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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夺权
“要不，您去看看？”
丫鬟的话算是提醒了王清月，既然都要流放了，去看一眼是没什么。
不过她不会原谅，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温存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明日再说，我有些乏了，要歇会，你先出去。”
将丫鬟打发走，王清月静静躺在床榻上，心里乱极了。
她从小活到大，还没这么乱过，同时她也怨恨秦怀远，那日她见他本就是为了和解，并无出格之举。他应当帮她说两句，不想他不但不帮着澄清，反而火上浇油。
手指收拢，她眼睛微眯，这会或许就是秦怀远布的局，故意让昌王误会。
夜里，秋风瑟瑟，吹落一地黄叶。
秦怀远哄好自家徒儿，让樱桃带她回屋睡觉，接着便看向龙珏寒：“昌王这事算是解决了，威胁也算是解除，但还是得提防，这人爱记仇，不然也不会对沈王下手。”
“您说得对，我已经派人盯着他。”
龙珏寒喝了一口茶，眼眸微眯：“他虽然反应过来，但也没查不到证据，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他合该受着。”
此刻，他浑身透着一股寒意，眉眼犀利，一副果断杀伐的模样。
夏南汐仿佛又看到当初那个他，稍稍拉开了些距离。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龙珏寒偏头看她，见她眉心微微拧着，低声问：“怎么，哪里不舒服？”
他到底还是变了，过去他是不会关心她生病与否，只想快点送她上路。
“没有，你们继续。”
秦怀远笑道：“是有一件要紧事，说完你们便去歇息，齐宣帝如今对寒王心怀警惕，虽然杀意减退不少，但他到底是君王，只在乎别人对他忠不忠。”
这话说到了点上，的确如此。
三人商谈好一阵才散去。
翌日，齐宣帝率众妃嫔去佛寺礼佛，浩浩荡荡一路人，百姓们都看花了眼。
龙珏寒随其左右，夏南汐则跟皇后嫔妃们待一块。
“寒王妃最近瘦了不少，开医馆很累么？”婉妃故意搭话。
她前些日子回家省亲，在家里小住了几日，吃饭时，她经常听父母亲提及夏南汐，说她的医馆是越来越有名，其他州府的名医们特地赶来京城讨教，还有不少人想拜她为师。
婉妃听了，心里自然不舒服，又想起自己当初设计不成还差点毁容的事。
再有本事又如何，寒王虽痊愈，但权势到底不如从前。
夏南汐昨晚为了配制新药，睡得有些晚，掩着唇打了两个哈欠，她点头道：“开医馆的确累，不但要给病人诊治，还得检查药材，查账，虽然事情看着不大，但林林总总的也很累人，不过婉妃娘娘是理解不了的。”
毕竟她连人命都不当一回事，不然盈妃也不会死那么惨。
婉妃眉头一皱，觉得她话里有话，正要开口，就被皇后打断：“南汐是为百姓做实事的人，治好了那么多人，可以说是活菩萨了，上次你让人送来的养颜丸，本宫吃了，感觉是不错。”
她气色是变好了不少，眼睛也亮。
尽管不服气，婉妃也不敢多说，只得闭嘴。
拜完佛，齐宣帝打算去后山转转，身边跟的侍卫也少。
“爱卿可还在怨朕，怪朕夺了你的兵权？”
气氛僵硬，压迫感十足。
龙珏寒行礼道：“臣不敢，也不曾怪，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更何况兵权，就是皇上眼下要了臣项上这颗人头，臣也无二话！”
齐宣帝盯着他看了会，轻笑：“朕可不是那种杀戮无度的昏庸之人，你有这份心就很好。”
天色愈发阴沉，一阵大风刮过，卷起无数枯叶。
就在此时，一根利箭突然朝齐宣帝射来，龙珏寒当即用身躯阻挡，利箭射中肩头，他闷哼一声，忍着痛前去追杀刺客。
侍卫们紧随其后，势要找到凶手。
然而那刺客身手矫捷，又熟悉山中地势，很快就将一众人甩在身后，眼看就要将其生擒，不想那刺客随手一撒，一股带着刺鼻的烟雾瞬间升腾而起。
“你们继续追，就是把这后山翻遍也得将人找到！”
侍卫们齐齐应声，龙珏寒则赶回去禀报情况：“皇上，那歹人实在狡猾，眨眼就消失在树林。不过皇上放心，臣已叫他们继续追，臣……”
他还没说完，双眼一闭，人直接晕了过去。
齐宣帝大惊，忙命人将他抬回去，又召夏南汐过来救治。
此刻他心情万分复杂，之前他对龙珏寒一再防备，还拿走一半兵权，不想关键时刻，他竟不顾危险，舍身相救。
第189章 杀心灭
看着拔下来的沾满血的箭头，齐宣帝唇线紧绷。
血腥味扑来时，他那点杀心最终消散殆尽，敢用性命保他的人，自然跟意图谋反的昌王不同。
“他如今怎样，有没有伤到骨头？”声音中透着关切。
一听这话，夏南汐顿时了然，她这位皇帝表哥是真的放下了。
她熟练地处理伤口，头也不抬地说：“皇上放心，王爷没什么大碍，虽然伤得深，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不过这箭要是再偏一点，就会射中他的心脏。”
齐宣帝垂眸，沉声道：“这次寒王护驾有功，朕会会赏赐他，你且带回府养伤。”
一场大雨忽地落下，风从大开的窗户灌了进来，雨点也飘了起来。
云月关好窗，带着其余小丫鬟退了下去。
如今已是深秋，天气愈发得冷，屋子里放着火炉，只开一扇小窗透气。
炉子上煨着汤，桌上还放着一碗冒着滚滚热气的药。
夏南汐本打算放凉，偏偏龙珏寒要她喂：“我胳膊不能动，丫鬟跟小厮都在外头，只剩你在这。”
“那我叫你小厮进来伺候。”
她刚要叫就对上他幽怨的眼神，他伸手握紧她的手：“不过是喂药，又不是要你的命。”
夏南汐挣脱他的手，甩给他一记飞刀，转身去端药碗。
喂了两口，她不紧不慢地道：“以前也不是没要过，还跟贼似的，三更半夜闯进屋，你我但凡再狠一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虽说他跟原身有误会，但也不至于下那般狠的手。
外头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雨声愈发喧哗。
忍着肩头传来的痛意，龙珏寒正色道：“日后我绝不会那般待你，不过先前的事的确是我做的，你还怨我，我也无话可说，那时我们之间确实有不少恩怨。”
他那时心思都在白莹莹身上，加上陈家的作为，他以为白莹莹进宫也是她的主意。
“行了，现在也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以后你也少说要不要命的事，你的命还是我救活的。这要是仔细算起来，我该是你的再生父母，你应该给我磕几个响头才是。”
她感叹一番，对上他微眯的眼，她一点也不畏惧，又道：“我也不是那等挟恩图报之人，你就对我客气点，再送我点好东西玩玩。”
“你可真是个财迷。”龙珏寒扶额一笑。
雨声渐小时，白莹莹过来探望。
一见到龙珏寒，她鼻尖就发酸，虽然她有皇帝做靠山，但心里不舍的，念着的还是他。
眼见她又要掉泪，他咳嗽一声，皱眉道：“本王还没死呢，先把眼泪收收，还有以后过来时，也该知会一声，别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来，更何况还下这么大的雨。”
听了前面的话，白莹莹心里更心酸，最后一句又将她的委屈冲散了些。
他到底还是关心她的！
白莹莹眼眶渐渐变红，但又不敢哭，怕被他数落。
刚凑近，一碗药就被塞进她手里，夏南汐轻笑：“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喂他，反正他需要个喂药的。”
说完，她便要走。
龙珏寒眸色一变，一手将药碗取走，一手扣住她手腕，他直接将那碗药一口气灌下，还为此牵扯到伤口，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你真是不要命了，一碗药而已，谁喂不是喂。”
夏南汐看向白莹莹：“再说，白姨娘是特地过来看你，这外头雨下着，她衣裳都沾了点雨水，你可别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她倒不是阴阳怪气，只是心里不大舒服，不愿在这待着。
龙珏寒如今对白莹莹已经没了以前那种心境，看她还想走，手上又稍稍加了点力道：“本王又没让你走，你在气什么。”
说着，他又看向白莹莹，让她回去。
“王爷，妾身是做错什么了吗？妾身只是担心王爷的身体，您总是受伤，妾身心里放心不下，虽然我没有王妃姐姐的医术，但我也是真心的……”
白莹莹还捂着嘴咳嗽两声，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
看她这样，龙珏寒眼睛缓缓眯成一条细线：“你最近不也总出府么，本王虽然不知你到底去了哪儿，但你的心思并非在王府里。”
闻言，白莹莹心头猛地一跳，赶紧解释。
“不是的……妾身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她眼泪立马从眼眶滑落，手指紧紧攥着手帕，“王爷你总有事要忙，已经很久没跟我好好说过话，我在这府里闷得慌，便想出去走走。”
她还瞥了一眼，想知道她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龙珏寒淡声道：“本王又没把你如何，不要哭哭啼啼。”
以前他一见她就心软，如今却心生烦躁。
第190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先回去。”
龙珏寒并不想多说，他心境转变，不想再听她的哭声。
她跟皇帝那段，起初他是愤怒加心疼，如今再想，她敢对皇帝下毒，说明她并非真的软弱。
脚步声渐远，夏南汐打开砂锅盖子，鸡汤的香味顿时在房间里弥漫。
“我还以为你会哄她，她哭得那么可怜，我要是个男人，我看了也会心软。”她边说边盛汤。
龙珏寒靠着枕头，静静看着她，像是察觉到什么，眼尾忽地一挑：“所以你在吃醋？”
鸡汤差点撒出来，夏南汐瞪了他一眼：“别在那胡说八道，赶紧把鸡汤喝了，我等下还要回去配药，没工夫耽误那么久。”
她是口是心非。
龙珏寒看着她微红的耳根，眸色渐深。
雨下了足足一夜，次日醒来，一股凉意瞬间袭来。
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府里上的下人们也都添了外衣。
秦怀远带着一身秋意，敲响了王府的门，小厮在庄子里待过，一眼认出他，笑道：“您请进，当心门槛，英儿一直在念叨您呢。”
“以后就不用念叨了。”
这回他来，便是向龙珏寒他们辞别的。
徐英英头发还没梳好，听说自家师父来了，就直接往外跑，被白莹莹撞到，她忍不住嗤笑一声，就这样的孩子，跟野马似的，也配住在王府里。
小姑娘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做了个鬼脸：“王妃姐姐比你好一万倍！”
这话可把白莹莹气坏，但她又不能追过去打，只能暗自唾骂。
“这些日子，你们帮着照顾英儿，秦某感激不尽，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跟英儿也该走了。”秦怀远语气轻松，如闲云野鹤一般，是悠然又自得。
龙珏寒向他拱了拱手，以示敬意：“先生倒不必这么说，要不是为了帮我，您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
一旁的夏南汐无声叹气，心情有些沉重。
作为医者，她早就见惯生离死别，自己也经历了各种艰险，但她依然有些不舍。
兴许是相处久了，交流甚多，她很赏识秦怀远这样的隐士，他学识渊博，谈吐风趣，做事也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人生如此漫长，能遇到这样的能人，实在是大幸。
“师父，我们要走了吗？”徐英英冲进来。
秦怀远无奈地笑：“你跑慢点，当心摔着，还有，师父说过多少次，一定要好好梳理自己，头发都没梳好就这样跑来，多失礼。”
“师父你变了。”
小姑娘靠着自家师父，跟块黏人的牛皮糖似的：“您脾气变好了，以前看见我这样，您会发脾气的，还会给我讲一堆的道理，我的耳朵听得都快起死茧了！”
一听这话，屋里几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就连守在外间的樱桃云月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这小姑娘是真可爱，一来就把这离别的愁绪给冲散了。
“你啊，就知道拆师父的台。”
秦怀远点了点自家徒儿的鼻子，眼中笑意更浓，这孩子在这住了些日子，愈发精神了，这是好事，说明寒王夫妇是真心实意地待她。
“我们是要走了，所以你得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到时候先回山里住上一阵子，再到别的地方去转转，四处云游，顺便带你长长见识。”
徐英英本来有些难过，舍不得王妃姐姐跟云月姐姐她们，听师父这么说，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不如这样，你们云游归云游，定期得回到木屋。”
夏南汐给小姑娘倒了一杯自己爱喝的果茶，接着道：“这样我就可以定期为先生诊治，先生别忘了，您不止有胃病，想要痊愈，就得积极治疗。”
“王妃姐姐你放心，师父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徐英英率先替自家师父答应下来，这样她也可以见到王妃姐姐。
次日天晴，寒王府的厨房格外忙碌。
今日他们要准备一场盛宴，王妃说了，让厨子把拿手的绝活亮出来，为此还给了厨师不少佐料，还写了两张菜谱给他。
厨子如获至宝，激动得热泪盈眶：“王妃娘娘果真是菩萨，这样绝妙的菜谱，竟然直接给我，一点儿也不藏私。”
“让我瞧瞧，听你这么说，我也好奇。”帮厨凑过来。
扫了两眼，他也大为震惊，这菜谱他从未见过，光看用料就知道不简单，难怪厨子激动成这样。
不光有菜谱，连酒水都是讲究的，不是那种烈性酒，而是那种温润绵长的酒，尝一口就觉得回味无穷。
厨房里的人纷纷感慨，王妃是真的很重视这位客人。
第191章 一探究竟
膳厅内，精致的菜肴摆满整整一桌。
各色香味交织在一块，汇成最钩人的味道，胃口瞬间被吊了起来。
龙珏寒向秦怀远敬酒：“多亏先生出山为我筹划，在下感激不尽！”
“不敢当，不过以后这些事我可就不敢揽了，不然我一没命，英儿就得哭死。”秦怀远大笑。
他说话做事一向不受拘束，就像是一杯陈年佳酿，给人一种酣畅淋漓之感。
喝了几杯，他声音渐低：“不过仔细说来，寒王妃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晚些来，说不定我可能真的疼死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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