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个妹妹?”彤贵妃疑惑道:“姜太师不是只有一子一女吗?”
姜環后悔自己一时嘴快,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道:“她母亲是我娘的陪嫁婢女,因为生母身份卑微,虽养在府中,但外人并不知晓。”
“哦,是这样!”彤贵妃喃喃说了句:“原来是婢女所生。”
她笑着对姜環道:“虽然她生母出身不好,但她毕竟也是姜家的小姐,比那舞姬不知强过多少倍。难的你如此深明大义,这澶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改日本宫定要好好找他谈谈。”
姜環点点头:“王爷向来最听母妃的话。”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甩给彤贵妃处理,自己一心搞钱,简直美滋滋。
“紫芸!“彤贵妃吩咐她的贴身宫女。
“是,娘娘!”
紫芸放下一个花纹精致的楠木匣子。
“这事你受了不少委屈,本宫心里都明白。”彤贵妃将匣子推给她:“这是西域进贡的夜明珠,本宫赐给你。因这珠子珍贵,只有你才配的上它的光华四耀。”
这趟果然没白来!
姜環假意推辞:“这太贵重了,儿臣断断不能要!”
“本宫赐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的道理!”彤贵妃佯装不悦道:“你若不收,本宫可要生气了!”
姜環这才很不好意思地收下,心中狂喜:喜提价值连城夜明珠一枚。
“多谢母妃!”
有个有钱婆婆真是太好了!
“娘娘!”这时,有婢女前来禀报:“安王妃到了!在御花园外等候。”
“哦,带她进来!”
“是!”
安王妃?就是胡萱儿!姜環不免又开始同情她的遭遇。
“母妃,安王妃是来向您请安?”
“她来本宫这里学礼仪规矩。”彤贵妃叹道:“也是个苦命人!”
她本来有心将胡萱儿许给姜恒,一来胡萱儿对姜恒有情,她也想成人之美。二来能更好地拉拢姜恒,将来成事胜算更大。但如今被李湛横插一脚。李湛又是澶儿争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必除之!到那时这个可怜的女人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彤贵妃不禁左右为难。
不多时,胡萱儿便跟着宫女过来。
“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
彤贵妃伸出手,胡萱儿勉强挂上笑容上前。
“这是景王妃!”彤贵妃向她介绍。
“我知道!”胡萱儿说道:“姜元帅的妹妹。”
“呃……是!”姜環笑着回应。眼前的胡萱儿虽然面带微笑,可神色憔悴,眸子里完全没有神采,好似万念俱灰,对一切都没了期盼。与书中描写的英姿飒爽,热情大方的侠女人设相去甚远。
她现在还活着怕是已经快撑到了极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想不开。
“萱儿姑娘坐吧!”
胡萱儿抬眸看着她,兴许是因为姜環没有叫她“安王妃”三个字的原因,从那满脸的假笑中露出一丝欣慰。
“不坐了,我去那边转转,不扰景王妃与娘娘叙话。”
说罢,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彤贵妃又叹了声:“真是个命苦的孩子。”
姜環说:“母妃,我觉得她状态不是很好,要不我跟过去看看?”
“也好!”彤贵妃点点头:“你去劝劝他,既然事已至此,莫要钻牛角尖,本宫会护着她的。”
“嗯!”
姜環起身跟上去。
莲池旁,胡萱儿看着池中一对嬉戏的鸳鸯怔怔出神。
姜環走过去,“这宫里很无聊吧!”
胡萱儿看她一眼,又看向那鸳鸯:“比起那个地方,我更乐意进宫来,至少能看看它们。”
姜環明白她说的“那个地方”是哪。
“要是世间的男女都如它们这般就好了。”
胡萱儿苦笑一声:“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囚在一方池塘,供人观赏。”
姜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显然胡萱儿现在十分悲观。
“那姑娘向往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爱情……”胡萱儿脑海里浮现出姜恒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神往,这神往带着他俩纵马驰骋,翻过高山草原,江河湖海,与雄鹰赛跑,与日月同影,在晨起的熹微中喂马,在落日的余晖下相拥……
这就是她向往的爱情。
可一切转瞬即逝,成了梦幻泡影。
“我还有什么资格提’爱情’这样神圣的字眼。”
“那你恨我大哥吗?”姜環问了句。
胡萱儿摇摇头。她如今的境地是李湛所害,不是姜恒。或许她曾经对他有过怨恨,怨他为何不带自己远走高飞。如今想来他们能走到哪去?一个忠君爱国的元帅携抗旨的王妃私奔……天下虽大,却是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你大哥他也是身不由己。”
姜環感慨道:“姑娘这般痴情,我大哥真有福气。恕我直言……”
她靠过去,压着声音道:“姑娘与李湛是否尚未圆房?”
胡萱儿看向她,不悦道:“我不想提这件事!”
姜環追问:“姑娘只需告诉我有或没有就行。”
“我说了,我不想提这件事!”胡萱儿近乎崩溃道:“就算没有又能如何?”
就算李湛没有碰她,可她受的那些屈辱足够让她噩梦缠身。
“没有就好!”这在姜環意料之中。她知道这古代的女子重视贞洁,若胡萱儿已被李湛玷污,就算将来她和姜恒还有机会在一起,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这砍儿。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50章 怎么这么穷?
姜環附在她鬓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胡萱儿皱着眉,末了一脸惊愕之色。
“所以说……”姜環笑笑:“你和我大哥……未来可期!”
未来可期!
因为这几个字胡萱儿眼中有了神采。两人会心一笑……
胡萱儿回来时,彤贵妃察觉她愁容淡去不少,脸上也明媚许多。
“还是景王妃会劝!”
姜環讨好道:“儿臣也是想为母妃分忧。”
胡萱儿看着姜環微笑道:“我与景王妃一见如故,甚是投缘。”
“好啊!”彤贵妃笑着点点头,“你心结解开便好,往后安心过日子。”
她方才仔细一想,觉得胡萱儿嫁给李湛倒也不是件坏事,在安王府安插一个自己人也更方便以后行事。她此前生怕胡萱儿心如死灰起轻生之念,如今看到她振作起来总算放了心。待他日事成,她会为其寻一户好人家,让她后半生平安喜乐。
三人闲话了一会,姜環便出宫了。胡萱儿不愿意回安王府,每每都是呆到日落西山才出宫。
回到西苑,姜環见那书案上堆着两摞账本,想必是刘忠送来的。
她将青儿叫了进来一起看帐。
一个时辰后,她看着账本最后那一行字惊道:“怎么只剩这么点钱了?”
她不相信,又和青儿仔细核对了一遍。
“王妃,没有错。这帐是对的!”
“怎么可能?”姜環道:“堂堂景王府怎么会这么穷?”
那天李澶可是随随便便就拿出一箱金子的啊!
“定是刘忠中饱私囊。”姜環怒道:“来人,叫刘忠来!”
很快刘忠便来到西苑。
姜環把账本递给他,“刘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刘忠疑惑道:“账本?王妃可是有何不明白之处?”
“怎么只有这么点钱了?”姜環问:“是不是都被你贪了?”
刘忠吓得跪下来大喊冤枉:“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贪墨王府的银钱啊!账本上每日每一笔支出都是小的和账房共同核对记录,有源可查,有据可证,小的真是冤枉!”
姜環半信半疑,让他起身,“那你说说,偌大个王府怎么只有这么点钱?”
刘忠解释道:“王爷虽然是中书令,但俸禄也不多,剩下的便是年节时宫中发下来的节礼。再者便是京郊的田租,以及几间茶楼酒肆的租子。虽然看着多,但除却每年朝中官员的人情往来,宫中贵人,贵妃娘娘芳诞,陛下千秋万寿之节时的贺礼外,也只能勉强够府中的开销。”
“本来今年也是够的,但去年闹旱,王爷便免了京郊的田租。所以,剩下的这点钱怕是撑不到年底。若王妃想要开源节流,可以减少府中下人的月钱。王爷体恤,府中仆人婢女的月例比宫里还高。或者遣散一些,但如今又来了一位红嫣姑娘,怕是人手不足……”
姜環听完重重叹了口气。原以为她接过来来的是个聚宝盆,没想到是个讨饭碗。
“那上次王爷上山赎我还有一箱金子呢,怎会没钱?”
刘忠道:“那金子是假的。”
“金子还有假?”姜環觉得这古代造假手段没这么高吧!
“只是表面涂金,其实里面是石头。”
姜環:“……”
牛逼啊!
刘忠又道:“过几日吏部尚书小妾生辰,月底陈翰林的孙子满月和张御史乔迁,小的请示王妃,这贺礼要怎么送?”
“什么小妾生辰也要送礼?”
“那是吏部尚书最宠爱的小妾!”
姜環:“……”
钱都没有送个屁啊!
“这事容我想想!”
“是!”刘忠又问道:“浮香阁的红嫣姑娘说想吃燕窝,府中许久不曾购入燕窝,小的请示王妃可要购买,多少合适?”
姜環生无可恋:“她想吃什么就给她买吧!”
“今年夏天炎热,冰窖中的冰融化不少,是否要去藏冰库采购一些?”
姜環:“买!”
“王府北边的凌云阁常年未住人,窗户房梁皆有蛀蚀,可要修缮?”
“修!”
姜環抬起头:“还有吗?”
刘忠道:“暂时没有了!若再有小的会及时向王妃回禀!”
姜環按着太阳穴:“那你下去吧!”
“是!”刘忠走了两步后又回头道:“小的还有一事要请示王妃。”
姜環压着怒火:“还有什么破事你一口气说完。”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刘忠说:“就是想问王妃,花园里的茉莉花锄了后要种什么花合适。”
“这事你也要问我?”姜環想摔杯子。
“王爷特意嘱咐的,让小的问问王妃,什么花不过敏!”
姜環:“……”
“菊花!”
“是!”
刘忠退了出去。
“王妃,您没事吧!”青儿见姜環颓然的模样担忧问道。
“没事!”姜環抬起头,“什么事都没有,好得很!”
“青儿,在库房里挑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过几天给那什么尚书的小妾送去!”
“是!”青儿应着。
姜環看着那一堆账本脑壳痛,她这还没捞到一两银子,就开始倒贴了。她为什么要向李澶提出当家这种愚蠢的要求,为什么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往自己兜里塞……
晚间,寒春他们得知李澶又去了浮香阁已经是毫不意外了。反正他们王妃快成佛了,她们急个屁。
此时姜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要不然和李澶说她撂挑子不干了,及时止损?
但这是不是说明她是个废物?
算了,废物就废物吧!她要是接下这个烂摊子,还不知道要倒贴多少进去。
所以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去浮香阁门口守着,赶在李澶上班前截住他,告诉他自己能力有限当不了这个家。
姜環和寒春在院子里等了半天,才见从一旁的下人房里出来两个丫头。一边端着洗漱的铜盆一边打着呵欠。
两人见到姜環赶紧小跑过来行礼:“王妃……您……您怎么来了?”
这大清早的找上门来,任谁也能想到“来者不善”四个字。两个丫头现在顾虑的是,一会打起来,她俩是袖手旁观呢还是装作没看见。
第51章 栽赃陷害
姜環让两个丫头起身,问道:“王爷还没醒吗?”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王爷不是半夜就回西苑了吗?”
“啊?回去了?”姜環看了看爬的老高的太阳,李澶这会怕是早就出门了。
“哦~好吧!”她无奈对寒春说道:“那咱们先回吧!”
寒春点点头。
“是谁在外面?”
这时屋内传来一句娇媚入骨的声音,紧接着红嫣打开了门,发丝披散着,薄薄的衫衣滑到了肩下,露出细长的脖颈和锁骨,以及那若隐若现的“东非大裂谷”。
一旁的寒春暗暗骂了句:“狐狸精。”
啧啧……瞧这副春光外泄的模样,这红嫣不会连她这个女人也勾引吧!
不知不觉,姜環也被寒春影响,看到红嫣就想到“蛊惑人心”几个字。
红嫣见是她赶紧拢了拢衣服,笑道:“原来是姐姐。姐姐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姜環扯了扯嘴角:“没事,路过!”
“那姐姐进来坐,喝口茶吧!”红嫣热情相邀。
“不了,我还有事!”姜環想赶紧撤。
寒春气不过,说了句:“姑娘屋子里味太重,王妃闻了会过敏!”
这丫头……
姜環憋住笑,唤道:“别说了,快走!”
主仆二人跑命似地跑了。
红嫣秀眉紧蹙,问进来侍候的两个丫头:“这屋子里有怪味吗?”
两丫头:“没有啊!”
“那她们跑那么快做什么?”
“婢子……婢子也不知!”
她不相信!定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不然王爷为何不愿留宿……
寒春回到西苑后将这事与青儿一说,两人都乐的不行。
她甚至还学着红嫣倚在门口搔首弄姿的模样,姜環都忍不住想笑。
“太气人了!”这时冬荇气冲冲进屋来,向姜環诉苦:“浮香阁那狐狸精太可恨了!”
寒春还没从刚才的模仿秀里缓过来,学着红嫣说话:“人家哪里又惹你了?”
“去去!”冬荇气愤地说了事情经过:“方才婢子去膳房给王妃拿早膳,见有燕窝,便想端来给王妃补补身子。结果被那浮香阁的云儿一把抢过去了,说是那狐狸精要吃的,提着食盒就跑,撵都撵不上。”
姜環本来觉得她和这个红嫣无冤无仇,便是她再猖狂,也不会威胁她的利益,她更不至于为了李澶与她争风吃醋。主要现在一贫如洗的李澶除了一张脸也没啥用处。
但是昨天刘忠的话提醒了她。本来府里就没钱,还好吃好喝地养着红嫣这样的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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