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在天黑前回到县城后便分开了,褚宁回颜家,凌潇回客栈。
原本褚守礼说什么也不让他在外面住,非要请他家去,道是家里窄巴,跟曲树春一起挤也有些委屈他,可一个人在外面住太冷清了,不如大家一起热闹。
凌潇孤独习惯了,不适与人过分亲近,便道是身上还有公务,住在家里不合适,褚守礼这才作罢。
他倒也没有撒谎,身上确有公务,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将兵部新拟定的武举人选拨规程的公函交到县衙,早在回来的那日,他就把事情办妥了。
褚宁与颜文瑾有两个月的婚假,他可请不了那么长时间的假,现在已观完礼,他也该回去了。
原本以为要一个人赶路的,结果次日一早方盛宇就过来了,“褚宁那个没良心的,倒是还可以再玩上一个月,咱们却要苦哈哈的赶路,真是天道不公。”
凌潇抿唇轻笑。
方盛宇示意六子接过他手上的包袱,“走吧,这个时辰出城,甭指望褚宁那懒货来送行。”
凌潇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本来就不善言辞,方盛宇吐槽褚宁,他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当他们在城门处看到前来送行的褚宁,颜文瑾,方盛骥,曾天予,赵弘毅,李博元等人时,凌潇莫名的眼眶有些酸涩。
告别了方盛宇这个超级无敌大牢骚包后,褚宁彻底放飞自我,跟颜文瑾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简直都要忘了今夕是何夕,日夜颠倒了都。
这日下人报她家里来了人,褚宁忙整理整理凌乱的发饰,又抻了抻衣服,然后在颜文瑾揶揄的眼神中,刷刷往外跑。
到了前厅一看,来人竟是曲树春,“表哥?”
女子读书不为科考,故而先生们管理的不是很严格,褚静和褚恬褚然这次回来是请了长假的,曲树春也把手头上的事情交待下去了,有时间长待,一走两年多,现在回来了,当然也要回家看看的。
然后大家伙一起回京。
这是回来前就定好了的,所以曲树春过来,定然不会是因为回京的事。
褚宁就想着她现在是蜜月期呢,没有大事,爹娘是不会让表哥过来的,“出了什么事?”
曲树春说道,“你别急,不是咱们家……”
说到咱们家,他还有些羞赧,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是老褚家。”
褚宁哦了一声,“他们又来求我爹了?”
曲树春欲言又止,“你现在有时间吗?”
褚宁点头,“走吧,回去再说。”
颜文瑾换过衣服后,也赶了过来,“我与你们一起。”
曲树春就去看褚宁。
他担心颜文瑾听到老褚家那些污糟事后会轻视褚宁。
褚宁无所谓。
别说那些东西早就跟他们家没关系了。
就算有。
又如何?
他们是他们,她是她。
马车驶进巷子时,褚宁听到了大狼的叫声,她脸色一变,“狗娘养的!”
曲树春……
他小心翼翼觑了下颜文瑾的脸色。
还好、还好,颜大公子没有恼。
马车尚未停稳,褚宁就一个箭步跑了下去,颜文瑾一个习武的,想扶她的手伸出去了,都没有抓着,可见其速度。
褚宁旋风般转过影壁墙的时候,迎头就碰上一个血呼拉的东西,吓了她一跳,“什么鬼?!”
林捕头死死抓着褚守信,“这狗东西想烧了你家宅子,亏得大狼机警,不然这会火都起来了。”
“娘的!当年的帐老娘还没跟你算呢,还来作死,那老娘就成全你!”
褚宁抬脚就踢了过去,差点把林捕头带倒,“大狼把他挠的不轻,你别再打了,不然还没上公堂就咽气了。”
颜文瑾慢丝条理的说道,“这好办,去回春堂拿两副药灌下就是。”
褚宁冷笑,“就让他这么死了,确实便宜了他,那就多灌几副药吧,把身子养壮了,再跟他慢慢算帐。”
褚守信机灵灵打了个哆嗦,这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上房里传出呜呜咽咽的哭声,褚宁顿时就顾不上褚守信这狗东西了,她急急跑到上房,“爹,你别难过,为那种畜生,不值当。”
褚守礼摇头,“不是为褚守信。”
褚宁眨眨眼,“那是为什么?”
褚守礼痛哭流涕,不能自抑,秦氏则沉脸坐着不开口,褚静姐妹也皆肃着小脸,默不作声,褚宁只好看向走进来的曲树春,“这到底怎么回事?”
曲树春就叹气,“褚守信记恨老褚家卖他,就、就一把火将老褚家烧了。”
褚宁哦了一声,“那人呢?”
曲树春看向褚守礼,“据说都受伤了,褚老爷子和老伴……走了。”
褚守礼嚎啕大哭,“老褚家完了!”
褚宁:早完了。
失德之人必不长远。
就老褚家那些人的禀性,早晚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褚守礼不忍褚平贵夫妇走的凄凉,就自掏腰包为他们办了一场白事,体体面面的将人安葬了,又拿出钱来请方村长帮忙,让人给大房二房和四房建了一座茅草屋,好让他们有个地方安置。
可那些人根本不领情,吵着嚷着道是他们受了伤,不能再做重活了,褚守礼得养着他们才行,不然他们若是饿死了,他就沾了因果,犯了罪孽。
褚守礼原本还想在回京前,给他们备下足够多的药材,让他们慢慢养身体,结果被他们凉透了心,直接撇开再也不管了。
回京前,他特意带了厚礼去拜托林捕头帮忙看顾宅子,林捕头笑道,“有大狼在,谁也不能来捣乱。”
大狼和小灰灰一样,是人类带大的,从小吃的是熟食,所以哪怕它能自己打猎,也得有人帮忙做饭才行,褚守礼就很不好意思,“大狼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
林捕头笑得更欢了,“褚兄弟千万别这么说,这两年托它的福,我们家可是吃了不少野味。”
听他这么说,褚守礼也很高兴,“总归还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等下次回来,我请林捕头好好喝两盅。”
林捕头就道,“那赶情好,就怕你不得空。”
褚宁是出嫁了,可还有三个小的呢,她们都在读书,家里又做着生意,哪个也撇不下,怕是短时间不能回来了。
褚守礼笑,“等老二成了亲,我就把家交给她,然后回来住。”
京城虽好,可他还是喜欢这里。
这是他的家。
……
转眼间又是两年。
方盛宇和公治菱的婚礼亦是选在了金秋时节,褚宁抱着女儿,谢琦抱着儿子,两人挤到人群前面围观嫁妆,“啧、啧,西洋国君这是把整个皇宫都给公主搬来了吗,真是太厉害了!”
谢琦笑道,“方盛宇这小子命可真好。”
褚宁也笑,“可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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