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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同人)术式是想象力——花暮年【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02 14:37:41  作者:花暮年【完结+番外】
  调查人员依旧不卑不亢,调整坐姿继续等待。
  五条悟沉下脸,喉结动了动。
  卿鸟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翻了鱼肚白。咒术高专里的人一夜无眠,但校园里安静的出奇。
  卿鸟抱膝坐在宿舍床上,不想离开这一亩三分地,也不敢走出宿舍大门。
  五条悟感觉自己在狭小的会议室里再多待几秒,可能就要做一些让夜蛾正道两难的事出来。于是最终忍住揍人的冲动,一路晃到学生宿舍。
  一墙之隔。
  五条悟站定脚步。
  整栋宿舍楼死寂一片,他们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五条悟完成任务后,是临时起意绕道千叶县的。如果他没有一时兴起去找卿鸟玩呢?
  帐外没有立刻能控制局面的咒术师在。
  而他的学生也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除了想自己的同伴能再度活过来,再无法思考关于祓除咒灵的事。
  细微转动门把的声音在空旷的长廊上响起。紧闭的宿舍大门被拉开。
  里外都没有开灯。
  卿鸟站在门边望向五条悟。后者插在长裤口袋里的手,手指轻颤一下。
  “夜蛾校长说,有人在等我。”
  “我陪你去。”
  幸田和佐藤已经离开昏暗的会议室,他们也有很多很多需要善后的事情和有待整理的心情。
  卿鸟在调查人员对面坐下。五条悟背对卿鸟,坐在沙发的靠背上。
  夜蛾正道换了一盏大灯,让整个空间看起来亮堂一些,少一点压抑感。
  “你好卿鸟同学。关于昨天下午的案件,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仔细回忆一下。”
  “……”
  “抱歉。有些细节你可能不愿再想起,但我们需要准确的信息来判断这起事故的来龙去脉。”
  卿鸟能回忆的细节少之又少,她是被前辈们留在入口处的。如果不是狗卷学长那一声警告的嘶吼,她可能还会晚一些发现任务的中心地带已经出事了。
  “所以,咒物是如何落入咒灵体内,是五位同学先得到咒物又被咒灵抢夺,还是从一开始就被咒灵吞下,你并不清楚是吗?”
  “是。”
  “进入账后,你们六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感受到咒灵气息吗?”
  “没有。”
  “怎么会呢?那可是三只特级咒灵。”
  卿鸟倏而抬眸看了一眼男人。她资历浅,尚且可能因为实力太弱,经验不足。但前辈们……没有感受到,那一定是敌人刻意隐藏了。
  调查员接受到卿鸟质问的目光,便没有把上一个话题继续下去。他在纸上匆匆记录,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显得有些刺耳。
  “大致过程已经了解。接下去我有几个针对卿鸟同学的问题,希望你不要认为被冒犯,只是例行公事。”
  卿鸟点点头,人往后靠了靠,窝在沙发里。
  “因为卿鸟同学的术式比较特殊。所以我们想知道,进入账后,你有没有在某个瞬间有过‘任务失败’的念头?”
  ……
  五条悟霎时转过身,瞪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就连坐在墙边的夜蛾正道,也把目光转移过来。
  “有没有想象过‘如果同伴出事,你该怎么办’,类似未雨绸缪的事情?”
  卿鸟张了张嘴,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底是深深的恐惧。
  「起码不用再见到同伴堆叠的尸体了。」
  那日偶遇狐狸教主时,对方的言语又一次自脑中浮现。
  “我明白了,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了。”
  调查员收起手里的文件。下一秒,被五条悟掐住脖子砸向旁边的围墙。
  沙发角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刺耳声。文件散落一地。
  “你这家伙,想死吗?”
  调查员深知,五条悟此时此刻真的要在这里杀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而不论是「窗」还是咒术高层,也不会真的因为五条悟杀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这便是蝼蚁的命运。
  “悟。放手。”夜蛾正道站起身,结束这场不像话的闹剧。
  卿鸟蜷缩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滚烫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完全停不下来。她狠狠咬着自己的拇指,像小时候那样,恐惧到极致,甚至不敢哭出声。
  五条悟一回头就看到那样的画面。
  他不服输的学生,在这一刻缴械投降,溃不成军。
  调查员整理完散落的文件,拿起公文包离开了会议室。
  五条悟坐到卿鸟身边,比卿鸟足足大了三圈的大手握住她的,强行让她松开嘴。
  两排青到发紫的牙印已经渗出血丝。
  他在那一瞬间,感觉这排牙印好像是咬在自己的心口,有片刻的窒息和刺痛。
  “不是小鸟的术式。你不要被那些问题影响思绪。”
  ---
  回收的五根宿傩的手指,重新封印完毕后被送回咒术高专,将由有天元大人结界庇护的高专代为保管。
  不论过程如何,结局是特级咒物成功回收。
  所以在最初的那份任务文件上,被盖上了「任务完成」的红章。
  夜蛾正道看着猩红刺目的红字,一把将任务文件捏起,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内。
  卿鸟的状态十分不适合继续逗留在咒术高专。分明是初夏时分,整个校园却宛若一个大冰窖,并且到处都是那些孩子曾经的身影与回忆。
  但她也没有家可回。
  针对这次案件,五条悟在追溯信息来源的时候,扯出几缕不算明朗的线索,他需要一些时间去理清事情。
  于是,本该是完美闲暇的周末时间,七海建人在防盗门的猫眼里,看到曾经的前辈……和一个陌生少女。
  “所以,要我照顾孩子吗?”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有很多槽想吐。
  “阿拉。知道咒术界,又完全置身事外的人,我一下也只能想起你了。况且小鸟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孩子嘛。”
  ……
  七海建人再度推了推眼镜。
  “出什么事了吗?”
  卿鸟坐在客厅里观看七海建人为她调好的频道,男人和五条悟跑去阳台上窃窃私语,再回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不在了。
  “五条先生有事先走了。这个节目无聊吗?我这里应该还有电影DVD。”
  卿鸟看一眼身前这位被五条悟成为靠谱后辈的男人。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靠谱。
  “不用麻烦,我玩手机也可以。”
  “我这里没有客房,下午换一床新的被子,这几天就先睡我的房间。”
  “啊不,我睡客厅就行……”
  七海建人一早猜到卿鸟会这样说。应对自如道:“五条先生说,他过几天回来如果看到卿鸟同学睡在客厅沙发上,就请我们吃咒灵火锅。”
  卿鸟:……
  行吧,像是她的老师会说出来的话。
  “下午我要去一趟公司,你一个人可以吗?”
  “七海先生……我成年了。”不要真的像带三岁小孩一样问她问题啊!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找到红茶包,拆开为卿鸟泡了一杯。在等待水开的间隙,他回头看向沙发上的卿鸟。
  想起五条悟刚才在阳台上三言两语概括的恐怖故事……
  “七海了解那种心情的吧,卿鸟这几天就拜托你了。对了,她的术式很特殊,你要当心哦。”
  那种心情。
  失去同伴的那种心情吗。
  七海拎起茶壶,往里注入热水。
  眼下这位少女还能坐在那里,就已经是一种勇敢了。
  卿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非术师群居的地方住过。
  翌日,不论是早晨楼下的招呼声还是汽笛声,都显得有些陌生与不真实。她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整理完床铺走出房间。发现早餐已经放在餐桌上。
  “牛奶喜欢热的还是冰的?”七海建人坐在餐桌边看报纸。
  “都行。”卿鸟洗漱完毕后,在餐桌另一边坐下。眼前是烤的刚刚好的吐司。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要个荷包蛋。
  七海建人合起手里的报纸,重新带上围裙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又开了火。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直到煎蛋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男人发现一丝不对劲。
  “……我刚刚是被你的术式攻击了吗?”
  卿鸟尴尬地挠头。“抱歉……最近有点控制不住咒力和术式……”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七海建人继续煎蛋。“话说回来,果然是很奇特的术式。”
  卿鸟:……
  调查员那日的问题始终是一根心头刺,让她提起术式,就会想到。
  调味罐里的调味料碰巧用完,七海建人脚尖勾来一个小凳子,踩在上面去够橱柜最上层的调味料。
  ……
  调味料放在那个位置,很容易摔在地上吧。
  卿鸟随便一想。
  就见七海建人拿东西的手一滑。
  “啊啊啊——”
  万分抱歉的卿鸟冲上前准备拯救无辜的调味料。七海建人也斜过身体准备接住调味料……
  砰——
  调味料拯救失败。两个人撞倒在地。
  七海努力控制了下坠的力道,但拗不过惯性,还是压在了卿鸟身上。少女一脸“我被压扁了我要撒手人寰”的表情。
  “……抱歉。”七海从卿鸟身上撑起。
  两人一时间倒也捋不清到底谁更抱歉了。
  “你们两个,在干嘛啊?”
  不走寻常路,从阳台进来的五条悟正巧撞见眼前这幕。两个鼻孔气到冒烟。
第37章
  距离任务事故已经过去整整一周, 卿鸟通常都在发呆中度过。不是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机发呆,就是站在阳台上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发呆。
  七海建人并不了解卿鸟过去的性格,以为少女原本就是比较安静的个性。一切都还算好, 除了……阳台上的两盆盆栽, 快要被发呆时两手闲着的少女薅秃了。
  于是七海下班路上,给家里暂住的卿鸟买了两只龟。
  为什么是乌龟呢?
  卿鸟疑惑地戳着乌龟脑袋。
  七海建人看一眼阳台上的盆栽,没有说话,转身去准备晚饭。他总不能说, 介于卿鸟薅叶子的功力,此刻买任何有毛的生物回来都是一种残忍。
  自那日早上的“不凑巧”见面后,五条悟一连消失好几天,不见人也不见短信。这一点不符合他平日里动不动就短消息轰炸的吵闹人设。
  卿鸟捏起小乌龟。手里的小家伙四肢乱动几下, 然后全都缩进壳里。
  “缩头乌龟。我知道你在家,出来啊。”
  少女和乌龟“斗嘴”。没说几句, 便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她看一眼茶几上安静如鸡的手机。
  或许,他的老师不要她这个学生了。毕竟是最强的咒术师, 掉队的学生会成为累赘。
  对此,七海建人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我想,五条先生,应该是在等卿鸟同学主动联系他。”
  卿鸟放下乌龟, 脑后冒出一个闪闪发光的问号。险些亮瞎摘了眼镜的七海。
  “每个人复原的时间都有长短,五条前辈不想擅自决定卿鸟同学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回到咒术高专。所以,应该是他在等你。”
  卿鸟:……
  “这种等待,或许也是默许了卿鸟同学可以肆意妄为。”
  七海擦拭完最后一个杯子, 放进收纳柜里。一点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可怕的事情。
  “比如轰炸东京一角, 用以宣泄内心深处的痛苦。只要你想, 就都可以。”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好像是那种永远情绪稳定的存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人, 也会有过不去的坎。
  “那么……七海先生现在释怀了吗?”
  少女淡淡一问。
  七海建人愣住。
  五条悟应该不会和卿鸟说那么久远的事,那多半就是少女自己从细微末节里观察到的。
  “嗯……我们看电影吧,七海先生。”卿鸟从沙发上起身,预备绕开这个话题。“我去切水果!”
  不是只有释怀后,才能向前看;也不是向前看了,就代表真的放下了。
  人心之复杂,很多时候就连自己都看不透。
  卿鸟的“臭手”从一堆DVD里抽出一张《忠犬八公的故事》。
  于是这一次,当五条悟走常规路线,按响七海公寓的门铃后……看到两张哭成泪人的脸。
  准确点说,是卿鸟哭成了泪人,七海的脸上有泪痕。
  五条悟:……
  “在对我的学生做奇怪的事吗?”五条悟放下手里的布丁。
  七海建人有片刻的无语。
  他的人生走到今时今日,所有见过的人中,没有比五条悟更奇怪的了。
  七海建人换上外出的衣服,准备去便利店买点东西。确切地说,他只是要给身边这对师生一些说话的空间。
  懂事的成年人,要敢于在初夏时节下楼喂蚊虫。
  切开的夏橙还留有几片。刀工出自卿鸟之手,五条悟在橙皮的边沿处还能感觉到一丝属于她的咒力残留。
  “好酸!”
  嗦了一口的五条悟鼻子皱起。
  “嗯?在看忠犬八公吗,难怪哭鼻子哭得那么丑。”
  卿鸟感觉一边的沙发凹陷下去,是五条悟坐到了她身边。
  小型沙发两个人坐本就拥挤,那个男人把夹在两人中间的靠垫拨到一边,于是这一下只和卿鸟隔了无下限的距离。
  “小鸟和七海相处的不错。”
  “七海先生是个好人。”卿鸟有很多词语可以用来赞美七海建人,但五条老师忽然的靠近让她脱口而出,发了一张好人卡。
  ……
  “早知道应该把你托管给冥冥的。”五条悟小声嘀咕一句,卿鸟没有听清。
  茶几上,透明玻璃缸里,大乌龟仗势欺龟,压在了小乌龟的背上。
  沙发上,五条悟收起无下限,自背后抱住卿鸟。
  咦?
  卿鸟一个激灵,低头看一眼正松垮垮圈住自己腰际的手。“……五条老师?”
  “不要胡思乱想哦。”手长脚长的五条悟,维持现在的姿势其实并不太舒服。但他依旧选择抱住卿鸟,额头抵在她的肩膀处。“休息一会儿。”
  说什么胡思乱想……
  一会儿七海先生回来才会真的胡思乱想吧!
  我们的师生关系有那么好吗!
  或许是缠绕卿鸟术式绷带的缘故,也或许是别的原因。此时此刻少女的咒力气息拥了个满怀,已经接近48个小时没有合眼的五条悟,终于可以定下心来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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