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了吗,介不介意边吃边聊?”
黎荆曼面无表情:“介意,能快点把你想说的话说完,让我下车吗?”
傅景行第一次直面拒绝,愣了阵儿后,勾唇笑了。
“我随便问问的,你不用当真。”
说完,他下车,不容拒绝地走到黎荆曼那侧对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可以选择自己跟我走进去,或者,让我把你抱进去?”
黎荆曼面色难看:“傅先生,你……”
傅景行挑眉:“看来你是想选第二个。”
他在刚才纠缠黎荆曼的那小子身上悟出来一个道理,对于黎荆曼这样的人,慢条斯理的追求没用,反而是死缠烂打的,说不定能收获意外惊喜。
他微微俯身,看样子真的要去车里抱黎荆曼,黎荆曼脸色骤变,犹豫半晌,忽然改口。
“傅哥。”
傅景行动作停住,一只手臂搭在车门边,斜倚着似笑非笑看向她。
“哟,这又改口叫上哥了?”
黎荆曼眼神抗拒。
“傅哥,你是千语的哥哥,我是千语的朋友。我跟着她的辈分管你叫一声哥,是愿意像千语一样拿你当兄长一样看待和尊重,希望你也能看在我是千语朋友的份儿上,回以我同等的尊重。”
她在这提尊重,那就有点上纲上线了,傅景行不傻,意识到了不对。
“我给你发的那条微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黎荆曼冷淡地用眼睛凝视着他:“你自己发过来的信息,是想表达什么含义,傅哥自己不清楚吗?”
傅景行看着她抗拒的表情,语气淡了下来:“我以为我在追求你。”
黎荆曼微微一愣,半信半疑。
“但我们不熟。”
傅景行认真地看着她:“除了包办婚姻,世界上哪对伴侣不是由不熟悉开始,再到后面渐渐的相知相爱步入婚姻的?”
黎荆曼面无表情,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喜欢我。”她用的是肯定句。
傅景行没什么好否认的,直接点头,勾唇一笑。
“没错,我喜欢你。”
黎荆曼依旧没有表情地看着他:“为什么?你甚至不了解我。”
“一见钟情哪需要那么多了解。”傅景行低头散漫地看着她,懒声答:“曼曼,我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可能在追求的方法上会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跟我指出来,但不能直接拒绝。”
黎荆曼的小拇指微微缩了下,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不能拒绝?”黎荆曼难以置信。
她从小到大,被人表白和追求的次数可是太多了,但像眼前这位这么没礼貌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傅景行微微一笑,眼波勾人地看着她:“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
黎荆曼眼神冷静:“傅哥,你的字典里有成语吗?”
傅景行:“比如说?”
黎荆曼:“求而不得。”
傅景行微微一笑:“巧了,也没有。”
黎荆曼深感自己刚躲开一个无赖,又遇到一个无赖。
“傅先生,我建议你换一本字典,你的字典里缺的字真的太多了。”
正巧外面有几个学生打扮的人路过,黎荆曼看到窗外拿着篮球满头大汗的体育生,又看了眼身前衬衫整洁,面泛桃花的傅景行,忽然心里有了主意。
“傅哥。”她指着过路的男生:“你看到那个人了吗,我喜欢那样的。”
第13章 我们不合适
傅景行下意识地偏头,在看到一个一身球服,肤色黝黑,一身发达的腱子肉,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口牙齿还算的上白的男孩时,面露愕然。
黎荆曼看到他的神情后,知道自己的目的大概是达到了,忍不住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故作认真道。
“傅哥,喜欢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强求就能求得来的。”
“男女之间的关系是需要荷尔蒙的吸引和维系,你喜欢我,正如我喜欢他,求而不得是常态。”
傅景行难以置信:“你喜欢他……还求而不得?”
黎荆曼淡淡点头,面不改色的撒谎,眼露遗憾:“表白过,被拒绝了。”
傅景行:“……”
他面色漆黑的站了一会,吐出几个字:“你眼光不行,得改。”
黎荆曼忽然抬头看向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傅哥26岁?”
傅景行终于等到话题回到自己身上了,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他看着黎荆曼那双清冷淡然的眼睛,心里反而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黎荆曼又开了口。
“我二十岁,傅哥,我思想比较传统,就算谈恋爱,也只会考虑年纪和我相差三岁以内的人,你大我半轮,我们不合适。”
傅景行:“……?”
她这是暗指他老???
他被气得不轻,想了半天,竟然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黎荆曼坐在车里,对他露出一个清冷疏离的笑容。
“我现在知道那条不礼貌的微信不是你的本意了,也明白了傅哥对我的好意,且也讲清楚了自己对此的看法,请问现在能送我回学校了吗?”
傅景行定定地看着她:“黎荆曼,你确定你真的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吗?”
黎荆曼语气礼貌而又温和:“抱歉,傅哥,我在你的字典里添字了。”
傅景行:“……”
他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有气都没地出。
到底是没吃上这顿饭,他把人又送回学校,黎荆曼立刻下车走人。
他皱眉看着她一点回头意愿都没有的背影,忽然降下车窗,又喊了她一声。
“黎荆曼。”
黎荆曼回头,礼貌地对他投以注视。
“傅哥还有事?”
傅景行深深的凝视着她,眼底阴云密布:“我给你一个收回刚才那些话的机会。”
黎荆曼微微一笑,清美绝尘:“多谢傅哥的机会,我不需要。”
傅景行定定看她两秒,忽然也勾唇夺目一笑,笑完他立刻摇上车窗,转身就走。
他是真的动过心,也是真的喜欢她,甚至降低了身段去追求。
但他不是没脸皮,她都把话说得这么绝了,他要是再去纠缠,那就不是他了。
女人而已,他不信,他还忘不了她了。
接下来一个月,傅景行把自己的所有工作行程排满,全国各地游走出差,想用工作麻痹自己求偶失败的不快。
傅氏银行全国各地连锁,其中就有江城,他在去江城时没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直到抵达那天,下属给他接风洗尘。
开车带他去酒店时,路过了一所中学,校园外有个荣誉榜,贴满了历届校友的照片和简介。
其中被放的最大的一张照片,少女身着校服,眉眼乖巧而美好,抿唇微笑的样子跟长大后那清冷寡淡一身仙气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傅景行无意间扫过,眼神倏然顿住:“停车!”
司机很听话,马上把车靠在了路边。
傅景行下车走到荣誉榜前面,仰头,看着照片下面的个人简介。
“黎荆曼,九年一班,文史榜一,全省唯一一个中考语文满分。”
他想到自己偶遇黎荆曼那日,她与那个小男孩的那番对话,以及她后续对他讲的那些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初始钟情,的确是为色所迷,他不了解她,所以被拒绝了也很正常。
但现在……他忽然就想要了解她了。
下属一脸疑惑地跟在他身后,也茫然地看了看前面的荣誉墙:“傅先生,这上面的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傅景行挑眉拿手指点了下黎荆曼的照片:“这个学生,你知道她吗?”
傅氏银行跟各大高校都有合作,每所学校的奖学金都有他们一份,江城分行行长当然接触过黎荆曼。
“她啊,可惜了。”
一般的学生,他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但黎荆曼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戏剧化,给这位行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年中考状元,中考语文考了满分,是这所学校这么些年就出了一个的好苗子,当初还上过电视采访,大家都以为她前途不可限量,谁能想到后来……”
他叹了口气。
“后来怎么了?”
傅景行目光直直地盯着黎荆曼的照片,想不到她的过去,竟然也是那样辉煌的。
而且那时的她,眉眼里并没有现在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把那样一个眼里有星星的女孩,变成现在这副疏离漠然的模样?
“她以最好的成绩,考上了我们这最好的高中,结果在高三那年,突然进入了叛逆期,跟一个学生谈恋爱,硬生生把自己谈毁了。”
事实上,黎荆曼并没有谈恋爱,甚至没有给与过对方回应。
但是外界不知道,她的声誉被那些对她心怀妒忌的人,毁的一塌涂地,江城行长正是其中一个被流言蜚语带的误解的围观群众。
“一个学生?”傅景行想起那天在校门外纠缠黎荆曼的人,眉宇微皱。
“是啊,玩的还挺浪漫,我当时颁发奖学金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次。
那小子不知道从哪整来了两大袋子蒲公英,在这女孩上台领奖的时候,站在校墙上,顺着风口往里一洒,整个学校里立刻都飘满了白绒绒的花。”
江城行长回忆起那一幕,脸上神情不屑而又带着嗤笑。
“也就是小孩子,才有心思这么折腾,后面男孩被警告,女孩刚领完奖就在全校面前受了处分……”
傅景行语气微沉:“错不在她,为什么她受的惩罚反而更重?”
江城行长叹息:“还能怎么回事,那男的家里有钱呗。
女孩子年纪太小,没见过世面,没经住诱惑,白浪费了这么多人对她的看好和期待。
放着好好的书不读,最后高考落榜,不知道去了哪个没出息的院校。”
第14章 神秘礼物
“当初那个家里有钱的男孩,是不是叫何政?”
傅景行淡声问。
“哎对,是是是,就是叫何政,家里是本地一个大户,有煤矿的,狂的不得了。”
江城行长立刻点头。
傅景行勾唇轻笑着点点头:“跟所有的分行以及其他友行都打下招呼,以后但凡是这个人的家里申请贷款和抵押,一律扣留,不许办事。”
江城行长当即愕然,他诧异地看了眼傅景行,又看向他眼神始终没有挪开的那张照片。
傅景行察觉到他的注视,轻勾了下唇,声音淡淡:“她没有没出息,现在在台大读书,名声不次于清北的台大。”
江城行长诧异地看向傅景行,悚然一惊。
这是在帮那个女孩说话?可他……
他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女学生已经长大了。
而傅景行,他正年轻,且,他来自台洲……
傅景行则是看着黎荆曼的照片,在心中淡淡的想。
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最后付出了最重代价的,却是她。
这是她因为权势二字所受的不公,但没关系,她没有的东西,他有,他可以帮她把场子找回来。
而且……
她没有没出息,一如既往地优秀,在人群里面闪闪发光,一下子就闯进了他的心里。
他没有参与过她的青春,从旁人的口中听了,又如同自己已经参与过一样。
身负众人期冀,最后却从高台上陨落。
想想她曾承受的那些心理压力,他都在心疼她。
她的清冷,她的礼貌,她的疏离,那不过是她在受过伤害后的伪装。
黎荆曼,小仙女,他不该跟她置气的。
一生只一次的心动,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办理完江城的业务后,傅景行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台洲。
在他的字典里,的确不该有“放弃”这两个字。
他的小仙女受过伤害,所以后续的眼光可能有点瘸。
不过这没关系,他是正常的,他可以慢慢帮她改。
现在,他要回去找她。
台大,女寝,黎荆曼拿着课本跟着同样下课的室友一起往寝室楼里面走。
宿管阿姨在看到她后立马扬声喊了一嗓子:“黎荆曼,你等一下,有人给你留了东西。”
黎荆曼停住脚步,旁边的女生们眼里闪过艳羡,长得好看的优势就是多啊,每天拿到手软的礼物和情书。
互相对视一眼,接着齐齐扭头一言不发的纷纷加快了脚步,谁也没有等黎荆曼的意思。
等宿管阿姨拿着东西出来时,外面只剩下了黎荆曼一人,她表情淡淡的,被孤立了也看不出悲喜。
宿管阿姨把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出去:“喏,你的东西。”
黎荆曼没有伸手去接:“我记得之前有跟您提过,我不会收陌生人送过来的东西,麻烦您再帮我把东西退回去吧……”
宿管阿姨态度亲和:“你这丫头,阿姨当然记得你的话。这个不是陌生人送过来的,是之前那个每年都过来一次的男孩子拿过来的,他说是生日礼物……”
“又是他?”黎荆曼愣了下,随即伸手接过了宿管阿姨手中的东西,几下拆开包装,露出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果然,又是一罐开心果,罐子上贴了个树叶形状的便签,上面笔迹隽秀,只有七个字:生日快乐,黎荆曼。
一如往年,没有落款。
黎荆曼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也不曾把自己的生日日期告诉任何人。
但是从她入学台大起,每年生日那天,就必定会有这样一罐开心果,雷打不动,送到她的面前。
只是送果子的人到底是谁,她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她拿着手中的罐子愣了两秒,忽然恳切地看向宿管阿姨:“阿姨,您还记得送这个盒子来的男孩子什么样吗?”
阿姨想了想:“高高瘦瘦,挺斯文的一个男孩子,一看就是个文化人,模样挺温柔的,做事也彬彬有礼,对了,他没走多久,从北门那个方向离开的……”
话音刚落,黎荆曼人已经朝着北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但没多久,她人又一脸遗憾,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
阿姨看她表情不对,明白了大半:“没找到?”
黎荆曼点点头:“阿姨,谢谢您帮我保管东西。”
宿管阿姨和蔼地笑了:“这都是阿姨的本职工作,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黎荆曼勉强扯出个微笑来,又想接着往宿舍走,宿管阿姨突然又叫了她一声。
“黎荆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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