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见许,啊,别扯,疼,大夫说了,不能这样,不行……”
还没说完小嘴就被吻住了。
“少说话,多干事!”
“哎呀,不能亲那里,唔……”
啧啧水声:“好香啊……”
漫漫长夜,纵有困难,总会想别的办法解决的。
第二天,韩舒樱往包里装了些东西,带了满满一包,她想去探望曾祖,之前曾祖腿伤进了医院,她就想去看看,可江见许不让,说医院里人多,等杨弘杉去了废品站,她再去,就没人注意了。
现在杨弘杉住了半个月院,听说前两天出院了,但江见许很忙,忙结婚和房子的事,就拖了两天,现在婚结了,她急着就想去看看情况。
江见许看向那张写满了担心的小脸,他沉默片刻,还是心软点了点头,血缘亲情总是割舍不断,虽然他一见杨弘杉,还是想揍他!
但还是惯着她,不想让她心里挂着事,于是亲自骑着自行车送她过去,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废品场,他可不放心,他得守着。
……
江见许将她带到废品站,找到杨弘杉的住处,杨弘杉腿虽然皮肉伤,但没好利索,又不能一直住医院,刚能下地走动,他就搬到废品站来了,江见许打听到杨弘杉的住处。
把韩舒樱带过去,但他不想看见杨弘杉,转身去了小平房那里,找废品站站长马开荣说话去了,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木板料,他想做个宽点的长凳,放平房外面,靠墙放着,方便韩舒樱走累了坐一会儿。
韩舒樱接过江见许手里的包,往废品站荒废的一处窝棚走了两步。
以前是个砖房,后来塌了一间半,就剩一间完好,但房顶漏了,现在被人用破木板将漏的地方遮了下,上面放了些稻草盖着,用破瓦片一片压一片压住,现在何弘杉就住在里面。
韩舒樱看得太辛酸了,都快走不动停在那里望着。
曾祖太苦了,离开采石场后以为到了废品站能好过一点,结果还是住得这么破破烂烂,她走近窝棚,见到一个穿着灰色老布棉衣,弯着身子,一瘸一拐的人,胳膊正挟着几块破凳子腿木头,往窝棚里走,似乎要生火。
她慢慢走近:“三哥!”
身影一怔,急忙回头,就看到了妹妹姝姝,他一下子松了劲儿,木头掉了,然后他拐着腿奔过来,脸上全是惊喜,惊讶。
“妹妹,姝姝!你怎么来了。”
韩舒樱好辛酸,她眼眶红了,本想改变曾祖命运,但似乎也没有改变多少,曾祖的日子还是这么苦,她勉强笑笑:“我给你送点吃的穿的过来,三哥,你腿好点了吗?”
“好多了,快进屋里,屋里暖和。”曾祖杨弘杉笑着搓了搓手。
然后他一瘸一拐的跟在韩舒樱后头,乐呵呵地一起进了窝棚。
江见许一边跟站里头的人说话,一边余光盯着那边,见两个人进去了,他才收回视线,和站里几个会计说笑起来。
一进去韩舒樱四处打量,只有十来平大小,里面堆满了东西。
漏的地方已经用黄泥抹过了,应该不会漏风,屋里门口还有个破铁盆,杨弘杉没有煤票,领不到煤,也烧不了煤,但废品场里不缺木头,弄几块碎了的桌椅木块,也能烧很久,晚上取暖没问题。
盆里还有未熄灭的柴火,冒着火星。
“三哥,你生火要注意安全!”韩舒樱担心,火星子要蹦出来怎么办?
“没事,过两天站里有废炉子,我就不用这盆了,这两天先用着,你坐!姝姝,坐这儿。”曾祖瘸着腿要给她拿一个矮凳,韩舒樱赶紧过去自己把凳子拿起来,放盆边她坐好,“三哥,你腿伤还没好,要多休息。”
她问过江见许,劳改人员在废品站是没有工资的,吃饭可以在站里吃,比采石场伙食要好一点。
杨弘杉笑着应声,也跟着坐下来,他神态显然比在采石场那边要好,脸上有了笑容,笑呵呵道:“你别看这里破,没什么人管我,我自己能做主,虽然都是废品,但其实这地方处处有宝,什么都有,像凳子啊,床铺,取暖的木材,甚至还有书呢……”
废品堆里能用的东西很多,想要什么找一找就能找到,只要不拿出站外,他可以在这边随便用,况且还有很多书可以打发时间,他很满足了。
“我在这里三天过得挺好,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你不用担心我,站里的人对我也挺好。”杨弘杉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看韩舒樱脸色,见她身上穿着棉衣,浅绿色裤子,脚上一双绿底浅灰面布鞋,样子很秀气,做工很好,以杨弘杉的眼光看来,知道是好料子。
杨弘杉毕竟是这个时代最后一批富二代,见识过富贵生活,也遭过大罪。
他猜到江见许应该对她妹妹挺好的,毕竟妹妹穿戴不俗,面色红润,但他还是不放心问了句:“他……他对你好吗?”作为没用的哥哥,既不能给妹妹撑腰,甚至还拖妹妹后腿。
他连问出这句话都很困难。
“好!他对我很好,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结婚了!结婚好!其实……”杨弘杉有些高兴,眼中有光,他道:“其实江见许那个人不错的,以前我们关系挺好,如果不是我……我毁了婚,我和他挺处得来……”剩下的话他就没说了,一切都是命啊,如果他成了江见许的妹夫,那妹妹和江见许就成不了了。
“嗯,我知道,三哥,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还有穿的。”韩舒樱坐在板凳上,将带来的青色布包打开。
从里面拿出两个饭盒,“这里面是米饭和白菜炒肉,很香的,你趁热吃,还有一盒你留着晚上吃,是我在国营饭店买的,全是猪肉,天冷可以多放两天,你就着粥吃,能吃三顿呢。”
然后她又从包里取了好几个白面馒头,“馒头能放几天,你饿了用火烤着吃。”
“还给你带了里面穿的毛衫毛裤,冬天贴身穿暖和。”这一套是用剧本奖励六羊仙毛的线找人织的,好不容易凑好的毛线,给江见许也织了一套,曾祖一套,这个贴身穿很暖和,冬天冷不着,就算屋里冷,只要穿上这个,就暖乎乎的。
至于其它显眼的棉衣她没带,毕竟曾祖身份越不显眼越好,谁都看不着他才最好,她还把自己以前商场买的特价黑色大棉衣拿过来,留着给曾祖换洗穿,她用不着了。还有一条藏蓝色的裤子,是江母从省城邮过来的布,给江见许做了一条长裤后,她见还有剩,就给曾祖也做了一条,她自己不用,她有剧本给的布料。
“……姝姝,你不用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废品场什么都有,都能找到,我在这里挺好的,你和江见许好好过日子,别再挂心我了,也别再给我送东西……”杨弘杉看到这么多东西,手足无措,他不想因为自己,因为点东西妹妹和妹夫吵架,他宁可冻着冷着饿着……
毕竟这些东西都不便宜,虽然他知道江见许家里条件好,但是他们一家都不待见他,他怕妹妹会受气。
“这是都是用我自己的工资买的,又没用别人的,谁也说不了我,三哥,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况且也没花多少……”毕竟她是小辈,孝敬长辈应该的。
韩舒樱提了她两次去探望曾祖母的事,杨弘杉沉默下来,他因为曾祖母找上门,身心遭了大罪,心里一点没有怨气,那是圣人,到底是有一点,所以一直也不想提这个人,但又对亲哥的后代有些挂心:“如果有条件,还是帮帮她吧,孤儿寡母这年代很难,毕竟……是杨家的血脉……”也是他的亲侄子。
如果有条件韩舒樱肯定照顾,那可是她亲爷爷,她已经往那边邮了两次东西了,吃的用的都用。
想到什么,她问:“三哥,我在三嫂……不,我在方秀云桌上见过一张照片,是个男同志,在一个照相馆里,穿着绸缎马褂,戴着圆眼镜和帽子,你认识这个人吗?”她总觉得这个人……说不上什么感觉,当时方秀云很怕她看到这张照片,迅速拿走了。
她当时挺想仔细看看。
加上照片的背景与曾祖姑母小时候照片背景几乎一致,她就觉得会不会是一家照像馆照的?会不会是同一天照的,会不会是……一家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有点不敢问下去了,她脑补出了一出狗血剧,一旦这么展开想象,就会发现那个人和杨家人,真的很像啊,轮廓五官气质……
她再看向对面杨弘杉,见到杨弘杉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哦,那是你没见过的二哥,杨开拓。”但其它的,杨弘杉就没有再说了,有些事情,只能埋怨在记忆里。
二哥?也就是二曾祖?他的照片,为什么会在三哥妻子的手里,天啊……
再想想三哥一直说,方秀云的孩子是杨家血脉!
天啊,不会吧!
这太狗血了,韩舒樱赶紧看向周围,手忙脚乱起来,开始往盆里添柴火,装着自己很忙,没空细想的样子,她其实隐隐猜到了什么,可这些前辈们的感情纠葛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两人很有默契,她没有再问,曾祖也没有继续说,很快说起了别的事,杨弘杉还给她看了他在废品场找到的书,激动地告诉她那是绝版,提起书,杨弘杉明显鲜活起来了,有了生命力,有了劲头,眼里有了光,精神有了寄托。
韩舒樱微笑地看着他,这会她又觉得废品站也没有那么差了,至少曾祖找回了自己。
直到外面江见许喊她,她才看向手腕的表,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一个小时了,杨弘杉笑着看向她手腕的金表,杨家人见过好东西的,见过世面,这表不便宜,看来江见许对妹妹是真心的,他终于能欣慰地笑了。
至少他和妹妹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唉,来了!”韩舒樱冲门外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对杨弘杉反复道:“……书一定要藏好,不能让人翻出来,这种书千万别让人知道你在看……”
“我知道,我懂,我都是晚上借着火盆看,早上再藏起来,藏到废品站里,不会被发现的!”
韩舒樱这才离开了。
杨弘杉腿脚不好,没跟过去,只是站在窝棚门口遥遥望着,见到妹妹高兴地朝那个站在阳光下的男人跑过去,男人急忙伸手接着她,似乎唬着脸训了她几句不要乱跑之后,然后又笑眯眯看着姝姝,带着她离开了废品站,走出挺远,江见许回头。
窝棚口那里一直有个灰色的身影,站在那里望着他们。
……
婚房已经住进来一周了,自从有了韩舒樱,屋子里每天一个样儿,窗户挂上雪白的窗帘,床上被褥换了一套青色的,这颜色特别显皮肤白,韩舒樱躺上面,全身皮肤白得如凝脂,江见许看一眼就激动,天天搂天天抱也不腻,亲来亲去没有一个地方他不亲的,爱得不行的样子,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江见许这么喜欢过。
以前谁要跟他鼓吹结婚,他送两字傻逼,现在谁要不结婚,说结婚不好,他依然两字傻逼。
结婚的感受太好,能娶到喜欢的人,恰好对方也喜欢自己,那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每天都特别幸福,幸福感爆棚。
韩舒樱又找裁缝做了几个可以放在椅子上,和床上的棉垫。
还有个有靠背的木制长椅,她量了下尺寸,找人换了棉花,做了一个粉嫩嫩,浅粉色长垫子,铺在上面,没事她可以躺在上面睡午觉。
还做了青色,白色,浅绿色,浅粉色,浅灰色,五个方形坐垫,放到卧室椅子上和床上,被这几个颜色一点缀,卧室里五彩缤纷,看起来就心情好。
有这样让人心情愉悦的小家,谁会不想回来呢。
江见许工作完就蹬着自行车回来,以前还会东游西逛,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和别人喝个酒什么的,现在都不去了。
韩舒樱还会去废品站淘一些好看有趣的工艺品,她想摆窗台,摆到柜子上好看,顺便看曾祖,结果去的次数多了。
江见许开始限制她去看杨弘杉,一个月最多两次,否则就引人怀疑了,毕竟一对男女,别不知道他们是兄妹,很可能以为两人有什么关系去得这么频繁?并且要他们不要在窝棚里见面,只能在废品站挑东西时说两句话,还得找个无人的地方说才可以……
韩舒樱知道轻重,也这么照做了,但她还是有个想法,一直在心头……
晚上她缠着江见许,江见许说了她句小磨人精。
就低头给她亲了亲,亲得韩舒樱咬着指节轻轻不断地叫,这声音听得他口干舌燥,一个年轻的大小伙子,对着媳妇儿实在受不了,怎么拔萝卜都不解乏,他自己也很焦躁。
最后还是韩舒樱看他难受得可怜,没办法将头发拢到一边,冲他一笑,然后笨拙地俯下身,江见许震惊地看着她,他甚至还挺腰躲了下,“别……”可当他那里真的在她口中时,他整人头皮都快炸了,那种视觉和听觉与触觉三重冲击,某些方面还“单纯”的江见许眼睛直接红了。
过后,江见许得到了极度的欢悦,他不停地亲她额头,无比温柔,一下又一下。
直到韩舒樱在他怀里小声跟他商量说:“……小江同志。”
“嗯?”
“你说……把我三哥送去国外行不行?”她觉得曾祖在国内太苦了,还是去国外比较好,那边有曾祖的大哥,大曾祖,日子会好过许多。
刚才还温柔的江见许,闻言一愣,随便眼神一变,严厉道:“绝对不行!”他斩钉截铁道。
然后低头看向不开心的韩舒樱,他一点不惯着了,十分严肃警告她:“这种想法你最好去掉,抠掉!他现在的身份如果逃去国外,性质很严重!劳改人员逃掉这种事,上面一定会派人来查,到时候谁把他从采石场送出去,以及我做的那些局都会被查的一清二楚,他这么一跑,直接连累一批人,包括我!还有你!”
江见许这么一解释,韩舒樱也就泄气了,她低头抠手指不作声,看来曾祖离不开国内了,那未来十几年他可怎么办呢?
江见许见她失望不说话,又急忙缓和语气,温声哄道:“你担心什么?只要我在鹿城,肯定会关照他,等我弄个人进废品站,让他在内部关照你三哥,日子不会难过的……”
韩舒樱的忧愁江见许不懂,但目前看也只能这样,毕竟现在曾祖比在采石场时好太多,眼见着他一天天变好,不止他身体上,虽然很瘦,但有了肉,精神上也有了神采。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一切有我,嗯?”江见许摸了摸她光滑如脂的后背,在头顶轻声道,说着说着,手滑到了前面,感受起更柔如脂的触感。
韩舒樱趴在他怀里,掐着他的手不给碰,扯了会他的睡衣扣子,抵不住困意在他怀里睡着了。
……
江见许严肃地望着提着包刚下火车妹妹。
到现在他也不理解,这杨弘杉到底有什么魅力?惹得两个妹妹为他肝肠寸断,要死要活,前脚刚安抚好杨弘杉的妹妹,他媳妇。
后脚他自己妹妹来了。
天气也不好,要下雪,江婷婷下了鹿城火车,直奔江见许的单位。
江见许一看到她,头都大了。
“哥,我想见见他……”江婷婷远道而来,面带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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