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田管家突然叫了声:
“陆先生。”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一看,穿着家居服的陆焉臣正向她们走来。
徐想看陆焉臣的眼里有气,有怨。
而张春妮见到陆焉臣后,立马捧着肚子上前:“陆先生......”
那声娇娇的委屈哭腔,跟刚才的阴阳怪气,全然不像是一人。
陆焉臣的视线落在女人的肚子上,只是问:“孩子怎么来的?”
张春妮:“......”
这种事,做没做过,当事人最清楚。
她有点不情愿地小声:“是秦管家找我,让我做了个人工授精......”
反正不能说是她去翻了卧室的垃圾桶,捡了他们事后用过的碧云套......
秦叔已经死了,这事没人知道了,怎么怀上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肚子里怀着的,是货真价实的陆先生的孩子。
秦叔之前,要她做过穿刺确定了的。
还说要等到把孩子生下后,再抱给陆先生。
她也想等。
但之前交好的同事告诉她,徐想跟陆先生又回安绥别墅了。
她担心等孩子生下后,就会被‘去母留子’。
所以她得露面,用这个孩子把徐想给赶走。
就算赶不走,孩子现在还在她肚子里,她多少能利用这点,跟陆先生多多接触,培养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陆焉臣:“......”
他突然想通了。
秦叔死前为什么要他答应他的那两件事。
活到立秋。
不再杀人。
活到立秋等这个孩子送上门来,他还不能对孩子亦或是这个女人动手。
陆焉臣嘴角轻扬,笑了一下。
死都要给他找事添堵。
张春妮以为陆焉臣这笑是开心。
她连忙出声:“医生看过了,是男孩,五个多月了,挺好动的,将来一定是个......”
“呃――”
张春妮脸上的愉悦瞬间化为惊恐,剩下的话也被扼止在喉咙。
被掐住的脖颈力道一直在收紧,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呼吸不畅带来的窒息,快要了她的命。
徐想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早知道这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陆焉臣是什么人啊,秦叔在他心里分量再重,他也不允许凌驾逾越。
但――
“陆焉臣,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一尸两命,他也不怕兜不住?
陆焉臣眸子一动,看了一眼女人身后的徐想。
她倒是心善。
别的女人带着他的孩子上门,还能张口为她求情。
他收回视线,看着女人一副已经快要休克昏厥过去的模样,抓着他手臂的手也渐渐无力垂下,拨动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那条银色手链......
桃花眼微眯,他手掌的虎口一松,放开了女人的脖子。
张春妮身体失重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躺在地上,无力,但急促拼命地呼吸着――
第103章
张春妮身体失重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躺在地上,无力,但急促拼命地呼吸着――
泪珠顺着眼尾滑落,她到现在还惊魂未定,不敢相信她刚刚差点被陆先生掐死?
为什么啊?
她可是怀着他的孩子啊!
陆焉臣丝毫没有把张春妮放在眼里。
他看着徐想,薄唇张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她:
“你想怎么办?”
这女人,这个孩子,随便她怎么处置。
徐想胸口堵闷,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张春妮也承认了,她跟陆焉臣没有发生关系,这孩子是秦叔的自作主张,想给陆焉臣留个后代――
她倒是想利落打发了,但――
张春妮见自己的处置权居然落在了徐想手里,她连忙借田管家的力,撑着站起来,眼圈红红,哭着对陆焉臣说:
“陆先生,我知道我的出现很突然,但这确实是您的孩子,您如果不信可以去做鉴定的......”
她还以为陆焉臣是因为不相信这孩子是他的,所以才会对她冷漠无情。
“闭嘴!”陆焉臣冷声厉色。
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徐想都不能私自生养他的孩子。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女人,也配?
要不是徐想刚刚那一声劝,她这会人已经被抬走了!
张春妮抿了抿唇,忍住哭意,任由眼泪无声的滑落,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陆焉臣,乞求他能发发慈悲恻隐......
扶着张春妮的田管家适时恭敬出声:“先生,太太,这事虽然是秦管家的安排,但为了保险稳妥起见,还是先把人送去医院检查鉴定一下是否跟陆先生有亲子血缘关系,这期间,是安顿还是打发,您二位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话音一落,张春妮立马怨愤地瞪了一眼身旁的田管家。
不会帮腔就别说话啊!
是怕她会成为这别墅的半个主子,所以才拾掇着先生把她给打发啊!
田管家看了一眼张春妮眼里的恨,只一眼,她便敛下眼眸,不再去看张春妮这个蠢货。
还想着母凭子贵呢!
谁料陆先生根本就不在意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由着徐小姐做主,这个时候她要是不吭声,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就是她也落不着什么好。
徐想发话:“那把人带走吧!”
“是。”田管家应声。
“陆先生,我...啊...”
张春妮还想说什么,被扶着她的田管家掐了一下胳膊,眼神严厉的警告,示意她别再说话了。
张春妮之前就被训惯了,这一瞪眼,她果然把话咽了回去,任由田管家把她搀着往次宅方向去――
两人走远了几步,田管家才低低出声:
“你是嫌自己命长?还是以为仗着大个肚子就能拿捏住陆先生?”
张春妮一脸苦相想哭:“都怪那个女人,她要是真死了,陆先生肯定不会这样对我的!”
这番言论让田管家有些无语,她不禁问起:“你跟我撂句实话,秦管家为什么会选了你啊?”
就算是想给陆先生留后,那也不至于会找一个佣人来当孩子亲妈啊!
张春妮有意回避敷衍:“我哪知道为什么啊!”
田管家:“那总得有个理由,有个契机吧?”
张春妮不说话了。
总不能说,她捡了套后,立马就去了佣人卫生间,结果被秦叔的人把她堵在了洗手间,开门后把她拖拽了出去......
秦叔得知她,本吩咐让人给她冲洗加喂药的,但又突然改变了注意。
不是秦叔选择了她,而是秦叔放由后,孩子就是在那之后,幸运怀上的。
张春妮不肯吱声,田管家也没有再继续逼问,她说道:
“你要是想留下来,接下来的说什么,做什么,都得听我的!”
话语虽然强势,但很诱人。
张春妮看田管家的眼神里带了些光――
...
徐想推掉了晚上的直播活动。
客厅沙发上,徐想看着对面一副云淡风轻什么事都没有的陆焉臣,更气了。
气得脸都红了。
连自己镜子都看不住的没用男人!
她凶:“你怎么想的?”
陆焉臣:“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秦叔死都死了,约定承诺的约束力对我很弱,但如果你能帮着处理掉,也省了我麻烦......”
说白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精子在别的女人身体里孵化成什么样了。
陆焉臣无情到几乎冷血的态度让徐想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了。
“陆焉臣,你是丁克主义?”她纳闷。
这么不待见孩子!
“什么是丁克主义?”
他没听过这词。
徐想还得给他解释一波:“丁克就是不想要孩子。”
陆焉臣承认:“是。”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就是讨厌!”
“......”
这天没法聊了。
现在的问题也确实不是陆焉臣喜不喜欢孩子,而是拿张春妮怎么办。
她现在有个纠结为难的点。
陆焉臣快要死了,秦叔的出发点也是想给陆焉臣留个后代,她要是毁了......
第104章
可要是留下,且不说这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膈应她这个活着的人不说,瞅张春妮那小人得志的样儿,后面怕是不断的麻烦......
啊!
烦死了。
徐想不知道该怎么决定是好,越想越气:“秦叔就算是你亲爹,他问你要精子你就给啊!?一把年纪的中年男人了,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陆焉臣眉头紧蹙,脸上浮现几分不悦:“他没问我要!!”
一把年纪的中年男人??
虽然是事实,但从这张嘴脸说出来,他真郁闷。
“你糊弄鬼呢,不是你给的,难不成秦叔会魔法呀!”
这东西又不是别的,从他身体里出来的东西,秦叔不伸手问他要,难不成秦叔还给他打晕了,让人帮他......
陆焉臣:“......”
fuck!
他扯不清了。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当这个坏人!”
徐想臭着脸起身离开了客厅。
陆焉臣:“......”
徐想一走,他被轻易调动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她发哪门子火!
不愧是演员,代入角色了是吧!
...
徐想回到卧室,躲进被子里偷偷问候陆焉臣一家老小――
她前个十几天还美滋滋的在想,陆焉臣人傻钱多,还不用伺候公婆,没有双方家庭那点糟心的家长里短,没有孩子的二人甜蜜小世界,重要的是对方还英年早逝......
果然啊,这人就不能起什么恶念,菩萨耳朵灵着,都听着呢!
这不就给她送点不愉快上门来了嘛!
偏偏这事,她还不好明面上发火生大气。
毕竟陆焉臣情感身体都没有出轨,但偏偏别的女人肚子里还就怀着他的崽!
但这接二连三的插曲麻烦,让她脑子都快要崩溃了。
还好陆焉臣对那女人和孩子的态度还挺明确的,不然她真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当下的首要,还是先追究白鸟,桑犹方月和顾抒的下落才行。
...
没过一会,客厅的陆焉臣接到禾丰发来的短信:向日花子来电话了。
陆焉臣连忙起身,往负二层去――
等他去到的时候,双方已经结束通话了。
禾丰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面向陆焉臣,用手语比划着:‘对方很狡猾,加了142个IP干扰源,通话时间太短了......
陆焉臣看不太懂禾丰在比划些什么,但他瞄了一眼电脑屏幕的地图标点,一共有9个不同国家的地理位置,其中有一点,就坐落在北国首都――景城。
旁边的保镖组长也紧跟着汇报:“对方自称是赫连莫的人,如果您想见他,明天晚上九点,东安广场A2门,把白鸟新树跟...徐小姐带上......”
陆焉臣眼眸微眯,眼里多带了几分不明的危险和疑惑。
赫连莫的意思是,想要回他的人吗?
呵,以身犯险吗?
是知道那女人已经暴露了,所以明知道他满世界的通缉他,也不惜暴露自己,要把那女人带回去?
陆焉臣看着禾丰把东南广场的地图位置搜了出来。
是景城火车站附近最大的一个百货商场,日常人流量也是非常拥挤热闹。
选在器械法规森严,人流大的广场,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蠢。
以为这样就能全身而退吗?
...
沉重的钢门从外被打开,两个保镖先是把一张单人沙发椅抬了进来,桑犹立马打起了几分精神――
果然,陆焉臣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桑犹刚想上前几步,却见那两个保镖把一边瘫坐在地上白鸟新树给抓了起来,带到陆焉臣的面前――
陆焉臣告知:“刚才,向日花子来电话了......”
话音还未落,只见白鸟新树眼皮一抬,眼里情绪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了。
陆焉臣慢条不紊地继续:“她提出交换人质,愿意拿她的命,换你的命。”
白鸟:“......”
交换什么?
她不就在你的身边吗?
还是说,徐想还不知道他落在陆焉臣手里了?
“如果你们两个信息共享,好像也没必要费这个麻烦。但女孩子皮肉应该娇嫩些,不像你又臭又硬,交流沟通起来,应该比较顺利点吧?”
陆焉臣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扭头看了一眼害怕到缩在角落屈成一团,无声落泪的顾抒。
他是从徐想那条线上追到了白鸟新树。
但白鸟嘴硬,陆焉臣敲断了他的骨头,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有关徐想和赫连莫的半句信息来。
这个向日花子显然是他们的成员之一。
明天的约定,赫连莫大概率不会露面。
但没关系,抓到这个向阳花子,亦或是别的,也总比白鸟新树这块不吐声的石头好。
白鸟新树:“......”
他知道,陆焉臣这是有意套他的话。
“没关系,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等明天,我会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哑巴。”
到时候,不管是交代还是求饶,他都做不到了!
陆焉臣起身,作势要走,桑犹连忙叫道:
“陆焉臣。”
陆焉臣应声回头,看了一眼桑犹后,眸子一动,瞥了一眼身边站着的保镖。
一个眼神,保镖知道要做什么了。
桑犹也看出来了。
还不等他出声,保镖两个大步上前,结结实实给了桑犹一记重拳――
桑犹一声吃痛闷哼,被打倒在地,鼻腔涌起一股热流,他捂着脸的手缝,瞬间溢出鲜血。
“桑医生......”
一边的方月担心地跪爬到身边来。
“唔...我没事......”桑犹忍着鼻骨剧烈的疼痛,安抚着眼泪已经掉下来的方月。
他没空体会疼痛,他撑地起身,用手袖擦拭了两下鼻周,却根本没办法止住汹涌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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