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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点头：“我能撑住。”
萧衍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的，‘嗯’了一声。
凌清梳洗了一番，吃饱喝足便披麻戴孝的前往灵堂。
身体本还虚弱，神色也略显苍白，再床上丧服，整个人更显得脆弱了几分。
萧衍还想上前搀扶，却被梧桐捷足先登了。
这还是凌清示意的。
“娇娇，你的身体...”凌泽扶住凌清另一边。
“辛苦哥哥了。”
“傻丫头。”凌泽刮了刮凌清的鼻子，转而对萧衍说：“梓轩，娇娇交给你照看了，待会出殡的路上，我怕空不出手来。”
“嗯，你放心。”
凌清在心里翻了白眼，躲不过了。
想到顾清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就周身不舒服。
凌家的坟地就在梅林村后山，那里葬着凌清的祖父和祖母，还有她的娘亲，于兰舟。
凌承天下葬后，凌清再次受不住身体的虚弱，又晕了过去。
不过这次，只是普通的晕厥。
睡了一个下午，就醒来了。
凌清看着李善为自己把完脉了，他脸上还笑意盈盈，她禁不住好奇的问：“你笑什么？”
“难道你要我哭？”
“你一下子就把天聊死了。”
李善看着凌清那副对自己很嫌弃的样子，又笑了：“我在说，说明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很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没其它大碍？”
“没有，健康的很。”李善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萧衍一眼。
凌泽轻咳了一声，说：“没事就好。”
“哥哥，你守灵了那么多天也累了，快去休息吧！妹妹我身体好的很！”
凌泽走过来，揉了揉凌清的小脑袋：“好，不过在这之前，哥哥想先把你的想法说给他们听。”
凌清顿时反应过来。
她要把独城给萧衍这件事，确实得尽快说出来。
“哥哥，我来个他们说吧！你先去休息。”
被凌清关心，凌泽的嘴角都快挂上耳垂，他还是道：“这件事我在场，显得隆重也足够诚意。”
凌清点头。
她遣退了丫鬟，屋里只有他们四人。
李善见这氛围有些凝重，便也敛了几分笑意，萧衍依旧面无表情。
“不是坏消息，你们不用那么严肃。”凌清在凌泽的示意下，说道：“就是先前我和哥哥提了一嘴，想把独城送给你，萧世子。”
萧衍和李善脸上讶异。
“你送给我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萧衍问。
“就等于是投向梁国。”
“我支持娇娇的决定。”凌泽插话道。
“商城呢？”萧衍问。
凌清看向凌泽：“商城是哥哥的，得看哥哥是什么意思。”
“娇娇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也是暂时管着商城。”凌泽又道。
“商城是独城的附城，明不明说，它们都是一体的。”凌清收回视线，言外之意就是，独城是谁，商城也就是谁的。
“梁国的小皇帝不可能只收城，还会收掉所有的商业。”
凌清勾唇：“那就叫那个小皇帝自己去和那些商户说，反正我只送城，之外的我管不了，我也不会管。这是条件。”
萧衍默了一息，才道：“好。”
“还有。”凌清：“要把这件事传出去，传到世界各地都知道。”
“凌姑娘，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李善疑惑道。
“就是让全天下都知道，独城已经属于梁国了，看他们还惦记什么啊！”凌清说的很理所当然。
唯一能让独城不被覆灭，就是归顺其中一国。
“西北境开战了吧？”凌清忽而问向萧衍。
那些应该都是对萧家，怨恨已久的敌家。
他们没来大闹独城，是最明智之选。
毕竟，拆了独城，还不如拆了敌家的老窝，来的更实在。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现状
“想必也有小皇帝的手笔。”凌清一脸无辜：“这是我的猜测。”
萧家，一直都被梁国小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萧家又和独城凌家结为亲家，小皇帝不急才怪。
收拾不了萧家，也收拾不了独城，做一回搅屎棍他还是很开心的。
那么，她把独城送给小皇帝，可以把小皇帝的注意力拉走一些，萧家也会轻松一点。
而且，也让凌清如愿以偿的得到北凉人的记恨。
特别是陈显。
“你猜的没错。你现在做的选择，也是最能保全独城的计策。”
萧衍在定亲之前，就想和凌清谈谈这件事。
没想到，凌清也有这种想法。
他接着说：“现在，曹成逃了，陈昌和张定也逃了。钱融放不下家业，躲藏在家里不出门，他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他不了。”
“还有，顾叔叔救出来了。”
这话让凌清精神一震：“他身体状况如何？”
“只是身体虚弱，有天琛在照顾他，可以放心。”萧衍似乎不多愿提更多的细节，另外道：“现在商会，也由他在管理。我留下卫秋辅助他。”
“应该说独城和商城，哥哥都交由他去管理。”凌泽说道。
独城有萧衍的辅助，自家哥哥又回来，凌清是再放心不过了。
那她去北凉，就多了一份安心。
只是...
晚膳时间，凌泽继续休息，李善说病人那么多，要忙活捣药不来吃了。
所以餐桌上，只剩下凌清和萧衍两人。
凌清本想找萧衍好好的谈一谈现状，这回机不可失。
餐桌上，食不言的规矩，两人算是贯彻到底了。
“喝茶吗？”萧衍打破了沉默。
凌清点头。
她想到了那罐，没有拿到手的蜂蜜茶叶。
一阵茶香飘来，凌清的鼻子嗅到了一丝甜味。
捧起茶盏，入口圆润又香甜，却甜而不腻，是蜂蜜茶。
“你还有存货？”凌清故作忘了那罐本就要送她的茶叶。
“嗯，最后一点存货。”萧衍也不戳穿她。
两人就这样不打破尴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什么时候回梁国？”凌清忽而严肃道：“回西北？”
萧衍置放在桌上的手指，抚了抚杯沿：“你想我回去？”
“因为不止西北境发生动乱。”凌清对打仗的事一窍不通，但也知道，有预谋的动乱，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西北境的动乱在明处，自然好收拾。
暗处，才是最麻烦的。
萧衍不对这场动乱说什么，而是问：“所以，你想那么快跟我回西北境？”
凌清抬眸，恰好对上萧衍的目光。
她不信，他不知道。
他们的关系，不会因为定过亲，就会有任何的改变。
甚至可以说，那是一场戏，可以不当真。
因为唯一在乎这场亲事的人，已经离世了。
“萧世子，你真爱开玩笑。”凌清笑了笑：“我和你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变，我们之所以会答应，都是有各自的目的。”
“现在，我爹爹已经离世，这个约定也成了。成了说明什么，萧世子应该不用我再告诉你吧？！”
“你履行的，是我和你私底下的约定。”萧衍说：“而我要做的，是凌伯父委托于我的。所以名义上，你依旧是我的世子妃，怎么都改变不了。”
凌清看着萧衍那张坚定的脸，她的心，有一瞬间，在砰砰跳动。
“那是你和我爹爹的约定。”她说不出‘与我无关’四个字。
“嗯，那你是想跟我尽快回西北，还是想在梅林村留多几日？”
“我哥哥呢？”
“你既然不想管独城，那独城我就只有交给他和天琛。”
凌清不会和萧衍回梁国，更不会和他去西北境，但她不能说出来。
依照萧衍的聪明才智，大概会猜测到她的打算。
例如，她为什么要去招惹陈显，又不对之痛下杀手，还让陈显对她露出一副满是悔意的模样。
凌清不信，萧衍没有看见。
“我还要留在梅林村几日。”凌清说着，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萧衍给自己倒茶。
后者自然很愿意给她倒茶。
“这茶是不是也有人很喜欢喝？”
萧衍收壶的动作顿了顿，恢复后像是没听到那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凌清本来就不想提，免得自己尴尬。
可是现在，提的机会到了。
凌清举起手中茶盏，与视线持平：“这茶我是从及笄那年开始喝的，第一次尝试之时就觉得，做茶的人一定很厉害。”
“当时哥哥硬要说是自己学的，我也只有信了。后来，没想到这茶竟然是萧世子做的。”
“没有几年的学习，哪能做出这样的好茶。而且这个手艺，可以说在这个世上是独一无二，对吧？”
萧衍垂眸：“你想说什么？”
“我在直接承认，不小心听到你和李公子在城北院子时，说的话啊！”凌清将杯里的茶一口饮尽：“确实很好喝。”
萧衍不作声了。
凌清才不管对方是什么心情，接着说：“李公子说的没错，我叫凌清，不叫顾清。”
“世上多的是相似的人，但一定不会是同一个人。你有爹爹的委托，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让我成为你心目中的代替。”
“你一直和李善说，你分得清现实和梦境。可是，你就是梦境里。可听过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萧世子，醒醒吧！我是凌清，不是顾清。”
简短的几句话，拉回了萧衍的心神：“你是凌清，不是她，我知道。”
凌清弯唇，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还能让人感觉到，她松了口气。
“嗯，这就对了。”
“一开始我就说过，这本是权宜之计，若你想取消，我不会反对。但是我的现状不允许。”
是啊！
萧衍现在正在背负，和独城大姑娘定亲后的必然结果。
加上自家爹爹又把自己托付给萧衍。
萧衍这个人吧！
虽然冷情，但也是一个有义的人。
凌清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背，疼的她只得闭眼，不被对面坐着的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若是不扯清关系，那她在北凉行事就会被这个未婚夫束缚的不能施展‘阴谋’了。
凌清拖起下巴，双眸亮晶晶道：“我有个建议，你看看行不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条件
萧衍一副等着下文的模样。
这倒让凌清犹豫起来了。
片刻的迟疑后，她还是说到：“我不跟你回梁国，也不去西北。”
“你要留在梅林村还是独城？”
凌清对萧衍这句问话，起了疑。
他在试探我？
“自然是留在梅林村。”凌清说：“这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特别是巷民们。”
“处理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凌清心里吐槽，嘴上还不隐瞒：“你来了梅林村几日，应该觉得这里的村民和其它地方的村民有不同吧！”
萧衍双眸亮了亮：“嗯，防卫意识很强，还有，男女老少介会武。”
“其实他们也是军队的后裔。”这件事，她也是在知道军队的存在后，发现的。
梅林村的村民都是凌承天亲自挑选，给凌清带来这里。
除了个别她从外面救回来的人。
“虽然我并没有想让他们重振以前的风范，但是简单的自卫意识一定要有。”凌清提到这些，自信蹭蹭的露在脸上。
“我不求他们能有多厉害，只要能在危险之际保全自己，就是我对他们最大的要求。”
“所以，我会制定一些锻炼方式，极大可能的去迎合他们各自不同的身体素质。”
“这样能大大的提升他们自身的优势，也就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短期内就能派上用场。”
萧衍忍不住打岔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
凌清侧颜对上萧衍，笑问：“你想知道？”
萧衍努了努唇，似乎察觉到这样不好，便没有下文了。
“告诉你也无妨。但前提是，你要有一个眼光毒辣又有能力的人为你去张罗这件事。”
“你愿意告诉我？”萧衍心中已有人选，可重点是凌清的态度。
凌清放下已空的茶盏，起身前道了一句：“告诉你又何妨，等着吧！我写好了教程再给你送来。”
萧衍没有留她，应了一声好，便放她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他都没有收回来，嘴里却念叨了一句：“全民皆兵。”
凌清会这么急着离开，因为梅心在她去用膳前就禀告说，梅林村的奸细抓到了。
别苑的柴房。
凌清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被打的满身是血的男人。
看清了男人的脸，凌清瞳孔猛的一缩。
她说：“你是北凉人。”
男人也是被一惊，什么都没审问，他从被抓住到现在都有三天了，一个字都没吐过。
眼前这个独城大姑娘怎么一眼就认出，他是北凉人？！
男人的惊讶不过一瞬，他冷哼了一声别过脸，意思很明显，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凌清为何会认出来，是因为重生者顾清的记忆。
此人是陈显身边另一个得力助手，江吉。
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这号人物？！
“他是不是用过面具，遮挡真实面容？”凌清问向一旁的梅心。
梅心点头：“姑娘厉害，他之前确实用了假面具。”
“你还告诉过我，凌晗在望梅亭，记得吧！”凌清问向男人。
就算男人只是冷哼一声，她都能分别出那么久远的声音与之相似。
“你怎么知道？！”男人这回惊讶到问了出来。
凌清耸了耸肩，她只是炸一炸他，没想到还真是。
“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凌清勾唇：“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是陈显派你来协助凌晗大闹梅林村。”
江吉再次见识到凌清的聪明才智，瞪圆了眼眸，他也不再固执的等死。
他还想在死之前，堵一堵凌清：“是，而且在你们抓住我之前，我已经把这里的一切，包括守卫部署，都送到了主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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