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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姚瑶例外。
姚瑶觉得做人应该有成人之美，汪舒兰愿意当慈母，她没理由不给她这个机会，听了这话十分配合的脸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真的吗？”
汪舒兰喜上眉梢，连忙顺杆爬，“妈妈难道还会骗你？你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当然心里也疼你，只是从前我总得考虑你蒋叔叔的感受，也要考虑你弟弟妹妹的感受，我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想到你性子强成绩又好就难免忽略了你……”
汪舒兰这话如果放在别的地方可能还能引起共鸣，但这里偏偏是京大，无论是跟姚瑶一起来的同学，还是在门卫室等着的家长，听到这话都难免神情怪异，尤其是知道姚瑶家里那一堆破事的，看着汪舒兰一口一个妈妈，想到蒋家那一家子的行径被她轻飘飘的归结于忽略，大家交换了个眼神只觉得相当的一言难尽。
感受到四周投注过来的如有实质的同情目光，姚瑶垂着眼，“我要去书店买书，等下还有晚课，你们舟车劳顿先回去休息吧。”
汪舒兰还沉浸在姚瑶意外好搞的喜悦里，浑然不觉四周的目光，一听这话哪会放过培养感情的机会，连忙说自己跟她一起去，包括汪母也兴冲冲跟着一起，姚瑶没拒绝，到了书店就自顾自开始挑书，汪舒兰看了一眼全都是法律相关的专业书，还有好几本是全英文的，也说不出别的，只等到姚瑶好不容易挑完才跟图表现一样表示归她来买单。
姚瑶依然没拒绝，倒是汪舒兰拿着手机准备买单的时候看到账单猛地脸色一变，“多少？几本书要三千六？！”
因为太过于惊讶，汪舒兰的声音不小，落在安静的书店里显得格外的刺耳，而一旁的汪母也紧随其后，“三千六几本书怎么不去抢啊？真当金子做的呢？瑶丫头听外婆的，现在网上不是什么书都有，咱们去网上买，这不骗钱么？”
原本等着扫码收钱的收银员一听这话脸就黑了，“老太太，专业书和国外的原文书不管在哪里都是这个价格，我们书店在京大旁边开了几十年了，你别张口就胡说，看你外孙女就是学法律的，诽谤是什么罪名可以让她说给你听听。”
汪母被堵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就张口骂了一句，“随便几本书就几千块钱，这是读书还是吞金呢，这谁家供得起。”
书店里大多数都是京大的学生或者京大的老师，听了这话脸色可想而知，汪舒兰这次倒是感觉到了四周的目光不太友好，包括看到了姚瑶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连手机也掏了出来显然是打算自己付，汪舒兰只好硬着头皮连忙买了单，心里还不断安慰自己有舍才有得。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舍，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几天姚瑶依旧很忙，每天顶多只抽得出一个小时的时间跟她们碰个面，但不是今天要去另一家书店，就是明天要去了解一下新出的课程，短短几天时间，汪舒兰的小金库就被榨空了一小半，以至于最后母女俩几乎是逃回的申城。
一到家，汪母肚子里的话就再也憋不住了，“你看她那副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的样子，真是花的不是自己的就一点都不心疼，照这么个花法，没等她大学毕业我们都要卖房子去了。”
汪舒兰心里也犯嘀咕，她手里的钱也不算很多，还是这么多年从蒋建给的钱里抠出来的，现在蒋建不在国内，她日常花销倒是可以继续用蒋建给的副卡，但总不能还拿蒋建的卡刷给姚瑶吧？到时候一查明细什么都知道了，现在还不知道之后是什么情况，她可没打算彻底甩下蒋家。
所以汪母的话确实说进了她的心坎里，甚至觉得现在做投资是不是太早了，离大学毕业还有四年呢。
汪舅舅觉得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那买书再费钱还能把书当饭吃？一天一天不重样？那课程再贵还能一天连着上？花都花了还不如眼光放远点，越是现在花得多以后她要回报的就更多，总比这不要那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强，汪舅舅继续出注意让汪舒兰没事就给姚瑶打打电话维系维系感情，然后寄点小东西给点生活费，花又花不了多少，但以后说起来都是她这个当妈/的用了心。
汪舒兰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而姚瑶对钱也好东西也好全都照单全收，还相当配合的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表示等以后工作了一定好好回报她，得了‘保证’的汪舒兰越看姚瑶越顺眼。
在这样母女感情如汪舒兰所以为的‘一日千里’之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蒋建就带着蒋甜甜回国，然后二人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对于蒋建的不满，汪舒兰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这来来回回的你还没看明白？那丫头是个厉害的，也对我心里有怨气，所以对甜甜和明宇才会这么不留情面，现在哄着她也省得她又一个心里不平衡搞出什么事情来，毕竟甜甜和明宇这样再经不起她的折腾了。”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蒋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蒋甜甜完全接受不了。
在她看来，她之所以被送出国，包括她被害得坐牢，全都是姚瑶的错，凭什么她就声名狼藉被遣送回国，而姚瑶却风风光光的考上了京大少年班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连妈妈也对她变了嘴脸，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蒋甜甜习惯了在汪舒兰毫无顾忌的发泄自己的性子，当即就闹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来的，是个人就敢欺负我，吃的被抢吃家常便饭，隔三差五还要被打，这些全都是周瑶那个贱人害的，你不帮我出气居然还对她这么好！”
十三个月的牢狱生活在蒋甜甜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浑浊，光洁白皙的皮肤变得暗沉，小公主一样的甜美可爱也全变成了阴沉和怨毒，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人显然已经不是那个人。
蒋甜甜冷冷的看着汪舒兰，也不像从前还用茶言茶语来伪装自己的恶意，而是仿佛破罐子破摔了一样因为痛恨直接扭曲了整张脸，“我恨不得她去死！”
汪舒兰听着她尖利的声音只觉得一阵烦躁，“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你看看你前前后后弄出来了多少事，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为了让你能换个环境不被别人影响，家里花了这么多钱送你去米国，你还不知道珍惜机会居然又弄出这样的事。”
想到那几乎砸到水里的钱汪舒兰就觉得心痛，语气里也带上了明晃晃的埋怨和嫌弃，“现在坐了一年多牢竟然还不涨记性，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姐姐，要是你好好跟她相处哪来这么多事……”
蒋甜甜显然没想到汪舒兰不光不哄她，还反过头来指责她，回过神来表情越发的扭曲，“我凭什么要跟她好好相处？你自己都不把她当一回事，还指望我把她当一回事？还姐姐。她没来之前我什么事都没有，她一出现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她就是来克我的，还有你，都怪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她要是没来我怎么会被害成这样，你们都该死！”
蒋甜甜表情阴狠仿佛一条毒蛇，汪舒兰像是被她吓到了，一时之间没敢再接话。
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想着还好跟姚瑶修复了关系，不然就凭着这丫头这幅疯样，估计以后也不怎么指望得上，于是私底下该怎么对姚瑶依然是怎么样，甚至比之前更加殷勤，蒋甜甜自然也就一天比一天歇斯底里。
蒋建原本多少有点心疼她。
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亲生女儿，遭了这么大的罪看着整个人变了个样子，再埋怨再计较也没什么意思，看着她跟汪舒兰没日没夜的闹也随了她去，毕竟在她和明宇的事情上，汪舒兰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蒋甜甜说的那些话未必没有他也想说的。
但当蒋甜甜闹到蒋老太太那里，蒋建就有点坐不住了，“你去找你奶奶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奶心脏不好，你还跑去说这些话去刺激她，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气得心脏病发，算是爸爸求你了，你消停一点行不行？”
蒋甜甜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罕见的没有跟平时一样的大闹特闹。
短短一年的时间，蒋建对她不复从前的全部疼爱，汪舒兰也变了个样子，甚至连一向偏心她偏心到了胳肢窝的蒋老太太，也因为蒋建为了赔偿艾米莉的精神损失，先后卖掉了给蒋明宇准备的婚房以及把她住的房子给抵押了出去，很难再用从前的态度对待蒋甜甜。
蒋甜甜心里的惶恐被慢慢放大，然后又一点点的转变为了不解和愤怒。
不是他们说她是蒋家的小公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不是他们说她是他们的骄傲，最幸福的就是有她这个女儿和孙女吗？
不是他们说周瑶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吗？
为什么到了现在，一个个都让她别再去招惹那个贱人，一个个都让她消停点，一个个都说那个贱人有出息然后看着她开始叹气，她做错了什么？她不喜欢周瑶想给她个下马威，从前她不也是没少这样干过，那时候怎么没见他们来指责她不对？
就因为那贱人现在有出息就全都成了她的错？凭什么！
蒋甜甜眼里闪过一抹疯狂，正正好被汪舒兰看在了眼里，转过头就拉着蒋建嘀咕，“甜甜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看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心理出了问题，这么发展下去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要么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然后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
汪舒兰是烦透了蒋甜甜这动不动就闹一出的疯劲儿，真当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备受宠爱的好女儿呢，现在是个什么处境还真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越比较汪舒兰就越觉得蒋甜甜连头发丝都比不上姚瑶，当然懒得一天到晚的应付她，只想把这么个定时炸弹赶紧弄走。
蒋建听了也有些意动。
回了国并不代表所有的麻烦事就结束了，他公司停摆了这么久几乎已经成了个空壳，有客户违约的诉讼有员工讨薪的诉讼还有房东讨房租的诉讼，再加上每个月都要按时偿还的贷款，都像是一座座山般压在了他的身上，另外还要给蒋甜甜找学校，提前给还有一年就出狱的蒋明宇找学校，蒋建实在没功夫在蒋甜甜身上再多花精力，也怕她在这么折腾下去老娘都得给她折腾死。
于是也没犹豫太久，就直接联系了一家郊区的疗养院把蒋甜甜送了过去。
汪舒兰给姚瑶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就说起这件事来跟姚瑶邀功，“你是没看见甜甜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看她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你也别再为以前的事情再耿耿于怀了，妈妈也算对你有个交代了……”
姚瑶听得好笑。
自私就自私，还非要立牌坊。
原剧情里的周瑶难道还不够老实不够听话，不也还是因为没价值就被汪舒兰当垃圾一样的丢开？只是不一样的是，周瑶是个老实孩子，哪怕心里再不甘顶天也就是想怎么凭着自己的努力逃出这个牢笼，蒋甜甜就不一样了。
姚瑶不觉得蒋甜甜去一趟疗养院就能大彻大悟，搞不好还会因此彻底恨上汪舒兰乃至蒋建，就不知道汪舒兰迎接蒋甜甜报复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笑得出来了。
挂了电话姚瑶继续该干吗干吗，只是在这学期结束之后，没提前告诉任何人的回了一趟申城。
第45章 姐姐不好惹17
六月的申城已经微微有些热了, 阳光透过枝桠在地上落下点点光斑，给路过的行人身上也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
林思语正一边牵着小儿子的手，一边扭过头跟刚刚高考结束的大儿子讨论他心仪的学校, “这么说, 京大是应该是稳了？”
林阳一脸神采奕奕, “胡主任说应该是稳了，他还打电话给问了在京大的学姐，说是628分大概率没有问题。”
林思语笑眯了眼，“天啊咱们家要出京大的大学生了, 你不知道你爸这几天紧张成什么样了, 要是他知道了搞不好明天就要请假开始给小区挨家挨户发糖，用你爸的话来说，要是我儿子考上京大, 但凡漏掉一条狗子不知道, 都是他这个当爸的失职。”
想到考试前就开始紧张兮兮一下要上香，一下要做鸡蛋油条给他吃的老爸, 林阳忍不住笑出了声，“哪有这么夸张，你都不知道我们这届考生全都笼罩在姚学姐的阴影下, 那可是考上了京大英才班的巨佬，咱们还在这里苦哈哈的高考，人家都已经在京大上了一年学了，人和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说着两个手还张得大大的比划了下。
说来也巧, 林阳也是一中的学生，还跟姚瑶就是同一届的, 原本他成绩在二班不上不下的挂着，用胡主任的话来说就是读个211问题不大, 985估计是费劲，结果谁知道同一届里突然冒出来姚瑶这么个学神，入学考了677分不算，京大少年班那种地狱级别难度的考试，居然还考出了716分的平均分，一个学期人家一共来学校上了没两天课就包袱款款直奔京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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