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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非常诚信。”张小溪把人扶起来，她看了眼工厂，淡声道：“不过广告我肯定是不会拍了，还有你的这个工厂，一个星期后我还会再来，如果还跟现在一样，不好意思照片和视频我还是会投到相关部门的邮箱。”
“不会不会不会！”孙开连连摇头，保证道：“你放心，等你下次来的时候，这肯定已经焕然一新，我也不会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劣质布料制作成衣了！”
有把柄在手，张小溪也觉得孙开不会顶风作案。
从工厂里出来，张小溪不停想着孙开刚才的话。
秦言心，是吧……
张小溪眸中闪过暗光，她大概能猜出来对方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看见自己跟陆景明走的亲密吃醋。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她和陆景明都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对自己步步相逼呢？
张小溪不理解，不过布下这么大的局设计陷害自己，她如果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受着也太窝囊了。
忍气吞声？呵呵，不存在的，张小溪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第163章 再遇渣男
从南郊城中村离开，张小溪没回公司，而是去了就近的老城区，因为都在帝都的南边。
张小溪按照陆景明给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华柔琪家。
破旧的走廊内，一层就住了七八户人家，过道中间摆放满了好多杂物，如果不是再三确认陆景明给的地址，张小溪真以为自己来错了。
直到她站到地址门口，听到房间内传来的名字，张小溪才确定，自己没找错。
“砰砰砰！”
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恶毒的咒骂声从房门内传出来，这里的隔音并不好，骂人的声音几乎整层都能听到。
“华柔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老子喝啤酒要冰的冰的，你听不懂吗？每次都拿这种温吞吞的糊弄谁呢！”
“还有这些下酒菜，连点荤腥都没有，给狗吃狗都不吃，知道吗！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每天、每顿，必须有一个肉菜，听见没有！！”
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音，还有女人痛苦的哀求哭嚎，张小溪觉得这里跟人间地狱没什么两样。
但她刚才确实听见了“华柔琪”几个字。
“可是……家里哪来那么多钱买肉啊。”
“没有就去赚，去当洗碗工，去送外卖，哪怕你去当陪，只要能赚到钱，老子都特么不怪你！真特么没用，老子娶了你真是倒八辈子霉，赶紧滚出去买冰啤酒和肉菜，滚！”
紧接着，屋内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人马上要出来了。
张小溪抢先一步离开，决定去楼梯口等着。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三楼的楼梯口出现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中年女人，天气炎热，她却把自己捂得很严实，长裤长袖，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很不自然。
张小溪看着她下楼，怕再楼梯间说话会被她老公听见，便抢先一步走下来，直到两人到了单元楼门前，她才上去搭话。
“请问你是华柔琪小姐吗？”
女人脚步一顿，声音紧绷又谨慎：“是……有事吗？”
张小溪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好，是陆景明先生介绍我过来的，我的孩子马上要出生了，想请华小姐当月嫂，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听到“陆景明”三个字，华柔琪明显非常震惊，她把墨镜摘下来，露出那双微微收缩的瞳孔。
“陆少爷……真的是陆少爷介绍你来的吗？！”
张小溪点头，指了指小区外面，“门口不远处有间咖啡厅，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华柔琪欲言又止，那双还带着被打的伤痕的眼睛躲躲闪闪的，几次欲言又止她再次把墨镜戴上，“不行，我家里还有点事没处理，如果小姐愿意等的话，两个小时后我们可以咖啡店见。”
张小溪欣然，“我当然愿意等。”
“多谢……”华柔琪语气十分感激，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为了能给孩子找到靠谱的月嫂，张小溪多久都愿意等，她先一步到咖啡店坐着，将近三个小时后，熟悉的身影才出现在店里面。
“不好意思，家里事多，没等着急吧？”华柔琪还是穿着长裤长袖，不过把口罩和墨镜摘掉了。
张小溪看见她脸上或青紫或结了痂的伤，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捂那么严实了。
“等着急了吧。”华柔琪坐下，脸上的笑带着几分歉意。
张小溪摇头，“喝点什么。”
华柔琪显得有些局促，她手缩回去，抿了抿唇，“白水就行，我从来不喝咖啡，晚上容易睡不着。”
张小溪招手叫服务员，“一杯橙汁。”
“谢谢……”
橙汁上来后华柔琪只是小心抿了一口，她抬头看向张小溪，问得小心翼翼：“陆少……先生他还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都抱得美人归了。
张小溪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没这样说，只是笑着道：“他很好，听说华女士原来是照顾他的月嫂？”
华柔琪害了一声，微微垂下眸，“什么照顾，不过是陆家看我可怜给我一口饭吃罢了，况且陆先生小时候很懂事，我那时年纪还小，刚上手佣人的工作，什么都不懂，但陆先生从没因此训斥过我。”
这一点张小溪知道，陆景明从不是会苛待手下员工的人。
“华小姐当了几年月嫂？”
“二十多年了，我今年四十七岁，因为小时候读书读的不好，只能拿苦力气换钱，十八岁就开始干，一直干到前两年，但是……”
她欲言又止，长叹了口气，眉头皱得跟一根麻花似的。
张小溪大概能猜出来原因，小心翼翼试探问了一句，“是因为您丈夫吗？”
华柔琪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才慢吞吞说出一个“是”。
这个字音一落地，她便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
“张小姐，要不你还是找别人当月嫂吧，我们家的状况……”
张小溪适时递过去纸巾，温声宽慰道：“华小姐，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哪怕我不能帮你解决，说出来也能让你的情绪好些，怎么样？”
张小溪虽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工作经验二十多年的月嫂这个年头可不多见，况且她也曾经深陷一段不好的婚姻，原主甚至就是因为这段婚姻而死，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华柔琪擦了擦眼泪，抽泣着开始说：“要怪就怪我年轻时候太恋爱脑，我跟我丈夫七次分分合合，结婚之前他就酗酒成性，每次回来脾气都非常不好，甚至……甚至对我动过手。”
“我知道这样的性格长久相处下来我肯定会受伤，所以选择分手，可每次分手之后他都哭着跑过来求我，让我原谅他，我一心软，就原谅了他，重新在一起一段时间后他又再犯，就这样反反复复七次。”
“七次。”张小溪喃喃着这个次数，内心有点难以置信，“你都原谅了？”
华柔琪头垂得很低，默默点了点头。
“原谅了，我知道自己没出息，但他的生活里只有我了，他说没有我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如果我跟他分手，他就要去跳楼！”
第164章 你想离婚吗
那就给他跳啊！没个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张小溪很想这样吐槽，但她忍住了。
华柔琪继续道：“再后来我们就结婚了，我以为结婚之后他能好转，一开始确实不错，每天认真上班，努力工作赚钱，加上碰上了很好的老板，确实赚了点小钱。”
“我那时还在陆家当佣人，虽然不累，但毕竟是看人脸色的工作，然后他就叫我别干了，在家当全职太太，反正他赚的钱也足够养我，正好可以趁着休息要一个孩子，我便相信他，辞职回了家，没想到这……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华柔琪捂着脸，低声啜泣着：“我本来以为一切都变好了，谁承想我辞职回家没多久后大环境就不好，他也赚不到钱，每天不光喝酒，还去赌钱，我们两个手上的积蓄哪够他败，短短一年不到手上就一点钱没有了。”
这个也在张小溪料想内。
“他开始频繁的打我，最严重的一次甚至把孩子都打没了，在那之后我也没怀过孕，这样还不算完，他不想上班就让我去，我每天打两份工供他喝酒赌钱，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张小溪长叹一口气，“那你没想过离婚吗？”
华柔琪自嘲般笑了笑，摇头道：“怎么没想过，当然想过，但是那个畜生说，只要我敢跟他离婚，他就把我全家，包括所有认识的亲戚都杀了，反正自己烂命一条死就死了，你说我怎么敢跟他离……”
说到这儿，华柔琪已是泣不成声，她悔不当初怎么就这么恋爱脑，把自己嫁给了这个败类，还连累家里人。
听完华柔琪的事，张小溪只能叹息着摇头，虽说华柔琪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但是谁没年轻过，谁没看错人过呢？她已经用自己大半生为错误买单，惩罚够重了。
沉默良久，正在华柔琪觉得张小溪可能不会聘自己当月嫂时，眼前的人忽然说：“给你个机会，离婚吗？”
离……离婚？！
她没听错吧？
华柔琪怔愣的看着张小溪，半天没反应过来，后者又问了一遍，她才半信半疑的道：“真的可以吗？”
旋即又想到自家丈夫凶恶的嘴脸，她摇头：“不行的，他肯定不会放过我，反正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不能再连累家里人。”
张小溪没说别的，只问她：“你只管告诉我，想离，还是不想。”
华柔琪被那双认真坚毅的眸子看得心中一颤，心底某处长久以来郁结的愤怒和不满一下子打开，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从来没这么坚定。
“想！”
“我想离婚，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她不想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虽然已快年过半百，但人生尚未结束，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
“好。”张小溪就等她这句话。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张小溪让华柔琪先回家等着，随时跟她联系。
从咖啡店出来已经是晚上，老城区乱，张小溪打了正规出租车回家。
翌日。
张小溪起的晚点，因为今天是买基金的日子，没有晨会，她昨天就把任务分派下去，公司每个人都是定量的，而且也在他们自己能力范围内。
可大早上她刚到公司，还没等进门就听见办公室安全通道的走廊里传来自己的名字，话嘛说的也不好听。
“让张小溪当营销总监还不如赵秃驴呢，他好歹不管业绩啊，这娘们可倒好，什么都管，连买基金都要分配额度，管天管地的，真特么事！”
“谁说不是呢，现在她当营销总监把公司里弄得人心惶惶的，真憋屈！”
“不过新来那个傅平是不是对张小溪有意思啊？我看他天天往办公室跑，新人里就他最勤快。”
“哈哈哈哈哈可不是，这小子口味挺重啊，张小溪刚离婚没多久，还怀着孕呢，真是没想到！”
听这声音张小溪就知道肯定是马树波和杨海龙，她没进办公室，而是侧身靠在楼梯口，听他们对话。
一根烟的工夫，两人把公司上下吐槽了个遍，一点不亚于村口老太太嚼舌根的能力。
马树波觉得聊的差不多，把烟蒂丢到垃圾桶里，叹了口气道：“得了，赶紧回去吧，要是过了买基金的时间那娘们又该没好脸色了。”
杨海龙也应和，“也是，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安全通道，刚推门出去，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两人齐齐吸了口凉气。
“张……张总监，你怎么在这儿啊？！”
两人脸都吓白了，谁能想到他们议论的对象就站在外面，还全程听完了。
刚才骂得有多舒心，此刻两人就有多担心。
张小溪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二人，因着那双眼睛太过犀利，看得两人背脊生寒，浑身不适。
“不满意我管你们的业绩？”过了半晌，张小溪才道，“好，那从这次卖基金开始，你们两个的事我一概不管了，刘总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你们心里有数，不需要我操心，你们自由了。”
说完，张小溪耸耸肩，不愿再跟他们多废话，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一个月后总公司要考核每个员工的业绩完成情况，不合格的要被主动管理（下一步就是开除），她才懒得管这些破事。
这可倒好，她一心为了这些人的前途，好没落下一点，埋怨倒是一大堆。
听人劝吃饱饭，至于那些不听劝的，她也懒得管，自生自灭吧。
杨海龙满脸窘迫，见张小溪这样说连忙上前要承认错误，却被马树波拦住。
等张小溪进了办公室，马树波才小声道：“你追她干啥，咱自由了不是正好，省得整天被她管，这个要合规，那个要达标的，烦都烦死了，不管正好，我还不信了没了她安林能不转？”
杨海龙还是担心，皱起眉头，“这……能行吗？”
好说歹说张小溪也是营销总监，是顶头上司。
“怕啥！”马树波一脸无所谓，“你别忘了，咱们在这个圈子里待的时间不比她长，凭什么听她的？自由了更好，今天下午请公出喝酒去！”
杨海龙慢慢点点头，“行吧……”
但愿没事吧。
第165章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忙碌的一早上结束后，张小溪没选择午休，而是联系了之前的私家侦探，这种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没过两个小时，对方就搞到了秦言心的电话号码。
女人的忌妒心是可怕的，即便秦言心已经跟陆景明在一起了，她还是对那天晚上在陆家吃饭的事对自己怀恨在心。
看着那串号码，张小溪耸耸肩，她倒是不介意秦言心对自己的看法，但如果她布局陷害自己，她张小溪也不是吃素的，互相伤害算什么，来啊，根本没在怕。
她把提前编辑好的孙开工厂的照片和视频给对方发了过去，秦言心不是喜欢用阴招吗，那她就奉陪到底。
因为张小溪用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去，秦言心也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谁，而她即便去问孙开，孙开也不会承认自己已经被识破的事实，由此一来张小溪的处境就由明转暗，秦言心的处境就被动了。
半小时后，秦言心发来一条短信。
【你是谁？】
张小溪无声笑笑，没回，她打开华柔琪的微信，告诉她今晚下班后出来见一面。
而她这边刚忙完，手机又响了一声，是陆景明发来的微信。
陆景明：【小溪，我是不是做什么惹你的事了，为什么不理我？】
往上细细数，从昨天开始，每间隔几个小时后陆景明就会给张小溪发一条微信，从吃饭了没到周末要不要出去玩，再到为什么不搭理自己，发的也越来越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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