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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那叛徒提前通风报信，让敌兵设下埋伏，又动用了一千机弩弓箭手，我九哥骁勇善战，以一敌百，大可以全身而退，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对方动用机弩，说明人家作战武器强，你们自身防护工作也不到位。并非是光傻傻地练兵就能所向无敌，毕竟士兵也是血肉之躯，你们还需要加强自身武器与防护的改革，好的武器装备可抵万马千军。”
“我们有武器啊，长矛，盾牌，机弩，长弓，狼牙棒，还有一些大型的攻城利器。只不过太过于笨重，不适合我们灵活作战与冲锋。”
“不适合的可以改进。正所谓强兵利器，自古高手在民间，集思广益，广招人才，发明与改进作战武器，全面武装，必然可以事半功倍，提高作战力。”
涵宝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兴奋起来：“你提醒我了，我以前就研究过几本兵器谱，对这个最感兴趣，我就写一篇关于武器的文章，这个我在行。”
立即按捺不住，兴奋地起身跑到自己院子，洋洋洒洒一会儿就写了一千多字的文章。
文章写完，也等不及明日，立即献宝一般交给了战北宸。
战北宸有点出乎意料，接过他的文章，不过是粗略地扫了一眼：“这真是你自己写的？”
“咱府上一堆大老粗，论才华，除了九哥你，还有人比我高吗？”
吆五在一旁，有点不服气。
战北宸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儿。这小子，明显有进步啊。
虽说有些想法仍旧还很幼稚，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有思想与见地。
他点点头：“还不错，看来最近你读书挺用功，那九哥就放心了。以后还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好不容易过了关，涵宝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窃喜。对于沈清歌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可惜，这么好的媳妇儿啊，自家九哥怎么就跟榆木疙瘩似的，一点也不开窍呢？
涵宝一溜烟地溜了。
战北宸再次欣赏地瞄了手里的文章一眼，夸赞道：“这小子最近进步还挺大。”
吆五好奇地抻着脖子瞧了一眼，有点不服气。
“一瞧就是有高人指点过的。他肚子里那点墨水不比属下多。”
“谁指点？你？”
话里带着点轻蔑之意。
“我承认，我是大老粗，我是指点不了，可王妃能啊，属下跟王妃聊天时，聊过这军营里的事情，无论作战还是防御，王妃娘娘颇有见地，好像亲身经历过战场似的。”
“是么？”战北宸将手里的文章搁在桌上，漫不经心地道：“看来你与王妃挺熟。”
“偶尔，偶尔会聊几句。”
“那沈清歌经常从后门出入王府，你为何从来没有跟本王汇报过？”
“啊？有吗？”吆五装傻充愣：“不能吧?府上戒备森严，可不是摆设，她若是偷溜出府，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与她们二人狼狈为奸。”
“冤枉啊，王妃娘娘跟涵宝两人知道我是您的心腹，做事儿都小心提防着我呢。兴许是出去过，我没有发现。”
战北宸轻哼：“本王觉得，从今天起，你也不用再盯着涵宝了，到虎卫营里好好训练你的警惕心，当然，最重要的是忠诚度。”
“啊？”吆五愁眉苦脸：“您就直接说让我接受惩罚得了。谁不知道进了虎卫营，不死脱层皮啊？”
“觉得冤枉？”
“冤，属下或许警惕心不足，但是这忠诚度，您不能怀疑。”
战北宸不过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天色，已经交更。
暖风和煦。
战北宸在院子里站了片刻，看一眼手中涵宝的文章，略一犹豫，直接去了云鹤别院。
虎父无犬子，可能沈清歌自幼在沈将军的耳濡目染之下，勉强能懂得一些关于行军打仗的事情吧？
别院里，沈清歌酒足饭饱，还在为自己今日事了拂身去，不留名和姓的英雄事迹沾沾自喜。
战北宸轻轻地叩响了院门。
沈清歌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开门出屋：“谁呀？”
谁敢大晚上的往云鹤别院跑？
不怕撞鬼吗？
战北宸沉声道：“是我。”
“十王爷？”
战北宸略一犹豫：“正是。”
沈清歌上前打开了院门，但是并未让开门口。
“已经这么晚了，孤男寡女不太方便，我们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战北宸想了一路的话，到了这里，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涵宝说，你会看病。”
沈清歌点头：“我看过《伤寒论》和《黄帝内经》。”
“那，那你会治病吗？”
“我给院子里的野猫做过手术，这个算不算？”
战北宸轻咳：“那就算了吧。”
沈清歌“噗嗤”一笑：“你哪里不舒服？”
“有点心慌。”
“心慌？”
沈清歌微蹙了眉尖，这不是小毛病，耽搁着可不好，便侧身让开一条通道，让战北宸走了进去。
“引起心慌的原因很多，你先坐下，稍微歇息片刻，我再给你诊脉。”
战北宸跟随在她的身后走进院子，就在石桌旁边坐下。
沈清歌拨亮了院子里的气死风灯。
灯光很昏暗，发出惨淡的昏黄的光。
战北宸率先开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真的不害怕吗？”
“你怎么不问问你九哥，把那么多将士灵牌放在府里，他就不害怕吗？”
第51章 看病我是业余的
“那都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别人或许避之不及，但我恨不能他们真有灵魂存在。”
沈清歌原本想一口否定战北宸的话，告诉他世上本来没有魂魄的，可突然想起，自己何尝不是一缕来自于异世的魂魄呢，一时间愣了愣。
听说，这个忠烈祠就是战北宸请旨，并且亲自负责督建的，给战亡在异乡的将士们一个魂归之处。每年清明与十一，还会亲自前往忠烈祠祭奠亡灵。
由此可见，这个男人也算是有情有义吧？
沈清歌在战北宸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来，切住战北宸的脉搏，不由微蹙了眉尖。
战北宸并未说话，安静地等待着。
她略一犹豫，还是拿出了听诊器，将探头搁在战北宸心口之处，蹙眉细听。
两人离得有点近，沈清歌的小手就在心口的位置游移。
战北宸瞬间觉得心如鹿撞，“砰砰”地跳得厉害。
他低垂下眸子，沈清歌如缎一般的秀发就在眼前，鬓角上还别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十分可爱。
有丝丝缕缕的发香钻进鼻孔，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别乱动！”
沈清歌嗔怪。温热的气息就喷在裸露在外的脖颈处。
他忍不住呼吸一窒，紧张地挺直了脊梁，手心里甚至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沈清歌眼帘低垂，浓密而又卷翘的睫毛在眸底投下一抹剪影。鼻尖小巧圆润，樱唇微抿，神情专注而又严肃。
她突然抬脸，疑惑地看了战北宸一眼：“你府上没有郎中吗？”
战北宸就像是做坏事被捉了现行一般，慌乱地移开目光，摇摇头：“没有。”
“难怪，看起来挺壮实，怎么身体这么虚？”
“虚？”战北宸不以为然：“我以前不觉得有哪里不适？”
“或许症状没有多明显，但是你的心肝脾肾肺几乎没有一个好的，都需要好生调理。”
战北宸不说话了。他大病初愈，觉得身体好转。以为已经无碍，只喝了几日汤药就停了。她所说的，不无可能。
“需要吃药吗？”
“当然。”
沈清歌紧皱着眉头：“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就不要去了，看你把自己身体都糟蹋成什么样了？有空跟着你九哥练练功夫，强身健体。免得伤了肾不说，或许还沾染那些难以启齿的毛病回来，后悔也晚了。”
战北宸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不想吃药，太麻烦。”
沈清歌突然就冷了脸，厉色道：“再多的困难也没有身体重要！谁家年纪轻轻的，像你这样一身毛病的？”
话里满是斥责之意，很有一点夫子教训学生的架势。
战北宸老老实实地点头：“我吃还不行么？”
沈清歌这才和缓了面色，回屋拿了纸笔，写下药方，递给战北宸：“按方抓药，一天早晚各两次，饭前服用。若是有哪里不适，记得赶紧来找我。”
战北宸接在手里，扫了一眼手上的药方：“你怎么会懂这些？”
“别人学琴棋书画的心思，我用在了草药上而已。了解清楚各种草药的药性，自然就能开出方子。”
“我听吆五说，九哥的命都是你救的。”
“碰巧而已。”
“可李御医却为此升官发财，捡了大便宜。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我原本就是碰巧而已，锋芒毕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我觉得，你的医术很神奇。”
沈清歌也不辩解：“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师父，独辟蹊径的原因。”
“既然你懂得医术，我觉得，咱们两人兴许可以合作。”
“怎么合作？”
“我有意开一个药行，由你来打理，如何？”
沈清歌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觉得你可以开一个青楼，我来做老鸨。”
战北宸瞪着她：“我是说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做生意嘛，需要一定的经验，开青楼最适合你，而且你肯定也有客源与人力资源。这才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担保可以财源滚滚。”
“治病救人才是你最擅长的。”
“不，看病我是业余的，我更擅长当鸨娘。”
战北宸唇角抽了抽：“你会教导些什么？琴棋书画，还是跳舞唱曲？”
沈清歌不屑地轻嗤了一声：“勾引男人么，用得着这么费劲儿？绕一大圈子，最终还不是直入主题？”
战北宸的面色越来越黑：“说的好像你很在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当然，在十爷你跟前，我是班门弄斧了。”
“你若是能把我九哥勾引到手，我就信你。”
“勾引他？他行么？上次中毒，我给他请脉，人都差不多废了，比你这情况还要差。”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没兴趣。”
“九哥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沈清歌撇嘴：“等我开了青楼，第一个就先宴请你九哥前去捧场，给他安排一个车轮战，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战北宸瞪着她，一字一顿：“你还真是贤惠善良大度的好妻子！”
“过奖，”沈清歌毫不谦虚：“虱子多了不觉痒。你九哥初恋情人，媳妇儿，小妾都有了，就是缺个刺激了。我成全他。”
战北宸“呵呵”冷笑：“你与别人说话也这样放肆么？”
“这院子就我一个人，我想放肆，也放肆不来啊。”
“院门没有锁，你随时可以出去。”
“一个大笼子一个小笼子的区别而已，这里有吃有喝也自在。”
“那你就甘愿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那要看你九哥能熬得过我不，万一他命短呢？”
战北宸的牙根都咬酸了：“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跟我说。”
沈清歌浑不在意：“我就等着你跑你九哥跟前告状呢。他若一气之下休了我，那是最好。否则我就占着这个九王妃的名义，他也要打一辈子光棍儿。”
战北宸头一次觉得自己嘴拙，在这个女人连炮珠一般的轰炸之下，竟然接不上话。
“你要知道，被我们皇家休弃的女子，是没有人敢娶的。”
沈清歌嗤之以鼻：“我又不用男人养，又何必要冠他人之姓？别说我，你怎么还不成亲？”
战北宸犹豫了一下：“自然是不如一个人自在。被别人管束有什么好？”
“总好过你身体糟蹋成这样，也没人疼没人管没人问，大半夜的不回家，跑到别人府上找别人媳妇儿聊天解闷儿。”
第52章 这银子怕是来路不正吧
沈清歌打个呵欠：“药方你也拿了，赶紧回家，早点找个合适的女人娶回家，能有人帮你煎药奉茶，嘘寒问暖，多好。”
她已经下了逐客令，战北宸也不好再留下来，告辞出了别院，望着四处隐在夜色之中的王府，突然就觉得，心里也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什么。
以前，从来不会觉得孤单，只喜欢战场之上的热血沸腾，一个人独处之时的清净安宁，也不会有不舍的留恋，更不会有那种隐隐约约的，想要见到谁的渴望。
如今，怎么就觉得都不是滋味了呢？
远远的，有黑影一闪，沿着花径，悄悄溜回了怡春院。
这怡春院，听起来有点令人想入非非，但是并非烟花之所，而是战北宸侍妾绿腰居住的院子。
红袖则住在丽春院。
这两个院子都是十王爷战承谨临时起意，给起的名字，他在起名这一方面乃是天才。
他说战北宸金木水火土，五行都不缺，唯独缺少女人。
而战北宸南征北战，哪里知道这怡春院，丽春院都是那种深街暗巷里做皮肉生意的招牌？
虽说觉得俗气，但是也未拒绝战承谨的好意，后来也觉得麻烦，没有找工匠重新修葺。
于是，绿腰红袖，就成了这两个院子的主子。
绿腰还没有歇下，正在喂墙根底下的小野猫。
小野猫凑过来，也只小心翼翼地闻了闻，便一脸嫌弃地迈着方步离开了。
绿腰“嘁”了一声：“一只野猫都高贵起来了，糕饼都不吃，想吃山珍海味么？”
丁婆子从外面溜进院子里，随手关闭了身后的院门。
“自从王妃进了府，这些野猫可不天天山珍海味么，这点心还真瞧不上。”
“山珍海味？开什么玩笑？王爷不是下过命令，谁也不许将她当主子看么？她自己能吃饱就不错了。”
丁婆子有点大惊小怪：“感情姨娘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怎么了？”绿腰有点纳闷。
“王妃平日里出手可阔绰的很，经常往厨房里使银子，想吃什么吃什么，虽说没有鱼翅燕窝那样奢侈，见天也是大鱼大肉的，这府里的野猫自然也跟着有了口福。”
“不可能！”绿腰一口否定：“她的那点嫁妆我见过，寒酸的很，里面就连个铜板也不好找，她足不出户的，去哪里找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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