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他一穷二白的懒汉有什么好得意和快活的!
夏榆本来还担心众人会不赞同,如今被众人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我也只是刚巧想到了,具体能不能卖,还得好好商议...”
“咋不能?这糖又好吃又好看,那些小娃娃,还有富人家的小姐啥的,指定挤破脑袋要买!”刘轻云越想越激动,似乎眼前已经出现银钱向她涌来的场面,似乎耳边已经听到铜银相撞的悦耳声。
刘秋荷瞥了一眼刘轻云,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贾鑫想了想却与夏槐同时说道:“不行!”
两人面面相觑,夏槐朝贾鑫眨了眨眼,示意贾鑫说话。
“夏姑娘这些糖虽然好看也好吃,但其实这些糖并不是在华亭县买的,如果在华亭县买的,那估计更难赚到钱...最主要是,没有固定的进货,难不成要做一锤子买卖?”
“除此之外,这糖要是引起华亭县的注意,到时咱们手里没了糖,该如何是好?”
第218章 我也是为了小槐好
一盆又一盆的冷水狠狠泼向夏榆,夏榆被打击地犹如丧家犬,蔫巴地垂下头,声音如蚊蚁:“这样啊,那,那确实不可行...”
夏槐见夏榆如此丧气,眼睛一转道:“不过大堂哥这点子倒是给了我一点别的想法,我们的饭馆是分为一楼堂食和二楼包厢的,到时候给每个包厢上点糖,也算是给咱们饭馆做宣传了。”
“那如果有人要买呢?”夏桥追问。
“就说我们的糖是我们自制的,不对外卖出,但凡想吃的,只能来我们夏记饭馆!”
闻言,夏桥与夏榆双双相觑,眼中均精光四射。
贾鑫忍不住朝夏槐竖了个大拇指,这是他跟夏槐学的,相处久了,不仅能明白夏槐时不时说出的一些怪异的词汇,还能搞懂一些奇怪的手势。
但不得不说,还挺好玩。所以他也学会了。
“还是夏姑娘聪慧啊,这样简直一举两得!”
刘秋荷发尖的下颌微微抬起,眼里满是对夏槐的不信任:“这样能行?那糖怎么定价?”知道的明白这饭馆是夏槐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刘秋荷开的!
夏槐也不生气,淡淡解释:“不用定价,这糖就当是免费送的。但凡订了包厢的,都给他们送四样点心和一壶茶水,糖也包括在内。”
“啥?!”刘秋荷忍不住提高声音:“白送给人吃?还要送四样点心?!”
她的声音比刘轻云还要尖利,长相又多了几分消瘦和刻薄、愁苦,整个人散发着不太积极的气压,说真的,让人很难有好感。
夏槐下意识掏了掏耳朵:“对啊。”
刘秋荷差点没被夏槐这不以为然的态度气疯,转身拉着周蕙娘的手劝说:“我说弟妹啊,可不能让小槐这么胡闹啊,她一个出嫁女,还是个死了相公的寡妇...”说到这,刘秋荷更加理直气壮了:“对,寡妇可不能抛头露面做生意,要是被人知道她死了相公,谁还来咱饭馆吃饭?”
“还有,这糖这么好,就白白送人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我看弟妹还是得好好管管小槐,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不懂事呢!”
周蕙娘的脸色从刚开始的正常越变越差,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直接甩开刘秋荷的手,愤怒地说:“夏棉她娘,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儿干了吧?我闺女买的糖,她想咋分就咋分!还有,那饭馆也是我闺女,是我闺女租下的,她不去开谁来开?你吗?你脸咋这么大呢?”
“还有,我闺女死了相公咋了?是她杀的吗?我女婿那是在战场上丧命,是为了咱老百姓!没有他,没有那些士兵,哪有咱的好日子?还给你喘气多管闲事的功夫呢?”
周蕙娘不说则已,一说惊人。话里的内容实在让人心惊肉跳,这么赤果果、明晃晃不给人面子的话,简直骂的刘秋荷狗血临头、脸色涨红。
她嗫嚅着:“弟妹,你咋,你咋能这样说我,我也是为了小槐好...”
“我呸!”周蕙娘情绪激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为了我小槐好?你咋不直接说你眼红见不得旁人好呢?我闺女啥也没做,还给你们糖吃,给你们房子住,真当我们好欺负了?”
“我告诉你们,谁要是欺负我闺女,直接卷铺盖赶紧给我走人!大山说那些房子算咱们的,我没意见,但前提是咱都相安无事,要是闹的不好看,别说是房子,连跟草都不给你们!”
这一通话说下来,场面一时静止。
不是他们被说服了,而是太震惊,根本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他们的感受。
他们太久没见周蕙娘发脾气,竟忘了周蕙娘那些年的壮举。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平时乐乐呵呵,惹了她,非骂的你抬不起头,见到她都要发憷!
刘秋荷都快被骂哭了,她哆嗦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看向冯老太,祈求冯老太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谁知冯老太竟也厌恶地瞥她一眼,冷声道:“老三家的说的是,谁有意见就滚出去。”说完,冯老太直截了当地转身走了。
当家的都走了,其他人自然成不了什么气候。均带着复杂的情绪各忙各的。
周蕙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与夏大山咬耳朵。
“孩他爹,你说我刚刚是不是说的太过了?我看咱娘不高兴了...”
夏大山挡住其他人的视线,用伟岸的身躯笼罩着周蕙娘,大手轻轻拍拍媳妇的手:“没事儿,咱娘不会怪你的,你今天做的很好。”
他宝贝闺女,啥时候轮到那些人说三道四了?要是旁人就罢了,竟还是他嫂子,这可真是...
如果不是因为刘秋荷是女的,夏大山早就握着拳头跟对方打起来了!哪里还能让刘秋荷说那么多伤害夏槐、抹黑夏槐的脏话?
冯老太走出了好远,找了个可以避开众人视线的角落坐下,脸上难得有了其他情绪。
她没有生周蕙娘的气,如果她是周蕙娘,她可能比周蕙娘骂的还难听。因为她也是寡妇,所以,她懂周蕙娘当时的心情,也因此,她情绪有些低落。
不知过了多久,冯老太摸着滚烫的土地,沙哑的嗓音飘散在滚热的风里:“老头子啊,这个家,我好像管不住了...不服老不行啊,我应该很快能见到你咯,你说的,等着我...要是被我发现你这老头先一步跑了,老婆子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发泄了会儿情绪,冯老太整理好心情,再次绷着脸走回去。
回去的时候,大伙已经恢复到原来没吵架之前的状态,好像先前的场景从未发生,但冯老太知道,有些看不到的隔阂,早就立在他们身前。
只能祈祷,以后这些隔阂少一些,消去一些。
突然,远处冒出一伙人,黑压压一片,远远望去,看上去来势汹汹。
“这是?”周蕙娘踮起脚远望:“好像是林村长他们?”
夏槐的脸色不大好:“收拾收拾,要打仗了。”
第219章 颠倒黑白
其余人一听,神色立即慌张起来。只见夏大壮抽出腰间的破菜刀,张梅花从行李里面掏出一根大棒槌,夏槐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是用来浣洗衣服用的棒槌。
夏桥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可惜是木头做的。郑有医则拿着一包针严阵以待,他旁边的夏棉抱着浩哥儿死死瞪着远处黑压压的人,仿佛想用眼神杀死那些人。
就连刘秋荷都弯腰从地上捡了快石头抱着,最后夏大海左看看右看看,竟将自己行李里面的书掏出了一本,看样子是最厚重的那一本。而书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一看就知道没少当武器揍人。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夏大山等人略微有些无语。
“咳咳。”夏大山抬手摆了摆:“那是咱们村的村长和村民,不是...”还不等他说出‘不是坏人’,就听到远远有人吆喝:
“夏大山,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村里?”
“我们长林村不欢迎匪徒,让他们走!”
“就是就是,听说他们还打人,这样的人,怎么能进咱们村!”
“留下也可以,要是我家东西丢了,那肯定就是他们偷的!”
这些言论听得冯老太眉头一皱,夏大山的心也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是来找茬的。
先前闺女说对方看着像是来找茬,夏大山还不以为然,不等他解释,冯老太那些人就开始找趁手武器,这会儿又有这番话,当真让人心寒!
好在林村长呵斥住他们,转眼赔着笑脸走来:“大山啊,今天这个事儿我也拿不定主意,村里人吵着闹着要我过来,我只能...”
夏大山冷着脸看着林村长,不言不语。
林村长被这样的目光盯得先是羞愧,后来却从心底升起一抹恼怒来:“大山,你别这样看我,我也不能只考虑你们,长林村这么些村民,我总不能不顾他们的感受吧?”
夏大山冷笑:“林村长,你哪来需要考虑我们啊,毕竟我们刚落户长林村,恐怕在你们眼里还不算你们村的村民,确实不需要考虑。”
“但是!不管考不考虑,做什么事都要有个理由吧,我们做了啥值得你们这样兴师问罪?”
不知是不是跟夏槐相处久了,夏大山有时候说话都带着点阴阳怪气了。所以他这番话说出来,不仅给林村长噎住了,还让夏槐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然后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后面的村民见林村长迟迟不说话,忍不住急了:“还敢问你们做了啥?你们自己做了啥心里没数吗?”
“真不要脸,还敢装不知道!”
“我呸!亏我之前还觉得你人不错,我真是瞎了!”
眼见着身后的村民又开始情绪激动地口出狂言,林村长再怎么生气也得忍着怒气制止:“行了,都是少说两句,没看人家都不乐意了?”
等村民情绪收敛一些,林村长才木着脸道:“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我就说一下...有人说你带了匪徒来我们村,还要让他们住下了,可有这事?”他说着,眼神却下意识看向夏桥他们。
夏大山脸一黑,忍不住骂了句娘:“谁说的?这些都是我家亲戚,我们来华亭县就是来碰面的!他们怎么可能是匪徒?到底是谁说的?”
张梅花握着棒槌跑过来,单手叉腰:“哪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货说的?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人影后有个身影哆嗦一下,下意识往人堆里藏了藏。
林村长闻言心里一咯噔,虽然来之前他就没完全信对方的话,但是村里人个个情绪激动,大有他不为他们主持公道就要自己打上门的态度确实让他很为难。
最后只能过来了。
“果真?可有人说这些,咳,说你这些亲戚在镇上跟人打起来,还进了衙门,你敢说没这回事?”
夏大山简直要气笑了:“这通风报信的人还真是会颠倒黑白,我们去赎回老娘,对方不放人还狮子大开口,不能打?去衙门也是我们去的,不可以?”
林村长当即脸就黑了,他猛地转头,大喝一声:“三草!”
夏槐一愣,掏了掏耳朵,那一瞬间,还以为林村长在骂人...原来是三草那对母女吗?她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来不及处理这些疑问,因为三草那对母女竟然撒脚丫跑了。然而两个女的能跑多远?尤其三草长得胖,跑两步就要停下喘一喘,没一会儿就被愤怒的村民逮住了。
他们也不傻,发现自己被当枪使,当即气愤地将两人抓了回来。
三草她娘已经吓得两眼直翻白眼,三草浑身的肉都在颤抖,却偏偏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委屈地撇撇嘴:“你们抓我干什么?抓疼我了!”
抓着她的村民忍不住恶寒地松开三草,嫌弃地甩了甩手:“抓你做什么?不是你说那些人是匪徒?不是你说他们可能给我们长林村带来灾难?不是你说他们从衙门逃出来的?”
三草的脸苍白地吓人,却死鸭子嘴硬道:“我,我没有!我没有说的!”
“呵呵,村长,我看这种人也不配留在我们长林村,直接扔出去吧!”
“对,扔出去!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整天不是搅合这就是搅合那,咱们长林村丢人抹黑!”
一听到要被赶出村,装晕的三草她娘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惊慌地去扒拉林村长:“村长,你不能啊,可不能赶我们走,我们离开长林村会死的!”
林村长被三草她娘拽住裤脚有些行动不便,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只能黑着脸呵斥:“放手好好说话!”
三草她娘闻所未闻,拽得死死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别赶我们,这事不是我说的,是,是我家三草听信了别人的瞎话,村长啊,你不能啊...”
跪坐在地上的三草听到这话,眼神忍不住闪烁了几下,看向她娘的目光犹如淬了毒一般。
三草她娘的大嗓门实在太尖锐,听得林村长头昏脑涨,眉头紧锁地大声喝止:“行了!别嗷嗷了!不赶也可以,给大山他们道歉吧!”
第220章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
三草她娘闻言,双眼猛然锃亮,一骨碌爬起来道:“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说着就要朝夏槐的方向跑去,结果被三草拉住了胳膊。
三草有些情绪崩溃地说:“凭什么跟她道歉?我没错!”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三草难以置信地捂住被打红的半边脸颊,既震惊又委屈地怒吼:“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我恨你!”吼完,三草拖着沉重的身体朝远处跑去。
这次,没人拦她。
主要是,大伙也惊了啊。
谁不知道三草被宠的跟小霸王似的?他们也难以置信,有朝一日竟然能见到小霸王被制服的一天!
三草她娘打完也有些后悔,但是见三草这么不给她面子,当即脸又沉了下来。可如今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她只能僵硬地扯了抹假笑,转身朝林村长求证:“村长,道歉我自己来行吗?三草那丫头都被我惯坏了,实在是...”
众人的内心:你还知道自己惯坏了啊?真是活该!
林村长这次倒没有点头,下意识转头去看夏槐:“夏姑娘,你们看这样行吗?”
夏槐冷笑:“哦?行什么行?我什么时候说接受她们的道歉了?你们道歉可以,但我们没有一定要接受你们的道歉吧?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
林村长一哽,他发誓,夏槐是他前半生见过最难搞的人,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嘴这么伶俐,也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面色无常地怼他!
她就不怕往后自己给她穿小鞋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在乡下,一个村长已经有很多权利了。只要她留在长林村,早晚有时间收拾她!
主要看自己想不想罢了。
“啥?道歉你还不接受?”三草她娘气愤地手脚并用爬起来,朝夏槐的方向冲去:“老娘给你道个屁歉,看我不撕叉你的贱嘴!”
夏大山见此连忙挺起胸膛,将闺女挡在身后,铁臂一挥,将三草她娘拨拉到一旁:“三草她娘,我看你们是没觉得自己有错,我闺女说得对,你们就算道歉我们也不接受,谁知道你们心里咋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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