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进一步的奖励至少应该是啵啵——是啵啵对吧?”
徐颂声:“……不是啵啵。”
周澄午瞪大眼睛,对这句回答不满,“为什么不是啵啵?我都做了这么多正确的事情!”
徐颂声:“总之啵啵不可以!”
周澄午:“为什么啵啵就是不可以?”
徐颂声:“啵啵就是不可以!”
周澄午:“啵啵为什么……”
徐颂声不等他无理取闹的反问出口,便迅速的用两只手重叠捂住周澄午的嘴,有些生气,“不准顶嘴!”
不准顶嘴就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周澄午不理解,周澄午委屈,周澄午还有点生气。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足够乖巧听话了,还做了很多对的事情。
做了对的事情就应该得到奖励。
他做了那么多对的事情,理所当然得到更高等级的奖励。
不给奖励的主人是不合格的主人。
他一手攥住徐颂声手腕,这次不再是之前那样轻飘飘的力道,稍微用力合拢的手指轻松握住徐颂声双手手腕。
她脸上被烦出来的怒气未散,又添错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整个人被周澄午拽了过去。
完全跌坐在他身上,突如其来的大动作让徐颂声有点懵,下一秒她便不自觉挺直了背,因为周澄午有一只手扶到了她腰上。
平时自己碰到自己的腰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但是被别人碰到时,哪怕是隔着一层衣服布料,也感觉被摸到的地方像触电似的炸开一片完全异样的触觉。
上下颠倒,分明被压在下面的是周澄午,但他仰面躺在沙滩椅上,额发完全向两边散开,露出额头时那张漂亮的脸也极具有压迫感。
没有半点下位者的感觉。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烈酒气味扩散,只是零星信息素释放——来自于Alpha压迫他人的天性,甚至不需要通过脑子思考。
即使周澄午现在呆在徐颂声身边,无比的冷静,却也无法摆脱这样的Alpha天性的本能。
等级过高的信息素飘散,虽然浓度还不到致命的程度,却也让徐颂声感到些许不适。
她皱眉,手腕还被周澄午攥着,低眼便能看到少年满脸不满。
不同于他平时撒娇耍赖或者假哭的虚伪表情。
此时野兽才终于露出獠牙,露出他身为顶级猎食者的一部分。此时此刻正如之前周澄午刚找上门的那一夜,年轻的Alpha虽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浑身却都充满了危险性。
就连看向她的目光,都像是尖锐獠牙吻过脖颈。
徐颂声深呼吸,吸进去一大口信息素,险些被呛到。但她强行忍住了没有咳嗽,只有眼圈被憋得泛红。
搭在她后腰的手慢慢往上,少年滚烫而粗糙的指尖顺着她清瘦的脊梁骨摸上去。
这个动作倒是没有其他什么意义,只是周澄午顺手就那样做了。
和野兽咬住猎物后磨了磨牙一样。
徐颂声飞快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很危险的机会。
她可以趁机试试周澄午的底线在哪里,虽然试错了有现场去世的危险。
“你抓痛我了。”徐颂声垂眼,声音近乎冷漠。
周澄午没像平时一样服软,或者立刻松手撒娇。
他仍旧攥着徐颂声手腕,手指慢慢摸索她手腕内侧。被抓紧后又被摩挲的那片皮肤,绷紧着感知到些许疼痛感。
徐颂声抿紧唇,垂眼望他。
周澄午不满意:“是颂颂的错,明明说了做对事情就奖励我,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他少见的生气,说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徐颂声。
是一种不带什么情绪的盯,好似在徐颂声身上装了自动定位仪一样,视线完全随着她而挪动。
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情绪,既不阴鸷也不愤怒的视线,显露出一种诡异的执着。
徐颂声并不知道这个人已经在暗处注视自己许多年。
在无法近距离接触徐颂声的时候,周澄午也不会像其他那些跟踪狂一样拍下跟踪对象的照片挂满房间。
很多时候他就是这样在暗处不带任何多余情绪的盯着徐颂声,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死死盯着。
只靠照片是无法表达他心底对徐颂声的那种诡异的依赖情绪与向往喜爱。
他往这个根本不认识自己的女孩身上倾注无数虚幻想象向往。
猜测许多与徐颂声相关的事情。
他的臆想本就下流,是徐颂声过于冷漠才将教廷权利中心的恶鬼短暂变成了乖狗。
beta没有发情期的烦恼,不会像Alpha臆想中那样脸颊泛红颤抖不已的落下眼泪,顶多会在他发情期情不自禁试图吻上去时,干脆利索的还以一巴掌。
但只要徐颂声给周澄午构建的逻辑出现任何漏洞,乖狗立刻就会变成恶犬。
得寸进尺才是狗的本性。
徐颂声并不会读心术,不会无师自通周澄午的逻辑。
她只是觉得情况有点危险,因为顺着她脊椎骨摸上去的手已经慢悠悠搭上她后脖颈。
但徐颂声直觉自己不能顺应周澄午心意的去亲他。
少年那蠢蠢欲动的眼神令徐颂声感到威胁,此刻他提出的任何一个条件都是引诱,答应之后只会获得短暂的安全,紧接着就会坠入深渊。
但又必须要给予奖励。
比摸头更高一点的奖励,不能是啵啵。
徐颂声表面平静,实际上脑子转得都快烧了。在周澄午发烫的手指轻轻摩挲她后脖颈时——
她屈起膝盖顶在周澄午小腹上,半垂眼睫,语气平静:“把你的信息素收好,不要像一个没有控制力到处乱发情的低级Alpha一样乱散发你的信息素。”
“把手松开,为刚才拽我的行为说对不起,否则不仅没有奖励,还会有惩罚。”
第56章
女孩的身体——即使不是个Omega——也实在和强硬沾不上边。
哪怕是曲起的膝盖正抵着周澄午柔软的小腹,却也让周澄午奇妙的感觉到她的脆弱;正如他之前脑子里第一下冒出来的联想物。
是脆脆仙贝。
可是徐颂声的表情,又是那么明显的在生气,连声音都严厉。
被训斥之后,周澄午瘪了瘪嘴,态度稍微软化,嘟囔:“我做了更多的对的事情。”
徐颂声:“我知道。”
周澄午:“这种程度,只用摸摸头作为奖励是不够的。”
徐颂声:“我知道。”
周澄午眼珠直勾勾的望着她,反问:“那为什么啵啵不可以?”
徐颂声:“我不和未成年啵嘴。”
完全出乎周澄午意料的回答,他愣了愣,那种粘稠又直勾勾的注视瞬间掺杂进去些许迷茫。
连带着他扣住徐颂声手腕的手,都松开了。
徐颂声趁机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拍开周澄午搭在自己脖颈上的手,翻身起来。
被独自留在沙滩椅上的周澄午,表情还有些呆呆的,眼珠子下意识追随徐颂声——徐颂声站在沙滩椅面前,恰好是周澄午头顶遮阳伞遮不到的地方。
太阳照着她大病初愈的脸,苍白中又别有一种冷漠疏远——
她站着,视线高,眼睫垂得很低,长睫覆盖下来的阴影完全遮住了眼瞳,甚至也在下眼睑落下一层扇沿形状的阴影。
徐颂声显然是在看周澄午。
他慢慢意识到,从那种呆滞中回过神来,脸上很慢的泛起红。
他坐起来,语调重新软了回去,好似撒娇:“对不起嘛颂颂——”
“不啵啵就不啵啵吧,等我长大一点——不是未成年就可以啵啵了吧?但是这次我也要奖励,不可以是摸头哦!”
他乘势抱住徐颂声的腰,宽松的单层上衣,被周澄午手臂一合,压出一圈纤细的腰的形状。
周澄午脸颊贴到徐颂声腰上,蹭了蹭,额发很快就被蹭乱,发梢毫无章法的翘起。
徐颂声一只手按在他头顶,少年乌黑柔软的发也带着温度。她回忆着周澄午之前怎么摸自己脖颈的,掌心抵着他的头盖骨,顺着他后脑勺往下摸,最后覆盖上他后脖颈。
周澄午还抱着她的腰,所以徐颂声能准确感觉到他整个人僵硬了一下。
只不过从徐颂声现在这个角度,无法看清楚周澄午的表情。
她之前也摸过周澄午腺体。
不过那次只是碰了一下就马上移开。那时候徐颂声还不确定周澄午的底线在哪里。
但这次她没有一触即分——女孩温凉瘦长的手指,搭上周澄午后脖颈,刚开始是很轻的触碰,像羽毛拂过,带来酥痒。
一时间,周澄午的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阵阵。
腺体即使对于alpha来说,也是一个相当敏感和致命的地方。
只有在alpha和Omega交合,并成结标记时,才会被第二个人触碰到的地方;教廷对于为教皇服务的暗杀骑士给予不少特权,意图讨好他们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要讨好一个alpha,最划算的方式当然是送上一个信息素等级足以匹配的Omega。
周澄午经常遇到自己的同僚收下那种‘礼物’。
信息素等级不低的Omega,容貌也美丽动人。她们作为礼物,毫无尊严的被alpha攥住腰肢掠夺——但在周澄午眼里,他的那群同事们并没有比礼物们有尊严到哪里去。
完全沉溺于信息素的alpha,那张英俊美丽的脸也被信息素影响而露出癫狂扭曲的表情。
他们在圣歌中交合,抵达高/潮时低头露出后脖颈,肿胀的腺体上密布牙印。
信息素的失控也会令他们内心暴/虐的欲望被放大,所以连带着他们交合结束后的腺体,也时常被咬得破皮流血,而后结一层厚厚的血痂。
遇到这种场景时周澄午通常不会礼貌的退场,只会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来观看。
并在对方发现后回以嘲弄的一笑。
作为骑士团中的翘楚,早期周澄午最长收到这样的礼物。只是那些礼物根本没能发挥她们该有的用处,就死在了周澄午的训练场上。
他好像没有怜惜Omega的本能,哪怕不临近发情期,信息素安静蛰伏时,对杀戮鲜血暴力,也有几分天然的向往。
死的礼物多了,外面的人识趣,不再乱送。
所以周澄午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碰过自己的腺体。
很诡异的感觉,不管是徐颂声微凉的指尖,还是她温热的掌心——偏偏此刻,因为呆在徐颂声身边的缘故,周澄午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太清醒,以至于不需要刻意去操纵,信息素也完好的收敛着。
直到徐颂声用手掌拨开他后脖颈的黑发,指尖微微用力摁下他的后脑勺。
那点力度对周澄午来说其实可有可无。
但他仍旧顺从的低头,后脖颈处的腺体不自觉发热。还没到的发情期好像因为他过于兴奋的情绪而提前来了,他抱在徐颂声腰上的手臂不自觉收紧,手指将她衣角攥出褶皱。
这一切无比酷似周澄午刚迈步进入成年人边缘范围时所做的梦。
但徐颂声只是低头很轻的,用嘴唇触碰他腺体。
不和未成年啵嘴,但是可以亲亲小alpha的后脖颈腺体。
和手指比起来,嘴唇要更加柔软也更加温热,像是晒足了太阳的娇嫩花瓣。
周澄午不自觉战栗,拱起脊背,这个人把脸埋在徐颂声腹部,蹭来蹭去。
她的腹部也是柔软的,并不热衷于运动的beta,因为饮食习惯也很糟糕,所以身上的脂肪并不充盈。
单薄的一层皮肉底下,柔软的内脏与环绕内脏的白骨。
稍微联想便难以自已的兴奋,周澄午直到此刻终于理解了些许自己前同事们的失态——虽然不妨碍他仍旧觉得他们是废物垃圾。
但似乎确实有这样的魔力。
轻微的触碰便令人战栗不已,牙齿像是回到了生长期一样发痒,急需咬住什么东西磨咬吞噬。
但是徐颂声身上没有信息素。
只有柑橘气味的洗衣液残留,淡得海风一吹就飘散。
她把那个蜻蜓一样得吻当作奖励,亲完后拍了拍周澄午的后脑勺,“松手,我要去休息了。”
周澄午收敛起那些污水一样四处流淌的欲望,用撒娇的口吻,“颂颂可以和我躺同一张沙滩椅嘛~”
徐颂声拒绝:“不要,好挤。”她垂眼,冷漠的命令式语气:“松手。”
周澄午不情不愿的松开手,但是也没有躺回自己的沙滩椅上,只是坐着,视线像向日葵追随太阳一样,追随着徐颂声。
徐颂声转过身去,表面镇定,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又蒙混过关一次。
同时又试探了周澄午对她的容忍底线。
只是越试探徐颂声越觉得迷茫,周澄午到底是为什么对她容忍至此?
总不会真的是对她一见钟情爱得发疯?
徐颂声摸了摸自己的脸,颇有自知之明:应该不是这个理由。
绑架她的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再次浮现于徐颂声脑海。
傍晚时分,船只靠近渡口。
徐颂声放出了船上的救生艇,跟周澄午一起搭乘救生艇,绕开码头监控,从一个临海的小镇处上岸。
两人身上都没有钱,但问题不大。
徐颂声找到镇子上的ATM,从自己的备用账户中取出恰好足够车费的钱——这种类似的备用账户徐颂声不止一个。
她总是习惯性给自己留许多后路,对看似平静的生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戒备。
大约是因为她奶奶在世时总是跟她杞人忧天的缘故。
这个镇子太偏,进城要先搭火车,后转大巴,没有直达。
倒是可以打车,不过徐颂声看了一下价格,觉得自己还是转车一下比较好。麻烦点就麻烦点,省下来的钱够她半个月伙食费呢。
买火车票也是用的□□,这种东西徐颂声同样备了很多,连带着周澄午都不用担心身份证的问题了。
他拿着新鲜出炉的火车票时,还觉得很新奇,看着火车票上面打印的陌生名字,翻来覆去。
徐颂声:“你以前没有坐过火车吗?”
周澄午摇头。
徐颂声觉得有点惊奇,“那你是怎么到我这边来的?”
周澄午回答:“坐飞机啊。”
徐颂声:“你能过检查?”
周澄午:“我劫持了机长。”
徐颂声:“……”
打扰了,法外狂徒。
火车检查没有飞机那么严格,更何况两个人还没有行李,所以很顺利的就上车。
他们俩是连坐,对面坐着两个染头发的年轻人,刘海长得可以遮住眼睛,带着耳机嘴巴里还在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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