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绘带着两个丫鬟走过来,口吻极冲:“沈若曦,你欺负孙娉做什么?”
沈若曦瞥了眼钟绘,这种段位的女子,她还没放在心上:“这跟你有关系吗?”
钟绘叉腰,刁蛮任性的样子:“孙娉是我朋友,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沈若曦平静地反问:“我欺负你了又怎么样?”
钟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
孙娉见状,暗暗低下头,沈若曦跟她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似乎她们认为的礼仪教条束缚不了她。
想到这,她轻轻拉了拉钟绘的衣袖,不要再吵了,不然丢脸的未必是她们。
钟绘心里正冒火,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话:“沈若曦,你是嫁进我们家,不是来这个家做主人的,你最好弄清楚你的身份。”
沈若曦一本正经道:“没想到你这思想这么伟大,以后你嫁人了,也要跟男方说,你不是来做主人的,你是来做下人的,明白吗?”
周围的丫鬟连忙低下头,不然他们怕笑出声。
钟绘:“……”
孙娉愣了愣,这……
沈若曦瞥了眼两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没有的话,我要继续带孙娉逛花园儿了。”
孙娉连忙道:“不劳你带路了,让钟绘给我带路吧。”
钟绘回过神来:“沈若曦,自从你来我家之后,我们家就不得安宁了!”
沈若曦可不背这锅:“我来钟家之后,每天都在外面忙店铺的事,钟家不安宁,难道不是你们自己错?”
钟绘:“……”
孙娉吃惊,沈若曦忙店铺,她干什么了?
沈若曦看到两人一脸吃瘪的表情,心里一阵愉悦:“竟然你让钟绘给你带路,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往另一边走去,还有许多菊花,她欣赏欣赏。
钟绘拉着孙娉去了亭子里。
“你这位大嫂不一般啊。”经过刚才短暂的相处,孙娉深刻意识到沈若曦不是软柿子,已经不敢再去招惹她了。
钟绘始终不承认沈若曦有什么厉害的:“什么不一样,不就碰巧把我大哥的病给控制住了,以此挟恩嫁入我们钟家吗?”
孙娉蹙了蹙眉:“挟恩?”
钟绘没好气道:“不然我大哥怎么会看上一个村姑?”
孙娉惊讶道:“她是村里的姑娘?可是看起来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一点儿也不像啊。”
钟绘愤愤地道:“人不可貌相,要是只看相貌,你能看出什么。”
孙娉点点头:“好像也是,但说她是村姑,我还是有些怀疑。”
钟绘重重道,似乎这样就可以贬低沈若曦:“不用怀疑,她就是村姑。”
孙娉终于在心里找到了超过沈若曦的点:“那他可太配不上你大哥了,你大哥怎么也要配一个小姐。”
钟绘哼哼:“可不,但是我奶奶不知道被沈若曦灌了什么迷魂汤,就是喜欢她,还把她娶回了家,简直让人不爽。”
孙娉不解地问:“你爹都不管管?”
钟绘不满道:“我爹能管什么?直到我大哥在族谱上写上沈若曦的名字他都管不了。”
孙娉忍不住提高声音,上了族谱就正式成为钟家的人了,就算休弃,也需要绝对有力的理由:“沈若曦已经上你家族谱了?”
钟绘提到这句话,心里更不爽:“哼,她一进钟家的门就上了族谱了。”
孙娉心里一阵难受,手指互相掐在一起,忍不住想哭。
钟绘握住孙娉的手腕:“好了,沈若曦嫁入钟家已经成了定局,你难过有什么用,过两日奶奶还要请客补办他们的喜宴,简直让人不爽。”
孙娉更加想哭了。
两人在这边说,沈若曦在另一边欣赏菊花,花园儿里形成了愉快和悲伤的两种氛围。
不多时,钟洲熠从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出来,直奔沈若曦这边来。
在路上,他摘了一朵翠菊到手里,走到沈若曦面前后,把翠菊戴到沈若曦的发髻里。
在戴的时候,沈若曦故意看了看亭子这边,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孙娉看到这一幕,感觉胸口受到了沉重的撞击,眼睛不争气的红了。
钟绘也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知道沈若曦使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把大哥迷得死死的,简直过分!”
钟洲熠给沈若曦戴了花儿之后,牵着她的手一起在院子里赏菊。
再看他们,这个时候似乎没有任何人能融入他们,一切都是排外的。
没过多久,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家里人全部聚集到了饭厅里,沈若曦再次看到了钟家的所有人。
大家坐落,钟老夫人立即安排人上菜。
有钟老夫人在,午饭吃地比较平顺,从头到尾都没出状况。
然而就在午饭快吃完时,门房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老夫人,门口有一位自称蒲熙明的人来找大少夫人,说是请她治病。”
钟老夫人忍不住蹙眉:“若曦,救人要紧,你去吧,洲熠你跟着一起去,给若曦搭把手。”
把孙子叫上,可以免除许多流言蜚语。
“是,奶奶。”二人立即返回院子,背上药箱,往府外而去。
孙娉望着沈若曦远去的背影,心里弥漫起一种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无奈感。
到这个时候,钟家人才意识到沈若曦是真的大夫,而且医术很好的样子。
沈若曦和钟洲熠一走,钟老夫人也下桌了,其他人纷纷下了桌,回了自己的院子,过程略显沉默。
……
钟府的大门口停着一辆豪华大马车,旁边站着蒲熙明,神色焦急。
沈若曦一出来,蒲熙明便迎了上去:“若曦。”
“谁病了?”沈若曦问。
蒲熙明像看救星一般看沈若曦:“我一个朋友,庄起鸣,你医术高明,给他看看吧,他在马车里。”
沈若曦当即爬上马车,钟洲熠给她背药箱,紧随其后,然后是蒲熙明。
事情是这么回事:庄起鸣洞房花烛夜之后,身上便开始出痘,家人领着他前去求医。
大夫诊视时,看痘已现,证已明,便按痘治,谁知服药之后,非但见不到效果,反而全身都肿了起来,头肿得像斗一般大。
先前那位大夫不敢再治,于是家人便用轿子抬着这位新郎官四处求医。
有的大夫投以消肿药,没有效果。
有的大夫仍从痘治,依然不见效果。
还有的大夫让新娘暂避一时不要同房,甚至于不让患者吃饭,更不用说求神弄鬼,一概未得效验。
折腾了许久不见效果,蒲熙明听说他病危就去看他,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赶紧带他来找沈若曦了。
沈若曦爬上马车,先看病症,然后把脉,她现在好感值用光了,只能凭经验,不过她的医术是没有问题的,只需要一点儿时间而已。
仔细问过病情,又看了前面的药方,诊得六脉平和,只是稍虚,这是新病症,沈若曦遇到了疑难杂症。
其实真的挺奇怪的,为何出痘后全身又肿成了这般模样?!
就在这时,一阵香气飘进了马车里。
庄起鸣闻到香气后,用手把肿得合在一起的眼皮扒开了看。
沈若曦抬起头看他,问道:“你是不是也想吃?”
庄起鸣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是很想吃,但先前有位郎中先生让我戒食几天,没有办法!”
第271章 三位同窗
只见庄起鸣听到有人吃东西后,沈若曦道:“这种病和吃饭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就让人去买食物来喂他吃。
这位新郎官已经饿了几天,吃起来津津有味,全不像一般重病之人。
沈若曦看得疑惑,更加不解其故了。
蒲熙明看到沈若曦棘手的样子:“若曦姑娘,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沈若曦如实告知:“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症,需要时间思考,你们给我些时间。”
蒲熙明点点头:“是我心急了,要是那么容易医治,也不会如此了。”
沈若曦一时没有头绪,想了想道:“先把病人送回家,我跟随去家里医治,有时候病人的病还跟环境有关系。”
“好。”蒲熙明让车夫往家赶。
沈若曦随同前往,思考着继续诊视,一路上冥思苦想,但心里也充满了挑战,好久没有遇到棘手的病症了。
回到庄府之后,沈若曦也随庄起鸣一起走进洞房。
一走进洞房,沈若曦闻到一股气味,这股气味立即让她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原来是这样。”
当即沈若曦让家里的小厮把庄起鸣移居到另外一个房间,又吩咐家人找来几斤螃蟹,捣烂后遍敷其身。
现在是八月,正是吃蟹的时候,家里就有蟹,下人很快就把蟹捣碎,敷到了庄起鸣的身上。
庄家人和蒲熙明都特别担心。
蒲熙明问出所有人的疑问:“若曦姑娘,起鸣到底是怎么了?”
原来,沈若曦一进洞房,就闻到新做的家俱散发出生漆的味道,立刻意识到新郎官全身皆肿的原因就在于漆气。
沈若曦解释道:“涂抹家具的生漆有毒,不过这种毒不致命,但每个人对同一种东西的反应不同,恰好新郎官受不了,所以出现了全身肿胀的症状。”
说着暗自感叹道,天下居然有这等巧事——新婚即出痘,同时又为漆气所伤,纠结成一团,成了一个疑难杂症。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蒲熙明问:“他多久才能好?”
沈若曦自信地说道:“一两日就可以了,不用担心,只要找到病因,就没有我治不好的病。”
蒲熙明自然是信任沈若曦的:“那就好。”
一个时辰后,庄起鸣就消肿了不少,至少眼睛可以看到一丝光亮了。
见状,沈若曦和钟洲熠就准备离去了。
庄父奉来一百两银子的诊金:“姑娘医术高超,我等佩服。”
他这话非常真心,之前儿子可是已经折腾一个多月了,都折腾得病危了,而这姑娘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了效果,谁的医术高明,一眼观之。
沈若曦收了银子:“好好休养,该吃吃该喝喝,保持心情好,没事的。”
“我们知道了。”庄父唤来管家,把沈若曦和钟洲熠送了出去。
房间里,庄起鸣忍受着螃蟹的独特气味,问道:“熙明,这姑娘什么来头?”
蒲熙明把凳子拉过来坐,看着好友道:“我就是她从鬼门关给拉回了的,是个村里的姑娘,见多识广,医术超绝。”
庄起鸣意外地笑笑:“如此高的赞扬吗?”
蒲熙明抬了抬下巴:“你不是已经感受到了?”
庄起鸣点点头:“也是,区区螃蟹就让我消肿了,简直不可思议。”
蒲熙明想到在村里的经历“她跟一般的大夫不同,以后你会知道的。”
庄起鸣不再问,结果如何,过一两日就知道了。
……
钟洲熠一个翩翩公子背着药箱,还挺像一位清雅大夫的:“若曦,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在街上逛逛,一会儿就在外面吃饭,晚上有灯会,我们去灯会玩儿。”
沈若曦也想感受一下古代都城文化:“那把药箱放到医馆去。”
“好。”两人往医馆而去。
今天中秋节,沈若曦给伙计放了三日天,现在医馆里没人,两人把药箱一放,锁上门,又重新来到了大街上。
九衢三市旧事巷陌,店肆林立,齐整宽闳,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沈若曦好奇地问:“京城哪里最热闹?”
“四大街最热闹。”钟洲熠解释,“正府街、朱雀街、蓥华街、岳宫街,整个京城都非常热闹繁荣,但这四条街尤其繁华。”
沈若曦思考了一下:“那我们去逛一逛正府街。”
“好。”钟洲熠走去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然后带着沈若曦往正府街而去。
正府街人烟阜盛、人群熙攘、门庭若市。
两人在街道口下马车,那里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写着一些介绍正府街的文字,沈若曦看了看石碑,和钟洲熠手牵手走进了正府街。
这里的繁华超过了沈若曦的想象,堪比大都市的中心地带。
钟洲熠身姿颀长笔直,一身月白色衣衫,俊逸潇洒。
沈若曦头戴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钗,五官秀美清雅,一袭素青色长裙,娉娉婷婷。
二人手牵手走在街道上,逐渐融为了街道里的一道美景。
钟洲熠问沈若曦,“若曦,这里怎么样?”
沈若曦喜欢这样繁华的街道,说明国家昌盛,不会有战争:“非常好,以后可以常来逛逛。”
钟洲熠喜欢一些可可爱爱的东西:“那边有一家卖泥娃娃的,我们去按照我们的样子也捏一个吧。”
沈若曦被钟洲熠拉着往小摊走:“捏得像吗?”
他也没有捏过,不太知道,钟洲熠:“试试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了小摊前,这里还等着两位像他们这样的小夫妻,此时小摊主正在给他们捏。
沈若曦看着小摊主手里的泥娃娃,感觉跟那对小夫妻还挺像的。
泥娃娃用的是彩泥,不是泥巴,泥巴就不太好看了。
小摊主招手沈若曦和钟洲熠:“你们稍等一下,他们的马上就好了。”
沈若曦摆摆手:“那慢慢捏,把他们捏得像些。”
小摊主笑道:夫人请放心,我在这里摆摊已经有十余载,捏过的泥人不计其数,从来没有人说不好的。
沈若曦一双眼睛弯了弯:“我瞧着也挺像的。”
小摊主的手灵活敏捷,很快就把旁边夫人的泥娃娃捏出来了,然后把捏好的另一个泥娃娃一起放到盒子里递给小夫妻:“久等了。”
“没关系。”小夫妻付了钱,抱着泥娃娃走了。
这下轮到沈若曦和钟洲熠了。
小摊主看着二人捏泥人:“两位真是郎才女貌,难得看到长相这么出众的夫妻,你们一定会长长久久,幸福美满的。”
钟洲熠喜欢听这些话:“多谢。”
小摊主捏泥人的手法很快,一刻钟就把两人的泥人给捏好了:“夫人,少爷,你们的泥人捏好了。”
沈若曦把泥人接到手里看了看,然后跟钟洲熠对比了一下:“还真挺像的。”
钟洲熠把钱给了小摊主:“我夫人很高兴,多谢了。”
小摊主把钱收起来,笑着祝福道:“两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钟洲熠听着这些话,忍不住给了些赏钱,然后带着沈若曦往前走去了。
“钟兄!”酒楼的二楼传来一道清越的年轻男子声音。
钟洲熠抬头看去:“孙兄,李兄,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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