔...唔？！”萧砚被捂住了嘴，吐词有些不清晰。
苏冕并未回答她，而是紧紧盯着萧砚的脸看。
萧砚被惹毛了，想要故技重施的去踢苏冕，但这次苏冕却躲开了，苏冕不仅躲开了，还手还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胸。
萧砚猛的推了一下苏冕，这次她很轻松的就将苏冕推开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在寝宫内，苏冕头也没偏的接下了萧砚的这记响亮的耳光，随后又死死地盯着萧砚看，眼神里充满了复杂。
“太子...”
“啪！！”苏冕话还没说完，又接下了一记耳光。
苏冕用舌头顶了丁牙龈，萧砚的力气极大，那一巴掌打下去，半张脸都麻了。
“太子是我的儿子。”苏冕语气十分肯定，他认真的看着萧砚的眼睛，生怕错过了她眼里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
“朕的太子，和你无关，但你若再不滚，别怪朕不念当年情分。”萧砚神情冷冽的看向苏冕。
“你为何从不不告诉我你是女子？”苏冕声音很是低沉。
而在那低沉的声音中，萧砚竟听出了几分委屈，萧砚暗自冷笑，他有什么好委屈的，一个提裤子就跑的男人。
“绿水！！”萧砚没再回答苏冕的问题，而是对着外面大声喊了一句。
绿水很快便睡眼惺忪的来到了萧砚的寝宫，待她看清楚坐在萧砚床上的人后，冷汗顿时就流了下来，苏冕进来，自己竟毫无察觉。
“把她给我送走。”萧砚挥了挥衣袖，“朕的身边，不想出现无关紧要的人，下不为例。”
萧砚从来没对她说过狠话，看来这次是真的气极了。
“质子殿下，跟我走吧。”绿水叹了口气，怪不得萧砚总是说苏冕是烦人精，确实很烦。
“萧砚，你还没回答我，为何骗我？”苏冕死死盯着萧砚，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那双平时乌黑的眼睛，在烛光的照射下，竟有些微微发绿。
萧砚看了看苏冕的眼睛，并未多说什么，原来是在这里暴露了，苏冕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若是不解决，定会让她夜夜寝食难安。
“苏冕，你走吧，不管你如何猜想，太子都是我的太子，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萧砚认真的看向苏冕，这一次她没有再用朕这个词，“我现在之所以对你仁慈，完全是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
“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从燕九，到现在你的女..你的身份，我只能猜，你从来不肯告诉我，从来不肯。”
“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要骗我。”苏冕红着眼眶看向萧砚，语句毫无章法。
“皇上，奴婢先退下了。”绿水见情况不对，便想要离开。
“等等！”萧砚叫住了绿水，随后指了指苏冕，“送他出去。”
苏冕闻言猛的一下抱住了萧砚，根本不肯撒手，“我错了，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那次我以为是你...”
“苏冕。”萧砚推开了苏冕，“不管你是有什么原因，从你不辞而别开始，我便不可能再原谅你，我们都长大了，别那么幼稚。”
“我偏不！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本来在冷宫活的好好的，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苏冕语无伦次的说道，“那夜我醒来，发现旁边没人，我记得那晚和我在一起的是个女人，我以为是你将我推给你别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很生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苏冕死死的抓住萧砚。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再次袭来，苏冕清醒了过来，只是委屈的看着萧砚。
“你既然怀疑，为何又不亲自问我？”萧砚冷峻看向苏冕，那日她在桃花树下等了一天都没等到苏冕，后来又过了一天，一天又一天，苏冕还是没来，没有任何解释，她放弃了，她发誓绝不会原谅苏冕。
“苏冕，别闹了，也别让我恨你。”萧砚看苏冕的眼神很认真。
听到这里，苏冕缓缓放开了抓住萧砚的手，“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绿水站在一旁观看两人的争执，早就看待不下去了，见时机到了，也不管萧砚会不会骂她，再次提醒苏冕该离开了。
苏冕静下心来，缓缓道，“皇宫内侍有内奸，你要注意吃食，最好叫苏姒进宫给你请个脉。”
萧砚挥了挥手，示意绿水赶紧将苏冕带走。
“我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苏冕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知道萧砚不愿意再见他。
苏冕走后，萧砚一脸烦闷的躺在床上，一会儿想到苏冕那要哭不哭的样子，一会儿又想到苏冕离开时说的话。
皇宫里有内奸，这是肯定的事，而且内奸还不止一个，苏冕不会在这种事上骗她，能接触到她的吃食的人就那么几个。
萧砚越想越睡不着，索性站起身来，来回在寝宫内踱步。
真是个烦人精，萧砚暗想道。
第64章 旧事
“我想看看太子。”绿水跟在苏冕身后，正打算送苏冕出宫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绿水沉下脸来，今日苏冕可是为她惹了不少麻烦，“质子殿下，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是个下人，别让我为难。”
“他也是我的儿子。”苏冕沉声道。
绿水笑了笑，纠正道，“那是皇上和青山的儿子，质子殿下莫要记错了。”
苏冕没有再理会绿水的话，而是转身往青静殿走去，他来时已经打听清楚了，太子萧过和青山住在清净殿。
绿水见苏冕换了方向，快速走到苏冕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质子殿下，你该走这边。”绿水指了指出宫的方向。
苏冕闻言没有多说，而是快速绕过绿水的手臂，再次向前走去。
绿水皱了皱眉头，再次向苏冕追去，但她追了很久，还是没追杀苏冕，看来萧砚说的对，苏冕确实是在藏拙。
绿水追着苏冕一路向前，苏冕身份特殊，又和萧砚有着那样的关系，她不敢贸然去叫禁卫，只能咬牙继续追。
“这位公子，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绿水刚追上苏冕，便听到了郭旗的声音。
再一细看，此时郭旗站在苏冕前面，而苏冕则是一脸怒容的看着郭旗。
绿水心下愕然，这是败了？意识到这个情况，绿水看郭旗这个太监的眼神不禁变暗了许多。
“太子刚睡下，带这位公子离开吧。”郭旗看了看绿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走吧，质子殿下。”绿水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要见见太子，你们为何要拦我？”苏冕双眼通红，“为何要给我添堵？为什么！”
绿水转过身去，沉声说道，“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那就跟我来，我好让你彻底死心。”
苏冕再次踏入了齐王府，自从萧砚当上皇帝后，这座府邸就彻底没人住了，只剩几个下人维持着王府人气。
苏冕跟着绿水，踏进齐王府，然后是听浪阁，他曾今在这里短暂的住过一段时间，一年多过去了，听浪阁还是和以往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变。
绿水走到一颗枯死的桃树下，站定，“质子殿下，你应该还记得吧，这颗树去年还开花了。”
苏冕点了点头，这颗树他记，记得，去年萧砚还从这颗树下挖出了一坛酒和他一同畅饮，那段时间是他此生最快活的时日，每当午夜梦回，都会觉得很近，但再仔细一想，那段美好的日子却又那么远。
“虽然皇上当年有些不着调，身体还有着那般秘密，但当年戚贵妃还是很宠她的，前年，戚贵妃在这颗桃树下埋了一坛女儿红，那是贵妃娘娘为皇上成亲准备的。”
绿水抬眼看了看苏冕，继续道，“那是我进齐王府的第一年，我从未见过皇上笑的那般开怀，可是就在去年，我却发现这桃树的根被刨过，我心下存疑，便挖开了看，却发现里面的女儿红已经不翼而飞了，质子殿下你知道那坛女儿红去哪里了吗？”
绿水说完抬起了眼，她虽然是在问苏冕是否知道，但她那眼神却很是肯定。
“知道。”苏冕的声音很是沙哑。
怪不得萧砚和自己喝酒的那日那般开怀，非要他将那坛酒喝完，原来在那时候她就想要和自己走一生了。
可偏偏。
偏偏自己却毫不知情，只当那是一坛普通的酒，萧砚身份特殊，她那时将那坛女儿红挖出来，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勇气。
第65章 枯树
夜色下的听潮阁寂静无比，所有的自责和悔恨都只收于这一院子之内，苏冕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绿水并不打算停。
“你离开后，皇上坐在这颗树下，一直到深夜，她一直在等你回来，皇上那时身敏感，身上背负着那样大的一个秘密，你又常常行踪不定，她如何敢告诉你？”绿水抬眼看向苏冕。
原来事实竟是如此，如此的让人难受，自己当时不告而别，苏冕不敢想，她当时有多难过，是自己伤了她的心，那是他曾今发誓要护一辈子的人，没想到却是自己伤她最深。
“皇上平时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小太子四个多月了她才发现，那时已经拿不掉了。”绿水看着那枯死的桃树，低声说道。
苏冕抬起头，声音说不出的沙哑，“后来呢？”
绿水转身看向苏冕，那眼神像是要将苏冕吃掉，“皇上为了顺利生产，故意挑衅太子，后来如愿搬进了青龙寺，皇上自小锦衣玉食，在燕京除了皇上还没人能管的了她，可她却在生子关头，在青龙寺住了五个多月，要吃点荤腥还得偷着来，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后来太子遇刺，命悬一线，朝中大臣见太子大势已去，便纷纷转身投靠皇上，那时她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每日接着上香前来打搅皇上的人数不胜数，这些她都默默忍了，从未在外人面前叫过苦，但我和青山是知道的，皇上那时面上虽然没说，但心里相当脆弱。”
夜风袭袭，伴随着这乌黑的夜色，吹的人心里发寒，苏冕站在漆黑的夜色下，四周都是看不见的黑，他预感自己失去了什么，任由无尽的黑夜将他包围。
“质子殿下，这就受不了了？她受的苦还远远不止这些呢。”绿水见苏冕那失魂的样轻嗤了一声。
“青龙寺的人越来越多，为了不被发现，皇上想了想了一出暗度陈仓之计，这才得以回到府中生子，那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燕京，但凡有人得罪了她，她都会狠狠报复回去，但就是为了那孩子，东躲西藏的，像过街老鼠，天下之大，她却丝毫不敢现身。”
绿水叹了口气，“那时朝中局势很乱，有人想巴结她，有人想弄死她，总之就是不让她安生，太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降生的。”
绿水说着阖上了眼，“就在太子出生的第二天，皇上赐了戚贵妃一杯毒酒，后面的我不用讲了吧，质子殿下手眼通天，皇宫大门想就进，想必也是知道的。”
“知道。”苏冕的声音很低沉。
他收到过燕京来的信件，上面说萧砚宠婢育有一子，他当时是怎么做的，他撕烂了燕京来的信件，满心都是萧砚背叛了他，却不知他放在心间上的人究竟受了多少苦楚。
刚生完太子，皇上便杀了母妃，这里面虽然隐藏着诸多朝堂争斗，但那是她的母亲，会为她埋下女儿红的母亲。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要生那个孩子，以她的才能一定能在混乱的朝局中混的风生水起，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给皇上赐死戚贵妃的机会。
只要隐藏好女儿身这个身份，她母族强大，就算是做个闲散王爷也能安然到老，可她运气就是这般不好，偏偏遇上了自己。
萧砚自从遇见了自己，就一直在为自己付出，她为自己扫平内宫那些心怀不轨腌H，夏送寒冰冬送炭火，生怕有人欺负了自己，可最终，伤她最深的还是自己。
“啪！”苏冕扇了自己一耳光，紧接着眼眶便突然红了。
绿水叹了口气，随即开口说道，“质子殿下，这就是你要的理由，以后别去皇宫了，她不想见你，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见到她。”
“绿水，我想见她，你让我去....”苏冕哀求道。
绿水摇了摇头，一点也不避讳的往苏冕身上插刀，“她现在是身份不一样了，以后她是要娶皇后的，就算当初你没有不告而别，你们也不可能，她说了，等这桃树死了，便不再等你了，当然我不愿见她成日难过，这桃树是我砍的。”绿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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