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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周的时间，109号裂缝出口附近的黑雾及裂缝生物就被清除干净。探索专员们也能放个小假，之后能量层关闭，研究员可以正常进入裂缝中，继续研究。
109号裂缝能量层关闭的第二天，管理局为在裂缝中死亡的探索人员举办了葬礼。
葬礼就在拉弗尼亚，管理局附近有专用的灵堂，几乎每次裂缝探索后，他们都会在这里举行葬礼。
而这次，死亡人数很多，牺牲者超过三十人。
——这在联邦第二波探索中，已经算较为惨烈的数字。
那天，天空灰暗，淅沥淅沥下起小雨。
姜弥披着黑色的西装外套，和宿沉一起来参加葬礼。
满地的菊花从路口一直铺满至灵堂前，灵堂上放置着三十多位牺牲者的遗像，袁熙悦的照片也在其中。
宿沉：“袁熙悦的父亲是联邦前总统，现在还是共民联盟的议员，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身上有污点。”
所以，聂彦和倪印的照片不在此列，这两人被定性为盗取幻鼠的元凶，而袁熙悦干干净净，死前依然是对联邦有着杰出贡献的袁副所长。
众人陆续走上前，为死者上香。
葬礼现场被直播到蓝星网络上，无数网友都在缅怀这次探索死亡的英烈。
姜弥和宿沉上着香，忽而，灵堂外的争执引起两人的注意。
女人披麻戴孝，手中抱着倪印的遗照，被保安拦在外头。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的丈夫不可能背叛联邦！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姜弥和宿沉从女人身边走过时候，女人眼睛一亮，突然抓住姜弥。
“是你！我知道你！你也是国家队的人！是你杀了他！”
姜弥没说话，同来吊唁的纪铃兰出现，打开女人的手，“倪印盗窃幻鼠是我们所有人都看见的事情，他背叛联邦还不该死么？”
“不可能！不可能！”女人泣不成声，“管理局明明什么证据也没查出来！你们这是污蔑！”
国家队几人穿着黑衣走来，对女人的歇斯底里无动于衷，只有陈羡鱼，淡漠地开口，“那只是他藏得好罢了。”
当初裂缝里每一个人，都看到倪印盗窃，即便管理局什么也查不到，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倪夫人还想闹，陈羡鱼突然伸手扶住倪夫人，倪夫人两眼一翻白，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丢出去吧。”陈羡鱼吩咐保安。
这只是葬礼上一个很小的插曲。
天空的雨停了，越来越多人来吊唁亡者。
其中大家缅怀最多的，便是袁熙悦，袁熙悦的牌位前摆满菊花。
“真讽刺啊！”姜弥叹气，“明明是手染鲜血的杀人犯，竟然在这里被人祭拜和缅怀。”
在她叹息之后，一名长者在众人簇拥下来到灵堂，走到袁熙悦的遗像前。
他的年纪很大了，头发花白，皮肤枯槁似树皮，满脸皱纹，已然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
但他的精气神很好，背脊挺直，像很有精神的老人。
——方闻璟。
姜弥听到周边人称呼他“方老”，这人是方闻璟，袁熙悦的丈夫。
他的眼珠子很黑，如漆黑明亮的黑曜石，只是那双枯槁的眼睛里看不出对亡妻的不舍和爱意，只是非常公式化的前来露了一面，上了个香。
姜弥没关注方闻璟。
不过，她去洗手间回来后，在灵堂一处僻静的房间里，姜弥又遇到方闻璟。
彼时房间的门虚掩着，姜弥只是路过，听到房间里袁父和方闻璟的谈话——
“方老，这是我的小女儿，她今年18岁了，已经到了联邦结婚的法定年龄！熙悦虽然离开，但我们方袁两家的关系不能断呀！您看……”
方闻璟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女孩娇俏的脸庞。女孩有一瞬的迟疑，想要躲开方闻璟的抚摸，却被父亲死死按住。
“18岁，真是花一样的年纪啊！”方闻璟感叹着，他虽然年迈，但身姿还算挺拔，俯身问女孩，“你愿意跟着我吗？”
姜弥看不到方闻璟的正脸，却能看到女孩的正脸。透过那门缝，她看到女孩的眼泪盈满眼眶，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拒绝。
可袁父死死按着她的肩膀。
女孩崩溃地哭了。
方闻璟距离她越来越近，枯槁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孩的唇瓣，眼泪落在了方闻璟的手上。
女孩突然挣脱了袁父。
她猛地推开方闻璟，朝屋外跑去。
“这孩子！”
袁父暗骂一句，连忙追上来。
女孩冲出门，迎面就撞上在外头的吃瓜的姜弥。
姜弥承认偷听不好，但这不是他们门没关上么？纪铃兰常常在她耳畔讲联邦贵族之间的八卦，她当然也就好奇了一点。
也就一点点而已。
彼此女孩撞到姜弥，“咚”的一声，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个铁块，疼得她头晕眼花。
待看清对面的人是时宁，女孩面露惊讶：“时宁？你是时宁？”
姜弥整了整西装衣领。
她现在好像有点红，好多人都认识她。
眼前女孩显然不是夸她那一挂的，看清是姜弥的脸后，女孩横眉冷对，一巴掌打在姜弥脸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没保护好姐姐，怎么轮到我来联姻？你这废物！殖民区的贱民！要你们有何用！还想废除公民制度，做梦吧你们！”
姜弥：“……”
她没拦住女孩的掌掴，因为她知道，她没事，女孩的手肯定疼得不行。
女孩果然脸色脸色窘迫，还想再打姜弥一巴掌以泄心头之恨，奈何手掌瞬间红肿疼痛，再打估计要骨折。
而袁父已经出来了。
他看到姜弥也在，丝毫没有为自己女儿的不讲理愧疚，而是冷冷瞪了眼姜弥，“殖民区的贱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可不是么！”有了父亲的撑腰，女孩更加张扬，“都怪你们这些垃圾，拉弗尼亚的空气都被你们弄脏……”
“啪——！”
清脆的巴掌突然打在女孩的脸上。
女孩懵了。
袁父也懵了。
两人怒不可遏的抬头，却看见打人的人竟然是方闻璟。
方闻璟眉头一挑，那常年古井般无波无澜的眼睛里翻涌着如潮的杀意。
“你是什么东西，敢指责她？！”
第70章 多异能者03
别说女孩和袁父，这会儿姜弥也有点懵。
还以为方闻璟是喜欢老牛吃嫩草的恋.童.癖，怎么突然正义起来？
方闻璟的眼神依旧狠厉。
显然，他是真生气了。
“道歉。”他冷冰冰道。
“对……对不起！”
女孩想都没想就对方闻璟道歉了。
但方闻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和这位小姐道歉。”
“跪下，道歉！”他强调。
袁父和女孩更懵了。
原来时宁是方老的人？！
可即便是方老的下属，也没见他这般维护自己的手下啊！
来不及多想，袁父一下按住女儿L的肩膀，女孩连忙跪下，对姜弥磕了个头，“时宁……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姜弥：“……”
姜弥也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女孩道歉后，袁父带着她哆哆嗦嗦离开，现场只剩下她和方闻璟。
这位素来冷漠的老人，在看向姜弥时候，脸上露出几分慈祥。
姜弥试探性：“您认识我？”
方闻璟温声：“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她是我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很像，那应该就不是。
“她过世了？”姜弥问。
方闻璟顿了一下，摇头。
这就更诡异了。
明明故人没死，姜弥怎么总觉得，方闻璟浑身上下透露出这人已经死掉的缅怀？
她没再多问。
明月溪和姜弥分析过，联邦现在的执政党是共民联盟，而偌大一个共民联盟，其实掌控在五大家族手里。
裴家、宗政家、方家、陆家、云家。
方闻璟是方家家主，而当前那位任职中的总统，不过是共民联盟的傀儡。也就是说，方闻璟是整个联邦最高权力的五人之一。
被这样的人说像故人，姜弥总觉得怪怪的。
她没有在此处过多逗留，疏离地和方闻璟告别，匆匆回到灵堂。
方闻璟目送着姜弥的背影，眼中的那些慈爱一点一点退了回去。
……回到灵堂，到了丧宴的时间。
午间休息，灵堂上来吊唁的人更多了，管理局在灵堂前支起一个光屏，上面循环播放着死者生平事件。
现在播放的是袁熙悦在研究所的纪录片。
其中包括她废寝忘食在研究所里做实验，包括她生前获得的各种专利和奖项，探索过多少裂缝……
——网上出现了一些关于袁熙悦的负面言论，袁父当然不会同意袁家人出现这些污点，这时候放出这些纪录片，好洗脑无知的网民们，塑造一下女儿L成功研究员的形象。
他这招非常有用，一时间，观看视频的吊唁人员，还有网络上的网民，都以为袁熙悦是为国捐躯，死得壮烈。
【袁副所长真的好可惜唉！】
【是啊，多厉害的一个研究员，不到四十岁就做到副所长的位置！】
【联邦失去一个这么优秀的研究员，真的亏大发了……】
【我看探索人员名单，学院那边的研究员都没啥事儿L，倒是研究所这边的研究员都出事了……】
【我知道！学院那个慕教授和管理局叛变的那个聂彦有一腿！我之前还看到他们一起约会来着！咂咂咂！估计当时在裂缝里时候都去保护慕教授了吧！】
【艹……什么垃圾！】
【可不是么，有些人兢兢业业去裂缝工作研究，有些人公费谈恋爱！】
【真的为袁副所长惋惜啊……】
网络上的骂声越来越多。
其中大多是袁父的手笔。
袁父深信袁熙悦不会盗取幻鼠，至少不会在裂缝中动手，幻鼠之后会被送去研究所，袁熙悦身为研究所副所长，能动手机会太多了。
他更认为，是袁熙悦想要报复慕澜雪，因此带走幻鼠！
裴知闲带领的国家队没能及时赶到现场救援也是一个原因。可裴家势力强大，是和方闻璟不相上下的存在，袁父不敢惹裴家，他只能把脏水全泼在慕澜雪身上。
本来109号裂缝的能量层撤掉时候，袁父就该来找慕澜雪了，偏偏这女人很快躲进学院，让他无法下手。
无论如何，他女儿L都死了，慕澜雪决不能好过！
华云章不可能护着慕澜雪一辈子，联邦是个民主社会，一旦民愤滔天，公民联名请愿，就算是宗政博文也护不住慕澜雪！
网络上，越来越多的网友挖出了聂彦和慕澜雪恋爱的细节，还有人提出慕澜雪似乎就是为了聂彦进入这次裂缝探索。以权谋私证据确凿，网友们对两人的谩骂冲上蓝星社交网络热搜。
还有人怀疑，聂彦一个人怎么可能盗取幻鼠呢？肯定是慕澜雪里应外合！
有网友已经开始实名请愿了，让管理局重新审查袁熙悦之死！
就在这时候，慕澜雪开了直播。
在这风口浪尖上，无数网友冲入直播间，弹幕上全是谩骂慕澜雪的声音。
【贱.人！】
【都怪你，袁副所长才会出事！】
【你还有脸出来？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真正的好人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慕澜雪没有看那些弹幕，直播镜头中，她泪如雨下。
她楚楚可怜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珠，但留在脸颊上的泪痕让她看着更加委屈，让人心疼。
“半个月前，我已经和聂彦分手了……”她抽抽搭搭嗫喏着，“就在进入裂缝之前。因为我发现……他背叛了我。”
观看直播的网友们愣了一瞬，画面里，慕澜雪掏出光脑，播放了一段录音——
“老婆、宝宝、亲爱的！这不是109号裂缝出事了，我才没能去找你吗？不然我怎么可能敢放你鸽子呢！”
“今晚好不好！你老公是不是不在？局里这边事情也快解决了，我今晚就来找你！”
录音里明显是男人的声音。
不难推测就是聂彦。
其中的信息量让网友们大跌眼镜。
【……cpu都给我烧干了！有没有人理一下这个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慕澜雪发现聂彦劈腿有对象，而聂彦这个对象，是个已婚的，慕澜雪明显是被小三喽？】
【艹……一绿套一绿啊！】
【所以慕澜雪也是受害者？】
【聂彦才是个死渣男！死了真是活该！】
网络上除了袁父买来的水军一边倒的谩骂慕澜雪，真正的网友还是很理智的，听到录音，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慕澜雪显然也是受害者啊！
为什么要把袁熙悦死亡的脏水都泼她身上？
慕澜雪解释之后就下播了，她是个温柔可人的女老师，遇到前男友背叛和死亡，当然脆弱又难受，直播发出这段录音，已经用去她莫大的勇气。
而网友们兴奋了。
有瓜，当然要深挖！
越来越多人挖出聂彦的过去，企图找到和聂彦有一腿的已婚女士。但有一腿的这位没找到，却让网友发现了无数聂彦的前女友们。
【草草草！我才想起前年去吃那家米其林，遇到了聂彦，当时他带着的是个很萝莉的小姑娘呢！】
【我看到过他跟一个御姐约会来着……】
【我刚刚看以前的照片，里面有个身影超级像聂彦！我记得他，他当时搂着一个很卡哇伊的女孩子！】
【？？？聂彦这是有多少个前女友啊？】
【渣男石锤！】
【这男人就是到处泡妹骗女人的吧？】
网友们抽丝剥茧，发现聂彦过去种种“情史”。
慕澜雪当然也可以在直播间主动爆料这些，但如果让网友自己挖出来，他们会觉得更加真实可信。
最后，有名自称参加了109号裂缝的探索人员，匿名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正是袁熙悦和聂彦以做.爱姿势相拥，然后被烧死的画面。
网友们懵了。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袁熙悦，已婚吧？】
【所以袁熙悦就是聂彦电话里那个劈腿对象？】
【艹……刚刚还帮袁熙悦骂慕澜雪，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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