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商低头捏着手指,“是我助纣为虐,也是他们狮子大开口。”
“拿了也要能派上用场才行。”霍温庭为人从容高深,“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怕什么。”
他那份淡定是能化解人心底的慌张。
时商仰起脸,精巧白皙的脸蛋笑容格外软,“那虐死他们成么?”
霍温庭回望着她,心里笑她贪心,“我只答应帮你收购公司,其余不在我的考量范围内。”
刚刚那句安抚到她心灵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吧,不带任何情分那种。
霍温庭声音清冷地补充,“当然你想怎么虐他们还是你说了算,懂么。”
“不懂,我也没那本事。”时商望向车窗外那眸子显出一片失落脆弱,“我现在不还是只能靠着你么。”
怎么虐。
拿什么去虐。
借用他手段谋划占取时家人最看重的东西,她这还是仰仗他呢。
是他们之间的交易。
交易是什么?
就是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
霍温庭觉得好笑,“你又在装什么?”
他语调闲散,是带着轻松的玩味和调侃,除此之外时商也听不出别的情绪。
时商对着他眨眨眼睛,继续装无辜。
“我说的都是真的。”时商问,“你怎么不信?”
“你觉得我信么?”
他情绪一向藏得深,说的与心里想的未必一样,这会时商看到他眼角眉梢吊着一抹风流,她眼睛忽然一闪,“我说的难不成有假么。”
“你这人就挺假。”
他半开玩笑,捉摸不透的语气。
时商不说话了,免得说多错多。
时商这几个月不在家,霍婉想念得紧,一见到时商就拉着她的手不放。
嘴里还在一直在念叨着瘦了瘦了,眼里的心疼溢出来。
霍温庭眸光一片清冷,“她本来就是这么瘦,不是一天瘦下去的。”
“你懂什么呀?”霍婉嗔了霍温庭一眼,对时商可是心疼坏了,“宝宝,你这还拍什么戏呀,在家当少奶奶多好,不用这么辛苦。”
知道时商喜欢拍戏,霍婉也只是忍不住吐槽,不是真的逼迫她。
爱是支持,是顺从。
时商明白姑姑的心,“这次拍完戏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可以好好陪着姑姑。”
“好好好。”
霍婉连说几个好表示开心。
霍温庭抬手捏上眉心,疲惫从心底涌出,姑姑对时商这心思真是太过紧张。
侧眸看着时商那乖乖软软的样子,乖死了,身上一点锋芒都没有。
可能去报复时家,她是能有多乖。
一点也不乖。
坏得很。
这女混蛋。
时商感受到霍温庭的眼神,转头朝他看去。眼睛眨巴几下。
他一时没挪开目光,时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者探寻什么,红唇朝她弯起一个弧度,明媚妖艳还乖巧。
会装。
霍温庭心里唯一念头。
时商回来让霍家餐桌多了欢笑。
以往沉寂的表象被打破,仍是哄得老爷子开心,宋女士也会短暂愉悦的笑。
霍温庭饭后健身的习惯依旧保持。
时商累得不行,回到房间就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看到软乎乎的大床直接躺上去。
原本只是想躺一会就回地上去睡,结果就这么睡着了。
霍温庭健身回来,只见床上的人青丝铺枕,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霍温庭抬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惩罚。
把人弄醒。
时商只觉得这只手烦,抬手一挥给打掉,“我要睡觉,你别烦我。”
霍温庭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冷着声音,“回你的地方去睡。”
好烦好烦,时商拉过被子盖住脑袋隔绝声音。
霍温庭抿住唇,脱了衣服走向浴室,半小时后出来,直接就把床上的人从被子里挖起来。
时商摇摇晃晃坐在床上,眼睛都没睁开,皱眉噘嘴的表情委屈极了,“能不能让我睡觉。”
声音软绵绵,像只小羊。
霍温庭轻易就掌控这只小羊,扯着唇就笑了,“谁让你在床上睡了。”
时商迷迷瞪瞪中还知道反驳,“谁睡觉不睡床。”
“你。”
时商脑袋一歪正好靠在他青筋凸起的手背上,男人手腕骨骼感极强,看着就有力。
她的双肩被抓着。
时商咂咂嘴,实在困得不行。
她身体的重量都在他手上。
霍温庭也察觉到了,手一松,时商就栽到了床上,这人冷了还知道把被子一蜷接着睡。
寂静的卧室里响起霍温庭从喉咙里溢出的凉薄笑声。
没赖他是吧。
这会是谁又赖上了。
女人的话能信么?
霍温庭看着窗外的夜色,呼出的气息紧致而压抑,像是无奈又像烦躁。
“时商。”霍温庭咬牙切齿的。
凉飕飕的语气。
人体是能感受到危险的,时商在一片混沌中睁开眼,一双大眼睛因困倦格外湿漉,手抓他手腕,“让我睡觉好不好,我是真的困。”
眼睛带着水汽,雾蒙蒙的一片,根本就没清醒,无意识的像是在撒娇。
霍温庭,“……”
鼓鼓囊囊的气在硝烟中散去。
很莫名。
时商抓着他的那只手滑落下去。
霍温庭沉寂地盯着。
好半晌,他吐气,算了。
明天起来再跟她算账。
结果就是这么纵容了一下,时商就得寸进尺用手脚扒住他不放。
他睡得规矩,她偏偏没有规矩。
脸蛋几乎贴他颈侧。
温热的呼吸在清晨轻易能撩起男人心中的野望,压都压不下去。
霍温庭看着身体自然的反应,抬手就把人给推远,时商后脑磕床头,人醒了。
睡眠不够,时商愤懑,“你干嘛?”
第149章 我不会再躺在你床上
霍温庭脸黑得像是锅底,起身就朝浴室走去,步伐快而乱。
时商眨巴眨巴眼睛,一大早谁惹咱的霍小公主生气了还让他把气往她身上撒?
时商起身跟上去,结果门从里面反锁了,她拍门,“你干嘛要把门反锁?”
“滚!”
有什么东西砸到门框上,霍温庭低哑的怒吼声跟着传来。
吓死个人,时商抚摸着心口慢吞吞走回床尾凳坐着,目不转睛看着浴室门口的方向。
里面水声哗啦啦的格外响。
时商以为霍温庭很快出来,结果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他人影。
裹着黑色浴袍,头发洗过后一片凌乱,黑色浓稠的气息,跟着那双阴沉压抑的丹凤眼一同扫过来,“今后不许再碰你身后那张床,再爬床打断你的腿。”
时商莫名其妙,“你这么凶做什么?不碰就不碰嘛。”
霍温庭停在她面前,冰冷的眼眸居高临下,“昨晚是故意的?”
时商目光从他腰间移到脸上,茫然,“什么故意的?”
霍温庭讥讽,“赖床上不走。”
他为的这事儿生气?
时商解释,“不是故意,我是……”
霍温庭不想听她解释,“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
说完径直走向衣帽间,冷漠决绝。
时商跟进去,正要说什么,霍温庭开口赶人,“出去,女混蛋。”
时商,“……”
-
时商亦步亦趋跟在霍温庭身后下楼,单薄的身形看起来像个受气包。
他走得快,时商提升速度跟上他,“霍温庭,你真的生气啦。”
他没做声,时商觉得他夸张,“至于么?”
忍不住碎碎念,“不就是睡一张床,你也没什么损失啊,要说有损失的那个人应该也是我吧,我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在这种事上才吃亏。”
霍温庭听不下去,转过头冷冷地训斥,“闭嘴!”
冷冷的语调把时商吓一跳,她下楼没看脚下,一个没注意踩空阶梯,人失去平衡时脸上弥漫起惊慌,下意识的朝着最近的人扑去。
好险、好险。
时商急促呼吸着,“吓死我了。”
气息洒落在他颈侧,引起一阵酥麻。
霍温庭气息紧绷,一道声音自楼下传来,“哎呦喂,你们这小两口一大早这么恩爱啊。”
在霍婉的角度,就好像霍温庭背着时商。
霍温庭,“……”
时商,“……”
富婆对恩爱大概是有什么误解。
“还不起开?”霍温庭声音沉了下去。
时商连忙站好,手扶楼梯扶手走下楼,小声埋怨,“还不是你走太快了。”
霍婉拍着霍温庭手臂,“温庭,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对商商这样。”
时商瞅了霍温庭一眼,“姑姑,不怪温庭,是我惹温庭生气了。”
“怎么了?”霍婉担忧不已,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
时商难以启齿。
霍温庭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霍婉见这架势更加的担心了,“温庭,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霍温庭一开口就蛮敷衍,“不是什么大事,姑姑别担心,我先去公司了。”
“你还没吃早餐。”
“不吃了。”
时商跟上去,小跑起来,“我要去乐星娱乐,顺路,你带我呗。”
“不带。”
他这么一说,时商就真没跟上去了,小碎步停下。
霍婉以为这俩是闹什么矛盾了,正要问,转身回来的霍温庭拉着时商往外走。
他大步流星,时商要小跑才能跟上,“霍温庭,你慢点儿。”
霍温庭下颚线紧绷,脸上怒火分明,时商剩下的话都咽在喉咙里,无声无息。
霍温庭拉开车门把时商塞了上去,他绕到另一边上车。
时商看着身侧的人,“你干嘛呢?”
霍温庭拿过徐特助递过来的平板,“少在姑姑面前乱说话。”
时商真觉得挺冤枉,“我乱说什么了?”
霍温庭把平板放一边,抬手捏起她下巴,“那你说说,你怎么惹我生气了?”
时商,“……”
真要追究其原因,她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时商被迫仰着脸,看他斤斤计较的模样,把那句想要说的‘我没惹你生气’换成了,“我昨晚不该霸占另一半床。”
霍温庭面色一沉,“原来你也知道。”
时商讶然,“以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这一次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耍赖皮,赖床上不走,时商,你目的不单纯啊。”霍温庭手指在她下巴处摩挲着,温热的指腹擦出电流,她白嫩的肌肤泛起红。
时商不服,“我能有什么目的,你别胡说八道,真要目的不单纯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我以前就有很多机会,何必现在惹你生气。”
霍温庭将她的脸转到一边,收回手,“你终于说出你心里的想法了。”
时商又气又好笑,“你简直不可理喻,都说了我没什么目的。”
霍温庭逐字逐句,“拍个戏回来睡床上不走这不是耍赖就是在耍流氓你懂么,时商,昨晚是谁缠着我,抱着我,都贴到我身上来了。”
时商越听越不对劲,红着耳尖倾身过去捂住霍温庭的嘴巴,张大了眼睛瞪着他,“才没耍流氓,我真要耍流氓也不是这样的耍法!”
他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时商扭过头去,这才发现车上的隔板已经升起来了。
也不知道前面的司机和徐特助听到了没有。
时商差点儿炸毛,“我就是单纯的累了、困了,睡在床上不想挪窝,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生怕他不信,她信誓旦旦的补充,“绝对没有!”
她连眨几下眼睛,以表真诚。
霍温庭拿开她的手,凑近她,幽幽吐词,“那你可千万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时商战术性后仰,心里那一瞬间是慌的,“我发誓没有。”
霍温庭审视她许久,“下次别再耍流氓赖床上懂么,要不然我真的会怀疑你的目的。”
时商咬牙,“你放心,不会了!我就算是困死都不会再躺在你床上。”
“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拿平板处理工作,时商托腮看了他很久,“不对啊,那你昨晚怎么不把我丢下床?”
第150章 男人怎么能这么多变
按照霍小公主那脾气,不应该。
时商直勾勾看着他,可男人多高深莫测,能摸得着,却看不透,也猜不明白。
时商想,他对她是不是动了恻隐之心。
可会么?
霍温庭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情绪的眼神,让时商止住了不该产生的绮丽念头。
她自我否认。
“离我远一点儿。”他说。
她靠过来时身上的香气也跟着蔓延过来,浅浅淡淡的香蛮诱人的,萦绕在他鼻间挥之不散。
衣帽间摆放很多大牌香水,但也没见她喷过,就是不知道哪儿来的香味儿。
他这么说,时商就偏要凑近他。
车厢能有多大。
两人的距离只隔着浅浅一道。
时商追问,“你说呀?”
霍温庭这会坐怀不乱,“把猪丢下床我怕猪去告状,又哼哼唧唧在那委屈。”
怎么能把她丢下床。
她当晚就能闹起来。
虽然算账是其次了,但他还真是不该一时对她纵容。
这女混蛋,顺杆上爬,染坊能开出花来。
时商真的要气笑,“谁告状了,你说清楚,谁告状了?”
时商并不想白受这冤屈,也不能。
是谁呢?
霍温庭嘴角缠绕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神不言而喻。
时商人退回来,后背贴着车门,小声反驳,“没有的事,你就爱瞎说。”
“乐星到了。”
车子停下,徐特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时商推开车门下车,一秒都不多待,快步走向了乐星大楼。
仓惶的步伐不知是不是透着心虚。
霍温庭往窗外略略看了一眼,回首,“走吧。”
车子重新启动。
时商来到凯伦办公室就懒洋洋坐到了沙发上,凯伦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这是怎么了?”
68/118 首页 上一页 66 67 68 69 70 7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