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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摇头：“不会的，你会获得新的一生。”
人死了重生只能有一次机会，还得看机缘，也少不了巧合。
除非那人是快穿者的身份，需要帮重生者了却心愿。
不然，谁也无法打破天道定下来的规则。
“希望如此吧！”顾清知道凌清在安慰自己，欣然的接受下来。
“娇娇，我也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心，努力一把，不要在乎什么结果，只要自己开心，可行？”
凌清听出顾清的言外之意，苦笑道：“我知道了。”
心里却把那件秘密藏到更深。
顾清不再劝，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劝了。
两人面对面的相视，在彼此的笑颜前，顾清慢慢消散。
没有悲，也没有喜。
就这样平平凡凡的告别。
鹅黄的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阳光落在凌清的身上，拉回了她的心神。
凌清从怀里掏出两个扇形吊坠。
一个是顾清的，一个是念悠给她的。
打开小扇子，只有念悠的扇子中心是红的，代表顾清还活着。而顾清的扇子中心的红点消失了。
凌清将通体莹白的扇坠拥进怀里，嘴里念念道：“夫人，芬芬。”
她不止为了帮念悠和顾清，还想弄清楚，这个阿时到底是何方人物。
阿时知道自己的身世，却选择隐瞒，还让芬芬那么信任，是能够救她的唯一稻草。
萧衍和李善说阿时死了，念悠又说她还活着。
凌清展开能证明阿时还活着的信物，扇坠中的红那么鲜艳，就像是刚从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那般夺目。
她收拾好心情，坚定的转身离开顾府。
此时的北凉内镜，并没有兵荒马乱。
百姓一开始知道，又要打仗了，纷纷收拾包裹去逃难。
谁知，城门被封，所有人都出不去。
就在百姓大闹的时候，萧衍派来的副将来转达了一句话：“今日，北凉和梁国统一了。”
百姓群众一阵寂静，片刻后才有人反应过来，最后一片片欢呼声响彻天际。
这是他们都盼望已久的事情。
梁国百姓过的安居乐业，北凉国的百姓过的水深火热。
明明都来自同一个国朝，为什么差距那么大。
他们不是没有挣扎过，只是争不过权贵，更争不过身处更高位的皇帝。
现在，终于等来的曙光，得到了光明。
凌清和南栋站在暗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城门下的百姓在欢天喜地。
而她们，面无表情。
“南栋，一路上你都在欲言又止什么？”凌清淡淡问向一旁的南栋。
南栋和凌清从火场中救出萧衍之后，前者就回到暗处保护她。
直到凌清在顾府外面与之汇合后，南栋都是只简洁回应凌清的询问，然后一副欲言又止，又很急忙的躲开她的目光。
南栋从来没有过这般，扭捏。
“萧衍命令你不准说吗？”凌清试探性问道。
谁知，南栋竟然点头了。
凌清黑下脸：“算了，我不逼你。”
“姑娘，属下只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南栋打量着凌清神色，心里在判断凌清此时的心情，适不适合听到这个真相。
“直说。”
“属下知道萧世子给姑娘的那封信是谁送来的，出乎我们预料。”南栋迎上凌清的目光，语气顿了顿才道：“她是梧桐。”
凌清的不可置信稍纵即逝，问：“你是亲眼所见，还是萧衍告诉你的？”
“是卫东告诉属下的。”
“他还说了什么？”
“梧桐只是将信交给卫东，什么也没说。可卫东却说，是在萧世子看了信的内容后，才知道梧桐的真实身份。”
凌清默了几息：“什么身份？”
“顾清姑娘的贴身丫鬟。”
凌清蹙眉，有两个顾清，是哪个？
重回梅林村后，她才能和芬芬联系上，那时候梧桐还在自己身边出没，而芬芬并未注意梧桐什么，能确定的，梧桐应该是阿时的人。
“梧桐现在在哪里？”凌清问。
“她送完信就走了。之后萧世子再去找，没说找到。”
这会不会在说明，梧桐暴露真实身份的开始，就是顾清，也就是阿时出现的时机。
阿时的出现，势必会起一些纷扰。
纷扰？
凌清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般想。
只想要捂住自己有些慌乱的心，可此情此景并不适合，她也不想南栋看出自己的异样，只能以闭眼来缓解情绪。
“我们走吧！”凌清睁眼，转身跳下城墙，南栋随后跟上。
“姑娘，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麓山书院。”
麓山书院位于梁国以北，姜家世代守护，是各国世家子弟、才子书生向往的书院。
两人去往梁国的途中，仍会遇到北凉那些誓死不从的士兵，碰上了能躲便躲，躲不了也只能提剑对打。
刚出了原来属于北凉的境地，南栋突然停了下来。
凌清也察觉到南栋的异样，刚停下脚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名女子的话。
“姑娘，是我。”梧桐一身黑衣，马尾束于脑后。
与她在独城和梅林村的装扮完全不同，没了小女子的娇羞和机灵，只有沉着和肃杀的气息。
可在与凌清对上视线那刻，那个娇羞又机灵的梧桐恢复过来了。
凌清没有了以往的热情，神色显得有些无情，问道：“你是谁？”
梧桐满脸愧疚：“姑娘，我本名叫小桐，梁国人，父母早逝，八岁流浪街头被麓山书院的先生收留。”
“一直到十四岁才离开书院，然后便是在北凉边境遇到了姑娘，若当时没有姑娘相救，后果可想而知。”
凌清抿唇，麓山书院收留了梧桐六年。
“你认识顾清，也了解顾清。”
“是的。”梧桐眼眸清亮，所以她知道凌清说的顾清，是哪个顾清：“奴婢就是姑娘的奴婢。”
姑娘叫的谁，凌清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带我去麓山书院。”
第二百三十五章 风起
梧桐应下，和凌清南栋一同前往麓山书院。
走出北凉要塞，只需半天。
进入梁国边境，经过徐州需一天时间，明日便能到豫州。
而麓山书院，就在豫州的北部。
现在夜色已晚，凌清找到了一家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再出发前往书院，这也是梧桐建议的。
梧桐和凌清同住一间屋子，南栋住在隔壁。
她像往常那般，伺候凌清的日常。
而凌清也和以往那般，任由她为自己安排。
“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奴婢都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梧桐为凌清倒了一杯茶水，站在一旁等待‘审问’。
凌清‘噗呲’一声笑了。
她问：“别在一口一个奴婢的自称了。你直接说，需要我问你什么？”
梧桐直接跪了下去，凌清则任由她如此。
这说明什么意思，梧桐在凌清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很清楚，她这是生气了。
而自知自己做错了事，她们，包括竹心、菊心和梅心她们都会自称‘奴婢’。
所以，梧桐也不例外。
“姑娘不用亲自问，奴婢自己就想先告诉姑娘。”梧桐说：“奴婢先前服侍的姑娘，便是武安侯侯府的顾大姑娘，顾清。”
“但奴婢所说的顾大姑娘，并非百姓口中口口相传的顾大姑娘，而是与顾家真正有血缘关系的顾大姑娘。”
“百姓所知的顾大姑娘小名叫芬芬，而奴婢口中说的顾大姑娘，小名叫阿时。她才是侯爷和侯夫人的亲生骨肉。”
凌清垂眸，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那个顾清，叫阿时的顾清。
梧桐接着说：“姑娘并未和侯爷和夫人相认，因为顾忌到芬芬姑娘，所以姑娘一直流落在外。”
“从小就和叔父一起相依为命，也就是侯爷的弟弟，顾睿顾大人。他被北凉帝贬去了官职，发配到边疆。”
“其实，他一直暗中藏在梁国照顾姑娘，直到姑娘长大。”梧桐看了凌清那无任何异常的脸色，道：“后来顾大人病逝，姑娘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奴婢是流浪在豫州街上的小乞丐，被姑娘收留，便一直跟着姑娘住在麓山书院。”
“再后来。”梧桐红了眼眶：“姑娘病逝，奴婢就离开书院，再后来就被姑娘救了。”
“阿时姑娘何时病逝？”凌清问。
“五年零六个月之前。”
凌清捧起梧桐为她倒的茶，饮了一口，心里在一点点捋清梧桐所述的一切。
最终得出一个答案，这是让芬芬承担阿时的危险。
若是芬芬还在，听到想必会更伤心吧！
还有一点。
凌清自嘲，那点不重要了。
“阿时姑娘，病逝了？”凌清问。
“是，患得心疾。”
“李善公子诊过了？”还是问出了口，凌清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梧桐哀伤的点头：“李公子只能让姑娘不那么痛苦。”
真的死了？
凌清蹙眉，她从怀里掏出扇坠，放在桌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梧桐抬头，双眸瞪圆：“这是姑娘的扇坠。不对。”
说着，梧桐拿过扇坠，打开一看，里面一点鲜红印子都没有：“这里面该有血印才对，怎么会...”
梧桐惶恐：“难道夫人...”
“嗯，北凉宫走水，候夫人走了。”凌清神色忧忧的接话道。
梧桐捂嘴，无声哭了起来。
凌清叹了口气，再掏出另一个扇坠，打开扇坠，里面赫然出现一抹鲜红：“红印还在扇心，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梧桐抬起头：“这是夫人的扇坠。”
凌清对上梧桐的视线，眸中尽是无声的逼迫，她想要知道真相。
“红印在，姑娘便活着。”梧桐知道凌清这样问，便是知道扇坠的秘密。
“阿时姑娘，活着。”凌清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说出这几个字，反正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梧桐点头。
“她现在在哪里？”凌清又问。
“在麓山书院。”
“为什么她在萧衍和李善的眼中，已经是死去的人？”
梧桐望着凌清，那一眼很深，道：“因为姑娘曾经真的死去了。”
如今又活了？
凌清暗暗摇头，是假死。
既然确定顾清没死，那她也不用再去找了吧！
凌清看向手中扇坠，不去找也得去找，芬芬的身世如今只有顾清知晓吧？
“梧桐，你知道芬芬姑娘的亲生父母是谁？”
“奴婢不知道。”
“谁知道？”
梧桐想了想：“姑娘她知道。”
凌清眼眸暗淡下来，还是得去找她。
扇坠，在摇曳的烛光下，中心那抹红异常明亮。
凌清看着它陷入情绪里，是不是冥冥之中，命运引导着她去找顾清。
五年零六个月前，顾清病逝，她身体里的芬芬重生失败。
芬芬和阿时同是武安侯和夫人的孩子。
因为芬芬的复仇，她去了北凉。
又因为复仇引起了巫师的注意，从而碰上了念悠。
念悠又托她去找顾清。
还有一条，一直都存在的事件。
就是萧衍的存在。
凌清疲劳的闭上眼睛，说到底，她还没有正视自己的心。
“姑娘可是累了？”梧桐担忧道：“可要早些上榻休息？”
正视自己的心？
想到此处，凌清答非所问：“梧桐，你还知道阿时姑娘什么事？”
“奴婢都知道。”梧桐兴喜，只要凌清对此事感兴趣，那她的机会就更大：“如果姑娘想知道所有，奴婢希望姑娘亲自去书院一趟。”
凌清缓缓睁开双眼，梧桐也希望自己走一趟？
“亲自去问阿时姑娘？”
梧桐未答，却以微笑回应。
凌清收回视线。
她想起在北凉宫里，萧衍的态度。
想到就很郁闷。
但她也真的很想去见一见，那位叫阿时的顾清。
深夜，凌清突然惊醒。
她望着纱帐外，除了从窗缝透进来的月色，就是成片的漆黑。
是她想多了吗？
睁眼的时候，好像看见一道黑影。
应该是自己太累，毕竟这几天一直在赶路。
凌清并未多想，闭上眼睛下一刻便睡着了。
天未亮，凌清就醒来了。
梧桐已经准备好伺候她起床，两人和在独城的方式那样相处，只是话少了很多。
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便出发前往麓山书院。
凌清下了马车，望着门上的黑色牌匾，上面用金色漆描绘了四个大字“麓山书院”。
两扇漆黑大门适时打了开来，以为书童着装的男子走到凌清面前。
开口前看了梧桐一眼，对凌清道：“想必你就是凌姑娘，我家院长有请姑娘饮一杯解渴茶。”
凌清知道，梧桐应该事先与书院的人通信，她今日会来。
只是这位院长，为何会亲自来邀请自己？
第二百三十六章 浮出水面
麓山书院里的风景，有很多种版本。
有山有水，有凉亭，还有种满各种特色的花。
或者是如平原般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小草和花圃。
还有就是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等等。
凌清没有一点兴趣去探索这些风景，跟着小书童去往院长的书房，一边情绪沉重。
一直在想着，见到顾清的时候，她要怎么捋好自己的情绪。
跟在身后的南栋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担忧无比。
梧桐情绪起伏倒没那么大，怀念以前在这里生活时的回忆，一边止不住的望向凌清，眸里尽是期盼。
清院。
凌清看着院子的名称，自然而然的就想到立这名字背后的含义。
请愿？！
“姑娘，院长在里面。”书童的提醒拉回凌清的心神。
凌清走进书房，梧桐和南栋候在门外。
书房内，姜哲姜老先生立于书案后，正聚精会神的执笔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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