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女莫要着急,让木檀把话说完,”安初夏轻声安抚着四皇女萧清婉的情绪。
“以小可看太孙嘴边流出的血鲜红,并没有发黑,人虽昏迷,脉搏却异常亢奋,倒像古医书里记载的中蛊之症。”木檀语气清晰微微道来。
“这就对了,我们刚才也就奇怪,如果太孙是中毒,血即使不是黑色,也应该呈现出暗紫才是,不应该还是如此鲜红。
要不是中毒,太孙又为什么会忽然吐血昏倒,这也就是我等一时无法判断太孙病情的原因,原来太孙是中蛊,这就说的通了。”
太医们纷纷点头认同。
庆安帝此时不想理这群只会甩锅的太医,对着木檀问道:“既然你已诊出太孙是中了蛊,那就赶快给她治疗吧。
只要你把太孙治好,高官厚禄,金银珠宝,只要你想要的,朕都会允你。”
这下太医院的太医,只恨自己没有这份本事,一个个看向木檀都变成了柠檬精。
其中有一个二十五六岁长相清俊,刚入太医院不久的徐尚儒,却底下头眼中闪过一道暗沉的寒芒。
此时木檀却面色为难的看了安初夏一眼。
安初夏接收到木檀的眼神,知道这种蛊恐怕不是那么好解的,于是上前道: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蛊毒并非我朝医者擅长的领域,就算你医治不了,皇上仁厚也不会怪你的。”
庆安帝瞪了一眼安初夏,她这样说就算自己想拿,这个只知道是蛊毒,却不知道解法的大夫迁怒一下都不行了。
安初夏此时是既焦急又无奈,揽月是哥哥的亲生骨肉,她中蛊毒安初夏怎么会不着急。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能让无辜被自己叫过来,给揽月检查的木檀被皇上和四皇女怪罪。
木檀看见安初夏眼睛里因为焦急,已经布满红色的血丝,他心中有些惊讶。
他转头看了看躺在柔软锦绣华贵大床上的太孙,不明白安初夏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位刚册封不久的女太孙。
看着安初夏即便自己也同样难过焦急,还在安抚着已经快要崩溃的四皇女,木檀紧抿双唇沉思过后,还是说道:
“也不是没有人能够解这种蛊毒~”
“真的!”
安初夏给四皇女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木檀继续说。
原本听到这里无人能解此蛊时,神色有些颓然的庆安帝精神也是一震,所剩皇嗣中他发现只有揽月无论是聪慧,还是勇敢果决的性子,都最合适皇位的继承。
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庆安帝都无法再在其他皇嗣中,找出如此合意继承皇位的人了。
“…快说!”
“小可祖父曾经在医仙谷学过医术,现在的谷主是祖父师姐的女儿,小可小幼时曾跟着祖父去拜访过。
听祖父说过,师叔祖对蛊毒颇有研究,善于解蛊。”
听到有希望庆安帝也急忙吩咐道:“容零,立马派人去医仙谷请人。”
“且慢!”
庆安帝紧蹙眉头,不解的看着木檀。
“皇上以小可看皇太孙这样,很难有时间等到您把医仙谷的人,请来救治她。”
“皇上,以臣之见,为了节省时间,只能赶快把皇太孙送到医仙谷救治。”安初夏上前说道。
庆安帝何尝不知道这样,是能让揽月得到最快救治的办法,可他当年做皇太子的时候,也被其他野心勃勃的兄弟姐妹刺杀下毒暗害过。
知道既然已经有人向揽月出手,此次揽月出宫去医仙谷求医解蛊,那些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她顺利到达医仙谷,而路上不派人劫杀。
庆安帝想发怒,可如果揽月有什么意外,东陵王朝还需要皇嗣继承,那些人就是知道这点,才会公然在储君庆祝宴上动手。
走到床边庆安帝拉起揽月的手,满是皱褶的眼角似有湿意,想到揽月不出十岁每次看见他不舒服,就会心疼的把他扶到一边休息。
然后帮着批阅奏折,不会的就抬头问他,这件事除了庆安帝和常年陪在他身边的容零知道,其他人无一得知此事。
如此孝心可嘉的孩子,此时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让庆安帝如何不心痛。
庆安帝忽然坚定了眼神,转头吩咐道:“容零,武安侯司珩出发去冀北了吗?”
“回禀皇上,还没有!”
“宣旨,武安侯司珩带领千人护卫军,务必把皇太孙安全的送去医仙谷,如果路上出什么意外他也不用回来了。”
恢复成王者的庆安帝,威严的说道。
“老奴得令,这就去武安侯府宣皇上的口谕。”容零知道庆安帝救孙女心切,不敢怠慢匆匆离开。
“父皇,儿臣也要跟去。”四皇女要求道。
庆安帝看着她肥胖的身体,想到四皇女上次晕倒在早朝大殿上,自然也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于是摇了摇头没有答应,就在四皇女焦急的还要说什么,庆安初龙目威严的看着安初夏,“四皇女身体欠佳,就由你一路跟随照顾好皇太孙。
你是皇太孙的老师也是她的太傅,朕就把揽月交给你了。”
安初夏上前,恭敬的行礼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父皇!”四皇女还想争取一下,陪着自己女儿一起去。
第238章 238启程去医仙谷
庆安帝毕竟年龄大了,向四皇女挥了挥手,表示无需多言,然后安排妥当后,就脚步有些蹒跚的被内侍扶着离开了。
司珩从京郊军营刚回来不久,就接到容零来宣庆安帝的口谕,让他带兵保护新册封就被人,下蛊毒的皇太孙去医仙谷救治。
他可是过几天准备好就要去冀北镇守的将军,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时候派给了他这样一个任务。
“臣领旨!”皇明难为司珩还是恭敬的行礼领命。
这次司珩从京郊大营抽了五百兵丁,又从护城军里抽了五百人,因为时间紧急,凑够一千人后,司珩就去皇宫里接人启程。
安初夏连带着木檀都没有回家,就交代身边的随从回府给他们收拾一些东西,两人直接就坐上皇宫分配的马车,跟着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皇城。
太医院也派了两个太医跟随,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年轻的御医。
这次负责安全的兵丁侍卫由司珩统领,其他人包括两位御医和容零徒弟小祥子公公,带领的内侍和伺候的宫婢,都归安初夏这位太傅管理。
两人见面后司珩惊讶了一下,安初夏这次也会跟随,想到她本来就是庆安帝给皇太孙安排的太傅,也就理解了。
互相简单的交接了一下,为了节省时间两人上了马车,接着讨论接下来要管理的人和事,就这么带着队伍上路了。
四皇女依依不舍的看着队伍离开,想到安初夏临走的时候,向她保证一定会把揽月平安的带回来。
她即使再焦急难过,也选择相信女儿亲姑姑说的话,至少在这件事上她不会害揽月。
五皇女和淑妃在惜月宫里,得知揽月已经被庆安帝准许出宫求医,都露出一副诡异的表情。
“我们这位皇太孙殿下,恐怕这次出宫,就很难回得来了。”淑妃幽幽的说道。
“母妃,您说这次是谁出的手?”五皇女看着淑妃问道。
淑妃勾起唇角笑了笑,“是谁下的蛊毒重要吗?”
“现在揽月那个小野种,性命岌岌可危,皇家子嗣凋零,无论是谁动的手,你父皇都不会轻易处罚始作俑者。”
二皇女府的书房里,一位黑衣人,单腿跪在地板上。
“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黑衣人领命后,消失在书房。
安初夏这边她和木檀坐在揽月特大号的御用马车上,木檀喂给揽月一颗红色的药丸。
对上安初夏的眼神,木檀苦涩的说道:“难道你以为,我给太孙吃的是毒药!”
安初夏听到此话,第一次不满的抬起胳膊,曲起手指弹在木檀的额头上。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在皇宫里,有药为什么不喂揽月殿下。”
木檀被安初夏敲了一下,惊讶的看着她,被弹脑袋的木檀不仅没生气,冷峻的脸上还傻傻的露出一丝笑容。
说道:“因为这颗药,的确是枚含有剧毒的药丸。”
木檀说的话差点把安初夏惊的跳起来,想到木檀的为人,还有他和揽月也没有仇。
于是按耐下翻滚的情绪,眯着眼睛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这颗药丸虽然有剧毒,但它正好可以暂时克制住,太孙体内那个活跃的蛊虫。
让它暂时安静下来,不会再去攻击揽月殿下的五脏六腑,好为殿下争取时间去医仙谷救治。”
听完木檀的解释,安初夏才把提着的心放下来,暗暗的吐出一口气。
安初夏不知道跟来的这些人里,有没有其他人的眼线,或者被派来暗害揽月的奸细。
为了更好的保护揽月,她只能事事亲为,无论是给揽月喂流食,还是路上擦洗身体,安初夏都不会假手于人。
小祥子是容零的徒弟也是他的干儿子,临来的时候,容零对他说过,路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让他听从太傅大人的吩咐。
这会看见安初夏对揽月的重视和保护,有内侍和宫婢向他有意无意提出,太傅大人抢了他们的活,都被小祥子无视了。
而且安初夏的所作所为,也被庆安帝安派在其中的人,很快的传回到御案上。
得知安初夏的行为,庆安帝对此很满意。
队伍走出京都范围内,陆陆续续一些妖魔鬼怪都出来作妖了。
首次是在队伍停下休息做饭时,安初夏是人,她就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她刚去山坳深处排完水,解决完大号问题,刚走出来就看见木檀匆匆向她走来。
两人还没说话,安初夏就看见司珩把一个宫女,从揽月所在的马车上拉了下来。
安初夏意识到出事了,连忙快步越过木檀跑了过去,“司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边问话,边不放心的跳上马车去看揽月。
“太傅不必担心,太孙殿下没事。”
“刚才本侯在巡视到这里的时候,看见这个宫婢神色紧张的端着一杯茶水上了马车。
心中觉得可疑,就让她等你回来再去喂殿下喝水,可是这位宫婢却说是你吩咐的。
说着就要继续进入马车厢,本侯一时情急就把她从马车上拉下来了。”
“不是的太傅大人,是武安侯调戏婢子,婢子不愿他才把婢子从马车上强拉下来。”
宫婢仿佛真如她所说的般,委屈的捂着脸小声的啼哭起来。
安初夏眼神清凌凌的冒着寒霜,要不是她和司珩认识多年,也算了解他的品行和为人,就要真相信此时哭的委屈凄然的婢女了。
此时司珩俊美绝伦的脸上黑的能滴出墨汁,他看向安初夏,见她面无表情,冷然的看着宫婢。
知道她根本没有相信宫婢说的话,心中喜悦她对自己的信任。
“木檀你刚才为什么会离开马车?”
木檀此时知道自己因为关心则乱,被人骗了,于是带着愧疚的回答道:“刚才我在看护殿下时,忽然有一个小太监来说。
你去山坳的路上,被草丛里的蛇给咬伤,让我赶快过去,当时没有多想就去了。
是我的错,差点害了太孙殿下,夏夏你罚我吧。”
第239章 239刺杀
安初夏抿了抿嘴唇,说不怪木檀是假的,要是司珩没路过这里,揽月很可能就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遭遇到了不测。
如果这样的事真发生了,让她如何向四皇女交代,又怎么对的起还不知道揽月是自己女儿的哥哥。
不过鉴于他也不是故意的,安初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木檀去检查一下杯中还残留的茶水。
木檀接过司珩抢夺宫婢想到倒掉的半盏茶水,拿出银针放进碧色的茶水里,不过一霎银针就慢慢变成了黑色。
宫婢看见木檀的动作,单薄的身子不由瑟瑟发抖,骤然间脸色出现一种诡异的决然。
“快卸了她的下巴!”看出她要做什么的安初夏,在见到宫婢嘴角流出黑紫色的血时,知道自己发现的还是晚了一步。
司珩的手伸到一半,见到这样的情况,就把手收了回来。
小祥子此时才明白安太傅,为什么把揽月小殿下看得这么紧,不让任何人靠近,原来真有人混进跟随的队伍里,趁机谋害太孙殿下。
安初夏眼神寒若冰霜看着围过来的所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里面,还有授命要谋害太孙小殿下的人。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有一颗为你们主子,宁死尽忠的心,本太傅成全你们。”
站在人群中的某些人,面对如此强悍的太傅大人,不知道是否还要把任务继续下去。
从这后安初夏连如厕都不再去了,只能在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让下人把恭桶拎进来。
至于丢不丢人,好不好意思,那都不重要,在和揽月的安全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对于木檀受伤的眼神时,安初夏也只能让他不要多想。
司珩也提出在安初夏有事的时候,他看护着揽月殿下,同样也被安初夏拒绝了。
木檀心里这才释然了一些。
安初夏给揽月擦洗身体,帮她擦手的时候,揽月每次手指都会动。
这说明揽月虽然陷入了昏迷,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至少能感知到身边的事。
安初夏小声的在揽月耳边安抚道:“月儿别怕,有老师守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揽月眼睛滑落一滴泪珠,安初夏疼惜的轻轻擦拭掉,继续给揽月擦洗干净,这才把水盆递出去给婢女倒掉。
以前她对谁做下任皇帝并不关心,就连揽月被封为皇太孙,安初夏也没觉得和自己有多大关系。
也同样没想过利用自己是揽月亲姑姑的身份,得到什么好处。可那不代表有人伤害揽月后,她这个亲姑姑还能无动于衷啊!
安初夏眉眼透着冰冷,那些人不是喜欢那个至尊之位么,她最喜欢打破别人幻想。
谁让这些人破坏了,她喜欢的空在高位,却不用做事的闲适生活。
司珩治军纪律森严,一千兵士只能在周围保护,没事却不能靠近揽月和安初夏乘坐的马车。
这次司珩从护城军里调来的五百护城兵,正是润松这个五品校尉带领的兵士。
他和安初夏一样,因为事发突然,润松也没来的急回家和顾芳妙说一声,就被上面命令带人去向司珩报到出任务了。
走的时候也只能拜托关系好的同僚,去通知家里人一声,不用担心,他出京办差去了。
夕阳落下,夜幕闭合,路程已经走到一半。
这天安初夏他们在一处离小河边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准备在这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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