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我,那我自己先走了。”
一进屋,陈香云就从屋里出来了。
“丫头,丫头,你可算回来了。”锅里煮开以后,那味儿就跑出来了。
香的嘞,在屋外都能闻到味儿了,可她又不敢揭开盖子,从来没弄过。
万一揭开盖子,就给毁了,那阮清清回来不得闹翻天啊。
陈香云这一边着急,一边跺脚,盼望着她赶紧回来。
“这锅里都开了,味儿越来越大了,还是添柴火煮么?”
“开了就不烧大火了,烧小火就成。”阮清清提着桶,手都扣的酸疼了。
一松开,手上都是拎桶的印子。
呼,总算到家门口了。
“昂,那我晓得了,还得过两三刻钟才行。”陈香云道,“你这又提回来了啥。”
“猪血,提回了猪血,小娘,你帮我找几根绳子,补衣服的那种针线就成。”
“你要多少。”
“要五六根吧。”
一条小肠十五六米左右,这得分十多根吧。
她也没亲手灌过血肠,具体的操作,还得等会儿才能知道。
之前在家,都是老妈弄好,煮好端上桌的。
她这也是第一次搞。
大冷天的,猪血已经凝固了,就需要弄碎了来,才能灌进猪血里面去。
找来一根吹烟棍,洗干净,撑开洗好的肠。
新鲜的猪血需要兑水下去,五斤猪血,兑十斤的血,再加盐巴下去,这样出来的猪血才会嫩。
眼下这猪血太老了,没兑过水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猪血里加鸡蛋液和一些调料粉,再烧一锅热汤。
将热汤晾五到十分钟左右,将猪血和鸡蛋的混合液倒入热汤之中。
将猪血缓慢的罐入肠里面。
陈香云找来了线,“小娘,把另外一头绑上。”
“诶,这样是不。”
“要绑住,不然等会儿会炸掉,炸了就白费功夫了。”到时候又得重来,更麻烦。
“好了,绑住了。”
“行,那我还是灌了。”灌肠不能灌太满,只能灌六七分满,超过八分,肠就会爆掉,等会还要加热,热胀冷缩。
要冷水下锅,小火捂熟,不能开大火,大火会爆。
灌完一条,就用了三四十斤的猪血了。
两头猪的猪血,才灌了一条肠,还费了她二三十个鸡蛋。
这要是不成功,真的是浪费她的鸡蛋。
她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来补救了,就试一下吧。
阮清柔从屋外进来,也是闻到味儿了,听到阮清清回来的动静,就出来看看。
“敢情这味儿是从咱们家传出去的啊,我说咱站在咱们家外这么香呢。”
……
第16章 打头阵的来了
弄的他在屋外闻了好久,舍不得那香味。
早知道就回屋看看了,像个傻子一样,阮树林伸头往屋里瞅了一眼。
就看见阮清清手里在弄一个啥东西。
“这又是啥。”
“猪血肠。”
“就是刚才你拎着的那桶猪血?”
“嗯呐,不然还能是啥呢。”阮清清点点头。
“咳咳,想吃就得干活啊,老头,你刚拎回来的东西,提着去洗了,我教你怎么洗。”
“小娘跟爹一块儿收拾猪杂碎不,还是在这里看火?”
“我,我跟你爹一块去吧。”厨房里太香了,她怕忍不住,还是去后院洗猪杂碎吧。
“那就辛苦妹妹留在厨房,陪我烧火了。”阮清清露出小虎牙,对她微微一笑。
“行啊,我没问题。”还能暖手呢,这是个好差事。
“这东西用草木灰能洗干净?”陈香云看着眼前的猪大肠,翻过来,可不是一般的有味儿啊。
“当然能了,这草木灰是弱碱,有一定的去污能力的,去味能力也有些吧。”主要的去味,还是要靠料包才行。
示范了一遍,阮清清就当甩手掌柜的了。
“那我回厨房了啊,还有一堆事儿弄呢。大概等你们洗完,咱们就可以开饭了。”阮清清轻轻对下一颗炸弹。
夫妻二人,都没忍住,吞咽着口水。
“你去吧,这儿就交给我们了。”陈香云催促她,赶紧回厨房看看。
“你这锅里都煮啥东西呢,我咋闻到了肉味。”阮清柔看她进来,问道。
“你不是知道么,明知故问,这可没意思了啊。”阮清清将灌猪血的东西收拾好。
“不会是你端回来的猪头,猪下水那些吧。”
“嗯哼。”
“那东西能吃吗?会不会吃了一嘴儿的味儿。”她还想着出门串门去呢。
“不能吃你别吃,哦,对了,钱还给你,没用上。”阮清清从兜里掏出一元钱,还是零零碎碎的票子,不是一整张的。
她对这时代的票子也没啥概念,不过应该挺大的。
她现在也用不上钱,拿着也没用。
“拿着吧,或许啥时候就用上了,等会儿分我尝点就行。”阮清柔没伸手接,反而另外说了一句。
转移话题。
得,人家不缺钱的主儿,她给,她就接着呗。
她现在也是有钱人啦,虽然钱不太多,可也算的上是,一元大户了。
改天,等她啥时候有钱了,她可能数倍奉还。
夫妻二人洗完,围在炉灶旁边,眼睛双双盯着锅里。
就等着阮清清揭开锅盖了。
一打开锅盖,就是更浓郁的芳香,颜色还差一些。
“小娘,酱油给我使使。”这得下些酱油才有颜色啊,看着才会更有食欲一些。
回头抽空还得做点酱油,又不是啥稀罕玩意儿。
陈香云还锁在柜子里头。
“你,你少放一点啊,这贵着呢。”陈香云心疼的把酱油瓶递给她。
阮清清勾了勾嘴角,瞧这稀罕的劲儿。
她怎么可能下手轻一点呢,当然是看颜色放啦。
“有糖不,最好是冰糖。”
“还要冰糖?丫头你这有些奢侈了哈。”阮树林拧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赞同,要用这么多东西。
“爹,要吃好料,就得肯放手,别这么小气好吧。”做人得大气一些,财大气粗不是。
“行叭,你去拿块糖过来,咱们先试试。”
“抠门的小老头。”阮清清撇了撇嘴,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这卤水还能重复利用呢,以后卤个鸡蛋啥的,还是能行的。
“再放点盐,估摸着放了四五十克的盐了。应该够了。”
尝了一口卤汁,天灵盖都鲜甜,鲜甜的。
“可以啦,出锅。”
“小娘,拿个大碗过来。”
“诶。给。”陈香云早就准备好了。
“小娘够麻利的啊,你去摆碗,稍后就上桌。”阮清清朝着阮清柔,使唤了一句。
阮清柔也没觉得有啥,转身就去摆碗筷了。
将血肠切了一盘,切了一半猪舌头,一块猪头皮,还有猪肝、猪肺。
爆炒了猪腰,这才端上桌。
没有啥仪式感,招呼一声,就开饭了。
“你们咋不动?”不都等着开饭么,这就矜持上了?
虽然闻着香,但一想到是猪大肠,他们都不敢下筷子。
阮清清可不管他们,自己大快朵颐起来。
味儿是没错,但还是少了一些,有耗油就好了,还有冰糖放的不够多,料包还是放少了。
还有一丝的腥味,不过他们应该尝不出来,她的味觉一向比常人灵敏一些。
看着阮清清大口大口的炫,他们也忍不住了,唾液再疯狂的分泌。
夹了一块,麻辣之中带着一丝甜味儿,直接就让阮树林爱上了这滋味。
这怎么也得喝上两口啊,去柜子里掏出了阮清柔给她买的白酒。
“我就说少了啥,忘记放酒了,老爹,给我倒半碗的,我倒锅里去。”
“还加酒?半碗太多了,不行。”
“那就两口,锅里还有一锅呢,你不想吃的不够有味吧。”阮清清威胁道。
阮树林不情愿的倒了小两口的量出来,“诺。其他不给了啊,都是我的。”
“得,得,这就够了。”就是为加个风味儿,用不了多少。
阮老头还心疼上了,不过要是她,她也心疼,这就放后世,能卖出个高价呢。
“丫头,你咋会做这些啊,平日里,你连厨房都不进的,碗筷都不碰一下的。”
“看书琢磨的呗,我屋里不是有很多话本呢,里头就有做饭的。”阮清清随口一编,就糊弄过去了。
嘴巴有吃,谁还管你那么多呢。
原主在这家里,一向是高冷孤傲,不怎么跟他们说话。
这也倒是方便了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耍个小脾气,别哔哔赖赖的,问那么多。
他们也就不敢多问啥了。
还真得亏原主这性子,给她省了不少事儿。
吃饱喝足,拍拍肚子,下桌。
可她没想到,就一道简单的卤味,就招来了半村子的人。
这打头阵的是大队长。
一出堂屋,就看见大队长笑眯眯的走进来。
“队长伯伯,你咋来了。”
“还不是你家的味儿,把我这馋虫勾出来了啊,不来你家,我上哪去啊。”
“哈?!”还能有这功效呐。
这大队长家,离他们家,好像还挺远的吧。
“老兄,你咋来了呢,是村里有啥事儿么?”阮树林听到动静,出来瞅瞅,就看见了大队长。
第17章 不请自来
“没,没啥事儿,这都快过年了,村里还有啥事可忙活啊。”大队长摆了摆手,这兄弟,怎么就想着工作呢。
劳累一年了,也不想着放松放松。
真是劳碌命啊,自己不懂得给自己松松绑。
阮树林这下也不懂了,那你没啥事儿,上我家来干啥。
上门来串门?那也不是这个时间来啊,得等到大年初一才能上门。
他们这的老规矩,没啥事儿,这过年头几天,都是不能上人家家里头的。
老一辈的说是会丢了福气,你上人家门去了,就把人家积攒的福气带走了。
所以他们一般也都不进别人的家门去。
这大队长难道不懂这规矩。
那怎么可能,他过了大半辈子了,咋不晓得这规矩呢。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都上门了,他总不能把人家轰出去吧。
这就更没规矩了。
那就当开者都是客,往屋里面请吧。
“老兄,屋里里面坐吧,这外头冷着呢。”
“诶,好。”
大队长一进屋,就把藏在大衣底下的东西拎了出来。
“这是我带来的东西,我知道咱们这不能空手上门,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来冒昧打扰你们的。”
“哈?”阮老头懵了,这有啥事,还得让大队长上门来求他们呢。
他一个村支书,作用可比大队长还小呢。
阮树林心里也好奇,看着大队长,这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了。
好在陈香云给他解了围,“大队长来啦,吃饭没,没吃过来,再吃一口呐。”
“弟妹。”大队长面对陈香云的口头客气,还真就应下了。
不客气的上饭桌坐了下来,双手揉搓着。
也想缓解缓解自己上门来的尴尬。
“你们这吃的不错啊,闻着就香。”
“清柔,你去拿副碗筷来,给你队长伯伯摆上。”
“诶,这就去。”阮清柔应声,下桌了。
桌上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了。
陈香云又快速的收拾了一番,让阮清清再切了两盘端出来。
这都被大队长看到了,也就不好藏着掖着了。
“小娘,你说这大过年的,大队长上门干啥呢。”
“这我咋知道,好像听着,不像是找你爹来说事儿的。”
“那是来干啥的?”
“你问我,我也不道啊。”陈香云耸了耸肩,汉子之间的事儿,她从来都不过问。
两盘端上了桌,大队长咽了咽口水,风卷残云般的动筷子。
那手速都不是短短几年就能练出来的。
阮树林这手上的筷子才刚拿起来呢,这盘里就空了一大半。
等他犹豫片刻,这盘里都快空了。
那他这下筷还是不下筷呢。
再这么犹豫的思考了一下,眼前的两个盘子空了。
这菜都进了大队长的碗里。
陈香云站在一盘,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得是饿了多久啊。
大半个月没吃饭了?
像极了被饿久的狗崽子。
她之前在娘家见过,买回来的狗不听话,饿上几天就好了,你再给他一顿饭,它乖乖听你话。
这大队长的吃相,直接让她想到了爹娘训狗的时候。
难不成大队长媳妇儿,杨嫂子不给大队长饭吃?
这都啥时候了,再说这队长一个月拿的工资,可比她家老汉拿的多多了。
也不至于,吃不起一两顿饭吧。
阮清柔也惊讶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她上次看到一个人这么饿,还是在大街上。
沿街乞讨的乞丐,有人给了他一个馒头,他就昂昂昂的埋头狂吃,把手都给塞进了嘴里。
这大队长的模样,真的和那乞丐有的一拼。
不止这样,大队长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她们大跌眼镜。
竟然扒拉着舔碗,一粒米都不剩了,干干净净,她都觉得,这碗都不用洗了。
阮树林纵使吃惊,也要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像刚才的事儿没有发生一般。
吃饱喝足,大队长擦了擦嘴,“老弟啊,这事儿是这样的,嗝~”
可见,大队长是有多努力的在干饭。
阮清清都想给他颁个勋章,“最佳干饭人”。
这称号,大队长当之无愧。
“弟妹,能给我倒碗水不?”大队长打着嗝,说道。
陈香云不好愣着,赶紧给倒了一碗水。
然后跟两个女儿使了使眼色,三个人退了出去。
实际上,是在门外偷听。
“不满老弟,我家小孙子,闻到你家飘出来的味儿,在家哭闹的不行,你嫂子,就让我来跟你说说,能不能把你做的东西匀给我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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