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灰心丧气地摆摆手:“你不用安慰我,我病了十载,看过不知道多少大夫,没一个把我治好,我早就死心了。”
沈若曦笑着说道:“万一我有办法呢?”
妇人抬头看着沈若曦,被沈若曦的笑容影响,也露出一丝微笑:“你要是能救我,我一定重金酬谢。”
救人先救心,现在夫人的心被她救回来,可以开始看病了,沈若曦道:“夫人不要动,我慢慢给你检查。”
妇人脸颊染上笑意:“好。”
沈若曦把妇人的围巾解开,妇人的右颈部有一结块,大如核桃,皮色暗红,推之可动:“夫人,有发热、疲累这些症状吗?”
妇人摇摇头:“没有,就脖子上这个东西折磨了我半生,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把刀把它割了。”
沈若曦给妇人把脉:结脉,气结不疏,脉气阻滞:“夫人,给我一点时间我确诊一下。”
妇人点点头:“你检查就是。”
沈若曦细细检查夫人的脖子,再跟脉象结合,初步有了一个诊断:“你稍等一点儿。”
她离开了病房,往炮制房走去。
那里有个小书架,沈若曦从小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往后一翻,停在一页讲结核的页面上:“跟自己的诊断一致,那夫人得的是颈淋巴结结核。”
沈若曦把书合上,放回小书架,然后往病房走去。
“夫人,你得的病叫淋巴结核,需要把这个东西清创,然后敷药,四十日就能好。”
妇人听不懂什么淋巴结核,但是她能听懂四十日就能好的话:“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四十日把我治好?”
沈若曦道:“真的,我没有把握不会这样说,夫人,你要不要回家去跟你的家人说一声?”
妇人摇头:“不用跟他们说,你直接医治吧。”
沈若曦坚持:“你一个人需要人照顾,要是你不想回去,你告诉你的住处,我派人去告知你的家人。”
“那你派人去说吧,我不想回去。”随后妇人把地址告诉了沈若曦。
沈若曦让穆连坤跑一趟,他对县城比较熟。
穆连坤走了两步,然后倒转回来:“我可以去,但是你要让我观摩你的救治过程。”
沈若曦念在穆连坤对医术认真的份儿上同意了,“可以,去吧。”
穆连坤紧赶慢赶赶去了妇人的家中,通知情况。
妇人是县城的大户人家,她一个人离开,家里找她都要找疯了,听了穆连坤的话之后,赶紧跟着他来到了古生堂。
这个时候,沈若曦的清创医具用好感值兑换了下来,还有一些消毒液等等。
兑换下来,都用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器具换了装,一会儿穆连坤要看,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沈若曦拿着东西来到了病房,先布置病床,清创的时候需要妇人躺着。
跟那个准备好病床,妇人的家人就赶来了。
“娘。”妇人的儿子易孝冲进医馆,直奔病房而来,其他家人走后门,也是担心焦急的样子。
穆连坤赶紧拦住易家人:“都等下这里,大夫正在给夫人检查身体,你们冲进去,不合适。”
易孝眉头一皱:“我娘是女的,什么大夫给他检查什么?”
穆连坤解释:“给她检查身体的是个女大夫。”
易孝想了想,想起来一个女大夫,惊讶道:“不会是那个叫沈若曦的大夫吧?”
“就是他。”穆连坤看着易孝的表情,“你认识她?”
易孝高兴道:“听过,听说她妙手回春,医术高绝,本来想带娘过来,但是娘死活不愿,也就耽搁了,没想到娘自己来了,也是缘分。”
穆连坤回头看了看:“那就好好听医嘱,不要冲动行事。”
易孝大声地说道:“让大夫好好给我娘治,只要治好了我娘,诊费不是问题。”
易菲却不屑道:“大哥,一个女大夫,她真能治好我们娘吗?”
易孝撇过来:“你有更好的办法?”
易菲撇了撇嘴:“我是没有,可是你见过女大夫医术很高的?之前我们不是找过一个女医官,医术平平,最后还让娘疼得半死。”
易孝缓缓点头:“确实。”他问穆连坤,女大夫有把握吗?“”
穆连坤有些替沈若曦委屈,明明是想替病人医治,结果还要遭受恶意揣测:“没有把握她不会让我去叫你们。”
易菲问道:“她可有只好过哪些人?”
穆连坤道:“她治好的人很多,你可以去外面打听一下,具体的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我刚来没几天。”
听着他们的话,沈素红走了过来,如数家珍地把治好的病人告诉了他们:“你们放心吧,我们家若曦肯定能治好夫人的。”
要不是看在你们有钱的份儿上,本姑娘就把你们赶出去,居然怀疑若曦的医术,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175章 救治
易菲听了沈素红的话,抵抗情绪少了许多:“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素红自信道:“等着看就是。”
易菲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赶紧施救,娘的病折磨了她那么多年,治好之后也让她过几天轻松日子。”
易孝对穆连坤拱了拱手:“麻烦了。”
穆连坤颔了颔首,往病房走去,沈若曦答应了让他观摩,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的。
房间里,沈若曦把清创的用具,腰子盘、药杯、换药碗、手术刀柄、组织剪、综合剪、组织镊、敷料镊、组织拉钩、止血钳、组织钳、持针钳、帕巾钳、海绵钳等等手术器械全部拿了出来。
沈若曦的医术没有学得那么死,学中医就一点儿不沾其他医术,简单的小手术、清创术、缝合这些她都学了。
易夫人看到这么多东西,都呆了呆:“姑娘,需要用到这么多东西吗?”
“需要,一会儿夫人躺下睡觉就可以了,其他交给我。”沈若曦让易夫人服下麻沸散,然后躺到床上。
她这个麻沸散比这个时代的麻沸散效果要好很多,毕竟是经过几千年实践的,不像现在这么粗糙。
看到麻沸散,沈若曦想到一个好的赚钱方式,为什么她不卖麻沸散呢?
越想越觉得不错,这么好的药,肯定有许多人需要。
在沈若曦的思考中,易夫人睡了过去,穆连坤也开门走了进来:“你……”
“我只是给易夫人服用了麻沸散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她是很讲信用的人,答应了就会做到。
穆连坤站到一旁,双手负后,说只看就只看,非常安静,沈若曦几乎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沈若曦:“……”
沈若曦轻轻叫了几下易夫人,见易夫人都没有反应之后,她开始清创了。
这个时候,穆连坤也注意到了沈若曦的器械,但他忍着没有问,怕让沈若曦不高兴,准备等结束了再问。
沈若曦开始操作起来……
那手术器械在她手里跟活了似的,使用起来极为轻松,轻车熟路,像使用了无数次一样。
穆连坤看着沈若曦的操作,逐渐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心里的不服气在慢慢减少。
沈若曦没有去注意穆连坤,她的心思都放在清创手术上。
花了半个时辰,清创完成,最后撒七三丹,敷以红油膏纱布盖贴。
沈若曦把器械一一收起来,然后去洗手,这些都是她的宝贝,怕丢失,一会儿等忙完了再去清洗它们。
穆连坤沉默地走了出去。
沈若曦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大概是被打击到了。
去洗了手,沈若曦写下消斑汤的药方。
鲜泽漆、大茯苓、黄精、夏枯草、连翘、山楂、枳壳、甘草,再加黄耆和玄参。
写下药方之后,沈若曦让万一抓药,拿去给沈素红煎起来:“先清水浸泡半个时辰,煮沸一刻钟,取一碗起来,剩下的煎三次,然后将二者混匀,分三次温服,一日一剂。”
沈素红点点头:“我知道了。”
穆连坤走了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沉默:“我来吧。”
沈素红把药递给他:“你知道怎么煎吗?”
穆连坤点点头:“知道。”
沈素红心里暗暗一笑:这家伙终于知道若曦的厉害了,看这样子,受到的打击应该不小,很好,就是要这样教训太冷傲的人!
易家人围到沈若曦的面前:“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沈若曦:“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不过她还睡着,尽量不要太吵。”
易孝行礼:“多谢姑娘。”
沈若曦颔了颔首:“你们都小声一点儿,这里还住着其他病人。”
易家人点点头,去了易夫人的病房。
来到房间,大家看到易夫人安静地睡着,脖子上多了一个纱布。
“娘……”易菲俯身小声地喊了句。
易孝把易菲拉到一边:“你别吵着娘了,让娘好好睡吧,难得睡得这么香。”
易菲给易夫人拉了拉被子,小声道:“那女大夫真把娘给治好了?”
易老爷道:“一会儿等你娘醒了之后问问她感受如何,就知道了。”
他话音一落,易夫人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她很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娘,你醒了。”易菲走到床前,关心地说道。
“易菲,你们都来了?”易夫人看到丈夫、儿女都在,心里有些高兴。
“娘,你今天离家出走把我们吓坏了,不过这些都不说了,娘,你身体还难受不?”易孝握住易夫人的手,关心道。
易夫人动了动身体:“我现在身体还没什么知觉,但感觉很轻松,十几年了,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易菲:“娘,你要不再睡一会儿,睡到吃药的时候我们叫你。”
易夫人摸了摸肚子:“我有些饿了,你们去给我拿点儿吃的来。”
易孝当即道:“行,我去买。”
易家人和乐融融,外面煎药的地方,穆连坤还一脸被打击后的面无表情。
沈素红走过来,盯着穆连坤看了一会儿,开口道:“其实你有这样的反应太正常了,毕竟你一直认为若曦是女流之辈,不可能有好的医术,也不可能治好这么严重的病。”
“现在若曦完成了你做不到的事,出乎意料了,难以置信了,心里接受不了这个落差,这些我都懂。”
“可是有句话说得很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的一生总是会遇到比自己厉害的人,与其这样生闷气,不如努力学习,争取弥补。”
“这样才是有用的,你懂了吗?”
穆连坤呆在了那里,有点儿被点拨了感觉,但骄傲的头颅不允许他低下,所以没有回答沈素红。
沈素红也不在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忙了。”
沈若曦在炮制房里给器具消毒,听着沈素红的话,忽然觉得这小姑娘是有些智慧在身上的。
……
易老爷来到沈若曦的诊桌前:“大夫,我夫人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沈若曦扫了眼易老爷:“喝了药就可以离开了。”
易老爷感激地问:“那诊费多少?”
沈若曦:“五十两,做了清创,所以比较贵一些,之后每天来医馆喝一次药,不要中断,保持喝四十天,记住了吗?”
易老爷点点头,把沈若曦的话放到了心里:“我记住了。”
沈若曦提醒:“药应该要好了,去照顾夫人服下吧,对了,她脖子上的伤不能沾水,三日后来换药。”
易老爷一一应道:“我知道了。”
沈若曦:“那就没什么事了,你们去等着喝药吧。”
易老爷把诊费给了,然后去了后院儿。
“夫人,一会儿喝了药我们就回家去。”易老爷心疼接发妻子,原本妻子也是漂亮可爱,现在被病痛折磨得都快失去人形了。
易孝:“爹,我去叫一顶轿子了。”
易老爷点点头:“去吧。”
喝了药,易夫人亲自来感谢了一下沈若曦,然后坐上轿子回家了。
沈素红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等他们走远后,她朝沈若曦走来:“若曦,你又治好了一个疑难杂症。”
沈若曦淡定:“你是从哪里把人带回来的?”
沈素红干笑了下:“就大街上啊,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沈若曦走去坐到了诊桌后,继续给病人看病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沈若曦看完了病人,来到后院儿:“素红,收拾一下,准备回家了。”
“好的。”沈素红麻利地收拾东西,然后把剩下的事交给了穆连坤,去跟沈若曦会合,一起回家了。
走到半道上,沈若曦往云家村的小路拐去,沈素红不解:“若曦,这是去云家村的路,你还要去给那小家伙复诊?”
“不是,我准备去摘豆腐叶。”沈若曦道,“今天上午路过的时候,看到一棵豆腐树,枝繁叶茂的,摘点儿回去做凉粉。”
“凉粉?什么是凉粉?”一听就是吃的,沈素红舔了舔嘴唇。
“做法很简单,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沈若曦卖了卖关子,暂时没告诉沈素红。
沈素红好奇极了:“一会儿我帮你。”
沈若曦:“好。”
跟着沈若曦,两人来到一条小路旁边的小山坡上,那里长着好些小树,豆腐树混在这其中。
沈素红翻了翻叶子:“若曦,哪个是豆腐树,看起来都差不多。”
沈若曦直接折枝丫放到沈素红的手里:“你不用摘,你帮我拿一下就行了。”
沈素红笑笑:“我们就是最佳搭档。”
沈若曦大概采了四五斤枝丫:“可以了,回家了。”
“这点儿够吗?”沈素红找来一根藤蔓把枝丫捆起来,不然不好拿。
“够了,可能还吃不完。”沈若曦把沈素红捆好的枝丫提过来,跳下小山坡,回家了。
回到家里,沈若曦直接向厨房走去,给大家做凉粉。
沈素红把药箱放下,赶紧来厨房帮忙。
沈若晗也在厨房忙活,看到沈若曦回来,就围过来:“二姐,你提着一些野树枝回来做什么?”
“这是豆腐树,一会儿我给你们做凉粉。”沈若曦拿过筲箕,把豆腐树的叶子摘下来放到筲箕里,“只要叶子,不要枝干。”
豆腐树的叶子非常嫩,叶子的边缘呈现不规则形状,没有绒毛,摸着像皮肤似的。
沈素红过来帮着一起摘:“若曦,不会是吃叶子吧?”
沈若晗要忙自己的事,没有帮忙,只看了一会儿:“我从来没吃过这种叶子,可以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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