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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虽然穷困，但早年家境尚可，他流传下来的画作，纸质丝绢的质量，也是两极之分。你一味的说他穷困潦倒，是不是也有带节奏之嫌呢。”
刚才提反对意见的人有点不甘心，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慕子易又道：“如此只有结构而又呆板的画，毫无精髓，是不是赝品，你们自己觉得呢。”
话落，皇上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仔细的看着慕子易刚刚说的几点。
他是不会作画，不过身为帝王，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这画确实是有几处不够细致。
但，也不能绝对证明了这画是假的。
这时，有人来报，东城卫的人带着《红豆》真迹来了，另外，这幅画辗转到了辽东，又从辽东到了容权手里。
如此匪夷所思，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孰真孰假。
“快宣。”
当两幅《红豆》展开在一起时，底下的不少人都好奇地凑了过来，一睹这真假红豆。
若说刚刚慕子易的夸夸其谈是纸上谈兵，那现在众人亲眼所见，两幅画一对比时，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真得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即便是赝品再费尽心思的做旧，照搬，也依然没有原画的精髓。
刚才于洋碍于面子，并没有吱声，他也有个私心，就想知道这小太监是懵的，还是真懂。现在于洋柿讼掠诤频母觳玻递给了他个眼神。“这小太监说的完全正确，国宝阁里的《红豆》就是经我手亲自放进去的，这回我可咋整？”
咋整？于浩差点被于洋气笑了，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别人都没文化，就他有文化。
今天让个后生收拾了，还是他最看不起的阉人。
活该！
虽然是兄弟，但于浩还是非常公道的说：“还能咋整，道歉呗。”
额，这么坑兄弟吗？
于洋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不顾面子，非拉一个垫背的于浩，两人来到了慕子易面前。做了个标准的武职之礼，“慕子易，对不起。”
“啊？”慕子易没反应过来。
于洋和于浩顿时老脸一红，以为她没听见，又大声说了一遍：“慕子易，对不起。”
然后立刻又对着下面的管理兵和禁卫军喊道：“慕子易小公公没听到，你们都大点声。”
随后，禁卫军和国宝阁管理兵异口同声，整齐响亮的喊道：“慕子易，对不起！”
“啊。”这回轮到慕子易脸红了，还真是重要的话说三遍。她有点不好意思。还从来没有见过这阵仗呢。
从她穿来这里开始，东城卫就是人见人骂的朝廷鹰犬，怎么难听怎么骂。这反转来的，措手不及啊。
早知道今天有这高光时刻，她该写一篇演讲稿啊！
慕子易也大声回道：“你们也是职责所在，我不怪你们......”
这小太监还真会收买人心。皇上扫了慕子易一眼，心中冷道：“人都在冷宫里了，还真是不消停，派这么个小家伙在外面蹦Q。”
现在气氛已经这样子了，皇上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他提议道：“朕封你做大内侍卫，官升三级，御前伺候如何？”
第13章 滚！！皇帝破防了
官升三级，有这好事？说实话，她有点小心动了呢！
可，伴君如伴虎。
到底不如在东城卫自在。
慕子易皱巴着眉头，自由和升官，就如鱼和熊掌。答应还是不答应？
底下的人也在好奇慕子易的答复，等的比她这个正主都焦急。说实话，作为武职，兵不血刃就升官三级，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而慕子易，相当于馅饼砸头上了，还要考虑拿不拿，简直不像话。
慕子易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问道：“不想干了，能辞职吗？”
【我槽，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他居然问能不能辞官？！】
【这皇上还不得生气了。】
没想到，皇上倒是出乎意料的有耐心，他微微一笑，很是和煦，“外加赏银万两。”
万两？足够在京都大街买下几家豪华店铺，出任CEO，迎娶高富帅......而且，不想干了随时辞职。
“我同意。”
“哀家不同意。”
那道反对的声音中气十足，严肃，颇具威严。走近来看，太后她作为后宫里位分最高之人，今日的穿着也十分的端庄隆重。
云纹衣裳，饰百鸟朝凤，头上带着一只衔珠彩凤五宝发簪，散发出来的光芒在这阳光之下耀眼夺目。
皇上作揖一礼，底下众人也都跪下行礼。
太后随意抬了抬手，免了。
“什么风把母后你吹来了？”
“国宝阁放了狼烟，哀家还能不来看看吗？”太后指尖扫过底下鼻青脸肿的众人，“这些人的闹剧哀家可以不管，但这小太监的升迁，却不得不提一句。”
“母后请说。”
太后冷淡道：“慕子易是东城卫最差的，这么多年从未办过大案，这一次不过是狗屎运。想当年太上皇攻打北齐被俘，与他同甘共苦的元承龙回国后，也仅仅是封了金羽卫的百户。慕子易如此年少，还需要历练一番才是。若封他为官，与理法不合。”
提到太上皇，皇上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当年太上皇被北齐放回来后，便被囚禁南宫。此兄弟阋墙之举，举国哗然，人人垢病。这事再一次被提及，皇上恨不能所有在场的人集体失聪。
而在场的人，也都非常识趣的转过了头，看脚下。
“母后说的是，儿臣考虑不周，此事就作罢了。”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太后话锋回转，“刚才那假画不是在慕子易的坚持下发现的吗？而这画又牵扯到了辽东。这样吧，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节后就出发辽东吧，查清楚那边的问题，回来再论功行赏也不迟。”
太后这话说的合情合理，皇上也没有想到什么理由去反对。
不过，太后也别想东城卫独揽大权，给太后的人安排个捣乱的，势在必行！
“母后，刚刚你也说了，慕子易年轻，缺乏历练，他自己一人去，朕总归是不放心的。这样吧，叫上卢忠意，由他带着慕子易。”
太后拍了拍皇上的肩膀，一阵温热的触感直达掌心。她眉峰弯起，慈祥的一笑，“我儿最近真是病糊涂了，卢忠意是金羽卫第一人，京都有他的威慑在，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才会忌惮几分。
杀鸡焉用牛刀啊？看你这么喜欢慕子易这小太监，那就派戚无影与他同去吧。戚无影少年天才，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金羽卫千户的位置。
如此优秀的人，还怕护不了慕子易吗？”
也好，有他在，那小太监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就依母后所言。”
慕子易的心跟着皇上太后的话忽上忽下的，像过山车似得，前一秒要升官发财奔小康，后一秒就跌下云端梦碎一地。
明明她想好好奋斗，可偏偏所有人都想她躺平。
若不是她心脏没毛病，她就得厥过去。
凭啥啊！凭啥这些大人物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否定了她的付出。
她不甘心道：“太后，我的赏赐就没有了吗？”
太后扫了一眼慕子易那委屈巴巴，有点炸毛的样子，奶凶奶凶的，还挺有趣，“这个可以有。”
太后都发话了，又当着众人的面，有功不赏，以后谁还卖命。皇上问她：“你想要什么，告诉朕。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朕都允了。”
是吗？慕子易双目一亮，脸都激动的泛红，“我要《红豆》。”
“滚！！！”皇帝瞬间破防了。
“是，我这就带着《红豆》滚。”
跑的太急了，她都忘了问，《红豆》能不能卖。
与此同时，金羽卫诏狱中。
卢忠意按照惯例，戚无影擒获了人犯，自然把人交给了戚无影审讯。
诏狱的光线并不是特别的亮，光线中有尘埃飞扬，还有一些终年散不掉的血腥味道萦绕在鼻间。
透过灯火的光芒，他背光而来，五官模糊，只能看到冷峻的轮廓。
他的身后一步，跟着金辰。
两人在容权的面前停下，戚无影淡淡的开口，“老规矩。”
“是。”金辰取下墙上的鞭子，这鞭子应该打过不少的人，鞭上血迹斑斑，鞭稍还有些毛边。
金辰唇畔泛起一丝冷笑，手中鞭子携着劲风向容权甩了过去。
容权皱眉，这厮下手还真重。
三十鞭下来，容权只是皱了皱眉头。
“大人，她背后定是有人指使的，不然她没有杀人的理由。现在诏狱的见面礼完毕，属下就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
金辰的意思，戚无影明白，他是不喜欢审讯，但不代表他怕做这件事。
以前审讯的时候他都是有意回避的，但这次，他想亲自来。
“备刑具，你出去。”戚无影出声道。
什么？金辰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假的！
再看自家大人一道眸光扫过来，金辰忙赶忙去准备刑具了。
戚无影坐在一旁角落里，幽暗的火光笼罩在他的面容上。他就如同隐身在黑暗中审视万物的统御者，神秘冷峻，威严狂放，眉宇间充满了不可置会的狂妄霸气！
白衣的他如谪仙一般出尘，金蟒服的他却是地狱的魔鬼。
片刻后，金辰端来了全套的，形状各异的刀具。刀具锋利无比，但同样，上面也是有些陈旧的血迹。
戚无影快速的选择了其中一把，朝着容权走了过去。
第14章 看不见的恐惧，容权心理崩盘
容权眸色一变，破口大骂道：“戚无影，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回答你这个朝廷鹰犬的问题！”
戚无影唇畔勾起一抹嘲讽，一块毛巾塞到了容权的口中。狠狠地抓起了容权的头发，扳正了她的脑袋，那把刀，就朝着容权的前额割去。
容权的脑袋狠狠的撞在了柱子上，她死命的挣扎着。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戚无影的刀法又快又准，眨眼的功夫，就将容权额头上的皮肉割下来一半，盖住了容权怒瞪他的双目。
这种一切都看不见的，未知的恐惧感让容权的心理崩盘了。
她大声的咆哮着，“你简直不是人，你个冷血无情的厉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虐待女人，你算什么男人......有种你就给个痛快，一刀杀了我！”
戚无影眸光冷冽，下弯的唇角显示了他此刻的愤怒。“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会找来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
“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人到底有多少，就不用本官说了吧？就单单是最近，就有五个人，九条命了。你也配跟本官说做人？”
戚无影放下了手中的刀，又重新选择了一把，这一次，是直奔容权的肋骨而来。
人体不致命的地方，戚无影很清楚，若不是受些刑罚，这些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说实话的。
“呜呜......呜......”
容权脸色惨白，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虽然她双目被遮，看不清戚无影的样子，但眼前一片惨红，还有身上到处的刀伤，让她不得不哀求戚无影。
“现在，你可以决定要不要说实话了。”戚无影冷冷问道。
他知道，卢忠意把容权带到金羽卫来一定有他的阴谋算计，所以他要在这之前，得到一个最真实的供词。
“一切都是我做的，那几名女子怀的都是皇上的孩子。皇后娘娘痛失爱子，自然不希望别人生下龙子。”
皇上？
居然是皇上！
戚无影讶然，之前只是猜测的龙子，现在突然听到了结果，实锤了，还是有些震惊。
“那李惜儿肚子里的孩子，跟你也有关系了？”
......
过了一刻钟，戚无影拿着容权的供词，仔细的看了一看。
这时，门外金辰拔高的声音传来。
戚无影赶忙把供词塞进了衣襟。
“指挥使大人来了啊，里面请。”金辰朗声喊道。
卢忠意一抹不悦之色，突然这么大声，吓了他一跳。心中盘算的事情也被打岔了。
“可有什么结果了？”卢忠意扬眉问了一句。
“正在审，还没有结果......再给卑职一点时间，必然能出结果。”
“不必了，这本就是东城卫的犯人，我们只是协助抓捕，不能做这越权的事。现在也该把犯人送回东城卫了。你先暂且出去等候，一会儿护送犯人去东城卫。”
卢忠意这是怎么了？到手的功劳也不争了，不像他的作风啊！还是他有更大的图谋？
戚无影听令，退出诏狱，他的背影越行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卢忠意捏着容权的下巴，似乎丝毫没有嫌弃这张血肉模糊的脸。他淡漠的开口道：“你也感受到了，戚无影这厮冷血无情，为人又刻薄，落在他手中，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若是乖乖配合我，我就给你个痛快了断的机会。”
容权冷哼一声，“假惺惺，何必多玩花样！”
“你我立场不同，为皇后卖命，你我注定背道而驰。”卢忠意拿出一粒药丸，又道：“若是你在招供词中加一句话，这粒药会便会转赠给你。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药，它会让你瞬间毙命，任凭东城卫那帮心狠手辣之人如何对你下毒手，你都不会再有感觉了。”
“什么话？”
“能把皇后拉下水的话。”
容权沉默了。
卢忠意看着沉默的容权，也不催促她，她会同意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尤其是这一次闹的满城风雨，皇后还能一如既往的保她吗？
过了好一会儿，容权沙哑的嗓子吐出了两个字。
“成交。”
这些年，她欠皇后的，也该还清了。
卢忠意看着容权的供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他把人交给了戚无影。
由戚无影把人押往东城卫。
金羽卫的镇抚司要经过市区还有皇宫，才能到东城卫。一路上的老百姓既好奇又恐惧，隔的老远，就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犯人，是要多惨就有多惨，胆小的已经不敢看了。
【这也太惨了吧，都说入了诏狱没有好下场，这回是眼见为实了......】
【你们谁知道他们这是要把犯人押到哪去？】
【看着这路线，莫不是押到东城卫去？毕竟案子最先接手的就是东城卫的人。】
【哎，我要是这个人，我会选择自杀，等会到了东城卫，指不定还有啥大刑要上呢！】
慕子易听到金羽卫的人把容权送来了，立即拿着笔墨纸砚赶了过去，准备去记录口供。
慕子易赶到时，戚无影已经往外走了。两人迎面碰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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