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外放,你做官的本事没学到多少,这没脸没皮的本事倒是见长。”
“都是老师教的好,”江芷柔顺着安初夏说的话,原本是想讨好,等反应过来这话不对时,就对上一双死亡凝视的眼神。
“我教的好?!”安初夏冷冷清清的说道。
“不…这…绝对不是老师教的,是小的自学成才的。”
“滚一边去,就没见过比你还混的人!”
江芷柔一副小媳妇模样,回到两位美男身边想找点安慰,却不想跟来的两个男子,被她刚才拉韩墨染的动作气到了,两人抬头看天,看地,看风景,就不看她。
安初夏看到江芷柔被自家侍君嫌弃,“活该!”
不过她还是问呆呆站在那里的韩墨染道:“你愿意跟着她吗?”
“你也看见了,她的身份也是不一般,如果你愿意跟着她,这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是不会少了你的。”
韩墨染看了长相艳丽的江芷柔一眼,摇了摇头。
“那我可要和你说明,跟着我后面做事,可没有那么好的日子过。
不仅有时候会风餐露宿,还可能时常被人追杀,你现在重新选择还来得及。”
“不用重选,我以后就跟着女君大人你身边做事,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好不好!”韩墨染说的真诚。
安初夏却觉得这话听的怪怪的,抬头看见韩墨染有些萌呆呆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
最终有一半无亲无故的人,也都没有回去参加分田分地,安家落户,要求留下安初夏的新兵营。
东华岭的事就这样轻松的解决了,安初夏还顺便收下了,一些得用的人。
不过接下来大青山上的山匪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他们虽然在外的名声,没有黑虎崖和幽魂山山匪的恶劣。
但是在安初夏的调查和接触后,这群山匪却没有东华岭,那群人清白。
于是在几次劝说下山无果后,正好给了安初夏新招的那群兵丁练手的机会。
苍茫连绵的群山上,安初夏一身青色绣竹长袍,外边披一黑色披风,如青松挺拔傲然站在高处。
身边站着左望和林灿还有冷珊珊,以及几百护卫和月牙寨的一群人,俯瞰着山坡下几千新兵,围剿着大青山的那群山匪。
为了训练这群新兵,安初夏和司珩的护卫,还有投靠来的月牙寨的人,她都没让参加这次战斗。
只为让这群新人,感受一下打斗时刀剑的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也让那些贪生怕死,只为有一个地方吃饭的人,一个选择离开的机会。
大青山的山匪不到一千人,二安初夏收了东华岭那群人,现在新兵营有三千人左右。
虽然大青山那群山匪凶悍,但安初夏这边的人,两个打一个,后面还有一个捡漏的。
最终这场打斗不用说也知道结果。
也是在安初夏的暗示下,左望和林灿还有新加入的韩墨染,趁乱加入战斗,把大青山的几个当家的人,抹了脖子。
暗查名单中大青山山匪中那些,手中有人命的也给趁乱处理了,这才把剩下的人打服后,送到采石场里做两年活放出来,再给他们分田安家。
这也给那些从山上下来的人一个警醒,要是还想干坏事的话,他们的下场不是死,就是去采石场活受罪。
之前那些原本还觉得干农活累的人,看见安初夏的手段也都消停了。
他们既不想死,也不想去采石场搬大石头。
再去上山做土匪,那就更不可能了,恐怕他们还没打劫,就会被这位杀伐果断的女君全部消灭。
安初夏这边忙完后,江芷柔身为知府出来浪了这么久,心有成算的她,也带着人回去办公了。
送走总想拉着自己找小鲜肉的江纨绔后,安初夏派人时刻关注着的岭南边境,突然传来消息。
南宁军代理统帅赵静安准备,把揽月和温清一他们这批新征收,都没训练多久的菜鸟小兵。
这么快就要被派去前线城池的战场,抵抗外敌。
也不知道这位代理统帅怎么想的,就这群刚征收上来的新兵蛋子,军棍都没有练熟,这会儿送上战场,不是妥妥去让人做炮灰。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还能和岭南军队对峙的南宁军,就忽然一下子,溃不成军,被人连夺两座城池。
之后安初夏又得到京城传来的消息,二皇女这个伪帝已经给其他几个边城守将,发去紧急文书,希望他们能够派兵支援岭南边境这边。
傍晚的时候风停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的落在屋檐上。
南方的冬天,虽然不会像北方一样千里冰封,白雪飘飘,但是阴冷潮湿的天气,冷的更让人不舒服。
安初夏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旁边放了一个火盆,看完密信后随手扔了进去,看着燃烧成灰的密信,总隐隐觉得这里面有着阴谋味道。
第293章 291军营
岭南边境军营里,左卫军副将宋春林眼神复杂的看着表外甥女,送进他这里来,还在信中隐晦提醒他,这几个人里有个身份不一般的人,让他多照顾着些。
他看了一下两个面无表情的大个,长得普普通通,也没有什么特别。
宋春林又转头仔细瞧了瞧一高一矮两个小少年,穿着一身常见的侍卫服,看着好像许久没洗的脸。
乍一看,与平时营地里刚征收上来的新兵蛋子,也没什么不同,可是近距离观察,才发现两人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矜贵之气。
宋春林心中一怔,也是自己得到了珊珊表外甥女的提醒,要不然还真的很难发现两人的与众不同。
“前面战事吃紧,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已经连丢两个边防城,这次我们营也要被调到前方抵抗岭南大军。
你们几个刚进新兵营没有多长时间,要不我想个办法把你们留在后方,做点后勤保障的杂活。
虽然不能得到什么功劳,有升迁的机会,但在后方做个执勤巡逻兵,胜在安全不是。”
宋春林得到死去的大堂姐家的表外甥女所托,要适当照顾他们几个人,想了半天也只能把他们留在后方最安全。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前线战事那么紧急,我等怎能贪生怕死,只顾个人安危。
将军,小的愿意跟着您去往前线,奋勇杀敌,保护东陵百姓,守护疆土。”揽月抬起满是灰尘的小脸,神色倔强的说道。
开玩笑,自己可是被太傅姑姑扔来军营历练,在军队闯出一番作为,立军功,扬储君之名,威慑四方。
如果不去前线战场,窝在后方做缩头乌龟,恐怕太傅姑姑曾经敲打过的三寸戒尺,会忍不住重出江湖。
宋春林看见揽月一脸坚定,张了张满是络腮胡的厚唇,心里多少明白这几个人进军营,恐怕不是单纯想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也许有他们要做的事。
看了一眼四人毫无畏惧的神色,于是宋春林思考了一下,不容置疑的说道:“那你们跟去后,先在伙房跟着火头军,做一段时间。
等到熟悉战争后,如果还想要去战场上建功立业,之后我不会再阻止。”
“我……”揽月还想要说什么,被旁边的温清一拉住胳膊阻止了。
“一切听宋将军安排!”温清一语气恭敬,嗓音清浅的说道。
“临上战场前会放两天假,你们可以回家和家人告个别,如果离家远时间不够的话,也可以给家人捎封信,出去放松一下。”
事情交代完宋春林挥了挥手,温清一拉着揽月走出宋副将办公的地方。
被派来保护揽月的暗卫王辉和李源,两人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他们只负责保护小殿下安危,至于做什么工作他们无所谓。
“温哥哥,我们来军营,不是要做出一番作为吗?
那我们被调到伙房,做火头军,那还怎么建功立威,以后震慑那些人。”
温清一屈指敲了一下揽月的小脑袋。
“啊!”
看见小丫头捂着额头,委屈又无辜的看着自己。
温清一初现棱角的脸庞,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后收敛笑容,若有所思的说道:“此次前方连失防守,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如果我们以新兵身份被带上战场,容易被炮灰,也很难看清现在的趋势。
不如先在伙房一段时间,探听清楚一些战场上的事,再做决定。”
揽月看着面前分析前方事态的少年,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觉得自己以后遇到事,也该多想想。
“兰越,温清,我看见你们从宋副将那里出来,他找你们说了什么,听说这次我们这些新兵也要去前方。
你们得到了什么消息,快告诉我们,让我们兄弟也事选有个心里准备。”
平时和揽月他们走的近的几个新兵,其中一个因为长得瘦,大家喊他猴子的侯小山走过来,哥俩好般探手揽住揽月的肩膀问道。
跟过来的还有十七八岁,长了一副娃娃脸的明小东,和做事比较谨慎稳重的于枫,虎头虎脑的石虎子。
就连平时训练他们的百户长也跟在几人身后,大家称之为狗头的苟亭中,也同样眼睛炯炯的看着他们,一副八卦的样子,让人没眼看。
揽月手掌握着拳头,回锤了一下猴子的肩膀,“宋将军倒没说什么,就让我们做好去前线的准备。
还有我和温清几人被将军调到了伙房,以后就给大师傅烧火,洗菜,劈柴……
以后你们打饭的时候来找我,咱们兄弟处了这么长时间,我一定给你们多打一点菜汤。”
众人“……”我真会谢谢你这么大方。
不会大家也知道揽月说这话是开玩笑的,都无语的看着她笑了。
不过还都有些好奇,怎么好好的宋副将把几人调到了伙房,不过几人都没问。
揽月虽然因为不能去现场杀敌,心里有点小小遗憾。
但也总不能说宋副将受冷珊珊所托,为了他们的安全,劝他们几个留在这里,还是她极力争取,才做了这个火头军。
温清一眼神幽深的看着侯小山揽着揽月的胳膊,手指动了动,压下甩出袖中藏着的毒粉。
看了看天色,语气冷凌的说道:“训练了一天,大家不饿吗?
再不去伙房那里排队打饭,去晚了恐怕就不剩什么了。”
“啊,对!我们赶快走,去晚了那群王八蛋,连锅底都不给你剩。”猴子一拍脑壳,想到晚上饿肚子,蹿出去的速度真如猴子一般快。
“猴子你跑得快,给我们占个位置,”大家都知道去晚了就要饿肚子,纷纷朝着伙房跑去。
此时南宁主帅赵静安居住的大宅里,典型的南方建筑,垂柳依依,小道两旁溪流潺潺,假山流水,亭榭小桥,布局尤为精巧壮观。
只不过此刻居住在这里的主人心情并不美好,赵静安瞪着堂前,眼神躲闪,身形微缩的男子,阴沉的目中闪过恨铁不成钢的光芒。
“父…父亲,儿子再也不敢了!”
“呵!”满脸威严的赵将军不由嗤笑出声,显然这样的话他听过太多次,而说这样话的人,却从来没有做到过。
赵静安闭了闭眼,好似忍耐什么似的,最终还是没忍住,把手边的茶盏砸在了男子的额头上。
鲜血流淌了下来。
第294章 292被剥削下的百姓
“咝~”男子疼的龇牙咧嘴,却没敢抬手捂住流血的额头伤口。
只是低垂的头,掩饰住了他一闪而过阴鸷恼怒的眼神。
“你爱玩俊美秀丽的男子老子就忍了,你竟然把手伸到了军营,那里面可都是来参军的新兵,不是任你随意玩弄的小倌。
你竟敢胆大妄为的,给人下药把人偷偷的迷晕,掳掠出新兵营,现在把人玩死了,你要怎么办?
老子真后悔,让你这个小畜生,生出来向老子讨债。”
在赵静安怒瞪着阴沉的目光看过来,赵静安的嫡子赵奎的身子畏惧的颤了颤,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
站在那里微缩着身体,乖乖听训的模样,至于内心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另一边,安初夏联合江芷柔这位知府,顺着月华镇这条线,把和山匪勾结的县官也给扯出来了。
处理了这些县官以后,江芷柔因为有公务要忙拍拍屁股走人了,临走时说她暂且不会上报,让朝廷派人来接任竹山县县令一职,然后就把竹山县这个烂摊子丢给安初夏处理了。
安初夏看着被原先贪官污吏剥削,压迫,官匪勾结肆意祸害,千疮百孔,民不聊生的这个偏远小县。
大街上繁华尽落,异常萧条,街道两边的商铺里人声杳杳,大街小巷繁华喧闹不在,巷子里不见多少人烟,偶尔传出大人们训斥孩子的声音。
县城里居住的百姓生活面貌都如此寂寥,可想而知外面的百姓们,被这些贪官污吏,毫无节制增加的苛捐杂税,压榨的肌肉略尽,骨髓俱罄。
这天安初夏带着临上战场前,放假回来的揽月和哥哥安瑾辰,坐着韩墨染赶的马车去往城外。
这一天,安初夏带着揽月路过许多城镇和村庄,看见许多与他们擦肩而过,如铅一般沉沉压在身上,把脊背压弯,把心也压碎,眼神染上灰色,失去光彩,如行尸走肉般,瘦骨嶙峋的百姓。
他们穿着破损严重褴褛的衣衫,看见安初夏他们时眼神麻木的瞟了一眼,然后畏惧的拉着自家的孩子匆忙离开。
揽月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被贪官剥削,日子过得如此凄惨的百姓。
她以前也听过戏文里被贪官污吏,增加各种奇葩的苛捐杂税压迫百姓,使百姓过得如何不易。
但从来没想过真正的场景,是这样的触目惊心。
有几个孩童好奇的躲在一个隐蔽处,偷偷的看着安初夏和揽月他们,在他们眼里穿着没有补丁的衣服,还能坐马车的人,都是贵人。
殊不知他们眼中的羡慕,深深的刺痛了揽月的心,看着躲在角落里瘦骨伶仃的几个孩童。
在南方冬日里,如此潮湿阴冷的天气,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衣,脚上穿着露指破边的鞋子,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脚上红肿的冻疮。
抬头看着村庄里低矮破旧,漏风的房屋,还有匆匆而过,看见他们慌乱惧怕躲进屋子里,不敢出来的百姓。
恐怕这些人把他们当成了,能够随便剥削他们生命和财物的那些人,所以才会这么慌张,畏惧的躲着他们。
中午安初夏随便走进一家门口,敲响了这家破旧不堪的篱笆门,这家人看见安初夏他们站在门口。
心里虽然害怕,但也不敢不出来,最终走出来一个双腿哆嗦的老汉,颤抖着双手把篱笆门打开。
声音哆嗦的道:“几…几位贵人,我…我们家什么都没有,还请…还请……”
说到这里,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请几位贵人饶了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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