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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啥亲，还想回去探亲，毛都没有，就梦里想想去吧。”阮书记拍了拍帽子，回了一句，直接就地处死。
三人走后，赵满贵眼里毫无生气，唯一的指望也没有了，他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啊。
“我的老天爷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赵满贵仰天长嚎。
半夜，傅青梅突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滚烫的，“这怎么能行，快，赶紧去借车，咱们得上医院去。”
王莹给傅青梅穿衣服，“你们俩，赶紧去叫男生，让他们去村里喊人。”
这烫的都能卧鸡蛋了。
不送去医院，非得烧坏脑袋不可。
阮树林三人大半夜的陪着去了医院，下半宿才回到家。
“累死老子了。”一躺下，阮树林就被抽去了枕头，哐当一声，头砸在了炕上，得亏脑袋硬实，但还是起了给包。
“疼死我了，你干嘛呢，你老汉我大半夜出去，回来你还抽我枕头。”阮树林大声道，也不管现在是几点了，他没睡好，都别想睡。
陪着他一块儿到天亮。
“咋回事儿呢，大晚上的还出去。”陈香云出了气，也不跟他计较了。
“还不是那掉进河里的女知青啊，发烧了，让我们送医院去了。”
“那没事儿吧。”陈香云从穿上撑起身子问道。
“去了医院，那是医生的事儿了，不归我们管咯。”男人撑开被子，打着哈欠开口道，“赶紧睡吧，昨个儿你老娘家，一宿没睡好，你那几个哥哥，呼噜一个比一个响，跟那母猪赛大象似的。”
翌日，村长从医院里回来，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一进大队的办公室，就黑着脸，闷声不说话。
“咋了嘛，这又是。”
“刚从医院回来，准是又被气到了。”大队长手里端着搪瓷杯，笑着说道，“那几个小子，老能气人了。”
“你还偷着乐呢，没良心的老家伙。”
“咋了嘛，我还不能笑一下啊，平日里你老不让我训他们，你自己领会一下他们的蛮不讲理就知道这滋味了。”
“我不是为了这事儿，唉声叹气的。”
“那你是为了啥事儿嘛？有啥事儿能让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哦，这天塌下来有我帮你扛着，这出了事儿有老阮给你兜着，你还怕啥子哦。”
阮树林白了一眼王树才，真是‘好兄弟’啊，有难他来扛，有福自己享，他咋这么倒霉呢，碰上这么一个人。
要不是革命有情，真想一脚踹飞这人。
“昨个儿那女知青，出事儿了。”
“不能吧，咱们送医院的时候，不好好的么。”
“是好好的，可给水里泡出毛病了啊。”
“哈？！”王树才看着他，“啥子毛病哦，老寒腿？那是会，不过多注意就好啦，他们还小年轻，这些怕啥。”
“不是，是........是.........”
“是啥是嘛，支支吾吾的，可不像你嘞，林大业。”王树才说着低头喝了一口水。
“是，这孩子以后恐怕都当不了娘嘞。”
“噗......”一口水喷了出来，喷在了林大业的脸上。
“你说啥子，我刚才没听错吧。”
.........
第35章 医生说的话
林大业一脸沉闷的模样，像是不愿再重复一边。
王树才只要扭头，看向老阮，“老阮，这个老东西干才说啥子嘞。”
阮树林看着林大业，神情看着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难不成这是真的？
“老林，你是不是听错了呢，我还没说过这掉水里以后就不能怀上娃的嘞。”王树才还是不太相信，觉得林大业是夸大其词了。
“那医生跟俺讲的嘛，这医生讲的还能有错哩。”林大业灭掉手里的烟头，开口道，“这事儿要是他们爹娘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咋样呢。”
“能咋样嘛，这事儿也不能推到咱们身上啊，又不是俺们让他们去河里抓鱼的，是他们自己嘞，现在出事儿了，也得他们自己担着。”大队长说着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嘛。”
“你去哪里。”林大业看着男人拿起桌上的帽子，就走，开口道。
“我能去哪啊，回家，让家里婆子杀个鸡，给那女娃子送上去。”王树才说完，拉开门就出去了。
“嘴硬心软的老头子。”林大业嘟囔了一声，“老阮，你说这事儿，咋整。”
“看了来再说吧，先让那女娃子把身子养好才是最要紧的，别回头身子骨又出事儿了。”阮树林回道，“我也回家看看去，能倒腾出啥东西给那孩子送去。”
“你等下，我跟你一块儿走。”
他们都是当干部的人，这负责的知青出了事儿，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不管这原因是啥，是在他们村里出的事儿，他们就得管一管。
别的他们也没能力，就尽到自己的责任就成，三人回家跟媳妇儿都商量了一下。
这女人们当即就炸开了。
村长的媳妇儿王大嫂子吃惊的看着自家男人，这手上团的毛线球都掉到地上去了，连忙起身去捡回来，重新坐回了炕上。
“这咋还能闹出这事儿呢，老头子，你不会有啥事儿吧。”
“我能有啥事儿，我回来是想跟你商量，有没有红糖鸡蛋啥的，给那女娃子拿一些过去，慰问一下，人家爹娘远在天边的，这会儿也不知道孩子出事儿了，这群孩子身上也没啥钱，我就想着，给孩子送点营养的东西过去。”
王大嫂子点头，这事儿她晓得，就跟女人小产了一样，可得把小月子坐好，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小月子没坐好，后面落下后半辈子都难受的后遗症，啥头疼啦，腰疼了，膝盖痛了，这疼那疼的，多了去了。
“家里还有一些鸡蛋，给那女娃拿去吧，再给他们送点米过去，还有地瓜，面粉啥的。”这有人生病了，就得有人在医院里轮流照顾她，这肚子没吃饱，咋能照顾好呢。
啥事儿都是这样，吃饱了才能做好事儿。
“诶，那你给拿去，晚点我跟老王，老阮他们一块上医院去。”林大业开口道，对王大嫂子也半点抱怨的话都没有，每次遇到啥事儿，只要能讲出理，自家婆娘就不会跟那些抠搜的老娘们一样，说这不行那不行的。
王大花这女同志格外的支持他的工作，林大业心里也越发觉得，娶上这么一个媳妇儿，是自己上辈子的福气。
大队长这边，王树才正琢磨怎么开口跟自个儿婆娘说这事儿呢，这还没动嘴皮子，梁红用针挠了挠头皮，瞥了男人一眼。
“看你回来挺久的了，咋了，有事儿跟我说呐？”梁红问道。
这话都问嘴边了，王树才也不是给梯子不下的人，抓住机会，咱们就是说勇敢的上。
“这队里不是有个女知青掉河里了嘛，现在人在医院住着呢。”
“嗯，我知道，你昨个儿半夜才回来，不就为了这事儿嘛，咋了，那女娃子又出啥事儿了？”梁红接着问道，她了解自家汉子，没事儿不会在那抱着腿做半天，屁话一句都不说的。
王树才就不是那种别别扭扭的人，她当初看上的就是这男人干脆利落的劲儿，这会儿肯定是有事儿了。
还是大事儿。
“林大业从医院回来，跟我们说，那女娃子落水了，医生说以后怕是怀不了娃娃了。”
“啥！！！”
“咋地这么严重呢，这医生该不是乱讲的吧。”梁红惊叫了一声，看向男人，手上的活儿都停下了，就盯着男人看。
奈何没看出任何端倪，她还以为是说笑的呢，这节奏不是啊，自家男人一脸的沉默，这头都低下去了。
“医生咋回乱讲嘛，这么重要事儿。”
梁红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回来是想跟我说啥子嘛。”
王树才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口，自家的鸡，媳妇儿跟宝贝一样。
就连孙子都比不上那鸡，梁红稀罕家里的鸡天天能给她下蛋，这要是让她杀鸡，怕是不能同意，还得骂他一顿吧，毕竟那女知青就是一个外人。
“啥时候你三棍子蹦不出一个屁来了，不说别说了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我想抓家里一只鸡给那女娃娃补补。”
“可以。等等下，你说啥子？”
“你要抓我的鸡，给那女娃子？不行，这绝对不行，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鸡，正是生蛋的时候呢，你给我杀了，那我前些日子不白养了啊。”梁红怒气冲冲，不同意这事儿。
“你别想啊，为了一个闯祸的知青，杀我的鸡，甭想，他们自己惹得事儿，还要搭上我的鸡，这事儿没得商量。”她原本以为这老头就是让家里给点蛋啊，粮食啥的，没想到，这老头惦记她的宝贝生蛋鸡了。
“哎，我就知道行不通，这样，那家里鸡蛋还有不，给她拿几个的。”
“就还有五个，要你就自己拿去，别想动我的鸡，我跟你讲，你敢动，我就回娘家去。”女人提醒男人道。
王树才纵然在外面吆五喝六的，但是回到家里，还是得乖乖听媳妇儿的。
他这大队长也就是外强中干，这事儿还得想别的办法才行。
阮树林家。
四人围坐在炕上，桌子上在烤饼子，听完阮老头的话，三人都有些唏嘘，觉得这女知青有些惨。
就因为劝架，把自己搭上去了，这还失去了生育能力，阮清清不知道具体啥情况，但这确实有见过，这个年代不少人是十足掉进井水里或者是河里，然后就很难生育了。
在加上这个年代医疗条件，环境卫生都比较差劲，所以这也不是不难见的事儿。
就像她奶一样，生了她爸几兄弟，但能活下来，熬过幼年期的很少，基本上都是幸运儿，命大的人能活下来。
出生率虽然高，但死亡率更高。
这大冬天的掉水里，是会导致宫寒的，平时女孩子来事儿痛经就很难受了，这要是宫寒怕是以后更难了。
.........
第36章 杨叶的愧疚
阮清清有些感叹，这傅青梅咋就这么倒霉呢，这劝架还给自己劝水里去了。
不，应该说，这杨叶干啥不好，非要带着女知青们上河面去抓鱼，抓鱼就抓鱼，你抓到鱼还不走，还在那里瞎晃悠，还跟人家干起架来了。
这事儿都因果关系，也不能怪一人，俗话说的好，雪崩离不开每一颗雪花。
事儿既然发生了，那就想办法补救吧，杨叶估摸着现在心里该内疚死了吧，这么一个忠厚老实的傻小子，可能又把一切事由揽在了自己身上。
“咱们家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啊，鸡蛋也才俩，还有啥呢，娘给的炒米。”
“哦，对，丫头过年前带回来的小半包红糖，你给带去吧，别说你这当村书记的啥都不管事儿。”陈香云也不是吝啬的人，听了事儿后，也挺心疼那女娃的。
这应该是每个父母都会有的感受吧，所谓的将心比心就是这么个道理。
“爹，那你啥时候去啊。”
“过会儿吧，跟他们一起去看看去。”
医院，冲刺着消毒水的味道。
杨叶坐在傅青梅的床边，半步不理的守着她，听到医生说的话以后，他心里难受极了，没想到因为他自己一时的兴起，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失去了以后当母亲的机会。
不知道傅青梅醒来以后，会不会厌恶他，毕竟是他.....
“杨叶，你回去休息休息吧，你都一宿没合眼了，你这眼睛都肿的跟核桃似的了。”赵满贵拍了拍杨叶的肩膀，说道。
“我不累。”
“嗓子都哑了，还不累，你自己得照顾好自己啊，不然等青梅醒来，你倒下了可怎么能行，是不是。”
“你们也没休息，在这儿陪了一宿呢，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杨叶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没等人醒来，我们不放心，这烧也才刚退下去，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又烧起来。”陈芸道。
“这样，王莹，李楠，你们先回去，顺便给青梅收拾一下衣服，再煮点粥过来，再去村里跟老乡们买几个鸡蛋，青梅现在需要营养。”杨叶说着，翻了翻身上的衣兜。
“你哪里还有钱呢，你爹妈都多久没给你寄生活费了，都是你有空帮老乡干活，他们给你的吃食。”陈德意看着杨叶翻找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杨叶顿时尴尬的愣住了，“没事儿，我们身上还有些钱，先用着，青梅能醒来吃上东西比什么都重要。”
李楠说道，说完，拍了拍杨叶的肩膀，“那我们先回去了啊，你找时间眯一会儿，别等青梅醒了，你晕过去了。”
“等我们收拾好，煮了东西就上来。”
“嗯，你们快回去吧。”杨叶回道，一时间内，病房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在。
赵满贵坐在一边，看着杨叶沮丧的模样，伸手挠了挠头，这娘的狗屁情况，怎么这么折腾人呢。
“傻杨，你也别那么担心，这里的医疗条件不比京都，那医生说的指不定是错的呢，都没做啥检查就这么说，指定不对。”
“就算是，那咱们回了城，带青梅去医院检查，总会有办法的不是，这些问题都还早着呢，不是咱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他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可以回城，自己能不能吃好喝好。
“我也知道你对青梅的心意，你对不住她，以后反正你们都要结婚的不是，所以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好吧。”
“好了，老灶头，别说了，让我静静吧，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为了我好。”杨叶低着头，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嘚，那你好好静静，我出去打个热水。”
杨叶听着脚步声离开，才抬起头，心里百般滋味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姑娘。
他怎么对得起她呢。
自己原本就配不上人家，现在还出了这事儿，杨叶心里更觉得自己配不上这姑娘了。
等半下午的时候，人才醒过来，“水，水，给我水。”
傅青梅喉咙干渴的叫着水，正眯着的杨叶，抬起头，“你，你醒啦，青梅。”
“水，水，渴。”
“好，水，水呢。”杨叶一下子慌了神，明明水壶就在床头的柜子上，还倒出来晾着呢。
“有，有些凉了，我给你兑点热水。”
“来，慢点喝啊，慢点。”杨叶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喝了两杯，才止住了口渴之意，“我这怎么到医院了呢。”
傅青梅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还在水里的，这怎么在医院里了。
“你发烧了，我们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都吓死我们了，好在你现在不发烧，也醒过来了。”赵满贵听到动静，从门口进来，听到傅青梅的话，回答道。
“这样啊，我这还真挺不争气的哈，掉个水里，还进医院了，你们都没啥事儿。”傅青梅看着他们，对比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有些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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